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毒極其陰寒,正是從海里泡泡魚的內臟里提煉出來的。」被蕭成宇一路狂奔帶來的趙老爹,顧不得喘口氣,便急急來到林雪漫床前,把脈,查看傷勢,他雖然不是大夫,但是對解毒,還是很拿手的。
「怎麼樣?」蕭成宇見趙老爹也是說中了毒,又見他神色很是安詳,心裡騰起一絲希望,「是不是跟上次我家二妹中的那毒一樣?」
「嗯,不過這次的毒劑量大一些。」趙老爹把完脈,從布袋裡取出一個紙包,說道,「先把這包藥熬開,用這草藥擦身,你媳婦沒有發燒,說明傷口還沒有感染,先控制住感染再說。」說著,又取出幾顆藥丸,遞給蕭成宇,道:「這幾顆內服,不管你用什麼辦法,一定要餵下去。」
秦氏聞言,迅速地拿了紙包,進了灶房。
「老爹,您跟我說實話,我媳婦她沒事吧?」蕭成宇接過藥,目不轉睛地看著他,仿佛他就是主宰自己生命的人。
「這種毒雖然擴散慢,但是一旦擴散,便無力回天,你媳婦雖然延誤了些時辰,但是總算還來得及。」趙老爹看了看蕭成宇,說道,「我這老骨頭,都快讓你給折騰散了,若是沒有把握,你小子豈不是要弄死我!」
「老爹,大恩不言謝,飯菜已經準備好了,您先去隔壁吃點飯,休息一會兒。」蕭成宇頓時鬆了口氣,感激地說道。
「都不是外人,不用客氣,你照顧你媳婦,我過去了,有事叫我!」趙老爹拍拍他的肩頭,走了出去。
秦氏端著熬好的草藥,走了進來。
「我來吧!」蕭成宇接過來。
「大人。您到現在一口飯沒有吃,又奔波了這麼久,還是我來吧!」秦氏看著蕭成宇,短短一日,這個人竟然變得異常憔悴,全然沒有了往日的神采。
「不用。我來就行,您下去歇著吧!」蕭成宇拿過布巾。放在藥里浸了浸,給林雪漫擦著臉。
「那我一會兒再來替你!」秦氏轉身走了出去。
「怎麼樣?」她回到屋裡,劉師爺問道。
「是從老家找來的大夫,說是來得及!」她嘆了口氣,坐在床邊,皺眉道,「是不是蓋房子的時候,出了什麼差錯,怎麼剛搬進去。就發生這樣的橫禍,明天,你找人看看吧!」
「哪裡是房子的事情,蓋房子的日子,還是我給查的呢!我聽那幾個侍衛說,那箭其實是沖大人去的。夫人當時正好面對著大人,看見了他身後飛來的箭,才替他擋了一箭,我懷疑是不是礦上的人幹的,最近大人正在查礦上的事情。」
「不會,礦上的人大都是山里人,怎麼會有這樣的毒藥?」秦氏搖搖頭。「這樣的毒,我已經好多年沒有看見過了!」
兩人不約而同地嘆了口氣。
這邊屋裡,蕭成宇拿著布巾一遍一遍地給她擦拭著,直到水變涼了,才取出那幾顆藥丸,一顆一顆地放到她嘴裡去,就算是咽不下去,含在嘴裡,也會一點一點地融進去,餵完藥,他驚喜地看見那藥並沒有吐出來,竟然疲憊地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了,他來回奔波了六個時辰,體力早已透支……。
天還沒有亮,衙門口便又飛馳來一輛馬車。
順子從車上跳下來,上前叩門。
「什麼人?」徐全有起身睡眼朦朧地問道。
「我們是蕭大人的家人,來看夫人!」順子答道。
楊氏和蕭景之急急地跳下馬車,站在門口。
「你們等一下!」徐全有上下打量了他們一番,轉身朝後院走去。
「誰來了!」聽見阿梨從屋裡走出來,問道,她一夜沒有睡,只是坐在屋裡,等著消息。
「說是大人的家人,你可認識?」
「我去看看。」阿梨眼前一亮,忙奔了出去,看見楊氏,哽咽道,「夫人,你們總算來了!」
「怎麼樣啊?」楊氏擦了擦眼淚,問道。
「還沒有醒。」阿梨帶著他們來到門前,輕聲道,「大人守在裡面。」
「你們來了!」趙老爹在屋裡聽見說話聲,從另一間屋裡走了出來。
蕭景之忙迎了上去,跟他進了屋,屋裡立刻亮起了燭光,開始有了小聲的交談。
楊氏輕輕地推門走了進去,見蕭成宇趴在床邊,已經睡著了,他的手緊緊握住床上人的手,她看見躺在床上的林雪漫,眼淚禁不住地流了下來,耳邊想起了已故陰陽通的話,不知生恩,總有劫數,生恩不報,劫數難逃……。
她開始恨自己,恨自己為什麼不催著兒子去找他的親生父母……。
「成宇。」她彎下腰,輕輕地晃著他,「你去床上睡,娘在這裡守著。」
「娘。」蕭成宇睜開布滿血絲的眼,看了看她,「您怎麼來了?」
「你回去也不回家說一聲,你成心把娘當外人是不是?」楊氏把他扶起來,擦著眼淚道,「我跟你爹一聽說這件事情,就來了,這樣大的事情,你怎麼不跟我們說?雪漫怎麼樣了?」
