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三人成為修士,洛家班共有五個修士,一躍而成為一家修真勢力。
李定國成為武修,自保手段當然就是各種武技。
蘇憲是丹道修士,除了煉丹職業,自保手段也很多,乃是丹氣化鼎、本命丹毒、五行丹火,可攻可守,還能不斷升級。
洛離是御獸修士,自保手段暫時只有獸牙之刃,可只要她得到厲害的鳥獸,就能引為臂助。
鬼徒紅袖是鬼修,無非是鬼蜮伎倆。
而洛寧是伶道修士,因為飾演角色掌握角色真意,所以等於是武修、道修、鬼修、巫修、符修的聯合體。
隨著伶道的提升,飾演角色的增加,他只要不死,總有一天會精通諸道,成為集大成者的存在。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精通占卜的童顏薩滿。
洛離成功入道後,第一時間就是給大限將至的老牛餵食洛寧給的蛻凡草。
客棧馬廄之內。
洛離拍著老牛的背,看著老牛滿眼淚光的嚼著蛻凡草,淚目笑道:
「老觳觫,我說什麼來著?一定不會讓你這麼老死。」
「阿兄說,這一株蛻凡草還不能讓你成為妖獸,卻能讓你生機煥發,延壽五到十年呢。」
「老觳觫,總有一天,我會讓你變成一頭妖牛。」
老牛吃了蛻凡草,身上枯萎的毛髮,竟然開始潤澤起來。
原本暮氣沉沉衰老之態也慢慢消退,仿佛年輕了七八歲。
雖然還是形銷骨立,可是渾身的氣勢不同了。
「哞—」老觳觫渾身充滿了生機,忍不住揚起崢嶸的頭角鳴叫起來。
「咯咯!」洛離忍不住抱著老牛的脖子,開心的笑了。
………
五月初夏。
洛家班和商隊離開三陲鎮已經大半月。
這一路走來,數次遇到鬼怪和強盜,可對方看見洛寧等人的陣勢,都打了退堂鼓,不敢動手。
有驚無險。
這一日,眾人經過一個鄉村,發現很多村民挑著擔子、趕著牛車往小鎮而去。
他們的神色,既恐懼而又興奮,既面帶憐憫又目光熱切。
「主公。」阿祿打聽之後向洛寧匯報,「附近的泰寧鎮,鎮中百姓一夜之間死絕,死者過萬啊。」
「這些村民,是去鎮上拿東西的。鎮上那麼多財物,都成了無主之物。」
洛寧眉頭一皺:「瘟疫?強盜?」
阿祿搖頭:「都不是。也不知道為啥,就是一夜之間全部死絕。」
錢四算盤聞言,神色一變的說道:「洛道兄,這種死法,怎麼和那罌粟之鄉忘憂鄉一樣?」
洛寧問道:「錢兄可了解這泰寧鎮?」
錢四算盤點頭道:「知道一些。幾十年前,原本沒有泰寧鎮集市,那裡本是片鹽鹼地,也不是交通要道。」
「可是突然就有了人氣,興旺發達起來,這才成為一個小城般的集鎮。」
洛寧若有所思:「那錢兄可知,泰寧鎮為何興旺?」
錢四算盤的神色也古怪起來,「因為…鹽!」
「鹽是必需之物,誰都要吃。鹽是官營專賣,這泰寧鎮卻是個私鹽販子窩。他們在此燒鹽,然後販賣,遂得暴利。」
「所以,鎮中之民多是鹽販和鹽民,還有當鹽梟的修士。」
「要說泰寧鎮之富,雖然比不得忘憂鄉,但也差不了太多。」
「販私鹽該死麼?」洛寧神色冷峻,「還是事出有因?」
洛寧沒問為何官府不管。官府為何不管?當然是那些官員被餵飽了銀子,成了保護傘。
錢四算盤嘿嘿一笑,「販私鹽官法該殺,可說到底也不是敗壞陰德的罪孽,若是鹽販子能讓人吃得起便宜鹽,倒也不錯。」
「可問題是,泰寧鎮的鹽…有問題!」
「那鹽鹼地的鹽雖多,卻天然帶著毒性。若是不加幾道工序處理,產出來的就是不合格的鹽,人吃多了,會得黃疸病而死。」
「可若是多加幾道工序,那人力物力的成本就會大增,利潤就薄了。」
「洛道兄,兄弟我做的絲綢生意,好壞一看便知。可那食鹽好與不好,一般人眼睛可是看不出來的。」
「如今這世道,多少人為了錢財眼睛都紅了,假冒偽劣之物泛濫,百姓防不勝防。這些鹽販子,有幾人會為了良心,就不賣惡鹽?」
洛寧騎在馬上,抬頭望著陰霾的天空,「有沒有可能,泰寧鎮的鹽民,和忘憂鄉的人一樣遭了報應?」
錢四算盤點頭道:「方才我也是這麼琢磨來著。既然經過此地,不如去看看。」
眾人一起往泰寧鎮而去,不出三里,就聞到一股濃烈的屍臭。
眼下是五月初夏,天氣已熱。鎮上那麼多屍體,幾天就能臭氣熏天。
可是那些苦哈哈的村民仍然如逐臭之蠅一般,忍著惡臭爭先恐後的往前趕。
一些流民更是不要命的往前沖。
去晚了,死人的東西就被別人拿走了。
洛寧的嗅覺已經喪失,竟然聞不到屍臭了,這或許是唯一的一點好處?
