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成宇!」林雪漫從縣衙奔出來,見蕭成宇面無表情地站在那裡,忙走到他面前,滿臉愧疚地看著他。
她沒有想到會是這樣,那個爹也是飽讀詩書之人,怎麼會這樣不通情理,讓人這麼下不了台面……。
「無妨,我不會放在心上的,畢竟跟我過日子的人是你,不是你爹。」蕭成宇展顏一笑,「走,我們轉轉去!」
「你真的沒有生氣?」
「剛開始有點,但是現在真的不生氣了!」他一本正經地看著她,「只要你晚上好好補償我一下,我就會完全忘了這件事情!」
「我現在就補償你。」她嗔道,「走,我請你去德順樓吃飯,怎麼樣?」
「德順樓?」
「嗯,德順樓,咱們走吧!」
「走就走,媳婦請吃飯,還能不去!」
兩人牽著手,進了德順樓。
「蕭娘子,來送菜品了?」順子忙迎了上來,看了看蕭成宇,一臉笑容!
「不是,我跟我相公是來吃飯的。」林雪漫笑道,「今兒,二樓沒有被包下來吧?我們想去二樓,最好是臨街靠窗的這面。」
「好咧,兩位跟我來。」順子領著兩人,上了二樓。
二樓凝香閣,蕭成宇和林雪漫臨窗而坐,看街上人來人往,川流不息。
林雪漫取過桌上的菜譜遞給他:柔聲道:「點菜吧,看你想吃什麼?」
「我想吃你!」他不看她。只是隨意翻著菜譜。
「蕭成宇,你現在知道你像什麼嗎?」林雪漫坐在他對面,看著他,臉紅了一下,她敲了敲桌子,道,「你像個色狼。」
「你見過像我這樣的色狼嗎?娶進門的媳婦,四五個月都沒碰一下,見過嗎?」
「見過。就是你!」
兩人對視了一眼,噗嗤一笑!
「不知兩位點什麼菜?」這時,順子推門走了進來,嘿嘿地笑。
「我看就不用點了,上兩個招牌菜就好了!」他合上菜譜,遞給她。「你想吃什麼,自己點吧!」
「泥鰍鑽豆腐,還有火焰螺,再上兩個你們拿手的招牌菜就行了!」林雪漫應道。
菜很快就上齊了!
火焰螺是最後一道菜,順子端進來的時候,瓷盤裡正燃著熊熊的火焰。燒的裡面的海螺吱吱作響,片刻。裡面的火熄滅了,盤裡的海螺外焦里嫩,散著誘人的香味。
「這是你放在這裡的菜品?」蕭成宇不可思議地看著她。
「嗯。楊老闆說我們利潤各半!」她用竹籤給他挑了個海螺,放在他面前的醋碗裡。
「你怎麼會做這些菜的?」他看著盤裡的泥鰍鑽豆腐,眼前一亮!
「以前,看見別人做過,所以。就記下來了,只是想不到。還能掙錢!」她莞爾一笑。
隔壁廂房,又來了一桌客人,吵吵鬧鬧地,好像好幾個人!
「小二,快把你們店裡所有的招牌菜都給我們上來。」那些人還沒有進屋,其一個就嚷嚷道。
「好咧,各位稍等!」走廊里響起順子洪亮的吆喝聲。
接著,外面又是一陣嘈雜聲,還隱隱傳來女人的嬌笑聲!
「嘿!這幾天真他娘的過癮,海上的魚價那麼便宜,然後咱動動手,往魚市上那麼一放,就是好幾倍的銀子,哈哈!」
「就是,還是老大有能耐,跟著老大混,有酒喝,有肉吃,還有女人……」
幾個人一陣鬨笑!
這邊,蕭成宇和林雪漫不聲不響地吃著飯,相視一笑。
「你們幾個龜孫子知道就好,只要你們好好跟著我郝老大干,以後拿保准就是吃香的,喝辣的,就是玩女人,咱們也得找漂亮的,好看的,大家說是不是?」郝老大被眾人吹捧了一番,紅光滿面。
女人笑聲更**起來!
