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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長逸深吸一口氣,不欲多費口舌,直接問道:「這樣多久了?」
「應該有一年了。」裴長翰老實答道。
「你怎麼瞞著娘的?」奇了怪了,怎麼琉璃苑這麼多人,除了剛剛那個貼身小廝,沒人知道不成?就算七歲之後嘉懿長公主依照裴家規矩不能放丫鬟嬤嬤一直照顧他,也不該沒所發現的。
「平常讀書娘都是知道的,晚上是我騙娘說做噩夢,黑漆漆地不敢睡,點著燈睡才可以。」
「所以就是這每天都亮一晚上的?」
「是。」
「不影響入睡?」這麼亮堂,怎麼能好入睡,既然他都這樣說了,做戲做全套,裴長翰睡覺大概也不會把床上帘子放下來的。
「剛開始會,現在不會了。」裴長翰不敢說謊,剛開始幾天確實輾轉反側。
「你不喜歡學武是嗎?」裴長逸看著裴長翰眼睛問道。
突然轉移了話題,裴長翰還愣了一下,不過立馬慌了:「不是的不是的。」
「看著二哥的眼睛,是不是?」裴長逸按著裴長翰的肩膀,讓他看著自己。
裴長翰點頭又搖頭:「我不知道。」
「你相信哥哥嗎?」裴長逸又問道。
「嗯。」
「那就說清楚了,我可以幫你。」說完這句話裴長逸又坐回旁邊位置上了。
「二哥替我保密就行。」裴長翰揪著衣角眼帶祈求地說道。
「嗯?」裴長逸威嚴的語調傳出。
「只求二哥保密。」裴長翰硬著頭皮又說了一遍。
裴長逸「……」這死孩子。
對待裴長翰這個心智超出裴舒窈很多且還是個男生的耐心顯然沒有對待裴舒窈的耐心,何況裴長翰一直一個小大人樣子。
「你跪下。」裴長逸指了指面前空地。平常練武也偶爾罰他,看他還沒有放下的褲角高高在大腿上膝上青紫也不會很嚴重,一狠心就讓他跪了。
去裡屋尋了個墊子出來,裴長翰已經板板正正地跪著了,裴長逸把墊子往他前面一放,吩咐道:「墊上。」
「聽到沒?墊著。」裴長逸坐回位置看他沒有動靜,墊子還在他膝蓋前,這天開始冷了,就地龍也還沒有開始燒,就算屋裡燒著碳地板也是冰涼的,別跪出好歹來。
看這小鬼頭在墊子上跪好,裴長逸才慢悠悠說道:「你既說了我為尊為長,我管教你你可服?」
「勞二哥教訓。」
「我大概也明白是怎麼回事兒了,剛剛讓你說清楚你不說,偏偏要跪著才能說不成?」
見裴長翰還是沒有開口的意思,裴長逸接著道:「得,你不說我說,你就照實答,記得,我可不是和你閒聊。」
裴長翰心裡苦笑,當然知道這不是閒聊,是審問了吧…哥哥還從來沒罰過他跪呢…就剛剛還說了男兒膝下有黃金呢…練武沒練好也就加時間繼續練罷了,要是真練得特別不好,也就挨兩下手板,裴長翰至今也就挨過一回手板,沒打兩下還不怎麼疼,二哥就是嚇唬嚇唬人的罷了。
「你喜歡讀書?」
「是。」
「你不喜歡習武。」裴長逸故意道。
「是。」
裴長逸內心深處抽動了一下,竟是一點也不喜歡的,原來還以為這孩子只是比起學武來說更愛讀書。
「所以你這麼努力練武是為了什麼?」
「我練得好了爹爹會高興的。」裴長翰也不說什麼征戰沙場保家衛國,真的就按內心深處答了。
