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職向來勤快!」
王叔德搶在向國慶他們之前翻身下了馬,跪在地上重重道:「卑職等一心報效朝廷,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好,好奴才!」
塔音布由衷贊了一聲,對王叔德印象大好,暗道這漢人端的是不錯,咬文嚼字的一看就是讀過書的。又尋思漢人打仗不行,但讀書教化卻是好的,雖說那些漢人的讀書人都是些貪得無厭的傢伙,但只要這些讀書人肯老老實實幫滿人管理那些漢人百姓就好,滿人得的是漢人的江山,不扔些骨頭餵養這些讀書人,他們又怎肯老實替皇上當差。這些漢軍也是如此,只要他們好好替大清賣命,大清還能虧待了他們?要是沒了那些漢人讀書人和這些漢軍替大清賣命,光靠滿人,又哪裡管得過來。
塔音布很反感京中那些嚷著要從漢人手中奪權的王公大臣,這些人淨知道替皇上搗亂,真要收了那些漢官的權,還能再指望他們替大清出力?不來造大清的反就算燒高香了!
杜率泰和向國慶被王叔德這麼一搞,也只能一邊暗罵王叔德不要臉,一邊也翻身下馬向塔音布大表自己對大清的忠心。
塔音布笑著抬手:「都起來吧,只要你們實心用事,勤於辦差,待剿了太平寇,我會與平南、靖南二位王爺說,讓他們升你們的官。」
「多謝塔參領!」
杜率泰三人面露喜色,塔音布是八旗參將。也是廣州滿城僅次於將軍哈哈木、額真噶來道噶的人物,有他出面替自家美言,還愁自家王爺不高看自己一眼?
剛塔阿笑而不語的望著這三個漢軍將領。蘇納則是一臉鄙視。看不起這些只知道拍馬屁的傢伙。
塔音布沒有理會蘇納,看了眼天色,吩咐道:「鎮子就不去了,軍務要緊,咱們再趕會路,等到下個村子再歇息。」他心切迂迴太平軍後方的重任,無意在蓮花鎮多耽擱。要剛塔阿傳令下去讓滿州兵們都提起精神,這天還沒大熱呢,一個個耷拉著腦袋做什麼。
當下。清軍在達音布的帶領下繼續向南邊進軍,走了約摸三四里路,道路左側的林中卻響起了火銃聲。
「砰砰」的火銃驚動了清軍,伴隨著火銃聲。走在前頭的漢軍旗兵倒下五六個。
「怎麼回事?你們到前面看看發生了什麼事!」
塔音布一邊勒住受銃聲驚嚇的戰馬。一邊派護軍過去查看。蘇納和剛塔阿也被銃聲驚動,各自帶著親兵戈什哈打馬跑了過來。
「喳!」
打馬出探的幾員護軍都是正白旗的馬甲精銳,皆是由各牛錄中悍勇不畏死之輩充當,馬上功夫和手底下功夫都紮實得很,經驗也都老到。他們打馬奔過去後,很快就來報訊,說是前面的漢軍遭到了太平軍的襲擾,被對方用火銃打死了四個。打傷兩個。現在漢軍正在追擊那些往林中逃竄的太平寇。
「太平軍襲擾?」
塔音布探頭朝前方看了看,皺了皺眉。吩咐護軍道:「你們去傳我令,叫漢軍不要追了,太平寇的主力還在番禺境內的靈山鎮,襲擊我們的當是他們的小股人馬,怕是想將咱們拖住...叫王叔德他們把人撤回來繼續趕路,不要中了賊寇的奸計。」又道:「你們幾個到前頭去查探一下,發現有什麼不對立即回來報訊。」
「喳!」
幾個護軍再次掉轉馬頭奔到前方,將塔音布的命令對漢軍說了後,便打馬朝前奔了過去。
被太平軍襲擊的是王叔德的旗兵,沒見著太平軍的影子就傷亡了六個,氣得王叔德親自帶人到林子裡去搜那些打黑銃的太平軍,可對方卻是銃響之後就跑了。王叔德帶人追了半里地也沒能逮到他們,等到自家親兵過來說滿州人要他撤回去,他也只能訕訕返回。
有了這次教訓,旗兵們都提高警覺了。向國慶有被太平軍慘敗的陰影,更是不住叮囑手下要密切監視道路兩側,哪怕是風吹草動也要仔細看上一看,免得再被太平軍的小股游兵給打了黑銃。他這么小心翼翼,自然讓手下旗兵們頗是風聲鶴唳了。好在接下來襲擊清軍的那些太平軍沒有再出現,使得清軍終於在黃昏時分抵達大良鎮。
原以為大良鎮裡肯定有太平軍,所以塔音布下令做好戰鬥準備,且還做好惡戰準備,畢竟大良鎮裡修有易守難攻的堡寨,太平軍依託有利地形是可以對清軍造成殺傷的。然而前方探馬的幾個護軍卻回報說大良鎮裡根本沒有太平軍,也沒有漢人百姓,只有堡寨上掛了一長溜人頭。
沒有太平軍?