「親一個,親一個!」男人們起鬨道。
「討厭了!」女人的聲音似乎也能捏出水來。
「菜來了!」順子在門口聽見了裡面的說話聲,清咳了兩聲,大聲吆喝道。
屋裡暫時安靜了下來。
片刻,又是一陣鬧!
「是跟趙子良合夥買攤位的那個!」蕭成宇低聲道。
「嗯,我聽說他是魚市一霸,幾乎沒人敢惹!」
「不像話,盧知縣這次做得太出格了!」蕭成宇沉聲道,「就算是添了幾個海事巡衛,也不至於漲那麼多!」
「難道上面就不管嗎?」林雪漫突然想起了她這個爹,難道他沒有聽到這件事情?
還有許元啟,難道他們知道了,都不管嗎?
還是因為官官相護,他們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假裝什麼不知道?
這件事情不會就這樣了吧?
「上面?你說你爹和許元啟嗎?」蕭成宇道,「你爹是巡撫,負聖命而來,怕是不會沾染地方上的這些事情,許元啟是知府,但是他剛剛上任,恐怕還顧不上這些。」
「那你也不要插手,等盧知縣回來再說!」林雪漫知道這次蕭成宇是代行知縣之責,也就是代理知縣。
「這個我自然知道,爹說的對,不作為不代表沒本事,只要穩住局面就好。」
「忠義侯為什麼要盧知縣去京城,他去多久才能回來呢?」林雪漫其實想知道,蕭成宇什麼時候才能辭去衙門裡的差事……。
「不清楚!」蕭成宇搖搖頭,「也許很快,也許三兩個月!」
這時,隔壁傳來一陣琴聲,還有如泣如訴地歌聲:……妾望郎,郎望妾。怎好分離相隔,讓人好生淒涼,昔日歡,舊日顏,怎堪入夢來,淚濕巾……。
琴聲委婉動人,歌聲悽美低沉。
那些人還真有情調!
四下里,突然安靜下來,只有那歌聲。在周圍緩緩流淌,如夢!
一曲作罷!
酒過三巡。
幾個人又興奮起來,嘈雜一片!
「我跟你們說,這德順樓雖然在龍潭鎮上有名,但是比起京城隨便一個飯館,那也是天壤之別。根本沒法比,你問問德順樓,他這裡有沒有竹筍,見過嗎他,他這裡有沒有虎皮抱肉,肯定沒有!」
「什麼虎皮抱肉?老大吃過老虎?」另一個人舌頭也打了結。
「吃過。在京城吃過,那個叫什麼虎皮抱肉。京城人味重,他們喜歡吃辣,那裡做出來的菜,特別地道,就是好吃!」這時,郝老大拍拍桌子,大聲喊道。「小二,點菜。」
順子應聲走了進來。有些怯生生地看著滿嘴酒氣的幾個人。
「虎皮抱肉!快上!」郝老大攬過身邊的女人,大聲道。
「虎皮抱肉?」順子小心翼翼地問道,「對不起,我們這裡沒有虎皮,也沒有做過什麼虎皮抱肉,您再點個別的菜吧!」
「老子就是要吃虎皮包肉!」郝老大發了火,「連個虎皮包肉都不會做,還混什麼混,關門算了,叫你們老闆來!」
是!順子撒丫子跑了下去。
過了一會兒,楊老闆畢恭畢敬地走了進去,笑道:「老大,今兒,咱們這裡沒有虎皮包肉,您看,改天來嘗?」
其實,那個,改天也沒有!