真是傻瓜,裴長逸暗道,自己本也猜到了,現在聽他這樣說,哎……裴烈忙得很,多久才能考校一次裴長翰,裴烈真的除了裴長逸,裴長澤和裴長翰都給忽視了很多。裴長澤還算好,也算親手教導了幾年,裴長翰這裡,除了開始讓他練武,其他事都沒怎麼管過,連練武都是扔給裴長逸負責了,更別說讀書的事兒了,裴烈可能都沒過問過,嘉懿長公主給裴長翰和裴舒窈啟了蒙教了字就沒管過了,書倒是一本不少,全置辦好了放他們書房裡,看不看隨他們去。家裡連個先生都是沒有請的,難怪裴長翰每每進宮都往上書房跑,原以為是和六皇子玩得好才跑去的,怕是是去蹭學的吧,想到之前嘉懿長公主在宮裡養胎一個月回府的時候還和自己說『翰哥兒和小六玩得可真好,日日都和他膩在一塊兒,都不捨得回來呢。『
「如果我給你選擇,你是去國子監讀書還是留在家繼續這樣?」
「我不知道。」裴長翰低垂著頭說道。
裴長逸知道問得急了這個問題,這孩子腦子還沒轉過彎來呢。溫聲道:「頭抬起來聽哥哥說,你說你習武是為了讓父親高興,你怎知你把書讀好了父親就不會高興了呢?」
「父親會高興嗎?」孩子都是濡慕父親的,裴長翰也一樣。
「自然會的,孩子有出息了作為父親的怎麼會不開心呢?讀書和習武都是一樣的,你招式練得好父親會誇你,你要是學識好父親一樣會誇你一樣會高興的,咱們侯府一直是以武傳家,大哥二哥都是從小習武的,所以父親也沒有多想,說來也是父親的不對,沒有問過你的意思強行給你安排了,差點就耽誤了咱家的狀元郎文曲星了不是?」
敢直接說裴烈這個作父親的不對,也就只有裴長逸敢了,裴長翰就不敢。
裴長逸見裴長翰若有所思,繼續道:「何況是父親護不住你還是將來我護不住你?現在父親是一家之主,以後我是,你只需按自己心意過活,有什麼事我們都會給你擔著,不需要你這麼懂事,還自己揣測起父親會因為你不好好習武而不高興?這么小的事兒都小心翼翼成這樣,你就算出去為非作歹,父親不高興也得給你擔著,也不知道你擔心啥,父親就算不高興那又能怎樣……」話戛然而止,裴長逸忽覺得不對,話不能這樣說,但就是這個理,穩了穩語調:「二哥的意思是你只用放著膽子去做你想做的事,父親和二哥永遠是你的後盾。」
「謝謝二哥。」裴長翰誠心實意地拜下行了個大禮。
「那你現在說,你要去國子監求學嗎?」裴長逸沒說進宮,畢竟去了只能當伴讀,裴長翰又不像他混不吝的,去了受欺負可能就被欺負了。不去宮裡,國子監就是最好的選擇了,畢竟除了宮裡還會有哪裡的師資比國子監好,南方書院太遠了肯定是不行的。
「那就勞煩二哥幫我了。」裴長翰又要磕頭感謝,裴長逸立馬過去給他扶住了,順手又把他從地上拉了起來。
「剛剛說得你就忘了?」
「是二哥你讓我跪的。」裴長翰愣了愣,突然福靈心至道。
裴長逸扶額,什麼和什麼啊,「我是說,我幫你護你是我作為你兄長應該做的,值不得你如此。」拜了又拜,謝了又謝……再想到裴舒窈真是,裴舒窈想要什麼想幹嘛都毫不客氣理所當然的,怎麼這孩子沒這個覺悟呢?自己人又客氣個什麼呢?
「再說,這事謝我也沒用,我也幫不了你,你要讀書這事你自己去跟父親說,你也好看看我說得對不對,父親會支持你的,也會給你安排好的。」
「我知道了。」裴長翰應聲道。
「那就行,小狀元郎,二哥回去了。」裴長逸拍了拍裴長翰的小肩膀,功成身退,溜了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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