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漢衝到嬌美女子近前,一拳直擊她的面門。
嬌美女子低身閃躲,同時向外甩出一劍,反取吳漢的胸口。
吳漢晃動身形,橫移出半米,閃躲開對方的劍鋒。
嬌美女子一揮手,又是一劍,橫掃吳漢的脖頸。
吳漢不退反進,出手如電,一掌拍打在嬌美女子的手臂上,讓對方橫掃過來的一劍戛然而止。
他另只手向前連續揮拳,一拳打對方的面門,一拳打對方的喉嚨,一拳打對方的胸口。
他連續三記快拳,把嬌美女子逼退了三大步,吳漢箭步跟上去的同時,腳尖在地上一鉤,一隻散落在地的盤子彈飛到空中。
吳漢追至嬌美女子近前,雙拳齊出,猛擊對方的雙耳。
嬌美女子無法抵擋,只能選擇再退,吳漢一擊不中,右手向後一伸,剛好把空中掉落下來的碟子接住,手臂順勢向前一甩,碟子飛出,正中嬌美女子的腦門。
耳輪中就聽啪的一聲,飛碟破碎,嬌美女子痛叫一聲,仰面而倒。
吳漢衝上起來的同時,雙指夾住一枚空中掉落的碟子碎片,到了女子近前,先是單膝壓住她的胸口,使其動彈不得,然後一拳,擊打在她持劍手臂的臂彎處,使其攻過來的一劍中途而廢,緊接著,他雙指夾著那枚碟子碎片,向嬌美女子的喉嚨狠狠刺了下去,狠聲說道:「我要你的命!」
這時候,劉秀大聲喊喝道:「子顏,留她活口!」
吳漢手指間的碎片都已經抵在女子的脖頸上,碎片的鋒芒已經刺破了她脖頸的皮膚,不過劉秀這一嗓子,讓吳漢的動作猛然停頓住。
他遲疑片刻,狠狠甩飛手中的碎片,揪著嬌美女子的頭髮,把她從地上硬生生地拽了起來,隨後他一記重拳砸下去,咚的一聲正中女子的頭頂。
嬌美女子剛剛被拽起的身子又轟然倒地,殘留在吳漢手中的是一大把斷髮。
要說心狠手辣,吳漢那是出了名的,在他這裡,從來都不存在什麼憐香惜玉。
對方傷了他的女人,這簡直就是捅了吳漢的氣管子,如果不是劉秀那一嗓子,嬌美女子早死在他的手裡了。
喬裝成百戲戲班子的刺客,就這一會的工夫已經死傷過半,餘下的人,業已被龍淵、虛英等羽林衛團團包圍。
劉秀單手持劍,站於台階上,看著還在負隅頑抗的刺客,振聲說道:「你們能混入皇宮,是你們的本事,不過你們也應該知道,對我出手的機會就只有一次,一次不中,接下來死的就是你們!」
一名刺客突然抬起一台弩機,對準劉秀,搬動懸刀,咔,弩弦彈動,一支弩箭快如閃電般飛射出去,直奔劉秀的面門。
劉秀連躲都沒躲,只隨意的一揮手中赤霄劍,就聽噹啷一聲,弩箭彈飛出去好遠。
「殺——」龍淵怒吼一聲,率先攻向餘下的刺客。
四周的羽林衛亦是蜂擁而上,一桿杆的長戟、長矛由四面八方向刺客刺去。
噗、噗、噗!利刃透體的聲音不絕於耳,只頃刻之間,刺客又倒下數人,餘下的刺客被迫縮成一團,可是沒用,面對四周人山人海的羽林衛,他們已是插翅難飛。
劉秀回頭看向臉色煞白的郭聖通和陰麗華等人,問道:「怎麼樣?
有沒有傷到?」
郭聖通、陰麗華等人同是搖搖頭,郭聖通顫聲問道:「陛下,他們……他們都是些什麼人?」
「宵小之輩!」
劉秀本以為自己除掉了阮修,刺客的囂張氣焰已經被打壓下去,沒想到,刺客反而還變本加厲,現在竟然都敢混入皇宮裡行刺了。
他深吸口氣,收劍入鞘,而後從台階上走下來,到了鄧禹近前,接過他懷中的劉陽,問道:「仲華,你傷到沒有?」
鄧禹沒什麼事,就是剛才被刺客撞了一下,他急聲說道:「陛下,微臣沒事,只要沒傷到四皇子就好!」
劉秀低頭看了看劉陽,後者剛才嚇得哇哇大哭,現在已經不哭了,正瞪著一對烏黑的大眼睛,四處好奇地張望。
劉秀嘴角勾起,說道:「陽兒沒事。」
說完,他目光一轉,看向躺在一旁,臉色慘白,肩頭血流如注的秦子嫿。
他是真的很意外,這個自己最討厭的女人,竟然能在危急時刻,挺身而出,為了救下陽兒,甘願承受那一劍。
他從袖口內抽出手帕,壓在秦子嫿肩頭的傷口處,向傻站在一旁的內侍大聲喝道:「速去請太醫!」
一旁的內侍如夢方醒,連忙應了一聲,急匆匆地向外跑去。
吳漢大步流星地走過來,看到滿身是血的秦子嫿,他整個心都揪成了一團,說話都有些結巴,道:「陛……陛下,子嫿她……她……」「她沒事,子顏莫要緊張。」
見吳漢還是慌手慌腳的模樣,劉秀臉色一沉,喝道:「我保證她沒事,給我沉住氣!」
這普天之下,要說誰能壓制住吳漢,非劉秀莫屬。
他這一嗓子,還真讓六神無主的吳漢鎮定了下來,他在一旁蹲下身形,說道:「陛下,還是讓微臣來吧!」
劉秀用手帕壓住秦子嫿的傷口,手上也沾了血,這種髒活,哪能讓天子來干,再者說,男女授受不親的,即便是劉秀,吳漢也無法忍受他和秦子嫿這麼『親密』的接觸。
