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舉敗逃,丘力居潰退,整個右北平以東之地,就猶如剝光了的美女,對朝廷追兵毫不設防。
第一日,公孫瓚和王季連破右北平郡三縣,兵鋒直指遼西盧龍塞。
第三日,公孫瓚馬不停蹄,帶著王季直闖遼西,一舉擊潰烏丸殘軍,拿下平岡。
第五日,二人追兵在進,又連破三縣,幾乎咬住了丘力居敗軍,遼西柳城已經遙遙在望,那裡正是遼西烏丸人的建帳之處。
連續十日,捷報不斷傳出,天下一片譁然。
至黃巾起義以來,各地叛亂此起彼伏,朝廷雖然勉強鎮壓成功,但從未像這次一般,大破敵軍,酣暢淋漓。
特別是,這次叛亂首領不僅稱天子,而且還有異族的影子,自漢武以來,漢人名族自尊心極強,最不能忍受的就是異族欺辱,這次打的烏丸倉皇逃竄,簡直是舉國振奮。
洛陽,北宮宣德殿內,天子劉宏高居皇座之上,對著群臣放聲大笑,。
「哈哈,打的好,公孫瓚不愧『胡屠』之稱,這些跳樑小丑,自當誅滅。」
下面群臣見龍顏大悅,紛紛賀喜拍馬屁:「都是天子厚德,天佑我大漢啊。」
「陛下聖明,此後平方平定,我大漢邊境又可換來十年太平。」
「全賴陛下慧眼識英才。」
天子劉宏聽了馬屁更是喜色連連,最後道:「恩,還有那個軍司馬王..王什麼來著?」
旁邊一個小黃門頓時諂笑道:「陛下,是王季。」
「對,唐縣王季,血戰救援,以一千五百士卒就打的張舉賊子全軍大亂,真可謂良將。」
天子一臉讚嘆,然後似隨意道:「不如朕封他為護烏桓校尉如何?」
此話一出,群臣大驚,馬屁在也不敢拍了,反而臉色大急。
「陛下不可啊,此子年幼,雖是悍勇,但也無力擔起此大任啊。」
「陛下三思,護烏桓校尉有監察北方異族之責,實在責任重大,豈能讓以區區司馬擔任。」
「當用賢采德,選一名望之士擔當,豈可任一勇夫?此子雖有功勞,但才德不具啊。」
一群大臣急得臉色直紅,跟猴屁股似得,護烏桓校尉幾乎等同一地太守之尊,更是關乎大漢邊境安慰,王季雖然悍勇,但也不過區區一驍將,讓他來當護烏桓校尉?不是理鬧嗎?
「哼,別以為朕不知道你們心裡怎麼想的,才德名望?不就是看到了空缺,想舉薦自己人嗎,一群小人。」
天子劉宏一句話,就罵的群臣面紅耳赤,有人雖怒,卻也只能忍下,自這位天子登基一來,可沒少針對他們這些名門望族。
「既然不行就算了,等擊潰丘力居,朕在一併封賞,都散了吧。」
天子似乎很失望的揮揮手,根本不理群臣,直接轉身回寢宮了。
不過,這時若有人能看見天子的面容,就會發現,他的嘴角,正含著一絲笑容。
走到後宮,旁邊有一黃門,長得甚是高大威武,一臉陽剛,完全不似太監舉止。
他看天子高興,便低頭笑道:「好久沒看到陛下龍悅之容了,老奴看這天下不久就要太平了,陛下當真是中興之主啊。」
「哼,你個閹貨到是會說話。」
天子笑罵了他一句,而他卻不以為恥,反而骨頭輕了三分,深感榮幸。
最後,天子劉宏又看了他一眼,語氣低沉道:「蹇碩,西園那邊準備的如何了?」
那高大閹人名叫蹇碩,和張讓等人同為天子心腹,他聽了這話後神色一正,連忙答道:「回陛下,已經差不多了,只等陛下下旨。」
「恩,不准出任何疏漏,辦的好了,朕有重賞。」天子道。
蹇碩急忙開口保證,他知道天子對這件事很看重,一點也不敢怠慢。
不過,這時天子劉宏又忽然道:「對了,八校尉就贈至九校尉吧。」
「九校?」蹇碩一愣道:「可我們預算的士卒人數不夠啊,還有人選,匆忙之間也找不到可信之人。」
天子清瘦的臉上高深一笑:「人選?朕心裡已經有了,你只管準備就好,今年朕要復舉秋操,讓那些名望之士好好看看,朕離了他們,一樣能行。」
「有人選了?」
蹇碩一愣,最後他忽然想到了一人,難道是剛才天子在朝堂提的那個人?
