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泛連忙向劉秀躬身施禮,說道:「微臣謹記陛下教誨!」
山都城即將爆發的戰鬥,漢軍這邊沒有準備,同樣的,蜀軍那邊也沒有準備。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蜀軍原定的目標是屯田軍大營,只要擊潰了這支漢軍,那麼南陽境內,也就再沒有能對他們構成威脅的敵人了。
所以突進到南陽的這支蜀軍,根本沒想過要打攻城戰,軍中也沒有攜帶大型的攻城武器,唯一的輔助器械就是雲梯。
這一晚,蜀軍於山都城外安營紮寨,以劉秀為首的漢軍,緊盯著城外敵軍的一舉一動,整整一宿,雙方都沒有睡覺。
第二天,蜀軍吹響了進攻的號角。
第一批投入戰鬥的蜀軍有一萬餘眾,分成三個大方陣,對山都城的北城展開了強攻。
劉秀站於城門樓內,向外觀望,迎面推進過來的是三塊方陣中最大的一塊,大概有五六千人的樣子,每五百人為一曲,一曲就是一個小方陣。
眼瞅著敵軍已經推進到山都城的百步之內,李泛掌心全是汗水,他轉頭說道:「陛下,敵軍已進城百步,可以……放箭了吧?」
劉秀看眼李泛,反問道:「李將軍以為,我軍將士當中有多少箭手,這些箭手又能把箭矢射出多少步?」
李泛語塞,垂頭未語。
在古代軍隊中,弓箭手的地位,就相當於現代軍隊中的特種兵,屬稀缺兵種。
弓箭手的年齡,哪怕已經四十開外,都不會被淘汰掉,但凡是被淘汰下來的弓箭手,那真就是因為年紀太大,連拉開硬弓的力氣都不再具備。
屯田軍中,根本找不到像樣的弓箭手,全軍將士,倒是都可以充當弩手。
操作弩機,簡單又方便,還不費力氣,但同樣的,弩箭也有它的劣勢,穩定性不夠,想要用弩箭射中百步開外的目標,幾率和中五百萬彩票差不多。
劉秀拍拍李泛的肩膀,說道:「沉住氣!等敵軍進入五十步之內再說!」
李泛欠了欠身,同時應了一聲。
蜀軍已經進入百步之內,但山都城內一點動靜都沒有,一支箭矢都沒射出來,這讓蜀軍將士信心倍增,一個個的方陣,推進的速度變得更快。
八十步!六十步!五十步!看到敵軍方陣已經進入到五十步內,李泛又忍不住了,說道:「陛下,下令放箭吧!」
「不急,等再近一些!」
山都城內的滾木、礌石不多,同樣的,箭矢數量也不多,用完一支少一支,這場仗不知要打多久,劉秀必須得精打細算才行。
蜀軍方陣距離山都城只剩下三十步遠,這時候,城頭上的漢軍將士都能清楚地看到蜀軍將士的面容,能看清楚他們每一個人的五官樣貌,以及周身打扮。
李泛抬起胳膊,擦了擦額頭的汗珠子,顫聲說道:「陛下!」
劉秀的虎目眨也不眨地盯著外面的敵軍,一字一頓地說道:「讓全軍將士做好準備,聽我的命令!」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城外的蜀軍距離山都城只剩下二十步的距離,劉秀猛的向前一揮手,喝道:「放箭!」
劉秀終於下達了放箭的命令,李泛迫不及待地向城門樓外面大吼道:「放箭!全軍放箭——」「放箭——」各部的校尉紛紛把命令傳達下去,城頭上,喊喝之聲此起彼伏。
