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東詭事 11 進退兩難

    一前一後的兩個僵硬的身體都像極了電影裡面經常出現的殭屍，肢體僵死不靈活，黑眼珠中央，一點米粒大小的白色占據。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心神開竅於目，一個人眼睛可以看出邪惡善良。眼前的這種情況不用彥林大喊大叫，葉千也明白是被東西給迷住了。

    不過他還沒有想到應對的辦法，身後一雙粗大結實有力的雙手就從腋下穿過，一個不注意被扣住了脖子。

    巨大的力量立馬就讓葉千呼吸困難，臉色開始通紅，眼睛也充血，如同一隻在架子上正等著被解剖的兔子。喉嚨裡面「嗚嗚嚕……」發出了幾聲不知道什麼意思的悶哼聲。彥林躲在後面看著葉千被馬主任從背後鉗住脖子，但是毫無辦法。只能是眼淚汪汪的看著葉千的臉色，由白變紅，再由紅變紫。

    紅色，是血液流通不暢，到了紫色就是缺氧到了極致，表面毛細血管已經全是黑色的靜脈血，這時候要是繼續缺氧，接下來就是腦休克或是死亡。

    彥林的眼淚一滴一滴的順著臉頰往下滴落，葉千的眼神看著彥林，嘶吼掙扎，但是都徒勞無功。世界上最虐心的事情，莫過於對自己最親密的夥伴陷入危難，想救卻自身難保。

    葉千眼睜睜的看著話癆的那一張麻子臉慢慢的朝著彥林靠近，但是彥林恍若未覺。其實這麼一大個人靠近，怎麼會真的沒有知覺呢？彥林不過是從來未曾見過這麼恐怖的場景，一時之間被嚇呆住而已，也沒什麼好奇怪的，就算是一個男孩，眼前突然出現這麼觸目驚心的一幕，能不暈過去就算好得了。

    「啊……啊……」葉千眼睛裡面的血絲布滿整個眼眶，要不是現在血液流通不暢，說不定眼角都有血淚流出。

    彥林被話癆一隻手提起來，然後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最後再看這個幾日來一直關心自己，陪伴自己的陽光男孩一眼。彥林昏迷了過去。

    話癆手上的兩隻死老鼠早就不知道丟到了哪裡去，不過現在他眼中有更加鮮美的食物。都說秀色可餐，現在話癆才是實至名歸。青春美艷的彥林，在他的眼中，無疑是最頂級的大餐，那雙力大無比的手掌在彥林白皙的臉上摸了一下。

    要是彥林還醒著，一定會噁心的大跳著刨開，但是現在一切都晚了。

    話癆的麻子臉下面，那張剛才還在啃著死老鼠的嘴，慢慢的湊到了彥林的肩上，看樣子是一口一塊肉。

    不過就在嘴剛碰到肩膀的瞬間，一股巨大的力量從後面將他重重的拋飛，然後掉落在不遠處的地上。

    馬主任不知道什麼時候放開了葉千，將話癆拖開，準備獨自享受這份美食。葉千因為氣管受傷，腦供氧短缺，正在一旁咳嗽伴隨乾嘔。

    葉千現在的一片黑暗寂靜，大腦因為暫時的供氧不足，早已經屏蔽了外界信號。不過他的反映還是很快，立馬使勁的甩了兩下頭，眼睛模糊的將彥林從馬主任嘴下拖出來。

    「有本事你來咬我啊？」他朝著不遠處的兩個姑且叫做殭屍的怪物喊道。方才沒有對他動嘴，葉千估計是因為自己的特殊血脈，讓這些鬼物都有些懼怕。

    不過他忘了，彥林說過，這兩人不是鬼物迷住，是夜貓子。夜貓子，是農村傳說的一種骯髒東西，不是須彌渺茫的鬼物，是實實在在的活物。不過有人說是貓頭鷹，有人說是黃鼠狼。半夜聽見貓頭鷹叫，一個月內必有人死。具體是什麼沒人說得清。

