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se如水。
求子廟燈火通明。
人影穿梭,卻異常寂靜,沒有人高聲喧譁。
靜空見到突然到訪的蕭成宇和林雪漫,愣了一下,見兩人手挽著手,臉上還帶著笑容,心裡便明白了幾分,忙雙手合十地上前施禮,和顏悅se地說道:「大人,夫人,請到後殿歇息!」
真的有空房間啊?
林雪漫疑huo地看了看蕭成宇。
觸到她的目光,蕭成宇笑笑,大大方方地牽著她的手,跟著靜空進了後殿,
靜空安頓好兩人,急忙取來乾淨的被褥和熱水送來,才不聲不響地退了下去。
屋子正中間的案几上,擺著一些鮮花瓜果,小巧的香爐里輕煙裊裊。
四下里瀰漫著一股淡淡的清香。
一道繡著龍鳳圖案的猩紅se的布帘子靜靜地垂在牆上的小門處,顯得神聖而又莊重。
有鐘聲透過窗欞,遠遠地傳來,點綴著這個寧靜的夜。
「你怎麼知道這裡還有空房間?」林雪漫把兩邊的被子鋪好,見蕭成宇坐在案幾前泡好了茶,正在等著自己,便走過去,在他身邊坐下來。
「我會算,山不在高,有險則靈,水不在深,有龍則靈,并州城不大,但有廟宇,自然也有幾分靈韻的,我天天在這靈秀之地奔bo,難免也沾了不少靈氣的!」蕭成宇笑笑,低頭看著茶杯里的茶,這茶顯然是廟裡自己炒制的新茶,口味香甜濃郁,顏se碧綠,被泡開的茶葉像一枚枚繡花針,在碗裡起伏沉落。
「你就吹吧!」林雪漫拿起面前的茶杯,輕抿了一口,這茶真得不錯,味道很是獨特,她透過絲絲裊裊的熱氣,看了他一眼,笑道,「你今天是不是來過這裡?」
這些日子,別說別人了,就連她這個做妻子的,也常常抓不到他人影,他回來的時候,她已經睡下了,他走的時候,她還沒有起來。
誰知道他成天都在忙什麼?
「被你猜中了,我剛才在山下碰見了許大人,他說他臨時有事,要連夜趕回漁州!」蕭成宇不以為然地說道,「你想,他一走,房間不就空出來了?」
「我說呢!」林雪漫恍悟,原來許元啟和蘇芸娘就是住在這間的。
兩人像模像樣地品了一會兒茶,蕭成宇放下茶杯,起身在兩個小套間來回走了一圈,問道:「今晚怎麼睡?咱們睡在哪一間?」
「你睡隔壁,我睡這裡!」林雪漫指了指牆上的那個門帘,說道,「你看這邊是鳳,當然是我住的房間了,你那邊繡著龍,自然你睡那邊。」
「分開睡啊?」蕭成宇走過去細細端詳了一下那個門帘,不錯,一面繡著龍,一面繡著鳳,他皺皺眉,又走過來,有些神秘地說道,「哎,不是求子嗎?分開睡怎麼能求子?你弄錯了!是睡在一起的,你故意逗我吧?」
「哪有?」林雪漫有些好笑地看著他,低聲道,「要是睡在一起,幹嘛要分龍鳳間?」
「人家那是寓意龍鳳呈祥,yin陽調和,又不是說讓夫妻兩個分開睡!」蕭成宇又好笑又好氣地看了看她,又道,「敢情你讓我半夜帶著你上山,是讓我自己做和尚,一個人睡啊?」
「可是我聽郝老大兩口子說,他們就是分開睡的!」林雪漫突然想起於桂娘說他們兩口子睡不著,隔著牆,說了一晚上的話。
「怪不得他們沒有孩子,還真是木訥!」蕭成宇說著,蹬掉鞋子,上了chuang,道,「看來你還不明白龍鳳間的意思,我告訴你吧!龍鳳間的意思就是想求兒子就住龍間,想求女兒就住鳳間,咱們想要女兒,就睡在這間吧!」
「真的假的?」林雪漫一頭霧水地問道,她一直以為是男的住龍間,女的住鳳間呢!
