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幾乎沒有任何猶豫,調轉馬頭就道:「撤!」
因為大雨,本來就陣型散亂的軍隊,立時更加混亂,猶如一道道強堵堵住了所有人。
曹操跑的最快,顧不得身後,拼命打馬。
夏侯惇在他身後,極力安撫士兵,拼力斷後。
匈奴人以逸待勞,早有準備,衝過來就是瘋狂追殺。
簡直就是一面倒,曹操的軍隊幾乎沒有多少反抗的力量,只是稍稍阻礙就被殺的潰不成軍。
曹操跑了很遠才回頭,眼見著沒多少人跟來,仰天大喊:「若我曹操有智計者跟隨,焉能有此大敗!」
夏侯惇從後面趕過來,道:「孟德,不能停,匈奴人追過來了!」
曹操神情如鐵,雙眼怒恨,沒有其他辦法,只能繼續奔逃。
匈奴人緊追不放,似決意要將曹操這支軍隊屠滅。
曹操有些慌不擇路,被匈奴追趕著,居然一路逃回了上黨。
夏侯惇眼見著上黨就在眼前,忽然驚色道:「孟德,匈奴人的目的是上黨,是陛下!」
曹操也醒悟過來,匈奴就是故意驅趕他們來到上黨。
夏侯惇看著好像近在咫尺的上黨郡,沉著臉道:「孟德,怎麼辦?」
曹操這時反而出奇的冷靜下來,雙眼儘是寒意,道:「整軍,列陣!」
夏侯惇轉頭,身後只有疲憊不堪,心驚膽戰的不到兩千兵馬,又轉過來,道:「孟德,我們肯定擋不住。」
「擋不住也得擋!」
曹操臉色決然,突然拔出刀,語氣高昂,大喝道:「保護陛下,誓死不退,後退者斬!」
夏侯惇見狀也沒有二話,立在他身前。
與此同時,上黨郡城頭一片肅然。
劉辯披著甲,董卓,張遼,趙雲等人站在他身後,嚴陣以待。
誰都沒料到,本來一片大好的形勢,會突然有這種變故。
『漢室已然事頹到這種地步!』
董卓心裡嗤笑,這大戰還沒開始,就被人圍住了皇帝,必然全盤大亂!
劉辯也有些無語,這未起勢的曹操跟後世的差別還真的是大。
「傳他進城吧。」劉辯淡淡道。曹操這麼重要的一個人,可不能就這麼死了。
張遼立即抬手肅聲道:「陛下,匈奴就在後面,他們驅趕曹中郎將,就是為藉機攻城,於陛下不利,臣請據城堅守!」
劉辯神色平靜,道:「那朕也不能看著我大漢的將士被屠戮在城外,趙雲,你去接曹操入城。」
「末將領命!」
趙雲毫不猶豫應聲,轉身就下樓。
張遼見狀,猶豫著也沒有再說,開始調整防衛。
劉辯望著蜂擁而來的匈奴騎兵,雙眼微微眯起,心頭不自覺的緊張起來。
不多時,趙雲率領一千人衝出南大門,一身銀甲白馬,如離弦之箭,氣勢凌然,馬蹄聲隆隆。
「曹中郎將,陛下命你進城,我來斷後!」
趙雲大喝,持槍如雷,直奔追擊過來的匈奴。
曹操見狀,心頭震動,臉色青紅變幻。
夏侯惇表情不解,道:「孟德?」
曹操心中不甘又無奈,掉轉馬頭道:「進城!」
「進城!」
夏侯惇大喝,隨著曹操轉身。
不到兩千人,繞過北門,欲從南門進城。
匈奴追殺過來,與趙雲的一千人迅速廝殺在一起。
劉辯在城頭,雙手按在城牆之上,雙眼異常冷靜。
曹操不能死,趙雲也不能死!