緊接著,啪啪啪的弩機彈射聲連成一片,密密麻麻的弩箭由城頭上傾斜下去。
箭陣砸入蜀軍的人群里,人們接二連三的中箭倒地,如此同時,箭矢撞擊盾陣的叮噹聲響,密集的已經分不清楚個數了。
二十步遠的距離,衝刺起來,也就幾秒鐘的事。
大批的蜀軍頂著漢軍的箭陣,來到城牆底下,架起雲梯,開始向城頭上攀爬。
城頭上的漢軍或用箭射,或投擲滾木礌石,將雲梯上的蜀兵砸下去一批又一批。
可同樣的,從城下飛射上來的箭矢,也在殺傷著守軍,許多漢兵在放箭或投擲滾木礌石時,被箭矢射中,倒在城頭上,再也沒能站起來。
面對著蜀軍如狼似虎的猛攻,城頭上的守軍漸漸開始陷入被動,難以抵擋。
上了年紀的老兵,力氣終究是不比年輕人,年輕人一人就能搬動的滾木、礌石,他們單人根本搬不起來,需要兩三個人合力才能完成。
如此一來,不僅浪費人力,而且速度緩慢,往往他們還沒能把滾木、礌石合力投擲出去,已先被城外的箭矢射中,一命嗚呼。
攻城戰僅僅開始了半個時辰,便有一名蜀軍順著雲梯,衝上城頭,附近的漢軍大驚失色,紛紛吶喊一聲,端起長矛,一擁而上。
噗噗噗,長矛剎那間將那名蜀兵刺成了馬蜂窩。
人們還沒來得及把長矛收回來,第二名蜀兵又順著雲梯爬了上來。
他從箭垛上飛撲進漢軍人群當中,把漢兵撞倒了一片,接著,他掄起環首刀,向四周的漢兵瘋狂砍殺。
在砍倒數人後,他自己也被無數的長矛刺穿了胸膛和小腹。
但經過他這麼一耽擱,又有數名蜀兵爬上城頭,與漢兵混戰在一起。
城防被撕開,就如同洪水決堤一般。
剛開始,堤壩上只是出現裂紋而已,但很快,裂紋就會擴散開來,越變越多,到最後,就是整面水壩塌陷、決堤。
攻城戰也是這樣的道理,剛開始只是衝上來一兩個敵人,但這一兩個敵人只要拖住守軍片刻工夫,就會再上來三四個,這三四個敵人再拖住一會,又會上來十幾個,二十幾個。
現在的情況,正是這樣。
蜀兵源源不斷的爬上城頭,與城頭上的漢軍混戰在一起,一方是年輕力壯的精銳之士,一方是老弱病殘的半退伍老兵,雙方戰力相差懸殊。
身在城門樓上的劉秀,看得清楚,他抬手指向被撕開的城防那邊,說道:「龍淵!」
「遵命!」
都不用劉秀把話說清楚,龍淵便已心領神會,躬身應了一聲,快步向外走去,同時抽出肋下的佩劍。
別看龍淵只是一個人過去增援,但他一上來,便連挑了數名蜀兵。
龍淵的勇猛,讓漢軍慌亂的軍心瞬間穩定了下來,在龍淵的指揮下,人們合力圍攻突破到城頭上的蜀軍,及時抑制住這處城防破口的擴張。
龍淵剛堵住這一處破口,附近不遠處,又出現兩個城防破口,劉秀沉聲說道:「龍准、龍孛!」
龍准、龍孛雙雙答應一聲,抽出佩劍,衝出城門樓,帶領漢軍去堵城防破口。
他們這邊剛剛穩定下來,城門樓的另一邊又開始告急,不僅虛英、虛庭、虛飛全部頂上戰場,就連李泛也操起一把長刀,上陣堵城防破口去了。
城門樓內的將官、校尉一個接著一個的離開,剛才還人滿為患,可這一會的工夫,就只剩下劉秀、洛幽、姜詩云以及山都令、山都尉這幾人。
看著城上城下的混戰,山都令臉色煞白,汗如雨下,顫聲說道:「陛下,敵……敵軍眾多,且……且又善戰,這樣下去,可不是個辦法啊!」