塔音布有些意外,大良鎮雖說不大,可也算是個小型堡寨,交通也算便利,更是增城和香山的連接點,地理位置十分重要,何以太平軍沒有在此駐兵把守的?
帶著一肚子困惑,塔音布率部進了大良鎮,果然如護軍所說,鎮子裡一個人也沒有。王叔德有些不信,帶著手下旗兵挨家挨戶搜,搜了半天也沒搜出人來,連糧食也沒翻到一粒。但凡是能用得著的物件,基本上都被太平軍帶走了。
「太平寇窮怕了不成,娘.的,比土匪搜颳得還要乾淨!」
帶著一肚子火的王叔德將情況稟報給了塔音布,塔音布要他帶人清理出一些乾淨的屋舍供滿州兵休息,又要向國慶他們手下的旗兵為滿州兵們生火做飯。今夜清軍就歇在大良鎮,等天亮之後再出發。
為了防止日間太平軍襲擊的情況再次發生,塔音布命剛塔阿帶人警戒,設置了多處明哨暗哨,在鎮子四周堆了不少火堆,這樣太平軍要是敢夜襲的話沒等他們靠近鎮子就會被清軍發現。
塔音布的安排不無道理,果然,夜半時分鎮外有銃聲響起。但因清軍早有防備,襲擊的太平軍沒有得手,反而損失了十幾人,一個受傷的太平軍士兵還被清軍抓了俘虜。
塔音布第一時間就審訊了這個太平軍的俘虜,從俘虜口中得知他是隸屬太平軍步軍左營的一名軍士,本是奉命往增城一帶籌糧的,但在發現塔音布所率清軍南下後,他們就一路跟隨。白天那次襲擊就是他們幹的,清軍有了準備後他們就沒動手,一直等到深夜,不曾想清軍還是有了準備,沒得手不成反而還損失了十幾人。
塔音布拷問這俘虜太平軍的主力在何處,那俘虜受打不過,說是他們的軍帥領著大隊人馬去打廣州了,現在增城和番禺乃至順德境內活動的都是負責籌糧的小隊,沒有多少人的。
塔音布不信,繼續命人拷打這俘虜,結果任憑清兵怎麼拷打,那俘虜也還是這麼說。被打得實在吃不過,俘虜哭求饒命,說他真沒有騙塔音布,他參加太平軍才兩個多月,又只是個大頭兵,除了這些以外他是真的不知道了。
這一回塔音布信了,相信襲擊他們的就是太平軍留在這一帶打糧的小股人馬,而非是他率部迂迴太平軍主力後方的消息走漏。
放下心後,塔音布讓人將這傷兵拖出去砍了。爾後吩咐向國慶的漢軍旗繼續加強戒備,其餘清軍都去睡覺。
這一夜,再無事發生。
次日,天還未大亮,塔音布便下令全軍繼續向南出發,他們的目的是距靈山鎮後方五里處的滾石坡。那裡是太平軍從靈山鎮撤退回香山的必經之路。(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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