「已經吃了藥,老爹說等等看。」蕭成宇回頭看了看林雪漫,替她蓋了蓋被子,說道,「娘,原本躺在這裡的應該是我,不是她,她替我擋了一箭。」
「媳婦!」楊氏走過去,看了看昏迷不醒的林雪漫,垂淚道,「婆婆對不起你……。」
她擦了擦眼淚,騰地站起來,一本正經地說道:「成宇,我這就喊你爹進來,我們有話對你說!」說著,她轉身走了出去。
蕭成宇一頭霧水地看著她的背影。
片刻,蕭景之和趙老爹走了進來,在外面的會客廳坐了下來。
蕭成宇走了過去,見眼前的三個人一臉的嚴肅。
「成宇。」短暫的沉默後,蕭景之先開了口,顯然兩人在路上是商量過的,他看了看蕭成宇,正色道。「成宇,有件事情,我們瞞了你二十年,如今,你屢遭劫數,我們不敢再隱瞞。你,你並不是我們親生的兒子。你的生身父母另有其人!」
「成宇,成宇!」楊氏泣不成聲,雖然她知道兒子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情,可是如今親口說出來,她心裡還是百味紛雜……。
一邊的趙老爹神色一凜,他是局外人,顯然他也是剛剛知道的。
「爹,娘!」蕭成宇緩緩跪在兩人面前,禁不住淚流滿面。「兒身受爹娘養育大恩,終生不敢忘,請爹娘受孩兒一拜。」
「成宇。」蕭景之忙上前扶起他,沉聲道,「以為我們沒有說開你的身世,那是因為我們希望你能夠無憂無慮地長大。如今,你已經成了親,有了孩子,是個大人了,應該知道自己的生身父母是誰,我們不能再留你在身邊了!」
「爹娘,自古生養同恩。我就是找到我的親生父母,也絕不會忘記爹娘的養育之恩。」蕭成宇泣道。
雖然他早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情,但是今天蕭景之和楊氏說出來,他還是感到很激動,畢竟他們親口說了出來,這跟心照不宣是兩碼事……。
「成宇,這是你小時候的小被子,你留在身邊,做個信物。」楊氏說著,從一邊的包袱里,取出一塊紅色的小被子,遞給他。
蕭成宇顫顫地接過來,看著上面細細密密的陣腳,想起這世上還有一個跟他血脈相連的人心心念念地盼著他回家,心裡又是一陣難受。
「這些年,苦了你們兩口子了!」趙老爹看著蕭景之和楊氏,嘆道,「我們以前都誤會你們了,二十年了,你們真能沉住氣!」
「說起來,也是我們自私,總是不願提起這事。」楊氏起身,走到蕭成宇面前,替他理了理衣衫,心疼道,「我總是覺得一旦說出來,我兒就要離我而去,是我害了我媳婦,若是我早點說出來,她也不會遭此劫難!」
「娘,您不要自責了,這事跟您有什麼關係!」蕭成宇安慰道。
「什麼失手了?」馬皓軒聽完來人的稟報,訓斥道,「廢物,你不是號稱百發百中嗎?」
「殿下息怒。」黑衣人低聲道,「屬下沒有想到蕭夫人會替他擋了那一箭!」
「蕭夫人?」馬皓軒吃了一驚,慢慢踱到他面前,探究地問道,「她死了?」
「屬下不知,但是聽聞林小姐回漁州四處找尋大夫,怕是還沒有!」
「解藥呢!」馬皓軒面無表情地問道,他雖然想置蕭成宇於死地,但是卻不希望她死……。
「在這裡。」那人忙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瓶,遞給他。
「退下吧!」馬皓軒冷聲道,「多調幾個人,繼續在并州監視蕭成宇,一有機會,就立刻行動,不必請示。」
「是!」那人應聲退下。
門口,一個身影盈盈走過。
「什麼人?」馬皓軒吃了一驚,迅速地走到門口,見是月無雙,不悅地問道,「你進屋不會敲門嗎?」
「你屋裡有女人嗎?」月無雙看著他,細長的眸子裡立刻涌滿了笑意,「等你屋裡有了女人,我就會敲門。」
「我勸你不要得寸進尺,別忘了,這次帶兵出戰的人是我,而不是你那個什麼世子!」馬皓軒反唇相譏,恨恨道,「月無雙,我希望你不要挑戰我的底線,沒有大齊,你們月氏早就被鄰國瓜分了,你有什麼資格在這裡指手畫腳?」
「沒有資格的人是你,不是我!」月無雙嘴角浮起一絲意味深長的笑,轉身進了屋,重重地關上了門。
馬皓軒氣得握起拳頭,恨不得衝上去將這個女人狠狠地揍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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