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如白駒過隙,一眨眼,便過去了三天,這三天裡,黃穰每**迫一部分新募軍士填河,在付出了巨大的傷亡後,終於在今天早上將皖縣四城護城河都給填平了。
隨著護城河被填平,黃穰的總攻迫在眉睫。而這時,皖縣城牆上的緊張氣氛,也達到了。不過經過前面這三天的低烈度戰鬥,城頭上的士卒們也歷練出來了,別說那些士卒,就連陳應都歷練出了。
在沒有經歷過這樣的戰爭之前,陳應不管是前世今生都沒有受過什麼苦,看到血肉模糊的屍體都要不適半天,更不要說呆在屍臭彌天的戰場上吃東西了,但是,現在陳應卻正拿著一塊烙餅,看著城外剛剛退去的士卒,和滿地的屍骸,聞著令人作嘔的屍臭和血腥味,啃的正歡。
「看來賊軍是要正式攻城了,元放,你看,就是那幫。」陳應一邊啃著餅子,一邊指著城外右側正在集結的一批約兩千餘的賊軍士卒,「看看他們要拿什麼來攻城,竹槍、木盾、雲梯,哦,還有一架衝撞車!」
「嘿,這架衝撞車好像還是我們給他們送去的。」他仔細看了看衝撞車的形勢後,冷笑一聲道。
左慈順著陳應的手指,看了看城外集結的賊軍,將手裡的水瓶遞給陳應,輕描淡寫的道:「土雞瓦狗而已,主公不必擔心。」
他看了一眼城外腐爛發臭的屍體,深吸了一口氣,道:「這幾天來,黃穰日**迫新招募的士卒來填河,看看城外那遍地的屍骸,慈估計最少死了三四千人,而這僅僅是東城牆外,要是加上其他三面城牆,這僅僅三天,黃穰就折損了五六千人,快達到他麾下士卒總數的一成了。」
左慈頓了頓,繼續道:「要是野戰,黃穰部折損一成兵力,只怕立刻就崩潰了,就算是攻城,他折損了一成兵力,底下的士卒們大概也開始不安了,軍心動搖啊,這就逼得黃穰不得不全力以赴,以求快速攻下縣城,讓士卒進城大掠,以安定軍心,不然,他麾下的大軍就有崩潰的可能。」
陳應拿起水瓶,喝了兩口水,幾口將剩下的餅吃完,拍了拍手,道:「不錯,黃穰是要傾盡全力了,不過這皖縣城牆平均高三丈有餘,這東城牆經過兩次加高后,更高達四丈多,這天下堅城也不過如此了。
想要攻下這樣的堅城,非得壘土攻城或大造攻城器械,衝車、投石機、攻城塔等必不可少,就這樣,還得長期圍困,日夜攻打,方有可能攻下城池,而他黃穰有什麼?」
陳應眼中流露出一絲鄙夷,不等左慈搭話,自顧自的說道:「他只有雲梯和衝撞車,那雲梯還是臨時打造的簡陋長梯,再看看他的士卒,拿的是竹槍,穿甲的基本沒有,就這樣,還想攻我皖縣?
