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嗎?」看她神色間的疲憊,蔣順風擔心問道。
何采芹搖搖頭,笑了笑,「手術很成功,我高興呢。」
「時辰不早,蔣娘子就在府上歇下吧。我已經吩咐下人把客房收拾出來了。」況老闆不想她拒絕,「明俊雖然已經動手術,但還不知道恢復成什麼樣,還請蔣娘子在府上住下,以防萬一。等得明俊痊癒過後,定當重謝!」
這話說得好聽,可話里還有一層意思。
以防萬一……也有可能是指她沒有治好況明俊的病,防止她逃走,找不到問責的人。
聰明人都能想到這一點。
蔣順風聽出弦外之音,眉頭一皺,就要說話,何采芹不著痕跡拉了他一下。
「好。」何采芹神色未變,微笑。
「來人,帶蔣捕快和蔣娘子下去休息。」況老闆揚聲道。
下人帶路,兩人跟著去了。
許大夫微微蹙眉,況家這麼做太不厚道了。
況明俊的病,本就是不治之症,命不長已。
小娘子醫者仁心,醫術了得,站出來給況公子做手術,手術很成功,卻沒料到況家如此行為!
讓他不恥!
他張張嘴,本想說些什麼,可又想到蔣娘子都未曾言語,他開口怕是不好,只有不說。
不過他還是尋了幫忙照看況明俊的藉口留了下來。
他要親自看著況明俊動了手術後的恢復程度。
……
「你剛才怎麼攔著我?」
下人退下,兩人站在門口,蔣順風開口詢問。此刻,月明星稀,一陣風過,院子裡的竹子刷刷作響,很是涼爽。
「因為你要說什麼,我都知道啊!我覺得沒必要說,手術很成功,況明俊會沒事。讓我留下來就留下來唄,大不了到時候多要他們給一些錢,況家又不缺這點錢。」
何采芹嘴上這樣說,卻是長了記性。
救了人,她會收報酬,所以沒有指望別人會感恩戴德,可她沒有想到,現在救了人,還會被人給軟禁下來!
這是她沒料到的,所以會暗暗記在心裡,讓這樣的事情以後不會再發生。
「我們家裡又何時缺了這幾個錢!!」蔣順風語氣有些重,落地有聲!
說完,便是他也愣了一下。
更別說,被他吼了的何采芹了。
他又是生哪門子氣?
蔣順風覺得他的語氣有些重了,又道:「你要是真覺得錢不夠用,趕明兒,我們就離開青縣,去京城,等到了那邊,我會給你更優渥的生活,到時候就用不著你這樣了……」
「我這樣又是哪樣?」她問道。
「我沒別的意思!我只是不想你為了錢什麼活兒都做,什麼苦都受……」他會心疼的。
何采芹聽著他的話,愣愣的,倏地,她心跳如雷。
砰!
砰!
很有節奏的跳動。
這是怎麼了?
何采芹莫名的慌了一下,不敢看向他。
「我真沒事,你就別擔心了,趕緊回屋去休息吧。」在別人家裡,兩口子不可能同房睡覺,於是她伸手推他離開。
蔣順風站在那裡,定海神針一樣。
「你答應我,行嗎?」
他這情深款款的模樣,到底鬧哪樣啊!
何采芹只想著他趕緊走開,胡亂的應下。
關上房門後,她遲遲未平復下來。
直到聽見門外的腳步聲走遠……
***
清晨的青縣,似乎和往常一樣,又似乎不一樣。
不一樣的地方,就在況府門外,早早的,竟是三三兩兩站了不少人。
聽見他們在說話。
「你們說那況公子的病,治好了嗎?那蔣捕快的媳婦到底什麼來頭,還會給人看病?」
「真治好了也不一定啊!我可聽說了,前兩日,那薛家大少奶奶生孩子的時候,還特地請了這蔣捕快的娘子過去接生呢!」
「接生?這事是真是假啊?就算是真的,這生孩子和治病一樣嗎?」
「壓根就不一樣啊!我就不信了,連唐大夫和許大夫都說治不好的病,她一個婦道人家還有辦法治好了!唐大夫,你說是不是?」
這話把好多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人群前面的一個人身上,此人正是一夜未眠早早過來的唐大夫!
他還未做回答,又有人道:「說不定真能治好,你們可別忘了,昨日晚上,這許大夫也進了這況家的。」
昨日夜裡,唐大夫已經把狠話放出去了,此刻無論什麼,他只能硬著脖子道:「許大夫跟著過來,也不過是擔心她一個婦道人家出了錯,本來這況明俊還可以活兩天,讓她這麼一治,說不定就活不成了?許大夫醫者仁心,也是擔心她婦道人家承擔不了這個責任!」
唐大夫一番話,認可的人還是很多的,只是這況府大門緊閉,裡面到底是怎麼一副情況,也沒人知道啊!
……
「娘,我已經好多了,沒事的。」況明俊靠在靠枕上,微微點頭。動作弧度不能大了,不然手術口子還是有些疼。
況夫人激動地兩眼泛淚花,「沒事就好了!大難過後必有後福!」
況明珠勸道:「娘,好了,我們不要說了,讓蔣娘子給哥看看後,讓哥休息吧。」
這次況夫人很是配合的站了起來。
何采芹查看了一下。
闌尾炎手術不大,卻馬虎不得,很容易感染,感染後就麻煩了。
慶幸昨日晚上雖然準備倉促,手術卻近乎完美。
現在需要的就是術後感染……
檢查完了過後,出了病房,何采芹還特地交代了一下這兩日的飲食要求。
許大夫聽了,好學,都記在心裡。
此時,有下人過來,「老爺,府外來了好多人……」
何采芹一聽明白過來。
況老闆笑道:「看來,昨日晚上事情鬧得有些大,讓大家都擔心了,我得出去和大家說一聲了。」又看向蔣順風和何采芹兩口子,「令妹和令弟都還在客棧吧?我已經讓人在酒樓備好早飯,不如我們一起出去,叫上令妹令弟一起用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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