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很快過去了!
新郎新娘按風俗回門,在龍潭村高高興興地小住了幾天後,又雙雙回了京城準備過年。
楊氏見蕭晴在家裡住的這些日子,臉上始終帶著甜甜地笑容,知道她這些日子在王家並沒有受什麼委屈,又見那個王福航舉止言談間對女兒體貼入微,對蕭家人也是謙和有加,這個女兒雖說嫁得遠了些,但是畢竟婆家知根知底,如今見這小兩口相處得很是融洽,才終於暗暗地鬆了口氣。
蕭成海從京城回來後,便不再跑船了,留在家裡準備過年,對他們一家來說,這個年是個肥年,跑了幾個月的船,自然也掙了不少錢。
對此,沈氏很是得意,荒天破地地把蕭成海從京城帶回來的那些年貨,自家留了一些,剩下的分了三份,一份給了老屋,一份給了蕭成山家,一份給了林雪漫。
她看到于氏眼裡那滿是羨慕的目光,心裡很是滿足。其實她對鎮上的那個酒樓眼饞了很久,也想著自家能像蕭雲一樣,去那裡做工,然後也有一份分成在裡面,但是她見老三媳婦並沒有這方面的意思,也就沒有好意思開口。
開口也是白搭,想來老三媳婦也不會答應,畢竟那是人家用嫁妝開的,她早就看出來了,這個老三媳婦寧願從外面僱人,也不願意用他們兩家的人,明擺著不願意讓他們插手……。
眼下自家這船也掙錢了,她心裡自然很是得意。不就個酒樓嗎?那麼多人,自家不攙和也好,一家人在一起共事,反而相處不好!
「這些都是我二哥從京城帶回來的年貨?」蕭雲看著堆在炕上大大小小的紙包,驚訝道,「這太陽從西邊出來了,我二嫂今年可是大手筆,怎麼送來這麼多?」
「你三嫂把她的那份全都拿過來了,這些是兩份。」楊氏瞥了一眼坐在一邊的蕭景之。說道,「不管怎麼說,今年她也有心了,看來你二哥這幾個月也掙了些錢,沒白跑!」
蕭景之笑笑,沒有吱聲。看到老二家的日子蒸蒸日上,做父親的,心裡自然很是欣慰。
一家人正閒聊著,聽見大門響了一下,一個男人走進院子裡,腳步有些遲疑。
「你是?」楊氏忙穿鞋下了炕。迎了出去,疑惑地看著來人。她不認識他,面前這個男人穿著棉褲棉襖,顯得有些臃腫,看上去像是個老實巴交的莊稼人,臉上還帶著訕訕地笑容。
「是親家吧?我找雪漫。」那男人哈著白氣,看了她一眼,聲如細蚊。輕聲道,「我是雪漫的叔父。」
「叔父?」楊氏聞言。不禁想起那個林雪川,臉色一沉,皺了皺眉,「你找她有什麼事?」
「也沒有什麼事,就是,就是說幾句話就走,她,她在家嗎?」林有全說著,吸吸鼻子,雖說是冬天,但這裡的魚腥味依然很重,還真有些聞不慣……。
「那你稍等。」楊氏有些不屑地看了看他,轉身推開小木門,進了新房,見林雪漫正坐在炕上做針線活,說道,「雪漫,你叔父來了,說有話對你說。」
「我叔父?」林雪漫有些驚訝,很長時間以來,她幾乎忘記了這個人的存在,只是,他來幹什麼?
「那就讓他進家來吧!」林雪漫說著,把手裡的活收拾起來,穿鞋下了炕,該不會是因為林雪川的事情吧?
楊氏應著,轉身走了出去。
「雪漫。」片刻,楊氏領著林有全走進來,林有全倚在炕邊,看了侄女一眼,「你,你還好吧!」
「嗯,挺好的。」林雪漫輕聲應著,看了看他那並不熟悉的臉,勉強一笑,說道,「坐吧!」
「那你們聊。」楊氏看了看兩人,面無表情地走到灶間,往鍋里添了些水,抱了柴,坐在灶間燒水。
「你爹的事情,我聽說了,最近有他的消息嗎?」林有全抬眼看著她,一年不見,他幾乎認不出這個侄女了,看來她嫁到蕭家也沒有受什麼委屈,原先枯黃消瘦的臉變得白白嫩嫩的,比以前好看了許多。
「我爹挺好的。」林雪漫不動聲色地打量著這個叔父,他來,該不會只是問問她爹的近況吧?
「哦,那就好,那就好。」他點點頭,看了看她,又從袖子裡掏出一個布包,放在炕上,打開,是一張紅色的紙,推到她面前,「雪漫,我知道你嬸娘和你姐姐前些日子來找過你,若是她們說了什麼不聽的話,你不要在意,她們其實也沒有什麼惡意,這是當初蕭家給雪川的聘書,我給你帶來了,以後,你就安心過你的日子,她們不會再來打擾你了。」
楊氏坐在灶間燒著火,聽林有全這麼說,嘴角浮起一絲笑意,心裡思忖著,這還差不多,她還以為這個男人跟他妻女一樣不要臉地找上門來,要把閨女嫁過來呢!
「謝謝叔父。」林雪漫看著那紙聘書,心裡湧起一絲感動,想必這聘書是林有全偷偷從家裡拿出來的吧!
林雪川手裡沒有了聘書,想鬧也鬧不起來吧!
