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寧早就懷疑那聾啞守棺人深藏不露,卻不想如此厲害。
他沒見過六品高手的打鬥,但他此時肯定,聾啞守棺人一定是六品大高手。
六品修士,就是偌大一個峨眉郡,加上妖魔鬼怪一起,兩雙手也絕對數得過來。
可是這陰月山莊,就藏著一位!
聾啞守棺人此時再也不復彎腰駝背的龍鍾之態,而是身材挺拔魁偉,氣勢逼人!
他手中的旱菸袋,散放出道道火刃,火焰刀一般漫天飛舞,猶如火樹銀花。
每一道火焰,都帶著強大的純陽之氣。
那道道火刃火蛇般交織,形成一片火刃之網,籠罩著邪僧。
純陽真意將陰月山莊上空的陰氣都銷蝕一空。
原來,他還是個火系道修,難怪一點也不在意陰月山莊的陰氣。
附近還站著幾十個郡府捕頭,為首的正是洛寧之前打過交道的總捕頭董衛民。
顯然,董衛民的人之前就埋伏在青牛山中。只是為了怕邪僧發現,所以不敢靠近陰月山莊。
「邪僧已經中計落網!有顧先生在此,他斷然無法逃脫!」董衛民大喝道,「結法網陣,抓活的!」
四五十個八品、九品的捕頭,立刻結成大陣。
但見那頭戴骷髏冠的紅衣邪僧,一邊手持金剛杵舞出一道炁牆,擋住顧先生的純陽火刃,一邊高喝聲密。
「唵!」
「唵嘛呢叭咪吽!」
邪僧凝神口綻六字真言,右手般若,左手三昧。
連結摧罪印、**印、淨業印三種大手印!
「轟」的一聲,一座金色佛像幻化出來,梵音佛唱之中,擋住了一群捕頭的法網大陣。
那梵音佛唱聲中,金色佛像幻影之下,竟然出現十八位幾乎盡裸的妙想天女,有的彈著琵琶,有的提著花籃…
這些猶如觀想出來的天女都是仙子般的絕色,個個肚兜輕紗,跣足露腿,不但春光大放,而且還張開檀口,發出令人面紅耳赤的呢喃。
此情此景,真真令人血脈賁張,心生無限遐想。
可是偏偏,這些天女幻影明明嬌娃蕩女一般勾魂攝魄,卻又帶著菩薩般的憐憫,佛女般的聖潔,仿佛以色相渡人苦海,大慈大悲。
眾捕頭見到這一幕,不少人頓時色魂與授,吶吶不能言。
那剛剛結成的法網大陣,立刻破綻百出。
「果是歡喜佛的邪祟伎倆!」聾啞守棺人竟然開口說話了。
他在腰間一拍,一面清光鬱郁的鏡子就飛了出來。
那鏡子迎風就是方丈大小,青光如水傾瀉而出,道家真意玄而又玄。
道家青光照耀之下,那邪僧金佛幻影化生出的十八天女,頓時都變成一張張畫皮,腥臭逼人。
而捕頭們的心智頓時清明如水。
訇訇…雷霆般聲音響起,金光和火刃一起大放。捕頭們的厲喝聲,看似莊嚴的佛音梵唱,交織在一起。
慢慢的,原地已經成為一片混沌,只見殺意瀰漫,不見人影。
不遠處的洛寧見了這些手段,再次感覺自己的弱小。
也不由心生一股後怕。
當初,那聾啞守棺人若是殺自己,也就是碾死一隻螞蟻。
卻聽那陷入絕境的邪僧操著生硬的夏語說道:
「阿彌陀佛,顧施主是繡衣使者還是葵花密探?為何要為那郡守張目?」
守棺人顧先生冷笑道:「你還不錯,居然能猜到我出身兩府。」
邪僧忽然縱聲大笑:「大夏天子已疏遠兩府,顧施主何必認真?你是受罰才發落此間吧?不如放小僧一馬,同去吐蕃?」
總捕頭董衛民喝道:「你害了郡守大人千金,上天入地也要拿你歸案,還想活命麼!」
顧先生手中絲毫不慢的打出一個道印,火刃變成了赤紅之色,純陽真意更是可怖。
口中道:「天子再疏遠兩府,兩府也是天子鷹犬,大夏爪牙,豈能容你逍遙法外?既然來了,就留下罷。」
那邪僧渾身大汗,一邊燃燒精血轟出大手印,一邊慘然笑道:
「老衲中了圈套不假,可你們還是棋差一著。」
