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非煙跨前一步,說道:「陛下,非煙先派些人手到冢嶺山打探,或許能查出線索!」
劉秀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說道:「只需打探就好,一旦發現金丹和章兒的行跡,不要草率出手營救,立刻回報消息!」
「非煙明白!」花非煙應了一聲,快步向外走去。一筆閣 www.yibige.com
這一下午,劉秀都是心緒不寧,等待冢嶺山那邊能傳回消息。劉章手下的侍衛們,還在冢嶺山內進行搜尋,不過一下午過去,什麼消息都沒有傳回來。
晚飯的時候,看劉秀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洛幽小聲勸慰道:「陛下也不用太過擔心,婢子相信,吉人自有天相。」
劉秀苦笑,幽幽說道:「如果章兒有個三長兩短,我如何對得起大哥的在天之靈!」
洛幽默然,她在劉秀身邊的時間也不短了,自然清楚劉秀對劉章的看重和喜愛。
當晚,劉秀在床榻上輾轉反側,不知折騰了多久,才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睡夢中,劉秀感覺自己又回到了小時候。四周都是迷迷茫茫的白霧,在前方的迷霧中,有一道熟悉的背影,即便對方沒有回頭,但劉秀很清楚,那就是大哥。
看到大哥,劉秀驚喜交加,使勁的往前跑去,想要追上大哥,可是不管他怎麼努力,兩人之間的距離一直不變。劉秀急得不得了,大哥為何不停下來等等自己?
他禁不住哽咽起來,邊追邊大聲哭喊:「哥!大哥——」可前面的背影仿佛沒聽到似的,還在往前走著。
不知跑了多久,追了多久,當劉秀累得實在跑不動,不得不停下來時,前方的人也終於不再走了。
那人停下,轉回頭,劉秀看著那張熟悉的臉孔,那不是自己的大哥還是誰?劉秀從地上站起,大聲喊道:「大哥,等等我!」
「要努力!」迷霧中的劉縯樂呵呵地看著劉秀,說道。
「大哥!」劉秀快步往前跑,想去拉住劉縯。
可在他的手馬上要抓住劉縯的時候,後者身形一虛,突然化成一團白霧,與周圍的白霧融合到了一起。
劉秀用力地揮揮手,面前的白霧消散了一些,可四下搜尋,哪裡還有大哥的身影?
這時候,劉秀一下子驚醒過來,躺在床榻上的身子猛的坐起,呼哧呼哧地劇烈喘息著,心臟嘭嘭嘭跳得厲害。
他下意識地看了看四周,這裡是寢殿,空蕩蕩,除了他,再無他人。
劉秀感覺自己的臉頰涼涼的,抬手一摸,臉上早已全是淚痕。
章兒有事,自己卻不作為,大哥這是在怨怪自己啊!劉秀眼圈紅了,淚眼禁不住又掉下來。
他都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再夢見過大哥,這次章兒出事,自己突然又夢到大哥,這不就是大哥希望自己去救回章兒嗎?
劉秀在旁拿起手帕,擦了擦臉上的淚痕,飄身下床,快速穿戴。沒有大哥,也就沒有今日之劉秀,章兒出事,他絕不能坐視不理。
這一場夢,倒是讓劉秀下定了決心,哪怕直面金丹,哪怕和金丹拼個你死我活,他也把劉章救出來。
劉秀都穿戴好,拉開房門,慢慢走了出去。今晚是張昆當值,後者跪坐在寢殿外的門口,身子依靠著門框,正在打盹。
他看眼睡著了的張昆,沒有叫他,放輕了腳步和動作,回手把房門輕輕拉上。而後,他高抬腿,輕落足,穿過大殿,將殿門拉開一條縫隙,側身閃了出去。
到了外面,他舉目看眼張昆,這小子還睡得香沉,劉秀笑了笑,慢慢把殿門關閉。
他可不敢叫醒張昆,若是讓張昆醒來,知道他要去冢嶺山,估計用不上一時半刻,整個未央宮的人都得被他吵醒。
關好房門,劉秀一轉身,被身後的四條黑影嚇了一跳。他定睛一看,好嘛,洛幽、虛英、虛庭、虛飛四人一字排好,仿佛站崗似的,直挺挺地站在大殿外。
洛幽正要開口說話,劉秀抬起食指,做個禁聲的手勢。而後,他快步走下台階,輕聲問道:「你們不去睡覺,都站在這裡作甚?」
虛英直言不諱地問道:「陛下要去哪裡?」
見他們四人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劉秀明白,瞞是瞞不過去了,開門見山地說道:「今晚,大哥來找我了!」
「……」洛幽無語。
「……」虛英、虛庭、虛飛更加無語。陛下啊,你大哥都死多少年了?