趙雲與匈奴短兵相接,擋住了匈奴的攻勢,但離弦之箭在寸寸斷裂,很快就在匈奴的人多勢眾下陷入劣勢,轉眼就要被包圍,吞噬。
趙雲回頭看了眼,見曹操已走遠,大喝道:「撤退!」
他強行掙脫,往回撤。
匈奴緊追不捨,咬著廝殺。
趙雲轉過北門,繞過西門,直奔南門。
北門之上,匈奴奔突而來,箭矢如雨。
「保護陛下!」張遼猛的沉聲喝道。
一道道盾牌,迅速擋在劉辯身前。
一根根箭矢,傾瀉而下,劉辯能夠感覺到耳邊的破空聲,更是有一根箭矢射到了他耳邊的旗杆之上。
箭矢劇烈抖震,發出猶如金屬顫音,久久不絕。
劉辯神情如常,一動不動。
「射箭!」
「射箭!」
「射箭!」
張遼揮舞著大刀,急聲喝道。
有士兵過來,要保護劉辯撤下城樓,劉辯僵硬的豎起手,擺了擺,面朝前的微笑著道:「朕沒那麼膽小。」
張遼見著,心頭震動,越發厲聲大喝。
潘隱,左栗等人被盾牌護衛著,躲在在牆角,本想下去,聽到劉辯的聲音,不由得抬頭看去。
這位年輕陛下身形並不高,但不知道他們是不是他們蹲下的緣故,這時顯得分外高大。
董卓也躲在一旁,看著劉辯的背影,粗狂的臉色凝重,小眼睛閃爍不斷,不知道在想什麼。
說時遲,來時快,匈奴在北門瘋狂射箭,而緊隨著趙雲、曹操的匈奴兵,已經殺到了南門口。
「不准一個匈奴入城!」
城頭上,曹操狼狽不堪,雙眼圓瞪,凶神惡煞的怒吼。
趙雲一身銀甲,騎著白馬沖入城中,匈奴緊隨其後,潮湧般襲來。
城頭上的士兵不斷湧上城門,石頭,滾木,火油,不斷向下扔。
大門口更是密密麻麻全是人,臉貼臉的廝殺在一起。
趙雲下了馬,手持長槍,一身銀甲全是血,頭盔被打掉,披頭散髮的擋在城門口。
匈奴的主力不斷向南門聚集,有人沖入門內,有人登上城樓。
漢匈之間,圍繞著南門,進行了殊死搏殺。
沒有多久,劉辯過來,登上城樓。
曹操大驚失色,道:「陛下,請在府內安坐,這裡由臣等守衛,絕不會讓匈奴進城!」
劉辯神情漠然,淡淡道:「專心守城。」
曹操知道他的罪過,狠狠咬牙,一抱拳,轉身就去守城。
張遼這時已經在城門口,與趙雲並肩,阻擋著匈奴進城門。
劉辯就站在城樓上的箭閣之內,雖然穿著甲冑,但作為大漢皇帝的特徵還是十分特別。
他拔出腰間佩劍,高高舉起,臉色堅定,雙眸炯炯,大聲道:「今日,城在人在,城亡人亡,朕與眾將士一同守城,共存亡!」
城樓上聽到劉辯聲音的將士,士氣陡然大振,怒吼咆哮不斷,與匈奴廝殺在一起。
戰事已然迅速的白熱化,雙方在城樓上拼命的廝殺,如同巨大的絞肉機。
城樓上不斷有屍體被搬運下樓,有更多的士兵替補上來。
