「這是意志的較量啊!」
一旁觀戰的王躍一臉感慨地自言自語。
他並沒有出手。
這支軍隊必須得接受實戰磨練。
他不可能讓自己的軍隊始終都在自己的保護下戰鬥,尤其是接下來返回北方還得迎戰女真,他總不能讓一支只會搖旗吶喊,只會跟著打落水狗的軍隊去迎戰女真吧?
而這就是磨練他們的機會。
對面列陣的步兵已經是西軍,劉延慶帶來的一萬西軍步兵,雖然這些並非西軍精銳,但也不是渣渣了,只要這兩個旅能與這支西軍野戰,那麼就完全可以算是一支真正軍隊,而不是原本的烏合之眾了。說到底他對這支一個半月速成的軍隊也不是很放心,話說速成雞長大都得一個半月呢,不過現在看還行,至少戰鬥意志上表現值得肯定。
此時情況其實就類似排隊槍斃。
雙方隔著一道拒馬,各自前面都有盾牆,都是以弓弩為主要輸出,而常勝軍因為弓箭手訓練需要時間更長,所以更多地使用弩……
但不是神臂弓這樣蹶張弩,而是更簡單的臂張弩。
竹片的。
弩的製造同樣需要時間。
一個半月無法完成這麼多,而且需要太多必須的材料。
但竹片弩就很簡單了,而且開封城內有的是竹子,竹片層層疊加箍緊就能做弩臂,至少近距離射宋軍的劣質鎧甲是足夠,這些廉價而且和士兵一樣速成的臂張弩與那些繳獲的神臂弓,原本就會射箭的士兵手中的弓箭,共同組成常勝軍的火力輸出,在十步距離不斷射出致命的利箭。
而他們對面也一樣。
西軍弓箭手們用神臂弓和弓箭在十步距離還擊。
常勝軍士兵能近距離懟臉,勤王軍士兵一樣能近距離懟臉……
十步距離糊臉的對射中,誰能撐住就是勝利者!
「老何倒是勇氣可嘉!」
高傑笑著說道。
的確,這一點很重要。
何進這個旅長其實什麼軍事指揮都不懂。
就像他自己說的,他之前一個碼頭扛活的懂個屁打仗。
但他作為一個將領敢跟士兵一起頂在最前沿,這就足夠了,他不懂指揮作戰不要緊,他敢拿著弩和士兵一起在十步外和敵人對射就行。
士兵們需要的就是這個。
更何況還有楊大將軍在一旁看著,那些士兵都明白他只要衝擊就會勝利,現在明顯就是考驗他們,畢竟作為一支只訓練了一個月多點的軍隊,楊大將軍也得知道自己的部下怎樣。而對於這些士兵來說,只要還想以後跟著楊大將軍,那麼就得在他面前浴血奮戰,一個不剋扣軍餉,吃飯管飽,各種獎勵從不拖欠,甚至還承諾在北方一人分一百畝地,沒有女人的發女人,這樣的老闆值得他們託付自己的未來。
身先士卒的將領,對楊大將軍的忠心,支撐著一個半月速成的士兵們頑強戰鬥。
「他們該繼續靠近,對面明顯不敢出擊,咱們氣勢上已經壓倒對面!」
楊再興說道。
然後他這話剛說完,就看見一個全身重甲的彪形大漢從何進身後走出。
很顯然何進也想到了。
緊接著這人就手舉盾牌,貓著腰從盾車中間走出,然後更多和他一樣的士兵以同樣方式走出,他們貓著腰以盾牌護住正面,以重甲護住全身,在箭雨中迅速推開那些拒馬,然後順手拔出小斧頭,對著前方勤王軍的人頭攢動處扔過去。
對面一片慘叫。
就在同時後面的盾車前移,越過那些推開的拒馬。
重甲兵立刻退入盾牆保護中。
緊接著對面長槍一支支伸出,這些防禦用的長槍都得五六米,立刻就頂上了盾車。
但盾車後面的常勝軍士兵們卻紛紛拔出了斧頭。
緊接著無數斧頭飛出。
在勤王軍驚悚的目光中,一把把斧頭從天而降,瞬間砍在人群中。
飛斧現在是常勝軍所有人必備技能,得到楊大將軍親自指點,連斧頭都是專門製作,箭射不好沒人笑話,但斧頭扔不好是會被妓女都鄙視的,一柄柄飛出的斧頭如雨點落下,準確砍在勤王軍腦袋上,而且是持續不斷,常勝軍所有士兵人手一柄,需要的話何進這個旅可以向對面扔出五千柄斧頭。
相當兇殘。
鎧甲又擋不住這個。
什麼鎧甲能擋住一斤半重的鋒利斧頭凌空劈砍?