劉秀繼續說道:「大哥說,章兒是他唯一的骨血,讓我無論如何也要把章兒救出虎口!這些年,章兒過的太苦了……」劉縯遇害後,劉章的生活的確很苦,但話說回來,那段時間,劉章的日子苦,劉秀的日子更苦、更壓抑,白天對人笑臉相迎,只有到晚上沒人的時候才敢在被窩裡偷偷哭
泣。
不過劉秀稱帝之後,劉章也跟著翻身了,一躍成為太原王,成為天子最為寵愛的侄兒,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劉章是沒了父親,但他有個好叔叔。
憋了半晌,虛英問道:「陛下一定要去冢嶺山?」
劉秀正色說道:「我必須得去!」
「屬下隨陛下一同前往!」
「不行,金丹說了,只讓我一人去,而且,你們去了也會有危險。」
虛英語氣堅定地說道:「要麼,陛下帶上我等一起去,要麼,陛下現在就殺了我等吧!」
劉秀沒詞了,過了片刻,他長出口氣,說道:「等到了冢嶺山,我們見機行事!」
聽聞這話,洛幽等人的臉上都露出喜色,偷偷看眼虛英,暗暗挑起大拇指,關鍵時刻,還是虛英能在陛下面前強硬得起來。
他們一行五人,走的是東宮門,悄悄出了未央宮。然後五人騎馬,由長安的東門出城,直奔冢嶺山而去。
長話短說,翌日上午,一路疾馳的劉秀等人終於抵達了冢嶺山。冢嶺山是一大片的山脈,連綿起伏,一眼望不到邊際,而且山中叢林密布,目光所及之處,皆是一片翠綠。在這麼一大片山林當中,想要找到一個人,無異於大海撈針。
劉秀當然沒有蠢到去搜尋金丹和劉章,他心裡清楚,對方的目標是自己,既然自己已經到了冢嶺山,那麼,對方一直會主動來找他。
劉秀騎著馬,走在前面,洛幽、虛英四人騎著馬,跟在後面,他們一行五人,緩緩進入山道。
山道平坦,而且也寬敞,即便他們五人騎馬並排走,都綽綽有餘。
他們正往前走著,忽然,就聽嗖的一聲,劉秀雙腿夾緊馬腹,用力一提韁繩,戰馬咴咴嘶鳴,兩隻前蹄高高抬起。
啪!一支從樹林中飛出的箭矢,在馬腹的下方掠過,釘在道路另一邊的一顆大樹上。
「什麼人?」虛英、虛庭、虛飛同時大喝一聲,跳下戰馬,作勢要鑽進樹林中。劉秀抬手,叫住三人。對方這一記冷箭,顯然不是為了傷他。
虛英看向那支釘在樹幹上的箭矢,見上面還綁著一塊布條,他快步走過去,將箭矢拔下來,解開布條,展開一看,然後將布條遞給劉秀。
劉秀接過來,布條上寫著四個字:堂庭山頂。
果然,對方果然主動找上了自己!看到這塊布條上的字跡,劉秀反而長長鬆口氣。
堂庭山是冢嶺山脈中的一座山,距離他們現在所在的位置可不近。
劉秀看著布條,眯了眯眼睛,稍作沉吟,說道:「走!去堂庭山!」稍頓,他把布條給了虛飛,說道:「找到我們的人,把消息告訴他們!」
此時,在冢嶺山內搜尋劉章的人可不少,其中有太原王府的侍衛,還有弘農郡軍,另外還有雲兮閣的人。
虛飛接過布條,憂心忡忡地看眼劉秀,後者對他一笑,說道:「你傳信的速度越快,我就越安全!」
聽聞這話,虛飛再不猶豫,收起布條,躍上戰馬,撥馬而去。
從山中的主道,去堂庭山,要走山澗小路。
這條小山道並不好走,崎嶇又狹窄,且地面上到處都是大大小小的山石。走了一段,劉秀等人紛紛下馬,步行前進。
堂庭山在冢嶺山系中算是一座名山,山頂的景觀十分優美,逢年過節的時候,會有遊人過來遊玩。
劉秀四人費了好大的力氣,登上堂庭山,沒有心思去欣賞這裡的美景,舉目四處搜尋,山金丹和劉章了。
就在劉秀到處找尋的時候,身後傳來洛幽的驚呼聲:「陛下!快來看這裡!」
劉秀回身,快步向洛幽那邊走過去。只見山道:「解下來看看!」
虛英上前,將那條布巾解下,劉秀接過來,定睛細看,上面又是四個字:青雀山頂。
這條白布巾上的字跡,和剛才布條上的字跡一模一樣,顯然是出自於同一人的手筆。
看罷這四個字,劉秀臉色陰沉,忍不住將布巾狠狠摔在地上。他們好不容易爬上堂庭山,對方又讓他們去青雀山。
山頂上山風很大,白布巾落地後,要被山風捲走,劉秀手疾眼快,一腳把布巾踩住,彎腰又撿起來,遞給虛英,示意他系回原處。
洛幽看著劉秀,小聲問道:「陛下,我們現在……」
「去青雀山!」劉秀從牙縫中擠出一句。對方明顯是在溜他們,但劉秀沒辦法,誰讓劉章現在人家的手裡呢!
下山的時候,洛幽握緊了小拳頭,氣呼呼地說道:「陛下,以婢子之見,就該把京師軍都調過來,將冢嶺山圍住,讓金丹他插翅難飛。」
劉秀無奈地搖搖頭,說道:「冢嶺山之大,縱然幾十萬人,都圍不住它,何況,章兒還在金丹的手裡,我不在乎金丹的死活,我只要章兒活!」
他們下了堂庭山,劉秀又派出虛庭,通知己方的人員,不必再來堂庭山,全部去往青雀山。
青雀山距離堂庭山說遠不遠,說近不近。當劉秀、虛英、洛幽來到青雀山山腳下時,天色已經逐漸暗下來。
舉目往上觀望,這一座大山,從山下都看不到山頂,半山腰處,雲霧繚繞,好像半截的山峰都插進了天上。
洛幽禁不住輕嘆口氣,低聲嘟囔道:「這次,不會又讓我們白跑一趟吧?」劉秀撇了撇嘴角,深吸幾口氣,說道:「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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