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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逸快起來,想來朕這麼急傳召你入宮還沒有來得及用過晚膳吧?」昭寧帝緩了緩,溫和的說道。
裴長逸「……」我能說我吃過了嗎……
忽然一陣「咕咕咕」
裴長逸一陣懊惱,這肚子真是不爭氣……
昭寧帝哈哈大笑「就知道你們年輕人血氣方剛的,肯定不抗餓,桌上有點心,先墊墊,等朕把這幾本奏摺批完了隨朕去壽康宮用膳吧。」
「李福德,去和母后說下,朕可是把母后的心肝兒給留下了。」
「對了,派人去鎮南侯府說聲。」
裴長逸「……」都安排得這麼齊全了嗎……
不過確實是餓了,中午和顧沂謝清湛隨便吃了點,有心事外面烤肉都吃不爽,一個下午都上躥下跳的也是消耗得厲害。
「謝過舅舅啦!」毫不客氣的在昭寧帝面前吃了起來。
「御膳房做得東西就是好吃。」裴長逸吞了兩塊之後隨意評價道。
昭寧帝不禁調侃道:「朕記得你娘可陪嫁了不少御廚,你要是再打御廚的主意,那朕只能吃空氣了。」昭寧帝又聽到了這熟悉的話語,這孩子,要不是剛剛看見他另外一面,真不覺得裴長逸在自己面前有什麼變化。在外不學無術,在內討巧賣乖,在外變了,在內可是一點沒變。
「逸兒怎敢?倒是可以天天往舅舅這跑,蹭蹭美食舅舅想必不會在意的吧。」
昭寧帝笑著搖了搖頭。
裴長逸算鬆了口氣,對於昭寧帝的反應。
太后也是宮裡呆慣了的,在聽到宮女通稟道裴長逸和昭寧帝要一起過來用膳,轉頭吩咐心腹鄭嬤嬤「可是發生了什麼,去打聽一下。」
太后在了解到王尚書進宮,陛下派御醫出宮,宣裴長逸出宮之後便點頭表示明白了。
該是裴長逸又闖禍了吧。
不過太后沒往心裡去,對於裴長逸能來,卻是極為開心的,吩咐多做了好幾道裴長逸愛吃的菜。
裴長逸隨昭寧帝一起來到壽康宮用完膳,裴長逸看著外面已黑沉的天色無奈在心裡嘆了口氣,看來大概是回不去了。
「逸兒就留宿在外祖母這兒。」太后順著裴長逸的目光瞭然道。
「是。」
「阿逸大後日隨鎮南侯一起來早朝。」昭寧帝看著外面天色,也要去後宮了,臨了交代道。
大蕭朝會三日一次,今日已開過早朝,下一次便是大後日。
「舅舅,我沒有官職,這不好吧。」朝會得四品及四品官以上才能參加,勛貴之家,國公,侯爺伯爺等是有資格參加,但世子卻是沒有資格的。就算有資格,裴長逸內心也極其不想上朝會。
「朕讓你來,誰敢說三道四。」昭寧帝霸氣回答道。
「都說,先成家後立業,舅舅,等我成婚了之後好不好?」裴長逸眼巴巴看著昭寧帝。
見昭寧帝表情沒怎麼鬆動,又眼巴巴望向太后。
昭寧帝看這耍賴模樣,笑了起來,「好了,朕答應你,看母后作甚。」
昭寧帝也是看裴長逸今天的表現,才發現裴長逸竟是如此聰慧,說不定在朝中會有不一樣的驚喜。
「謝舅舅。」裴長逸得償所願,本來在鎮南侯等人眼裡自己是又闖禍了,突然被皇帝叫去上早朝也說不通不是?闖禍還闖出功勞來?回去豈不是要交代清楚了嘛。裴長逸可不想和自家暴躁老爹解釋這麼多年的事,反正自己在昭寧帝這兒也算過了明路,以後不闖禍就當自己長大了就好,再說其他學識之類的東西昭寧帝不清楚,但和鎮南侯又沒有藏私,在鎮南侯這邊又沒有裝傻充愣,只是不靠譜了點,愛折騰了點,不顧全大局了點,人總是會長大的嘛,有些改變都順理成章,就不費心解釋了。
就是回去可能又得給胖揍一頓,裴長逸暗搓搓想著回去怎麼說。
昭寧帝話鋒一轉:「阿逸可是有心儀的姑娘了?」
「舅舅等著便知。」裴長逸羞澀一笑。
「好,朕等著阿逸大婚。」昭寧帝看著裴長逸小兒女姿態,也甚是覺得好玩。
太后聽到這個話題可不怎麼開心,對裴長逸心儀的女子有些不滿意,又有六公主橫插一桿,自己做媒的心情都沒了。
「好了,皇帝,時候不早了。」太后直接下了逐客令,敢這麼不給皇帝面子的直接趕人整個大蕭也就太后了。
昭寧帝像是被趕習慣一樣,笑笑,順從道:「那便不擾母后了,兒臣告退。」
昭寧帝太后母子關係自是不用說,連著嘉懿長公主,三人一起經歷奪嫡一條戰線上的螞蚱,在宮裡都是相互依靠且榮辱與共的。
看著皇帝的背影慢慢消失在視線里,太后收回目光,看著已修長身形,臉也逐漸長開,如青松挺拔站在一邊裴長逸,嘆了口氣,道:「祖母老咯,管不動咯。」
「外祖母怎會老?祖母還要看孫兒兒孫滿堂呢!」裴長逸雖不知太后是因為自己而來的感嘆,但也馬上反駁太后道。
「就你是個促狹的,要是等到那時候祖母不成精了。」太后笑罵道。
「我不管,祖母得陪著逸兒,以後逸兒要是給欺負了還得祖母給撐腰呢。」裴長逸撒嬌道。
「好好好。」太后笑得滿是無奈而寵溺。
裴長逸服侍太后睡下後,坐在腳踏上多呆了一會兒,看著燭火下太后已有了許多皺紋卻還滿是雍容華貴的臉,想到這位老人一直對自己毫無保留的疼愛,情不自禁的喏喏開口道:「祖母,對不起。」嘆了口氣,又道:「逸兒怕是沒有那麼好。」
站起來,再次給太后掖了掖被褥,轉身離去。
裴長逸離開正寢殿,卻未曾想太后一直未曾睡著,就是閉著眼罷了,裴長逸的話全聽進去了。
太后心中一緊,裴長逸在太后面前一直都是機靈活潑,討巧賣乖,無憂無慮沒心沒肺的樣子,這樣的他太后也是第一次見。
當夜太后轉輾反側,到了後半夜才睡著。
第二天自然就醒得遲了,裴長逸照舊卯時就醒了,在壽康宮內打了一套拳,往旁邊寢殿走去,殿外宮女啟稟道,「娘娘未曾起身。」
裴長逸點了點頭,本想和太后用完早膳再出宮,但現在,老人家無事做,也不知道何時醒,也不好打擾,多睡睡也好。
掀開衣擺,在太后寢殿外跪下恭恭敬敬地磕了個頭請安。
便起身出宮回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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