「有些意思了,看看,也不是世家將門才能做將軍,熟讀兵書才會打仗,一群碼頭扛包的苦力,只要他們願意拼命,一樣也能與朝廷精銳對戰!」
王躍滿意地說道。
「敵軍撐不住了!」
楊再興驚喜地說道。
的確,對面西軍步兵防線開始搖搖欲墜,甚至已經出現逃兵,不過這些終究不是渣渣們,伴隨著後面劉延慶的吼聲,絕大多數仍舊勉強支撐著。
就在同時何進放下弩,然後從盾車上抄起一件專用武器。
一支鎬頭。
但也不能說是鎬頭。
長柄,前端是細長的破甲錐,然後旁邊是一個鳥嘴啄,另一邊是個比這個啄短的,就像是個鏨子又像是變形的錘頭,總之就是這樣一個奇形怪狀的東西,算起來應該歸入啄……
好吧,這就是個鶴嘴鋤。
「全旅出擊!」
何進高舉著這個兇殘的開罐器發出亢奮地吼聲。
盾車後面所有士兵吶喊著蜂擁而出,一個個舉著那些東西方無數戰爭檢驗出來的終極版冷兵器,仿佛一群猛獸般跟隨他們的旅長殺向對手。戰斧,棹刀,鞭鐧錘,連枷,部分甚至還有狼牙棒,再加上斧槍,長短柄鶴嘴鋤和十字鎬,橫跨東西方的破甲智慧席捲向前……
「劉延慶出擊了!」
高傑亢奮地說道。
步兵陣型的搖搖欲墜讓劉延慶終於不能繼續保存實力了。
畢竟他身邊還有一個督戰的。
伴隨他的令旗揮動,原本在側翼觀戰的劉光國和劉錫兩部立刻衝出,開始向常勝軍的側翼發起了衝擊。
而常勝軍側翼……
側翼當然就是王躍了。
「裝逼的時刻到了!」
楊大將軍感慨地說道。
「呃?」
高傑和楊再興一臉茫然,很顯然他們並不理解這個詞的意思。
「守住側翼,且看我獨自破敵!」
王躍說道。
說完他催動了犀牛……
「將軍?」
高傑在後面愕然說道。
「無需多言,些許騎兵而已,我一人足矣,汝等守好側翼即可!」
王躍頭也不回地說道。
然後他就在後面一片震驚的目光中,孤零零一個人走向前方,騎著五彩斑斕的犀牛,舉著誇張的陌刀,穿著造型新奇的鎧甲,很有封神演義畫風地迎著對面千軍萬馬,步伐緩慢而又堅定。甚至他另一支手中還舉著一面紅色旗幟,上面一條金龍做回首狀,而黃日白月在龍背上合抱為圓,在風中獵獵舞動著。
話說這一幕不僅僅是高傑等人驚呆了,前面蜂擁而來的二劉所部騎兵同樣驚呆了。
他們可是四千騎兵啊。
四千真正的精銳啊。
居然一個人跑出來迎戰,這是自殺啊還是自殺啊!
然後他們就那麼茫然地眼看著王躍停在了他們前方,將手中旗幟往地上一插……
「楊豐在此,誰敢與我一戰!」
王躍囂張地吼叫著。
「殺,拿下這逆賊!」
前面的劉光國瞬間就清醒過來,他帶著從未有過的激動,手中錐槍向王躍一指吼道。
原本還在故意落後的劉家部曲騎兵們,立刻開始加速,甚至都蠻橫地將劉錫部下擠向一旁,很顯然他們已經理解了少將軍的心思,這種送上門的首功絕對不能讓別人搶去。就在同時劉延慶的中軍旗幟揮動,示意劉錫立刻向常勝軍步兵側翼進攻,不要打擾他兒子擒賊。
劉錫部下憤慨地看著他們父子這種不要臉的搶功。
不過劉錫還是轉向了。
然後劉錫部下一千部曲騎兵,立刻帶著對劉延慶父子的唾棄,跟隨他們的將軍轉向遠離他們的奇功。
劉光國就像看見羔羊的餓狼般嚎叫著直撲王躍。
「我就喜歡這個!」
王躍滿意地說道。
他要的就是這個結果。
緊接著他拍了拍自己胯下犀牛。
後者依舊不滿地噴著憤怒的鼻息,在孤獨寂寞中生活了多年的它,原本性格就已經暴躁到極點,如今又被這個惡魔控制著,真的時刻處於狂暴邊緣。
「不要鬧,過兩年我想辦法給你弄個妞!」
王躍安慰它說道。
犀牛立刻昂起頭,對著前方發出咆哮,然後蹄子還在地上蹬著,蹬得塵土飛揚。
「走,去好好釋放你那單身狗的狂暴吧!」
王躍喝道。
緊接著他馬刺一踢。
犀牛毫不猶豫地躥出,那兩噸重的龐大身軀,在地面踏出悶雷般的巨響,帶著激起的塵埃,轉眼加速到了超過五十,而犀牛背上王躍則端平陌刀,恍如端著長矛般,與犀牛角上裝的尖刺一起,一往無前地撞向前方千軍萬馬。
一騎當千!
緊接著利箭如雨點般落下,在他的鎧甲上擊打著。
同樣扎在犀牛身上。
但厚如鎧甲的犀牛皮保護了這頭猛獸……
這東西的皮不只是硬。
更重要的是厚達兩厘米,就是神臂弓都破不了防,更別說是以孱弱著稱的騎兵弓了,而利箭造成的疼痛,更加讓它凶性暴漲到極點,它憤怒的咆哮著筆直撞向前方,儘管高度近視的它根本不知道那裡是什麼,但那裡的東西弄疼了它,它就要去用自己的長角戳死它。
呃,它的長角已經換成了一根七十厘米長的鐵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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