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賊軍上城了……」
王小六剛剛離開醫護隊,走到城牆中間,對面雉堞那邊便發出一陣驚呼,城上的民伕們立刻亂了起來。
只見一個兇惡的賊軍身披三層鐵甲,驀然從雉堞外翻了上來,他一上城頭,立刻舞動環首刀,砍倒了幾個慌亂的民伕,守住了垛口,接應其他賊軍上城。
不過那個垛口處,才翻上來了三四個賊軍,一隊五六個督戰隊便舞著環首刀沖了上前,只是賊軍著實悍勇,又都身披鐵甲,手持利刃,這幾個督戰隊的根本就不是對手,被賊軍砍瓜切菜般的砍倒在地。
只是,這城上到底是官軍的主場,賊軍剛剛砍倒這五六個督戰隊的,一隊官兵便沖了上來,這隊官兵人人手持兩丈長的長槍,排成隊列,齊步向前,每走三步,便大喝一聲,刺出長槍,他們仗著人多勢眾,加上兵器長,接連刺倒了兩三個賊軍。
一時間,這段城上只剩下了兩個賊軍,他們對視一眼,驀然瘋狂向前,砸出手中環首刀後,就地一滾,就滾到長槍底下,打算滾到官兵跟前,貼身肉搏。
對於賊軍的舉動,官兵沒有絲毫動搖,除了被刀砸傷的兩三人退後,造成了一點混亂外,沒有絲毫動搖,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們對賊軍的舉動早有預對。
果然,這兩個賊軍剛剛滾入長槍下,第一排的官兵立刻一分,露出第二排官兵來,這排官兵同樣手持長槍,可是他們的長槍是貼地擺放的,這滾過去的賊軍,簡直就是自投羅網,直接就被官兵捅成篩子了。
說時遲那時快,官兵們解決掉這五個賊軍後,第六個賊軍剛剛跳上城牆,只是他運氣不大好,剛剛上來,便面對著數十條長槍,雖然他拿著一面大盾牌,但是仍然不能抵擋數十條長槍的突刺,直接被官兵捅的像破布一樣,從城頭翻下,砸中跟著他身後的賊軍,兩人一起摔了下去。
官兵們清理完城上,這兩人摔下去後,雲梯上一時再沒有賊軍上來,幾個新趕來的督戰隊,見狀,連忙驅使周圍的民伕們,抬起地上的礌石滾木砸了下去,一時間,這段城牆又恢復了民伕往下砸礌石,賊軍拼死往上爬的場景。
這突然爆發的戰鬥,就像是一朵小小的浪花一樣,在城牆各處不斷上演,而清理完賊軍的官兵們,在督戰隊接管了垛口後,就繼續趕往下一處戰場了。
這一場驀然爆發,又迅速平息的戰鬥,看的王小六目眩神迷,一時間不知所以,沒等他回過神來,一個督戰隊隊員跑過來,隨意掃了他一眼,徑直叫道:「快,跟我來!」
他一猶豫,督戰隊隊員已經越過了他,跑向了城牆中央的那一排大鍋,看著督戰隊隊員的背影,想起他們的可怕,王小六驀然打了一個寒戰,終究是不敢違背他的命令,跑步跟了上前。
兩人跑到那一排大鍋前,督戰隊隊員已經和負責燒鍋的軍官交接好,領到了一口大鍋,鍋裡面金黃色的油脂不斷的翻騰。
「給,拿著!」他回頭一看,見王小六是傷員,便從地上撿起一根火叉遞給王小六,指著燒火的民伕,道:「等我和他將滾油抬到垛口,你就用火叉推翻大鍋,將裡面的滾油倒下去,知道了沒有?」
王小六接過火叉,一愣,連忙道:「知道了、知道了……」
那個督戰隊隊員也不再廢話,招呼一聲那個燒火的民伕,兩人抬起綁在大鍋兩邊的槓子,抬著沸騰的滾油,大步走向來時的垛口。
那個督戰隊隊員和燒火的民伕,抬著大鍋,走回之前那個跳上來賊軍的垛口,這個垛口上正扣著兩個鐵鉤,鐵鉤下就是一架雲梯,督戰隊隊員大聲叫喊著讓前面往下砸礌石的人讓開,然後將大鍋架到垛頭上,轉頭對王小六著吼道:「快倒!」
聽到他的吼聲,王小六連忙上前,用火叉叉住大鍋的一邊,用力往外推,大鍋猛的傾斜,金黃色的滾油冒著熱氣,從大鍋中潑出,順著雲梯流了下去。