「阿兄…」
洛離和蘇綽;兩個妹妹一起捂住鼻子,「我不想去,熏得噁心。」
童顏薩滿也不想去。
洛寧和蘇憲一笑,讓她們看著行李,不要進鎮。
一進入鎮子,那屍臭味更是恐怖。
洛寧進入一個臨街的院子,只見裡面躺著六具屍體,男女老幼都有。
他們的皮膚呈現枯樹枝一般的皺紋,乍一看像是脫水而死。
每個人的神色都很痛苦,像是中毒而死。
「是鹽中毒而死。」洛寧第一時間看出死因,「他們吃了很多鹽。就算是合格的鹽,吃二兩就會暴斃,何況吃的是不合格的鹽。」
「大哥說的對,的確是鹽中毒。」丹修蘇憲也看出來了,「大概兩天前的夜裡,他們吃了很多鹽,活生生的吃死了。」
錢四算盤露出驚懼之色,「忘憂鄉的人是吸鴉片吸死的,他們是吃毒鹽吃死的,真就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他們的錢財也沒了。」洛寧一指,「我的神識沒有發現一兩銀子,一個銅錢。」
李定國道:「死人身上的金銀首飾也沒有。看這戶人家的院子,應該算個富戶。」
眾人出了院子,就聽到外面一片痛心疾首的慘嚎,滿街都是喧囂。
「金銀細軟在哪?!被人拿走了!」
「啊——連個銅錢都沒有!」
「日你媽!來晚一步!」
「不能夠哇!鎮上的鹽家這麼富,怎麼一個銅子都沒剩下!」
但很快,還是有人關心鹽民的死因了。
「嚇!邪門!他們怎麼死的?吃鹽咸死的?」
「我的娘!真是活活咸死的!」
洛寧等人沿街走去,看到的不是屍體,就是驚訝而又失望的「拾荒者」。
路過一個富麗堂皇的大院時,門口鳥籠中的學舌鸚鵡忽然叫了起來:
「咕咖呵咯吧啷…咕咖呵咯吧啷…」
洛寧忍不住眉頭一跳。
又是那句神秘的上古語言,伶道神通翻譯過來就是:「祂在一棵恐怖的樹上。」
好狠啊。
整整死了一萬多人!
到底是什麼存在,以這種方式,行使祂的正義?
如此恐怖的殺人,真的是正義麼?
洛寧不想再看,也不再深究。
他只知道,這種存在無論是什麼,都不是自己能蠡測,也能招惹的事物。
強勢的官府,都沒有及時出現。
足以說明,官府也管不了,無法管。
「走吧。」洛寧搖搖頭,看著人間地獄般的泰寧鎮,不想再停留。
可是,雖然離開很久,洛寧仍然忍不住想起滿街的屍首,以及鸚鵡說的那句「咕咖呵咯吧啷」。
心中似乎壓著一片陰鬱的雲。
第二天,眾人終於來到一條水色微紅的河邊。
這河不寬,不到三里。在這浩瀚的世界,只算一條小河。
可是那微紅的河水,卻給人一種說不出的詭異。
「大哥,這就是有名的妒婦津。」蘇憲笑著說道,
「妒婦津,傳聞美女不可過,過河必死。只有男子和醜女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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