最後在一看天子的背影,蹇碩背上都寒了,天子果然是天子,一言一行皆能引人入瓮。
遼西。
連續行軍十餘日,王季總算知道了行軍之苦,之前從唐縣到無終縣,雖然跨越一千多里,路上還有訓練,但是跟現在追擊敵兵完全不能比。
這些天追擊敵軍,每日都有戰鬥,雖然強度都不高,大都是小範圍戰鬥,但連續幾天下來,神經實在繃的太緊了,而且北地苦寒,路途更加難走,要不是王季麾下士卒經歷了強訓,恐怕都不能堅持下來。
中間,王季也勸過公孫瓚,因為公孫瓚追的太急了,以至於後面的糧草都有些跟不上,有時還要從當地世家手中借糧供應。
可惜,公孫瓚立功心切,加上性子剛烈倔強,只要他認準的事,誰勸也沒用,說好聽了叫堅持,說不好聽了叫剛愎自用。
公孫瓚就像一匹剛烈的野馬,仿佛永不知疲累,身後剩下的兩千餘騎兵亦是堪稱強兵,離精銳也不遠,一路上跟緊公孫瓚,攻城略地,所向披靡。
「前面就到管子城了,大家加把勁,今天就在城內宿營。」
行軍最前方,公孫瓚騎著白馬,搖搖指著前方,意氣風發。
王季看了公孫瓚眼,隨後目光就轉到了公孫瓚身後,那同樣騎著白馬的三百親衛。
王季有些懷疑,難道這些騎著白馬的三百親衛,就是未來的『白馬義從』?
這些白馬親兵不僅戰鬥力強,而且騎戰異常迅捷凌厲,倒是完全有可能,成長為騎兵驍銳『白馬義從』。
「公孫大哥,我們要小心些,現在已經深入遼東了,離烏丸的柳城也不遠,丘力居在這裡勢力不少,我們孤軍深入,怕是為他所趁。」
王季最後打馬走到公孫瓚旁邊,開口勸道,追擊的路上,他不僅和公孫瓚學到了許多帶兵經驗,更是學會了騎馬,可謂收穫不小。
公孫瓚見王季開口勸阻,毫不在意道:「區區敗軍之將,何足道哉,以我們的追擊速度,他能反應過來嗎?」
王季搖搖頭,公孫瓚太大意了,就算丘力居元氣大傷,無力反擊,但也可以拉攏北方草原上的各部胡人,只要許以好處就行了,就像貪至王一樣,誰給好處就聽誰的。
「哈哈,別想了,抓緊進城,到時我們也好好休息一番。」公孫瓚大笑,他的江湖氣很重,既然認了王季這個兄弟,那就是以誠相待,一路上對王季很照顧,就像大哥照顧小弟那樣。
「聽大哥的。」
王季笑了笑,沒在反對了,一路處來,他也漸漸認同了這個如野馬一般剛烈的大哥,不管公孫瓚怎麼決定,他都不可能和公孫瓚唱對台戲。
管子城並不大,是一座實實在在的荒野土城,旁邊有一條流入渤海的水河,水河北上十餘里,還有一座不大的山林,翻過這座山林,在向東不到五十里,就是烏丸建帳之地柳城。
這裡有縣兵四五百人,本就是被張舉攜從造反,現在朝廷大軍一到,他們自然反正。
可能是這裡的縣官怕公孫瓚找他們麻煩,所以伺候起來各位盡心,不僅好肉好菜招待了一番,更是為士卒準備了熱水、薑湯等驅寒之物,格外盡心。
王季和公孫瓚應付了一番縣官,然後吃飽喝足,洗了個熱水澡,就去城內臨時扎建的軍營休息了,十幾日來,他真是累了。
只是,第二天一早,他還沒睡醒,城外就傳來了陣陣馬蹄聲,以及軍士的呼喊聲,聲勢格外浩大。