哐……大鍋完全翻了過去,砸在垛口的土坯上,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響,王小六用力過猛,猛的沖了上去,幸好旁邊的督戰隊隊員拉了他把,不讓,他准撲到滾燙的大鍋上,不死也得殘。
「謝謝、謝謝……」王小六連連道謝,可督戰隊隊員沒有看他一眼,反而盯著城外,大聲叫好。
他好奇的順著督戰隊隊員的目光看去,只見不遠處的城樓下,賊軍的衝撞車正燃起了熊熊大火,無數賊軍士卒慘叫著從火海裡面往外跑,但是大多數才跑了幾步,便被城樓上的弓箭手射倒,在火海中燒成了灰,場面十分壯闊,也十分殘酷。
如此慘象,王小六看了一眼,便不敢再看,他收回目光,恍然間,看見他所在的城牆下,也有賊軍士卒被燒成火人,慘叫著滿地的瘋狂打滾,最後被燒死在城下。他定睛一看,城下的火人中,有幾個就在城下一架燃燒著的雲梯旁,慘叫亂竄,而這具雲梯,恰好就是剛剛倒下火油的那架雲梯。
那個督戰隊隊員停下歡呼聲,轉頭一掃周圍情況,正好看見王小六正盯著城下的火人看,他不禁露出一個殘忍的笑容,拍拍王小六的肩頭,道:「怎麼樣?咱們這道滾油澆活人,香不香?」
「香?」王小六一愣,下意識的吸了吸鼻子,頓時,一股肉香味和焦糊味湧入鼻腔,他那裡還不知道這個傢伙指的香是什麼?
「嘔……」王小六扶著城牆吐起來,牽動臉上和肩膀上的傷口,一陣陣劇痛傳來,但是這劇痛絲毫不能壓過反胃。
「哈哈哈……」那個督戰隊的,看著王小六居然吐了起來,不由的一楞,接著就肆無忌憚的大笑起來,指著左邊另一組抬著滾油倒向雲梯的民伕,道:「看見沒有?一大鍋滾油,從城頭澆下,爬在雲梯上的賊軍根本就沒法躲,只能被滾油澆個正著,燙的皮開肉綻的。」
「對了,你吃過這幾天新出的那道油炸肉丸子沒有?」督戰隊隊員不懷好意的看著王小六,道:「你看那個倒霉的賊軍,像不像油炸肉丸子中的肉丸子?一鍋滾油澆上前,整個人都熟了,嘖嘖,那滋味……」
「啊……」沒等他說完,就被一陣高昂的慘叫聲掩埋了聲音。
原來,左邊城牆上射出十幾支火箭,其中有兩三支射在澆上滾油的雲梯上,雲梯頓時就燃燒起來,飛濺的火星和其他火箭,落在被滾油濺中,正慘叫著亂竄的賊軍士卒身上,那個士卒驀然就被騰起的火焰燒成了火人,他慘叫著到處亂竄,將火焰引到其他人身上。
這次,不知怎麼回事,大概是那個士卒周圍的賊軍士卒身上攜帶了易燃物,那個亂竄的火人,一下子就點燃了十幾人,這些人身上迅速升騰起火焰,一個個的都燒成了火人,慘叫著到處亂竄。
這段城牆下,突然出現十幾個火人慘叫著亂竄,頓時將其他賊軍嚇壞了,幾個烏龜陣頓時四分五裂,賊軍士卒們尖叫著向後方逃去,只是他們的運氣不大好,往後逃了沒多遠,就撞上了第四波沖向城牆的賊軍。
這波賊軍和第三波一樣,大概有三千多人,扛著雲梯,推著撞車沖向城牆,他們在半路上撞擊潰逃的己軍後,毫不客氣的砍殺了逃的最快的幾個士卒,驅趕著剩下的士卒返回城牆下,繼續攻城。
皖縣城牆的攻防戰,在第四波賊軍到來後,達到**,沖向城牆的賊軍達到了一萬一千餘人,雖然他們在路上和城牆下,被城上守軍射殺了不少,但是剩餘的賊軍仍然是一個可怕的數字。
在他們涌到城牆下時,陳應不得不調動東城牆所有的力量,就連城樓上陳應的親兵隊都投入了戰鬥,甚至他幾度想調動周寒曲和騎兵隊,但是被左慈給勸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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