「老衲並非正主,正主乃是老衲師兄!前次來益州,本就是我師兄弟二人。此次不過是老衲受他差遣試探罷了。」
「你們拿了老衲,老衲那師兄,自然會回到吐蕃。」
他陷入法網大陣,已經在劫難逃。
可顧先生和董衛民聞言,卻都是臉色難看。
他們很清楚,這邪僧沒有說謊。
另一個邪僧才是正主,可惜沒上鉤。
顧先生再也沒有耐心,道印一翻,那邪僧便被火刃轟的鮮血狂飆,金佛幻影和梵音佛唱一起潰散,消失。
到了這裡眾人才明白,顧先生的實力比邪僧強出一大截,之前完全沒出全力。
「抽了這邪僧的魂魄,嚴刑拷問!」
「葵花府再不受寵,那也是葵花府!」
洛寧也有點意外。他原本以為邪僧中計,誰知邪僧還有一個師兄才是正主。
他的師兄肯定抓不到了。
少年哪裡還敢再看?立刻趁著這一幕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卻不知道,那顧先生的一道目光,卻如附骨之疽般,跟了他很久。
………
三陲鎮客棧之中,洛離和李定國等人正焦慮的等候洛寧。
洛離一臉不悅的看著童顏薩滿,「就是她蠱惑阿兄去陰月山莊冒險的,若是阿兄有個意外,哼哼…」
李定國和蘇憲等人也有點臉色不善。
大哥可是去了好一會兒了。
這都子時了,大哥還不見迴轉…
要不要請錢四算盤去看看?
童顏薩滿聽不懂夏語,可看到大家的神色,也猜出是什麼意思。
她委屈之下,只能用眾人聽不懂的鮮卑語說道:
「尊敬的小姐,不敢隱瞞您…」
陸翩翩此時頂著蘇綽的臉,也裝出擔憂的樣子,故意刺激洛離道:
「唉,寧哥去了這麼久,那地方如此危險,他怕是…怕是已經…」
「我蘇綽若是有點本事,一定去找!」
說完看看李定國,似乎是希望李定國去找。
畢竟,洛家班除了洛寧,就屬李定國有點本事了。
洛離聽的心中惱怒,暗道:「妖女,你不說話沒人當你啞巴!裝什麼裝?」
可陸翩翩一副擔憂的樣子,洛離雖然膩味,也不好翻臉。
她也知道,這是陸翩翩的話,不是蘇綽的話。
蘇綽暗道:「陸翩翩,你少在這惺惺作態,幸災樂禍!不要給我拉仇恨!你說的每一一句話,洛離妹妹都會記在我的頭上!」
「你天天吃他們,喝他們,多少有點香火之情!」
陸翩翩暗道:「洛家小賊死了活該,他挖我爹墳,搜我爹屍骨,占有我爹遺物,將我的長命鎖給了洛離,本教主難道還要以德報怨不成?」
「伱臉毀了,難道眼睛也瞎了?我告訴你,洛家兄妹看似人畜無害,其實沒有一個是好東西!」
「哥哥是個假仁假義、陰險狡詐的偽君子,妹妹是個唯利是圖、心狠手辣的小蝎虎,你看著罷!」
「哼,洛家的狗,都不是好東西!」
「你若真愛你阿兄,就讓你阿兄離洛家兄妹遠點!」
蘇綽暗道:「你真是被誤解蒙住了眼睛。算了,我懶得和你多說。我告訴你,洛家哥哥不會有事,你失望了。」
陸翩翩暗道:「還洛家哥哥…真是笑死人。」
蘇綽道:「你要想找到自己的肉身,最好對洛家哥哥好點,你應該也看得出來,他對身邊人還是很好的。」
陸翩翩沉默一會兒,「時隔三年,我也不知道自己的肉身到底在哪。」
說完,忍不住又是大口喝酒。
正在這時,童顏薩滿突然往外迎接而去。
她露出甜美的笑容,用鮮卑語大聲說道:
「尊敬的大人,不敢隱瞞您,我一直在等您回來,就像夜中不敢安眠的奴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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