劉辯站在箭閣內,目視著這一切,手裡高高舉著佩劍,所有人都能看到他。
潘隱站在劉辯身後,身體抖個不停。
左栗本就雪白的臉上,現在是沒有半點血色。
有好幾波匈奴人差點殺到近前,令他們嚇破膽。
好一陣子,張遼走過來,抬手沉聲道:「陛下勿憂,城內兵精糧足,匈奴人必不可久持!」
劉辯見他渾身是血,甲冑已然破爛,面無表情的脫下披風,系在張遼脖子上,又拿過他的刀。
劉辯將自己的佩劍遞給張遼,舉起張遼有些破損,全是血的長刀,沉聲大喝道:「殺敵!」
張遼握著劉辯的佩劍,心頭震盪,臉角鼓動,深吸一口氣,猛的轉身道:「為陛下殺敵!」
「為陛下殺敵!」
城樓上的將士看著劉辯手裡的血刀,再次怒吼,殺聲震天,響徹雲霄。
本來有些頹勢的城樓上,漢軍氣勢如虹,將匈奴人再次趕了下去。
南門口的趙雲同樣奮力不退,與匈奴人來回爭奪,拼力要關上大門。
城樓上下,鼓聲如雷,喊殺聲如沸。
匈奴人的號角同樣在長鳴,雙方的廝殺前所未有的熾烈。
曹操疲憊不堪,但望著箭閣中,舉著劍一動不動的劉辯,雙眼血紅,砍死身前的匈奴人,狂吼道:「寧死不退,無愧漢臣!」
劉辯聽到他的吼叫聲,餘光撇過去,見他狀若瘋狂,心底沉甸甸的。
張遼的刀很沉,劉辯舉著手臂酸痛,肩膀微微顫抖。
劉辯神情如鐵,不動分毫,目光冷靜的環顧著城樓上的戰局。
餘光在城樓上巡視著,瞥見董卓藏在盾牌下,只有匈奴殺到近前才拼命,毫無大將風範。
城樓上還在廝殺,匈奴人好像打定主意,要捉拿劉辯這個大漢皇帝,種種怪叫不停,全部是衝著劉辯來的。
同時其他三門也有匈奴人試圖攻城,上黨郡不大的城頭,頓時壓力如山。
廝殺足足進行了半個時辰,雙方陷入膠著,在城頭城門來回爭奪,血流成河,屍體如山。
城樓上,曹操已經快撐不住了,夏侯惇透支嚴重,被抬下了城牆。
上黨郡內走水處處,煙火漫天,匪盜不絕,來來回回到處是人,兵民交錯,呼喊不絕,亂作一團。
「陛下,有黃巾亂匪在攻打東門!」
突然間,張遼急匆匆過來道。
嗚嗚~
匈奴人的號角聲陡然大了起來,更多的匈奴人蜂擁而來。
張遼眼神驟變,轉頭看去,匈奴人氣勢大漲,似要一鼓作氣拿下上黨郡!
劉辯臉角已經麻了,舉著刀,淡淡道:「繼續守城。」
「是!」張遼狠狠咬牙,轉身又去守城。
曹操胸口中了很深一刀,仍然不肯退,強撐著繼續禦敵。
城頭上的喊殺聲貫穿雲霄,到了前所未有的激烈程度。
上黨郡的所有士兵幾乎全數動員了,拼死抵抗,但仍舊岌岌可危。
左栗目光寒意森然的看向曹操,心裡暗恨,要不是這個人,局勢怎麼會突然變成這樣!
