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問題。」一個冷淡的聲音在眾人耳邊響起。
這聲音清晰無比,卻又無法辨認來自何方,秦姓弟子內心大怒,想要看看到底何方神聖,找出來是誰就要安他個擾亂法會的名頭。
他嚴厲地看著對面的散修們,卻意外地發現對面全是驚訝和疑惑的表情,就連自己對面的石軒,也是憤怒中夾雜著這種表情,再往孟玉嘗處看去,他卻是和自己一般迷茫的表情。
石軒為什麼會驚訝,因為他看到說話的是那位從清晨開始就端坐在後方、不言不語不動、專心致志修煉、仿佛泥塑神像般的冷麵雷君莫淵,他睜開雙眼,用毫無感情的眼神看著這裡,清冷無比地開口。
意想不到!意想不到!不僅石軒意想不到,諸位散修、幾位空閒的內門弟子、真傳弟子謝方偉等等,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為石軒說話的居然是莫淵!
明輕月在轉頭看到是莫淵之後也張著小嘴,露出了一臉意外的可愛表情,當然,還是有許多外門弟子搞不清楚狀況,一臉茫然地四處打望。
秦姓弟子見大家都是看向自己身後,心中暗叫一聲不好,忙轉頭望去,他剛開始以為是謝方偉,可謝方偉的聲音不是這樣啊,待得相熟的幾位內門弟子暗做眼色,秦姓弟子才看到莫淵正漠然地看著自己,頓時臉色就灰敗了起來。
孟玉嘗在搞清楚了發話人之後,再也不復剛才放心從容的微笑,臉色鐵青,雙拳緊握,其上火焰隱隱躍動。
石軒是聽說過冷麵雷君莫淵公正嚴明,但從來沒想過他會這麼快為自己說話,剛才自己雖然憤怒,可還是有盤算的,準備通過話語製造不公的氣氛,然後借勢再請莫淵裁斷,如果他真是公正嚴明,那結果自然好,如果不是,這樣的蓬萊派,入了門也是危險無比,還不如再去羅浮派試試,誰知道自己還沒辯解,莫淵就為自己說話了,他就這麼的公正嚴明?
秦姓弟子心知這個時候還是要鼓起勇氣分解幾句的,否則就坐實了自己剛才是無端指責,他貌似委屈地開口:「莫師叔祖,可他的功法來路真的不明。」
「與他何干?」莫淵說話的時候也是不帶一點表情的,神情漠然。
秦姓弟子還要繼續辯解,孟玉嘗卻是再也按耐不住自己,走了出來,對著莫淵行禮道:「莫師叔祖,可是讓這功法來路不明之人入了宗門,對其後的修士何其不公。」
話沒什麼道理,但卻是成功激起了排在二十之後的散修的心思,頓時有人聲援起孟玉嘗來。
莫淵看都不看孟玉嘗,只是看著秦姓弟子道:「如有不服,可向掌門申訴。」這就是在拿自己法會主持的身份拍板定論了。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不由地看向石軒,這廝難道也和剛才解唯一樣,是莫淵私收的弟子,或是他家親戚,犯得著這麼偏向他嗎?
石軒也是疑惑不解,自己受到不公,莫淵為自己辯解兩句還勉強算情理之中,可不理主持盤問的內門弟子,直接決定,那就太偏向自己了吧,他就真的那麼肯定自己沒問題?石軒自己都不敢肯定呢!
孟玉嘗額頭青筋暴跳,還要大聲抗辯幾句,卻被莫淵冷冷的眼神掃過,就將他的滿腔心思給堵了回去,只能轉頭全部恨意地看向石軒,似乎恨不得食他的肉,喝他的血。
石軒心中冷笑道,做決定的是莫淵,你有本事找他去,只敢將怒火發在自己這個受污衊的受害者身上,真是無膽匪類。不過想到進了蓬萊派之後會受到的刁難,石軒又有些頭痛了。
秦姓弟子見莫淵下了決斷,只能示意石軒通過盤問,算是蓬萊派外門弟子了,讓他站到謝方偉身後去。
石軒走過去的路上,被眾人拿奇怪的眼色頻頻打量,甚至明輕月在石軒站好後,還悄悄地問石軒:「石師弟,你和莫師叔祖是何關係?」旁邊是余若水好奇的表情。
石軒只能苦笑道:「我和莫師叔祖可是一點兒關係也沒,他的名頭還是在潮汐坊第一次聽見呢。」
明輕月也只是好奇而已,得到石軒的肯定答案就不再發問,再說,法會場上可不是聊天敘舊的好地點。
莫淵在這件事之後,又再次閉上眼晴,不發一言,讓眾多期望看好戲的修士大為失望,那廝真的只是運氣好,遇到公正嚴明的金丹宗師主持公道?