大驚之下,王季一跳爬了起來,然後以最快的速度穿戴好皮甲,跑向公孫瓚的帥營,他現在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剛到帥營,公孫瓚就迎面來了。
只見他一臉鐵青,好像發生了什麼不妙的事情一般。
「走,跟我去城門樓看看,丘力居糾結了草原各部烏丸,前來圍城了。」
「什麼?胡兵圍城。」
王季一邊跟著公孫瓚走,一邊內心悲涼。
這時他才想起來,歷史上公孫瓚好像是在管子城被圍,然後糧草不濟,導致兵員潰散,最後讓劉虞白白撿了個大便宜,丘力居這個大反賊也屁事沒有。
不一會,二人和諸多副將就走上了管子城的城門樓。
此時,只見城外人叫馬嘶,兩萬多接天連地的胡人騎兵一字排開,烏壓壓的一片,聲勢浩大,氣勢磅礴。
王季看著城外兩萬多胡騎,頭皮直發麻,在這荒野之上,他們恐怕就是無敵的存在了。
真不知道丘力居用了什麼辦法,居然能短時間內召集這麼多胡騎,要知道他雖然是烏丸單于,但草原各部本就分散,能把召集兩萬多人兵圍管子城,還真得些能耐。
「哈哈,公孫瓚,你可想過今日?
我要取下你公孫瓚的狗頭,為我戰死的兒郎報仇?」
丘力居坐在陣前馬上,身後是一眼望不到邊,氣勢宏大的兩萬多胡騎。
現在,丘力居有了兩萬多騎兵做後盾,是異常張狂,特別是看到城樓上的公孫瓚,一臉掩飾不住的殺意。
這幾日,他被公孫瓚追的如喪家之犬,惶惶不可終日,而現在,他終於可以一雪前恥,向公孫瓚報仇了。
公孫瓚站在城門樓上,看著丘力居冷笑一聲:「敗軍之將也敢言勇?
有本事,你丘力居就來攻城,我看你奈我何。」
管子城雖然小,但處於塞外,所以土牆各位堅固高大,別說是不善攻城的胡人騎兵了,就算是兩萬漢人士卒,在沒有充足的攻城器械下,短時間內也別想拿下管子城,公孫瓚好歹還有五六千人呢,守城絕對夠了。
「你...」
丘力居臉色一青,最後冷哼道:「哼,有本事你就別出來。」
公孫瓚臉色一怒,他就算在自信,也不可能憑著幾千步騎混雜的疲憊之師,就敢硬悍兩三萬胡人騎兵,恐怕一出城就被圍剿了。
此時,王季擔憂道:「公孫大哥,我們倒不怕他攻城,胡人都是騎兵,而管子城小而堅,他們連雲梯都沒有,攻城只會白白受損,胡人各部首領絕不會為丘力居效死命。
但,如果他們截斷我們的糧草,我們就麻煩了。」
公孫瓚臉色一僵,他也是怕這一點,胡人騎兵迅捷,朝廷送糧兵豈能擋住他們襲擊?
在說,有兩萬多騎兵在,那些送糧兵也進不來啊。
「唉,悔不該不聽你言啊?」
公孫瓚對著王季一臉懊悔,他之前還自信滿滿,可卻沒想到,現在眨眼間就被圍住了。
王季苦笑,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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