吳漢接過劉秀的手帕,代替劉秀,繼續壓住秦子嫿的傷口,同時輕聲安慰道:「子嫿,再忍忍,太醫馬上就到!」
看著護妻心切的吳漢,劉秀無奈地搖搖頭,站起身形,舉目看向刺客那邊。
現在殘存的幾名刺客,也是死的死,被擒的被擒,大殿裡的打鬥已然全部結束。
劉秀環視大殿,問道:「這個百戲班子,是誰帶進宮中的?」
在場眾人面面相覷。
大長秋陳志一溜小跑的來到劉秀近前,噗通一聲跪伏在地,顫聲說道:「是……是奴婢!奴婢該死!奴婢罪該萬死……」他一邊說著話,一邊向前叩首。
劉秀的目光落在陳志身上,眉頭緊鎖。
他對陳志當然不陌生,他還沒稱帝的時候,陳志就是他的眷屬,他稱帝之後,眷屬們大多都領著一筆封厚的賞賜回家了,而陳志是為數不多願意留下來的人之一,自願接受宮刑,入宮侍奉。
陳志這個人,心胸比較狹小,行事作風,也偏向毒辣,劉秀不太喜歡這個人,不過他對陳志還是很了解,他一旦認了主,那對主子絕對是忠心耿耿。
陳志之所以肯接受宮刑,入宮侍奉,很大程度上也是因為郭聖通。
要說陳志是故意帶著刺客入宮的,劉秀不相信。
他凝視陳志好一會,問道:「這家百戲班子,你是從哪裡找來的?」
「他……他們是和家戲團,在洛陽是成立十多年的老戲團,這些年,皇宮裡的百戲表演,請的都是他們,這次……這次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和家戲團里怎麼……怎麼就混進來這許多的刺客……」「戲團的團長呢?」
「陛下,團長在這!」
兩名羽林衛拖著一名中年人的屍體來到劉秀近前。
劉秀上前兩步,低頭仔細看了看,中年人身上沒有外傷,面色烏青,嘴唇發黑,顯然,此人是死於中毒。
鄧禹上前,又仔細檢查一番屍體,說道:「陛下,如果大長秋所言屬實,這個戲團已成立十多年,那麼,團長很可能是受了刺客的脅迫,他也是被刺客所殺。」
劉秀眯了眯眼睛,沉思片刻,他看向洛幽,以眼神詢問她,在這些刺客里,有沒有她認識的人。
洛幽在把刺客的屍體逐一看了一遍,最後向劉秀搖搖頭,表示沒有一人是她認識的。
她的反饋,讓劉秀頗感意外,目前,四阿中的核心人物,阮修、管嬰、齊仲都已經死了,他們的徒弟,也基本上全軍覆沒,唯一還剩下的就是田兮一系。
這些刺客若是田兮的弟子,洛幽不可能一個都不認識,就算她在拜師學藝的時候,很多弟子早已出師,洛幽也不可能一個都沒見過面,畢竟她在田兮身邊也待了好些年。
難道,這些刺客不是四阿的人,那他們又是什麼人?
劉秀眉頭緊鎖,思前想後,他看向鄧晨,說道:「偉卿,這些刺客,交由你來審問……」他話音未落,吳漢急忙說道:「陛下,微臣願協助偉卿,與廷尉府合查此案!」
劉秀想了想,點點頭,說道:「准!」
吳漢眼中寒芒一閃,露出狠戾之色。
能不能審出刺客的底細,那是次要的,總之,他會讓那個女人生不如死。
一場好端端的抓周宴,結果就被這麼一群不知道什麼來歷的刺客給攪了局。
宴會散去,大臣們帶著家眷回家,劉秀親自抱著已然睡著了的劉陽去往西宮。
到了西宮,他把劉陽放在他的小床上,蓋好被子,又看了他一會,才和陰麗華回到正殿。
劉秀拉著陰麗華坐下來,搖頭說道:「好好的一場宴會,結果變成了這個樣子。」
陰麗華柔聲安撫道:「陛下也別生氣了,誰都沒想到,戲團當中會混入那麼多的刺客。
好在刺客都已伏法,陽兒也平安無事。」
稍頓,她又小聲勸說道:「陛下,大長秋不會做出刺君之事,陛下還是把陳志放了吧!」
就算劉秀不相信陳志會勾結刺客,但戲團畢竟是他找來的,又是他帶入宮中的,其中出現了刺客,在事情還沒有調查清楚之前,陳志只能被關押在掖庭獄裡。
劉秀頗感無奈地看著陰麗華,說道:「麗華總是為別人著想。
你沒看出來嗎,刺客的第一目標是我,第二目標就是陽兒,麗華真的認為,此事和陳志一點干係都沒有嗎?」
或者說,真的就和長秋宮一點關係都沒有嗎?
陰麗華聽出劉秀的話外之音,她身子一震,連連搖頭,說道:「陛下,臣妾相信,皇后不會做出這種事!」
劉秀輕輕嘆口氣,說道:「我也願意相信,此事和陳志無關,更和皇后無關。
等廷尉府把案子查完,自然會真相大白。」
陰麗華沉默了一會,話鋒一轉,說道:「陛下以前還一直看不上秦子嫿,今晚,若非秦子嫿挺身而出,出手相救,陽兒恐怕已經傷在刺客的手裡了!」
劉秀嘴角勾起,露出一抹苦笑,說道:「是啊,我也沒想到,那個女人會不顧性命的救下陽兒。」
事實勝於雄辯。
劉秀不得不承認,這次他是真的看錯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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