後面的幾位修士自然是順利通過秦姓弟子的盤問,結束時剛剛好到孟玉乾為止,氣得他直拿仇恨的眼色瞪石軒。
養氣期修士卻是只貶落了一位,周蝶蘭也如孟玉乾一般剛好被卡在那裡,她眼圈通紅,似乎馬上就要哭了出來。畢竟養氣期修士基本上都是三島海域的本地修士,在這個階段可沒幾個修士有身家從其他海域和地界過來,能過來的都是財大氣粗的大家族子弟。
就在眾位修士垂頭喪氣準備離開的時候,謝方偉站了出來:「諸位請慢!」
見諸位修士拿疑惑不解的眼神看他,謝方偉淡然一笑:「這次法會,莫師叔經過掌門允許,決定從迎客島開始就考驗大家的心性,因此對有些外門修士的所作所為不聞不問,看在這種環境下諸位是何表現,下面就是剛才通過的修士中,不合蓬萊派要求的。」
眾位修士大喜過望,想不到還有一次機會,不過這個時候可不會吵鬧,都安靜地等著謝方偉念姓名。
「侯白,在竹樓時仗著修為欺凌其他修士。」
…………
被念到姓名的修士都是臉色刷白,可不敢抗議,因為那確實是他們所作所為,指不定蓬萊派還用留影術之類的術法留下了證據。
這次被貶落的修士有引氣期三人,出竅期四人,養氣期兩人,不過謝方偉並沒有停止的意思,繼續念著:
「孟玉乾,仗勢欺人、貪花好色……」
…………
最後,總的被貶落的修士計有引氣期五人,出竅期八人,養氣期四人。
意想不到!意想不到!現在按順序能夠進入蓬萊派的幾位修士真是激動和意外的表情交雜,怎麼都想不到還能絕地逢生,這裡面包括周蝶蘭,甚至包括張海平。
就連石軒等人,看到身邊有修士慘白著一張臉,自行離開山峰時,也是驚訝無比,想不到蓬萊派這次的心性考驗居然是這樣?而不是大家早就耳熟能詳的問心路,真是意想不到啊!
「我不服,憑什麼在竹樓就要考驗心性?為什麼不告訴我們?我要找長輩評理!」被貶落的修士中還是有理直氣壯抗議的,這些都是各大家族的子弟們。
可惜莫淵和謝方偉對他們的抗議是視若無睹,早有幾位內門修士在謝方偉示意下,將他們給拎出了山峰。真的是拎!幾位內門弟子用真氣幻化的大手拎著他們的衣領,將他們給丟到了來山峰的路上。
石軒是第一次看到真氣的這種用法,有淡青色的真氣,有青白雷光閃耀的真氣,有海水般深邃藍色的真氣,有深紅火焰組成的真氣,它們幻化成大手印,真是華麗無比,同時也是威力不凡,難怪常聽人言,一到引氣期,煉成真氣,那就是攻防一體,是其下境界的修士不依外力難以抗衡的,就算是一百個出竅期修士,沒有好法器、高階符篆的情況下,也不一定能打得過一個引氣期修士。
待現場平靜下來,才重新開始了後面修士的身家背景盤問,周蝶蘭和張海平都順利地通過,進入了蓬萊派。
余若水見好友通過盤問,開心地兩頰發紅,輕輕地對石軒讚美著蓬萊派這次的招收弟子法會。
石軒也為周蝶蘭開心,這位小姑娘除開比較害羞外,其他外面都還是不錯的,這次蓬萊派在心性考驗上是真正下了功夫的,不過想到剛才叫囂的大家族子弟,石軒又有些為莫淵擔心,怕是有好一場風波要承受了。
「諸位外門弟子跟我來,明日清晨舉行入門之禮,今日好好休息。」白姓內門弟子在謝方偉示意下,取出一件法器,拋到空中,它迎風就長,最後變成一艘十多丈長的華麗樓船。
諸位外門弟子依次上了這樓船,只見裡面金碧輝煌,各種器物都是窮盡奢侈,見到這些新師弟師妹的眼神,白姓內門弟子一邊驅使這樓船臨空飛行,一邊有些尷尬地道:「這樓船叫穿雲舟,卻是我向另外一位趙師弟借的,他就愛這些事物。對了,我叫白奇,你們叫我白師兄就行了。」
「白師兄,不知我們這是去哪裡休息?」有位膽子較大的修士問出了大家都想問的問題,正是那位一臉頑皮的解唯。
白奇見是解唯,苦笑著說道:「解師妹,等你正式拜入玉師叔祖門下,我可就得叫你解師叔了。我們蓬萊派分成七大峰二十八小峰,外門弟子都是住在這二十八小峰中,你們這批入門的,男性弟子是在虛日峰,女性修士是在心月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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