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姐兒是我東方德的女兒,怎會卑躬屈膝,唯唯諾諾?」東方德聽文姨娘說的不像話,皺了眉頭道:「不過是你胡思亂想罷了。
「一樣嗎?」文姨娘疑惑道:「瞧瞧柳易萍的女兒東方晴和雪姐兒的區別就知道了,晴姐兒自六七歲上就跟在老太太身邊學習管家,雪姐兒卻要被送回外祖父家才能享受嫡女的待遇,晴姐兒去參加宮宴,回來就傳來說救了架,得了萬歲爺的親自獎賞,雪姐兒卻從未參加過正式的宮宴。晴姐兒得了萬歲爺的賜婚,還是賜婚給嫻王府的少爺,最年輕的將軍,這是連公主都沒有得到的好親事,看看雪姐兒找了個什麼?剛剛新婚,就被凍的回了娘家,那住的地方必定是連咱們家的管事都不如。」
東方德覺得文姨娘很是不可理喻,說道:「雪姐兒自小聰慧懂事,雪姐兒卻是刁蠻任性,若不是她自己做了那敗壞門風的事兒,我必定會給她找個穩妥的人家。」
「東方雪聰慧懂事?」文姨娘自言自語道,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不管不顧的說道:「你說她聰慧懂事?蟹醬的事情是她告訴你的吧,你有沒有想過?那時候東方晴只有六七歲,怎麼會把這件事情知道的那麼清楚?一個六七歲的孩子會幹什麼?更何況六七歲的孩子,就跟著長輩管家,她是怎樣管的?想必你定然知道,尋常世家的女子至少要到十二三歲才開始跟著長輩學管家,怎能就你東方德的女兒獨獨不同?難道是你東方德的女兒是天才是不成?」
「呵呵。」文姨娘冷笑一聲,說道:「我看她不是個天才,倒是個怪物。你最愛的柳易萍,給你生了個怪物,可笑如你,竟當成寶貝似的疼了那麼多年。」
「啪。」東方德聽文姨娘這樣說,再也忍受不住,抬起手打了文姨娘一巴掌,文姨娘梨花帶雨的臉上立時便顯出了五個手指頭印。「你個狠婦,你都胡說些什麼。晴姐兒自小聰慧懂事,知書達理,怎能是你一個毒婦可以置瞏的?」
文姨娘聽東方德左一個「狠婦」,又一個「毒婦」。知道東方德是恨自己。說道:「不管老爺怎麼想妾身,妾身都是因為太愛老爺了。」
東方德頹然的坐在炕上,說道:「你口口聲聲的說愛我,對我好,但是你看看你自己。到底是怎麼做的。」
「當年我對你並沒有感情,我的心中一直是裝著柳氏的,柳氏身子弱,不好有孕,母親心裡著急,想要為我納一房妾室,那時候正好你們家有這個意願,母親想著到底是讀書人家的嫡女,比一般人家的姑娘要好些,就想著抬你進府。」
「其實這件事情我本是不願意的。是柳氏勸了我,說我不好忤逆母親的意思,又說你是讀書人家的女兒,必然懂得禮數,納了你進府,還能以此為藉口解了你父親的燃眉之急。」
「柳氏心善,總勸我說讓我要善待於你,這些年來,你很少在柳氏的面前立規矩,生了兩個孩子。雖然沒有說讓你帶在身邊撫養,但是卻也不曾阻了你們的母子情義,你去打聽打聽,這盛京有頭有臉的人家。只要是嫡親能夠生育的,有幾個是把庶子生在嫡子之前的?」
「柳氏這樣待你,再看看你是怎樣待她的?待她的孩子的?你去給一個尚在襁褓中的孩子下毒?索性辰哥兒命大,健健康康的活到了現在,誰知道,夜哥兒又.......」
東方德說著一頓。道:「好好的孩子,怎麼被你教養成了這個模樣?這些年來我以禮待你,沒想到你竟是不配我以禮相待的。」
文姨娘沒想到東方德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那柳氏何曾真心對自己好過?不過是仗著她自己獨霸了東方德的寵愛,施捨給她的一點小恩惠罷了。
「以禮相待?」文姨娘的語氣帶著質問,說道:「妾身竟也聽不懂老爺所說的是什麼以禮相待。」
「幾個月不進妾身的房門,就是以禮相待?為了一個晚輩質問妾身就是以禮相待?」
「妾身想要問問老爺,柳易萍的女兒生下來,老爺給她取了名字叫做東方晴,晴姐兒,名字多好聽啊,聽著就舒服,東方府嫡長女的身份,就足矣讓她的人生處處是晴天了,再聽聽您給妾身生的女兒取的名字,東方雪,是覺得妾身的女兒就活該要一輩子是冬天嗎?還有,辰哥兒?夜哥兒?真是諷刺,一個是一日的之辰,一個卻是見不得人的黑夜,只要是略通文墨的都能聽得出哪個為嫡,哪個為庶。」文姨娘說道,只有她知道,最初的時候,每次喊起兩個孩子的名字,她都如鯁在喉。
東方德皺眉,深深地看了文姨娘一眼,他取名字的時候,只是覺得好才用,東方雪是希望她能夠如雪般純潔,不被身份、世俗所束縛,東方夜倒是真的有自己的私心,他希望夜哥兒能夠做辰哥兒的臂膀,辰哥兒的後盾,有告誡的意思,但是卻從未想過文姨娘所說的意思。
「你自己胡思亂想,卻都要怪在別人的身上,我看你真的是瘋了。」東方德說道。
從衣袖中掏出那張斷親書扔到文姨娘的身上,說道:「你既做錯了事情,就必然要受到懲罰,這張紙給你看看,你最好好好想想自己都幹了些什麼。」
說著,起身去開房門,手搭在了門栓上,又站頭朝著文姨娘道:「不過,你竟可以放心,我已經答應了文老爺子,會善待於你,讓你善始善終,只要你不再做糊塗事,我到底也會存些情分,不會趕盡殺絕。」
東方德說完,轉身出了門,身後傳來文姨娘歇斯底里的哭聲。
東方德嘆息了一聲,望了望東廂房的門,又看了看西廂房,搖了搖頭,回了自己的小書房。
......