「殺!」
突然間,上黨郡南方左右兩側,出現了大量兵馬,飛速向著上黨郡方向靠近。
城頭上所有人都被震動了,紛紛眺望。
「是援兵!是援兵!」
有人看到旗幟,激動的大喊。
曹操,張遼等人看向劉辯,劉辯微笑點頭。
兩人疲憊之色一掃,猛的直起身,大吼道:「援兵已至,殺敵!」
上黨郡上下的漢軍士氣大振,殺氣如虹。
在不遠處,孫堅帶著三千人馬直奔北門,而於夫羅則奔向匈奴人的大營。
匈奴人如潮水般急速退去,迅速歸攏,準備撤離。
趙雲這時跑上來,抬手與劉辯大聲道:「陛下,臣請追擊!」
劉辯見他渾身是傷,又瞥了眼曹操、張遼,頓了下,道:「點齊兩千人馬,與孫堅一同。」
「臣領旨!」趙雲大喜過望,提著槍就下樓。
上黨郡的情勢急劇變化,匈奴撤走,而於夫羅緊隨不舍。
趙雲帶著人馬與孫堅匯合,繞過上黨郡南門,追殺白波軍。
等著局勢穩定了,劉辯慢慢放下手裡的長刀,這時才感覺到,雙腿早就麻了,太陽穴劇烈跳動,大口呼吸。
潘隱,左栗反應過來,連忙護衛著劉辯下樓,返回官衙。
曹操見著臉角繃緊,猶豫著隨其後。
張遼則留下收拾殘局,控制兵馬,以免再亂。
劉辯回到官衙,發現後背早就濕透,雙腿不停打顫,渾身抖個不停。
他將所有人趕走,蜷縮在被子裡,心裡是陣陣後怕。
「這勇武皇帝也不是好當的」劉辯低低自語,雙眼酸澀不已。
好多次他都想下來,潘隱、張遼等人的話,他也想順水推舟,但心裡莫名的一股勇氣,令他支撐了下來!
門外的人都很懂事,沒有打擾劉辯,各忙各的。
足足半個時辰,劉辯才鎮定下來,洗了澡,換了衣服,來到院中就看到曹操跪在地上,見到劉辯,伏地沉聲道:「臣曹操無能,請陛下降罪!」
劉辯看著他的背影,心裡嘆氣:老曹,你得儘快成長起來啊。
可以預見,這次回朝之後,彈劾曹操的奏本沒有一百至少也會有八十。
從盧植到京里的皇甫嵩,從尚書台到大司馬府,對曹操的能力印象必然會大打折扣,很可能不會再有什麼機會了。
劉辯只是感慨了一句,卷著袖子,笑著道:「勝敗乃兵家常事,有什麼可請罪的,起來吧。」
曹操跪在地上,還是一身的血色,面容黑沉,雙眼充血,跪地不動,大聲道:「臣輕敵兵敗,以至於危及陛下,罪不容赦,臣請陛下重重懲治!」
夏侯惇的官職太低,沒資格進來,這會兒跪在門口,低著頭,聽著曹操的話,心裡很不是滋味。
曹操一心為國,奮不顧身,奈何時運不濟,未建功業不說,還屢屢壞事。
「朕就赦了。」
劉辯現在渾身舒泰,笑了一聲,道:「起來吧,休息一下,朕再給伱一萬兵馬,整軍北上,給朕肅清并州內所有匪患!」
曹操雙眸瞪如銅鈴,完全沒想到,劉辯居然不但不問罪,還肯給他機會!
他心頭好似過山車,激烈起伏,無法平靜,心情複雜的難以說情,既感激於天恩浩蕩,又惱恨他自己的無能。
「臣領旨、謝恩!」
曹操幾乎是咬著牙說出來的,起身後,前所未有的鄭重抬手,後退幾步,轉身向外走。
出了門,夏侯惇緊跟在他邊上。
曹操氣息急促,胸口激烈起伏,喝道:「我曹操,誓為漢臣,忠於陛下,有違此誓,天人共誅!」
夏侯惇重重點頭,當今陛下,對曹操真的是天恩高厚了。
劉辯坐在亭子裡,剛倒了茶,董卓就來了。
他大步上來,粗狂臉上全是嚴正之色,見禮道:「臣董卓,參見陛下!」
劉辯輕輕喝了口,微笑道:「牛輔中郎將已經歸入盧使君調遣,董卿家還是忠君體國的。」
董卓道:「皆是臣子本分。」
劉辯點點頭,從左栗手裡接過兩張紙條,遞給董卓道:「這些人,要麼是與匪盜勾連,要麼背逆不臣,卿家帶一千人,按名單緝捕,如有抗命,卿家便宜行事。」
董卓神色不動的接過來,看著名單心裡就是一沉,要麼是地方大戶,要麼就是盤亘一方,都是有名有姓有實力的世族!