我看他黃穰是被貪慾沖昏頭了,前幾天,我打得他大敗,士卒折損過半時,他若明智,就應該退去,而不應該再來皖縣找死。」
左慈苦笑的聽著陳應吐槽,他等陳應說完,才正色道:「主公,黃穰此人不可輕視,您想想看,這天下普羅大眾,有多少人能夠像黃穰這樣,聯合江夏蠻起兵反漢,擁眾十餘萬,攻占四縣,郡府數萬大軍攻打年余都不能平定?此等梟雄,決不可輕視!」
陳應被左慈這樣一說,被這幾天守軍戰果沖昏了的頭腦清醒了一些,雖然他心中仍然對黃穰不屑,但是卻重視左慈的提醒,他思索了一會兒,道:「既然這樣,那令周寒帶領本部和騎兵隊作為預備隊,防止黃穰使出什麼陰謀詭計。」
「這個,主公這隻讓周寒作為預備,是不是有些不太妥當?周寒靠的住嗎?」左慈聽到陳應只打算讓周寒做預備隊,不禁有些擔心。
陳應一想也是,他對周寒的能力確實不了解,也不知道他能不能頂用,他沉默了片刻,道:「嗯,那就再讓陳安整頓車兵,做好準備,這樣即使他黃穰有什麼陰謀詭計,也可以萬無一失了。」
在陳應和左慈交談時,城外準備正式攻城的兩千餘賊軍已經準備完畢,中軍沉悶的鼓聲響起,這兩千餘士卒分散開,扛著二三十架雲梯,推著唯一一輛衝撞車,大吼著撲向城牆。
「賊軍開始攻城啦!」
一直警惕著城外賊軍的民伕們立刻發現了賊軍的動靜,大喊起來。
黃忠看了一眼城外衝上來的賊軍,不屑轉過頭,看了一眼城下靠著城牆休息的精銳士卒,又回頭看了看城頭上有些慌亂的民伕,不禁嘆了一口氣,道:「傳令,諸軍鎮靜,喧譁妄語者,斬!未得命令,擅自射箭者斬!讓他們將箭矢、滾木、礌石、金汁、沸水、滾油等物質準備好。」
黃忠的命令傳達下去後,這些上城牆守了三四天,領教過軍法的民伕們,立刻閉上嘴巴,緊張的看著城外的賊軍向著城牆飛奔,只見他們剛剛跑進城上床弩射程內,二十五支巨箭帶著可怕的力量,呼嘯著飛出,在攻城的賊軍中間,刮出了一道道殘酷的血色道路。
攻城的賊軍中,立刻響起一片慘叫聲。
可惜攻城的賊軍都是填河活下來的士卒,他們早就對死亡和血腥麻木了,床弩的巨大威懾力,還是比不過後面督戰隊的屠刀,他們無視慘叫哀號的同伴,頂著床弩的打擊繼續向前。
雖然城上的幾輪床弩著實射殺了一些賊軍士卒,但是被射死的畢竟是少數,活下來的賊軍士卒們,還是嘶吼著衝進了城牆一百五十米內。
擺放在城牆後面的投石機立刻施放,十八台投石機,一起發射,這次發射的不是火彈,經歷這三天實戰,皖縣守軍發現,皖縣特製的火彈,不但裝填麻煩,而且威力也差強人意,也就是帶著火焰,可以嚇唬嚇唬人,製造混亂而已。
這樣的火彈,對付有嚴密陣型的正規軍可以擾亂對方陣型,製造混亂,但是對付這些根本就沒有陣型,被督戰隊逼著亂糟糟的往上沖的賊軍,根本起不到應有的效果。
所以,現在城上投石機裝填的是一兩斤重的石彈,這是城內第一次裝填這樣的石彈,一台投石機可以裝填六七顆石彈,十八台投石機就是一百多顆,這打出去就是一波流星雨了,至少可以打死一兩百人,殺傷力比火彈強多了。
裝填了這樣的石彈的投石機,殺傷力遠超床弩,在攻城賊軍衝進投石機射程後,投石機立刻發射,頓時,一顆顆石彈從天而落,將攻城賊軍打的血肉橫飛,動輒骨折筋斷,真正是擦著就傷,碰著就死。
這波石彈,至少打死了一兩百個賊軍士卒,這樣兇悍的打擊,這些賊軍都沒有經歷過,饒是他們已經漠視死亡,十分的麻木,仍然被這樣猛烈的打擊嚇住了,驚叫著往回逃去。
「沖啊……」在第一波攻城賊軍遭到床弩打擊時,賊軍陣中,又有三千餘賊軍士卒被趕著沖了上來,他們跟在第一批士卒後面,頂著床弩的射擊,趁著投石機裝填的機會,一聲吶喊迅速靠近第一波士卒,攜裹著他們,繼續沖向城牆。
後面跟上來的這三千賊軍士卒可和第一批士卒不同,他們雖然穿著和第一批士卒一樣破爛的衣衫,但是骨子裡面的那股精銳氣息卻藏不住,而且,他們拿的可不是竹槍木棒,而是真正的刀槍,其中不乏披甲的銳士,他們攜帶的大盾也特別多。
這批賊軍攜裹著第一批士卒,將他們推在前面,頂著城上的床弩又頂住了一輪投石機打擊,冒著城上民伕們的箭雨,逐步靠近了城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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