山都尉看眼山都令,向劉秀插手施禮,說道:「陛下,微臣願率山都縣兵,出城與敵決一死戰!哪怕粉身碎骨,微臣在所不辭!」
劉秀看眼山都令,又瞧瞧山都尉,向他點點頭,欣慰道:「劉縣尉好樣的,不愧是漢家大臣,劉氏子弟!」
南陽郡,乃劉氏宗親的大本營,上到太守劉順,下到縣府官員,很多都是劉氏宗親。
在很長一段時間裡,洛陽都對南陽治理不利,朝廷政令,一到南陽就執行不下去了,原因也就在這。
聽聞劉秀的讚賞,山都尉更是熱血澎湃,他大聲說道:「陛下,讓微臣出戰吧,哪怕微臣能抵擋敵軍一個時辰,也是報效了漢室,報答了陛下的皇恩!」
劉秀對山都尉笑了笑,說道:「現在還不是與敵死戰的時候!」
說完話,他向山都尉又點下頭,繼續看向城外的敵軍。
山都尉還要說話,這時候,城門樓附近的城牆上,突然殺上來蜀兵,見狀,山都令嚇得兩眼泛白,身子搖搖欲墜,山都尉則是怒吼一聲,抽出佩劍,沖了出去。
城門樓的外面,還待命著一些縣兵,山都尉大吼道:「縣兵隨我出戰!」
這位山都尉也是個愣頭青,帶著百餘名縣兵,直奔突上城牆的蜀兵衝殺過去。
這批蜀兵使用的都是連弩,上到城牆上,對四周的漢兵展開了連射。
啪啪啪,弩機的彈射之聲不絕於耳,周圍的漢兵紛紛中箭倒地。
衝過來的山都尉就覺得肩頭一麻,扭頭一看,自己的肩膀上已然中了一箭。
他咆哮一聲,三步並成兩步,衝到眾蜀兵近前,一劍揮砍出去。
一名蜀兵橫刀招架,噹啷,蜀兵手中的環首刀被硬生生震落掉地,他回手一劍,刺穿了那名蜀兵的胸膛。
四周的蜀兵蜂擁而上,山都尉的武技談不上有多高強,但一身的蠻力倒也不容小覷。
他連續揮劍,叮叮噹噹的脆響聲不絕於耳,在他的四周,不時有蜀兵的環首刀和盾牌被震落掉地。
山都尉率領著一眾縣兵,一鼓作氣連續殺倒十數名蜀兵,就在這時,一名蜀兵將官箭步來到山都尉近前,一刀劈向他的頭頂。
山都尉倒也來者不拒,橫劍向上招架。
噹啷!隨著一聲巨響,山都尉身子後仰,不由自主地向後倒退了兩步。
那名蜀兵將官疾步上前,又是一刀,繼續劈砍山都尉的頭頂。
山都尉怒吼一聲,依舊橫劍招架。
當!噗通!山都尉這次站立不住,被對方一刀硬生生地震坐到地上,佩劍也脫手落地。
「鼠輩,納命來!」
那名蜀兵將官高舉著環首刀,對準山都尉的脖頸,揮刀橫掃過去。
只是一瞬間,山都尉渾身上下便出了一身的白毛汗,他以為自己死定了,沒想到,在千鈞一髮之際,他的背後突然飛出一道電光,直奔蜀兵將官的胸膛閃去。
蜀兵將官意識到不好,急忙收回環首刀,向外用力一揮,隨著噹啷一聲,射過來的電光被彈飛出去,打著旋掉落在地。
定睛一看,原來是一把被人投擲過來的長矛。
蜀兵將官一臉的怒氣,咆哮道:「何人在暗箭傷人?」
只見從山都尉的背後,走過來一名便裝青年,這位不是旁人,正是劉秀。
他在走過來的同時,腳尖在地上一鉤,挑起一把佩劍,抓在手中。
蜀兵將官不認識劉秀,以為只是個無名小卒,他冷哼一聲,持刀沖向劉秀,刀鋒直取劉秀的脖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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