東方晴這邊已經得了信,又問了一遍來報信的婆子道:「你是說父親在東廂房裡和文姨娘聊了良久,只偶爾能聽到文藝娘的哭聲?」
「是,大小姐,這件事情,在小佛堂里伺候的好多姐妹都聽到了,奴婢斷不敢撒謊。」報信的婆子點頭。
去了那麼久,東方德必是把事情和文姨娘說清楚了,文姨娘發現自己做的壞事被在乎的人知道,又和娘家斷了親,不哭才怪呢。
「不曾去西廂房裡看看東方夜?」東方晴問到。
「不曾去,老爺倒是望了望西廂房的門,但是只搖了搖頭沒有進去,還是奴婢給老爺開的門,絕對錯不了。」婆子諂媚道。
「嗯。」知道了,東方晴點頭,讓山竹給那婆子打賞,打發了她出去。
「你去看看老爺現在在何處,在幹什麼,一會子來報於我知道。」東方親轉身吩咐杜鵑道,杜鵑答應了一聲下去了。
......
小書房內,東方德肚獨自坐在書案前發呆,桌子上的一盞茶,已經涼透了,東方德卻未曾喝上一口。
把剛才和文姨娘的對話都從腦子中過了一遍,和文姨娘把事情說清楚,他倒是沒有多大的感覺,但是文姨娘說的話,卻是讓他覺得震驚。
文姨娘竟說晴姐兒是怪物,他當時沒有和文姨娘爭辯是因為想要早早的和文姨娘把事情說清楚,現在自己獨處,竟隱隱有些不安。
以前自己的女兒聰慧懂事,他覺得很是欣慰,甚至有些沾沾自喜,現在想想晴姐兒確實是早慧了些。
東方德慢慢的回憶起東方晴這些年的變化,最後卻是搖了搖頭,晴姐兒好像自柳氏去世之後都很是懂事,打理家務,照顧幼弟,孝順長輩,都做的一絲不苟,他以前總是把晴姐兒的這些個變化歸結於沒娘的孩子早當家,現在看來會不會是另有深意。
若是晴姐兒真的和一般的孩子不一樣,他又當如何,難道也不認自己的女兒不成?
東方德沉默,望著書案上的一個水仙塔發呆,這個水仙塔還是剛入冬時,晴姐兒和辰哥兒給他搭的,說是從書中學了一個搭平安順遂塔的圖樣,就讓人去外邊做了和書上一樣的花架子,給他搭而來這個水仙塔,如今那水仙含苞待放,還真是平安順遂的圖案。
東方推門進來的時候,正看到這樣的一幕情景。
放下了手中端著的托盤,上前給東方德掌了燈。
東方德抬頭,看到大女兒正望著自己,苦笑一聲,問道:「晴姐兒,你怎麼來了?可是辰哥兒有什麼事?」
東方晴輕笑,說道:「女兒聽下邊的人說,父親自從小佛堂里出來,就在這小書房裡,也不讓人伺候,心裡擔心,就過來看看。正好剛才女兒親手給辰哥兒做了銀耳蓮子粥,怕辰哥兒不消化,做的極軟糯,就給父親端來了一碗。」
說著,把那托盤上的一碗銀耳蓮子粥放到了東方德的面前,擺了湯匙道:「父親快趁熱嘗嘗女兒的手藝。」
東方德望著自己面前的一碗湯,蓮子剝的極為精細,銀耳撕的碎碎的,裊裊的冒著熱氣,有香甜的味道撲鼻而來,心中一暖......(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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