    兩個殭屍朝著葉千咆哮了一聲，然後便直直朝著他撲過來。「臥槽，還真聽話。」葉千一邊怪叫著，一邊趕緊拖著彥林閃開。

    但是他身後是昏迷不醒的彥林，一旦閃開就要被兩個傢伙咬到。雖然不知道被咬的後果是什麼，不過看著兩人凶神惡煞的模樣也能估計絕對不好受。

    葉千腦子短路，一時之間兩頭為難。不閃開，自己就要直接面臨這兩個人獸的衝擊。

    「拼了。」他一咬牙，然後從旁邊抄起一根不知道什麼材料的棍子，朝著距離自己最近的話癆當頭一棒。

    葉千隻感覺自己握著棍子的餬口被震麻，這一棍如同敲在了銅牆鐵壁上。還不等他反映過來，手上一股子大力拉扯而來，手上一松，棍子就被話癆給搶了。

    就在這時，話癆那張麻子臉後面，一張滿是皺紋的老臉慢慢湊上來，不是別人，正是落後半步的馬主任。

    「嘚。咱倆看起來是註定避不過這一劫了。」葉千看著彥林精緻的臉龐感嘆了一句。然後他把彥林抱在懷裡，閉上眼等著被眼前這兩個怪獸當作大餐享受掉。

    不過他閉上眼睛，感官比睜眼敏感太多。一陣「咿咿呀呀」的聲音從自己來時的方向傳來，好像有人說話，但是又聽不清到底是在說什麼。

    身前的兩個張大了嘴準備大快朵頤的傢伙好像也聽見這聲音，都停下來回頭看去。

    「咿呀……哈……呀咦……」一個身影慢慢的從後面的樹叢裡面鑽出來。遠遠看去，夜色下這個身影矮小瘦弱，披頭散髮，手上拿著某個東西的身影看起來陰森恐怖，雖然沒有看見正臉，但是相信絕對不會比眼前這兩個傢伙好多少。

    葉千乘著話癆和馬主任被那個新出現的東西吸引，悄悄的抱起彥林，然後撒腿就跑。但是後面的兩個傢伙瞬間醒悟，「啊」的相互咆哮一聲，邁著不太靈活的腿開始從後面跑動起來。

    這一聲咆哮，聲音巨大響亮，如同某一個大型機器正在開機。葉千感到後面的腳步聲在逐漸接近，但是卻不敢回頭看。

    「要是祥子在這，保證輕鬆搞死你們。」他咕噥了一句，但是腳下速度不減。突然，一個黑影從他身邊掠過，如同一陣妖風，快得讓人根本看不清到底是什麼東西。

    不過葉千陡然間心裡一涼，因為從旁邊跑過的傢伙不是別人正是後面從林中鑽出來的人影。

    咿咿呀呀斷斷續續的聲音從前面這個人型生物上傳來，葉千再定睛一看，半截鬥志都消磨殆盡。

    披頭散髮，滿臉褶皺，黃牙從嘴裡朝著外面齜著，嘴角留著口水，眼神暗淡。不是別人，正是在村委會宿舍見到過的麻婆。

    麻婆站在葉千面前，低著頭把玩著手中的玩具，像是一個小孩子一樣充滿了好奇心。

    葉千放慢腳步，然後發現對面麻婆手上拿的不是別的，就是把他嚇個半死的手機。不過現在這手機不會響了，因為被雷火給燒焦了。一陣焦糊味還殘留在空氣中，但是葉千瞬間就皺起眉頭，因為焦糊味的源頭正是麻婆的手。

    那手機燒紅的內部金屬像是烙鐵一般的將麻婆的皮膚一層層的燒黑，像是被古代被施以極刑中的炮烙。

    「麻婆，您老人家真是高人。要不您幫忙對付一下後面的兩個傢伙？」葉千無奈化作苦笑，真是苦中作樂。

    「好。」咿咿呀呀的聲音瞬間消失，麻婆臉從長發中露出來，眼神平靜而有神。

    葉千被這神奇的一幕給嚇呆了，差點就癱軟在地。「你不是應該比他們更兇殘嗎？」他試探性的問道。

    「試試就知道了。」麻婆將手上的手機一把朝著葉千後面砸去。葉千隨之回頭，看著那半截手機砸中速度較快而走在前面的話癆。

    一聲悽慘的悶哼從麻子的嘴裡傳出，但是緊接著就是一句咆哮。葉千看見那一雙眼睛中，本來米粒大小的白點已經擴散到整個眼珠。

    「麻婆，這裡交給你了。我們先撤，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葉千說完飛快的抱著彥林朝著遠處跑去。

    他跑了一截路，然後停下來喘息不止。回頭看去，只見一個披頭散髮的人影在兩個高達的人型生物之間穿梭。麻子臉話癆和馬主任的咆哮一聲比一聲悽慘，好像是被虐的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