兩人一時無話,沉默起來。
「親家,喝水。」楊氏笑吟吟地端著一碗熱水走進來,既然不是來找茬的,那麼自然得以禮相待。
「不用了,我這就走了!」林有全忙下了炕,看了看楊氏,搓搓手,憨憨一笑,「我看到雪漫過得好,也就放心了。」
「這個你放心,雪漫是我們家的兒媳婦,我們自然會對她好。」楊氏不以為然地笑笑,「只要你們家不三番五次地上門來鬧騰,她會過得更好。」
林有全聞言。臉紅了起來,他有些尷尬地看了看林雪漫:「雪漫,我走了,你好好跟你相公過日子,做個好媳婦。」說著,轉身走了出去。
「我知道了,叔父放心。」林雪漫淡淡應道,她跟著他走出去,站在門口。一直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視線里,才回到屋裡。
「想不到你叔父還算有些良心,這下咱們不用擔心你姐姐再來鬧了。」楊氏收拾完灶間,拿起炕上的那紙聘書,看了看,不錯。這正是當初下給林家的聘書,她看著那聘書,又看了看林雪漫,心裡不禁有些慶幸,若是真的是那個林雪川過了門,蕭家是斷不會有今天這樣的日子的……。
林雪漫笑笑。沒有吱聲,她心裡知道。林雪川再鬧,這也都不算是什麼事,大不了只是一件笑談罷了。
她最擔心的還是那個納蘭郡主,這次蕭成宇進京,那個納蘭郡主一定知道的,那麼兩人一定會見面的,想到這裡。林雪漫心裡酸酸的,納蘭郡主貴為皇上的女兒。即使蕭成宇不願意,若是皇上執意要把納蘭郡主許配給他,只怕他聖命難違……
那麼,自己該怎麼辦?
長青閣,鏤空香爐里冒著絲絲裊裊的輕煙,空氣里瀰漫著一股淡淡的艾香,沁人心扉,有丫鬟過來,拿著一些干艾葉剛要放進香爐里,被納蘭明珠制止住:「不要放了,若是他來,會聞不慣的,屋裡藥味這麼重,讓人嫌棄。」
「這……。」那丫鬟扭頭看了看納蘭明珠,有些遲疑。
「孩子,別人能不能聞慣這個味道,無所謂,關鍵是太醫說這個艾草對你的身體有好處,所以,我才讓她們多放一些的。」床邊,一個身著盛裝的女子握住她的手,一臉慈愛地看著她,莞爾一笑,「誰都沒有資格嫌棄我的女兒。」
劉貴妃雖然面帶笑容,但眉宇之間卻透露出一種咄咄逼人的威嚴,她有些發福的臉上看不見一絲皺紋,眉不畫而黛,唇不點而紅,鬢間綴滿了金光閃閃的釵環,富貴逼人。
「可是母妃,女兒卻自己嫌棄自己。」納蘭明珠倚在被褥上,臉色有些潮紅,有氣無力地看著她神采奕奕的娘親,悽然一笑,「世上哪個女子會像我一樣,終日臥於床榻之上……。」
「算了,下去吧!」劉貴妃揮揮手,扶額嘆道,她一動,頭上的釵環發出叮噹碰撞的聲音,像風吹過珠簾一樣悅耳動聽。
「是。」那丫鬟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退了下去。
「女兒,就算你終日臥於床榻,娘親也一定會給你所有你想要的,你不就是想見那個漁州知府嗎?放心,他很快就會來見你的。」劉貴妃握住女兒柔若無骨的手,滿眼憐惜道,「就算你想把他永遠留在身邊,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若是他的心不在這裡,留下人有什麼用?」納蘭明珠淡然道,「他家裡已有妻室,怎麼會永遠留在我身邊?再說了,他若是那種拋妻棄子,貪圖榮華富貴之人,我也是看不上的。」
「女兒,你這樣說,可是難為娘親了。」劉貴妃搖搖頭,「那你對他的情意該怎麼辦呢?你貴為郡主,難道要跟別的女人共侍一夫?」
她看著床頭邊上那棵用紅色的絹花做成的花樹,皺了皺眉:「娘是過來人,自然理解你的心思,可是女兒,你既然喜歡他,大可不必在意他的心是不是在你這裡,只要他人在你身邊就好了,世上的情愛都是以利益互存,你為什麼要期待那些虛無縹緲的所謂心心相印?」
「女兒此生別無所求,只是希望一份純粹的感情,而不是以利益互存的那種,我不介意他已有妻室,跟別的女人共侍一夫也未嘗不可,但若是我以郡主之尊來強迫他,那他對我永遠不會有絲毫的真情,我要用我的真誠來打動他,讓他心甘情願地留在我身邊。」納蘭明珠坐起來,喘息一番,又伸出柔若無骨的手,輕輕地撫摸著床頭的那棵花樹,勉強笑道,「我初次遇見他,便倍感親切,想來也是前世註定的緣分,既然我們有這個緣分,那麼我願意等,一直等他喜歡上我,就像我喜歡他一樣。」
「孩子,你太天真了,生在帝王之家,你能得到幾分真愛?」劉貴妃憐惜地看著她,沉思片刻,又道,「今年寶華寺舉行的頌經香會,娘親不能陪你前往了,你父王要百官前來朝拜太子殿下,後宮自然也要好好準備準備,皇后對這些事情從來都不過問,你父王一定會又讓娘親來操辦這些事情。」
「既然娘親脫不開身,那就讓蕭大人陪我一起去寶華寺吧!朝拜太子,又不缺他一個!」納蘭明珠晃著她的胳膊,柔聲道,「一定不要讓他知道是我的意思,那樣我們會相處的自在一些,要不然,會很彆扭的。」
「好,那就依你,這件事情娘親來安排!」(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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