漁婦 第四十五章 臉皮厚，吃個夠！

    林家窪，林有全家。道友閣  m.daoyouge.com

    「他爹，我聽說你大哥回來了，就住在縣衙里，你說咱要不要去看看。」王氏風風火火地從外面走進來，欣喜若狂地看著林有全。

    「真的？你聽誰說的？」林有全猛地站了起來，一臉的驚喜，還住在縣衙？真的是衣錦還鄉啊！林家祖墳上總算冒青煙了！

    十年了！可總算是回來了！

    但想起侄女，他心裡又黯淡下來，若是大哥問起，自已該怎麼回答？

    十年前，他曾對著大哥發誓，一定要像對待自己的親生女兒那樣對待雪漫，可如今……。

    「村里都傳開了，敢情就咱自家不知道！」王氏的臉色又沉下來，「你大哥十年沒有音訊，這一回來，就住在縣衙，擺明了就沒把你這兄弟放在眼裡。」

    「你還有臉說？大哥要是問起雪漫，你怎麼回答？」

    「怎麼回答？這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他女兒到了出嫁的年齡，就讓她嫁了唄，這事，已經這樣了，你說，該怎麼辦？」王氏看了看林有全，又道，「你想想，他十年沒有音訊，誰知道他是死是活，咱們辛辛苦苦替他把女兒養到十六歲，還給她找了婆家，這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

    「你當大哥傻啊！他稍稍一打聽就知道雪漫嫁人是怎麼一回事了！別做夢了，我想大哥已經知道這件事情了，所以，到了家門口，也不願回來。唉！」林有全又抱頭蹲了下來，後悔不已，當初為什麼要讓侄女代替自己的女兒出嫁啊！作孽啊！

    「要不，我去給大哥賠罪，就說是咱們雪川當時病得厲害，上不了花轎，我一時糊塗，就讓雪漫代她出嫁了，你看，這麼說，行不行？」王氏沉思片刻，小心翼翼地看著他。

    「好了，不要去丟人現眼了，大哥想回來自然就會回來，他不願意回來，就不要去打擾他。」林有全站起身來，抹了一把眼淚，走到院子，拿起竹筐斧頭，出了家門，他每次有了煩心事，便會上山打柴，身體的勞累往往能撫平內心的痛苦和煎熬……。

    「娘，伯父真的回來了？」一個高挑豐滿的女子從裡屋閃出來，雖是農家女兒，頭上卻梳著高高的髮鬢，上面點綴著零星的銀飾和幾朵小巧的絹花，愈發顯得她嫵媚可人，她嬌嗔地看了王氏一眼，又道，「不如女兒陪娘一起去看看伯父吧！你知道，以前伯父是很疼女兒的，女兒的名字還是伯父給取的呢！雪川，冰清如雪，心納百川。」

    家裡有人當了官，難道還要藏著躲著不去見嗎？

    不就是讓堂妹替著自己嫁人了嗎？

    哪有什麼？嫁誰不是嫁啊！

    再說了，生米已成熟飯，還能怎麼樣！

    難道伯父還能記恨他們家一輩子？大不了，給他們一陣子臉色看罷了！

    「就是啊！就你爹那個窩囊廢，一看就是沒有出息的樣子。」王氏親昵地看著女兒，又道，「俗話說，臉皮厚，吃個夠，臉皮薄，吃不著，我不信你伯父能狠下心來不管咱們家，你爹可是他唯一的兄弟啊！雪川，咱們去！」

    「好，娘，你等我一下，我去梳洗一下。」林雪川興沖沖地回了屋，穿什麼衣裳好呢？唉！衣裳多了，這是件很頭痛的事情……。

    母女兩人收拾妥當，一臉興奮地上了路，快走到鎮上的時候，王氏突然停下腳步，像是想起了什麼似地，對女兒說道：「雪川，咱們還是先去龍潭村看看雪漫吧！這樣，若是你伯父問起來，咱們總不能一問三不知吧？」

    「可是娘，我聽說那個蕭成宇脾氣實在是不怎麼好，他們家也好像是經常吵架的樣子，咱們去，他們會不會把咱們轟出來啊？」林雪川聞言，一臉的不情願。

    「你都聽誰說的？你怎麼知道他們家的事情？」王氏疑惑地問道，這個女兒平日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只是有時去鎮上送點繡品，偶爾在鎮上轉轉而已，怎麼知道這麼多關於蕭家的事情？

    「我聽他們村賣魚的王大娘說的，王大娘說他們蕭家的人都不厚道，個個潑辣難纏，動不動就吵架，十分令人討厭！」林雪川一臉幸災樂禍地笑。

    「不怕，咱們又沒有惹到他們，他們憑什麼朝咱們耍橫，咱們好歹也是雪漫的娘家人，我一個當嬸娘的，還不能去看看侄女？」王氏不以為然地說道，「說起來，雪漫嫁過去也快一個月了，娘家人去看看怎麼了？」

    「那，聽娘的。」林雪川遲疑了一下，又道，「這樣，伯父就會以為，雪漫成親後，咱們跟她來往的挺近的嘛！」

    「這就對了嘛！還是我女兒明事理！」王氏親昵地沖女兒笑了笑。

    母女倆手挽手，拐了個彎，朝龍潭村奔去。

    一進村，便聞到一股濃濃地魚腥味，路邊還堆著一些破爛的漁網和幾艘廢棄的破船，幾隻雞跳進去，用爪子不停地扒拉著，在找著什麼吃食，揚起一片塵土。

    母女倆人不約而同地捂著口鼻，快走幾步，這是什麼破地方，怎麼到處都是這種臭魚味。

    「娘，我聞不了這個味道，我先去村口等你，你先去看看雪漫在不在，在的話，你再出來叫我。」林雪川皺著眉，捂著口鼻，嬌聲道。

    「嗯嗯，你先在這裡等著我，我先進去問問她住在哪裡！」王氏忙答應著，一溜煙地朝村里跑去。

    王氏環視著四下里的低矮破舊的房屋，有些不屑，心想，幸好沒有把我的雪川嫁過來，這是什麼破村子，當年自家公公這是做了一門什麼親事啊！只不過是聽聞那個蕭成宇他爹是個有些學問的，便料想家裡的兒子也差不了，就自作主張給雪川定下這門親，真是的……。

    她見一個婦人正迎面走來，便上前問道：「這位嫂子，請問蕭成宇家住什麼地方？」

    「他家呀，那邊那個胡同第二家就是。」那婦人指著不遠處的那個胡同，又道，「你看見那兩個穿藍色衣裳的女人了嗎？那是他的兩個嫂子，怕是要上他們家去呢！你跟著那兩個女人走，就沒錯了！」

    「好，多謝。」王氏見那兩個女人正說說笑笑地進了前面的一個胡同，便提著裙擺，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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