「臣領旨!」沒有遲疑,董卓滿面忠直的應道。
劉辯又瞥了眼左栗,道:「左栗,你跟著董卿家一起,有什麼董卿家不方便處置的,你來辦。」
「小人領旨。」左栗連忙應道,他心裡喜極,這可是個好差事,既能擴充勢力,又能賺取無數好處!
董卓拿著名單,勾著腰,與左栗一前一後出了官衙。
劉辯目送著他的背影,心裡認真盤算一陣,道:「好好收拾一番,明天去太原。」
匈奴在這裡敗退,那麼就不可能繼續戀戰,只會儘快撤出并州、大漢境內。
「也不知道的他們會不會有什麼戰果」
劉辯心裡多少有些期待,卻也明白,十有八九是不能了。
匈奴人騎兵來去如風,并州境內,也只有公孫瓚的三千人白馬義從算是騎兵,根本不足以留下匈奴人。
與此同時,於夫羅帶著他的幾千人馬,死死咬著匈奴,緊追不捨。
所謂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哪怕天色黑透,於夫羅都沒有罷兵。
匈奴同樣沒有停歇,他們已經得到消息,從并州各處都有漢軍趕過來,對他們進行圍追堵截。
隨著匈奴敗退,整個并州都好像震動起來。
盧植在協調整個并州的兵馬,一邊對匈奴圍追堵截,一邊各處剿匪,矢力於一鼓作氣,解決并州的匪患。
實則上,朝廷在并州齊聚的兵馬,林林總總接近十萬,是近些年最大的一次動作。
在劉辯前往太原的時候,孫堅與趙雲在追擊白波軍,一路從并州追到了幽州,進入了黑山軍的地盤。
而匈奴面對公孫瓚,華雄、郭汜,牛輔等人的層層攔阻,不斷的變更方向,左衝右突。
相比於漢軍要顧及各地城池,安撫百姓,於夫羅就一直追著匈奴,大喊著復仇,一副不死不罷休的態勢。
這一路就追到了長城之外的雲中郡。
匈奴似乎緩過勁來,突然擺開陣勢,與於夫羅廝殺。
面對著殺父仇人,於夫羅滿腔憤恨,一頭就栽了進去。
於夫羅明顯在人數上有劣勢,但是氣勢上卻占據了上風,雙方從中午一直殺到傍晚。
「單于,退吧!」
於夫羅身邊的人大聲道。隨著時間推移,戰局優勢向匈奴轉移,於夫羅漸漸不支。
於夫羅已經殺紅眼,道:「給我宰了須卜骨都侯!」
身邊的人護衛著他,道:「單于,再不退,我們就走不了了!」
須於夫羅剛要說話,突然間,從定襄郡方向,有一支兵馬殺了過來。
於夫羅神情大振,大喝道:「援軍已至,殺了須卜骨都侯那個奸賊!」
又矮又胖的牛輔從側面殺過來,直插匈奴後方大營。
一時間匈奴大亂,戰局飛速變化。
而就在這時,匈奴大營發生劇烈紊亂,仿佛有內亂爆發。
於夫羅一直在試圖靠近,隱約聽到了其中的匈奴語,陡然大喝道:「殺!」
他不顧一切衝殺了過去,匈奴大營已然崩潰,不等於夫羅殺到,一部人逃走,一部分留下向於夫羅投降。
在大營內,於夫羅找到了須卜骨都侯的屍體!
為手下所殺。
於夫羅看著須卜骨都侯的屍體,心頭野心陡然澎湃,雙眼閃動,道:「就說須卜骨都侯是我殺的,將屍體交給漢軍,其他人,隨我回王庭!」
燒昏頭了,忘記了時間,抱歉更晚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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