「不信你去問靜空大師!」蕭成宇想了想,又穿上鞋,走到牆邊,側耳傾聽起來,什麼也沒有聽到,看來,這屋裡的隔音還是不錯的。
「就說瞎話,我怎麼好意思去問她,讓人笑話!」林雪漫見他貼在牆上的樣子,不禁噗嗤一笑
「好了,快睡吧!」他躺進被窩裡,伸手攬過她,說道,「就算是睡錯了,誰知道啊!」
月光透過窗紙柔柔地灑了進來,屋裡變得朦朧起來。
窗外,陣陣山風襲來,宛如bo濤洶湧的海浪聲在耳邊肆無忌憚地呼嘯而過。
chuang幔里,一片幽暗。
「還別說,在這裡睡,跟在家裡的確不一樣!」蕭成宇翻了個身,面對著她,輕聲道,「你不覺得睡在這裡,給人的感覺很是安穩,像睡在老家一樣。」
「嗯,我也有這個感覺,大概這就是求子廟的獨特之處吧!」林雪漫往上拽了拽被子,聽著外面呼呼的風聲和月光投在地上的那抹朦朧的光暈,幽幽地說道。
「所以,大家才到這裡來求子,因為這裡安靜。」他伸手攬住她,在她耳邊低語道,「咱們現在就開始求子吧!」說著,他低頭wen住了她,開始解她的衣襟……。
「你幹嘛?」她忙推開他,低聲道,「這是在廟裡,廟裡有神仙的。」
「神仙才不會介意呢!他早就見慣了人世間的**女愛,不這樣,怎麼求子?」他不以為然地笑笑,點了一下她的額頭,「你呀,就是想得太多!」
「哪裡是我想得多,是你太心急!」她jiao嗔地望著身邊的男人,說道,「我只是讓陪我來住一晚,體驗一下住在廟裡的感覺,又不是真的來求子!」
「噓,小心被神仙聽到了,說你心不誠!」蕭成宇看著身邊的女人一臉的jiao羞,心潮一下子澎湃起來,柔聲道,「我真的來求子的,我心很誠的,不信,你momo看!」說著,他抓起她的手,放在他心口上,問道,「你聽,他在喊你呢,聽見沒,雪漫雪漫。」
「討厭!」她輕笑了一聲,順勢埋首在他懷裡,感受著他溫熱而又熟悉的氣息,他笑笑,翻身覆在了她身上……。
片刻,男人溫情的細語聲伴著女人低低的喘氣隱隱地chuang幔里傳來……。
月上中天。
地上一片淡白。
一輛馬車悄悄地駛進了并州城,在山腳下停了下來。
「等城門開了,咱們就跟著那些車的後面出城!」李向前望著停在面前的馬車,回頭道,「你們先在這裡等我,我去山上看看,能不能去廟裡借宿一晚。」
「不用了!」林雪儀忙喊住他,說道,「最近廟裡人多,肯定不會有空房間了,咱們最好不要分開,就在這裡住上一晚吧!」
「可是,這裡好冷啊!」蘭杏打了個哈欠,拿過斗篷,給她披在身上,說道,「小姐,要不,咱們去找秦大人或者是找大小姐?」
「不行,都司人多嘴雜,我姐姐那裡也不方便!」林雪儀裹了裹身上的斗篷,望著遠處起起伏伏的山峰,嘆道,「李護衛,外面夜深lu重,你快到車廂里歇息一下,咱們就在這車廂里等上一夜,等天亮城門一開,咱們就走!
「也行!」李向前點點頭,他跳下馬車,站在林雪儀面前,低聲道,「你們快歇息一下,屬下就在這裡守著。」
「什麼人?」李向前話音剛落,突然看見前面一行人舉著火把,迅速地朝他們奔過來。
林雪儀在車廂里聽了,吃了一驚,忙掀開車簾,循聲望去,只見數十人瞬間已經團團圍在了馬車周圍。
火光把四下里照得亮如白晝。
「奉命巡查過往路人。」為首那人走到馬車前,不慌不忙地從懷裡掏出一張畫像,盯著林雪儀和蘭杏,細細地比對了一番,眯眼問道,「你們從哪裡來,要到哪裡去?」
「回稟官爺,我們從宣州來,是到求子廟上香的!」林雪儀緊張到了極點,她緊緊抓著衣擺,垂眸答道。
「官爺,我跟娘子遠道而來,誤了時辰,驚擾了官爺,還望官爺見諒!」李向前忙掏出一錠銀子,放到他手裡,拱手道,「我們剛想去山上借宿一晚。」
「從宣州來?」為首那人掂了掂手裡的銀子,又看了看林雪儀,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可是我怎麼看她跟我們要找的人這麼像呢?」
「官爺,世上有幾分相像的人太多了,我們世居宣州,不曾出門,因成親後無子,所以聽說并州求子廟甚是靈驗,特意勞舟動車前來求子,還請官爺行個方便!」李向前見他只是盯著手裡的銀子看,又忙從懷裡掏出一錠銀子,說道,「敢問官爺要找的人是什麼人?小人一路走來,說不定還能幫著官爺提供一些線索!」
「到底找什麼人,爺也不知道!」為首那人跟身邊的人對視了一眼,不屑道,「你們既然是從宣州來的,那麼跟我們找的人也沒有什麼關係,你們走吧!早點找個地方歇了,不要到處亂跑,若是遇到別人,你們可就沒有這麼幸運了,廟會期間,大人嚴令,任何人不得在晚上隨意走動!」
「是是是,官爺教訓的是,小人這就走!」李向前滿臉堆笑地上了馬車,揚鞭朝山上奔去。
林雪儀回頭望了望,身後的那些火光四下里散開了,才稍稍鬆了口氣。
「適才權宜之間,冒犯了王妃,還望王妃見諒!」李向前也悄然擦了把汗,想到自己剛才說過的話,忙回頭說道。
「李護衛多心了,眼下,哪裡還顧得上這些禮儀尊卑,早點回到殿下身邊,才是最重要的!」林雪儀淡然一笑。
蘭杏緊緊偎依在林雪儀身邊,兩手還在發抖,顯然她被剛才的場景嚇壞了,林雪儀拍拍她的手,安慰道:「別怕,沒事了!」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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