「沒有?客人點的菜,你沒有,你還開什麼飯館?」郝老大怒道,「今天沒有?那什麼時候有?」
「請問老大,這虎皮包肉是怎麼做的?還請老大指點一二,在下,馬上讓後廚給您做?」
「怎麼做的?我又不是廚師,我哪知道怎麼做的?少給老子廢話,今天我不吃上虎皮包肉,我就不走了,非得把你這個店砸了不可!」郝老大打著酒嗝道,身邊的女人笑得花枝亂顫。
「那好,您稍等,稍等。」楊老闆擦了擦汗,匆匆地下了二樓。
虎皮包肉?林雪漫聽見那個菜名,想了想,搖搖頭,沒聽說過!
林雪漫和蕭成宇一吃完了飯,便匆匆走出了廂房,隔壁太吵了!
大廳倒是人不多,很安靜!
晌午了,外面日頭太大!
結完帳,兩人又坐在大廳里,要了一壺茶,不緊不慢地喝著。
順子端著菜,來來回回地往二樓跑了兩趟,都被罵了回來,說那不是虎皮包肉!
楊老闆急得團團轉,沒辦法,開酒樓就是這樣,碰到難纏的客人,不但不能發火,還得笑臉相迎著,他一轉身,看見了林雪漫,像是見到了救星一樣,作揖道:「蕭娘子,幫幫忙,可聽說過虎皮包肉?」
「老闆,我也沒有聽說過虎皮包肉。」林雪漫搖搖頭,想了想,又道。「但是我聽說過虎皮尖椒!」
「虎皮尖椒?」楊老闆疑惑地看著她,一頭霧水。
「虎皮就是尖椒,那麼虎皮包肉就是?」說著,楊雪漫眼前一亮,低聲對楊老闆說了幾句。
楊老闆聞言,點點頭,迅地進了後廚!
「你跟他說的什麼?」蕭成宇疑惑地問道。
「我說把尖椒裡面塞上肉,然後外面掛上一層雞蛋液,放在鍋里用油炸熟了,就是虎皮包肉!」林雪漫輕笑道。
蕭成宇聞言,笑著搖搖頭,有點意思!
過了一會兒,順子戰戰兢兢地端著一盤外面炸的金黃里嫩的青椒,上了二樓。
林雪漫也很是緊張,那個郝老大既然說是在京城裡吃過,又說京城裡口味重,喜歡吃辣,想必他吃得就是這道菜!
果然,二樓沒有咆哮聲,順子滿臉笑容地走了下來,朝林雪漫笑笑。
好了,又一道新菜品!
林雪漫沖蕭成宇甜甜一笑:「咱們又掙錢了!」
這時,門外風風火火地闖進來一個婦人,穿的很是體面整潔,但是很是瘦小,給人的感覺像是弱不禁風的樣子,她一進來,便朝掌柜的吼道:「郝老大是不是在這裡?」
掌柜的神色一凜,忙點頭:「在,在二樓!」
那婦人冷冷一笑,大踏步地上了二樓!
片刻,二樓傳來一聲慘叫!
適才氣勢洶洶的郝老大此時像一隻病貓般地被那婦人拽著耳朵,拽到了樓梯口。
那婦人一邊罵,一邊狠狠地踹了他一腳:「姓郝的,敢帶著女人出來喝酒,你不想活了?」
「媳婦,那不是我帶來的,都是那幫龜孫子不知從哪裡找來的賤貨,不管我的事啊!」郝老大頓時醒了酒,笑容滿面地看著她,「媳婦,別生氣了,我再也不敢了!」
身後,那幫龜孫子傻傻地站在樓梯口,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的一幕,不會的,一定是他們看錯了,平日裡威風凜凜的郝老大在媳婦面前,怎麼成了這樣……。
妻管嚴!
「看什麼看!再看,小心老娘上去抽你們這幫龜孫子!」那婦人朝他們大喊道,「還不快滾!」
「聽見沒有,我媳婦讓你們滾,聾了!」郝老大吼道。
那幾個人頓時連滾帶爬地奔下樓梯,跑出酒樓,轉眼不見了蹤跡!
林雪漫和蕭成宇在一邊看了,不禁面面相覷!(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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