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德,你要去哪?」劉備叫住正往營外走的張飛道。這個三弟這兩天只要一有空就往劉福的營地跑,害的劉備都有點擔心自家這三弟是不是打算跳槽投奔劉福不要自己這個大哥了。
被拿了活的張飛訕笑著對劉備說道:「大哥,有事啊?」
「你又要去劉福那裡?」
「我又不是找劉福,我是去找典二打架的。」
「你一天到晚就是跟人家打架,怎麼就不想著幫幫我們自家兄弟?」
「練兵的事有大哥跟二哥不就夠了,犯不著咱們三兄弟都忙著練兵吧。」
「那你怎麼就保證那個典韋就沒有自己要做的事情,一個勁的去打擾人家。」
「我聽典二說他是負責率領鐵甲兵的,只是這回他是擔任劉福的親衛隊長,所以他率領的鐵甲兵沒有跟來,而騎兵一直是由太史慈負責的。」
「鐵甲兵?」
「是啊,聽典二說那些鐵甲兵人人一副全身甲,手拿一把大劍,在戰場上很是兇悍,守衛宛城的時候攻城的黃巾賊根本就不是對手,只能依靠人多才能勉強穩住陣腳。」
「那你說的那個太史慈又怎麼樣?」劉備又問道。
「武藝出眾,弓馬嫻熟,雖然還不是我的對手,但我想要輕鬆勝他也是不太可能。大哥,你這是要去哪啊?」張飛見劉備一身正式裝扮,不由納悶的問道。
「聽人說天子派來的天使已經到了,我去老師那裡看看。」
聽到劉備提起天子派來的天使,張飛的臉色不由一沉,劉備見狀連忙警告道:「翼德,你可千萬不要亂來啊,前幾日劉福說的話你不會已經忘了吧?小不忍則亂大謀,你可不能由著性子壞了我們的大事。」
「……大哥放心,翼德不是小孩子,不會由著性子亂來的。大哥要是沒別的事,翼德就去找典二去了。」
「唔……我讓雲長陪你一起去。」劉備想了想,決定讓平時穩重的二弟跟著,免得張飛又闖出禍來。張飛雖然不滿,可又不敢跟劉備頂嘴,只好選擇了默認,在二哥關羽的陪同下來到了劉福的營地。
對於張飛跟關羽,劉福營地里的人都認識,知道這兩個人是來找典韋的,也沒有阻攔,任由二人找到了典韋。
「典二,藏什麼好東西呢?」張飛一進帳就看到典韋正在往床下塞東西,不由開口問道。
典韋見張飛詢問,臉色有些尷尬,起身先去帳外看了看,見沒人注意,這才小聲對張飛說道:「翼德,你就不能小點聲嗎?叫人知道了就麻煩了。」
已經給典韋混熟的張飛自顧自的走到床榻前彎腰往下一看,頓時驚喜的叫道:「啊哈,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我還納悶你這裡怎麼連酒都沒有,敢情藏在這裡了。」
「噓~噓~你小點聲會死啊。」典韋連忙一副唯恐被人聽見的樣子,兩步上前揪住張飛的衣領低喝道。
「怎麼?難道你這裡不能喝酒?」張飛納悶的問道。
「……公子說打仗期間不得飲酒,只能等打完了仗,開慶功宴的時候才能暢飲。」典韋小聲答道。
「嘁,規矩真多。」張飛撇了撇嘴,低聲說道:「我大哥說那個什麼鳥天使已經來了,你家公子現在應該不在營里吧?」
「幹嘛?」典韋警惕的看著張飛問道。
「嘿嘿……見者有份,典二別那么小氣,咱們偷偷的喝一點?」
「這個,公子知道會生氣的。」典韋有些猶豫。
「只要別讓他知道不就行了。」
「……」
人吶,最怕聽人勸,尤其是本人也有那個想法的時候,這時候被人一勸,那真是一勸一個準。典韋、張飛一開始說是只喝一點,可一旦開喝,那就不是一點的事情了,你一點,我一點,包括負責盯著張飛的關羽,三個人把典韋藏的那壇酒給喝了個精光。
這酒並不是張飛、關羽平時喝的那種低度酒,而是被劉福讓人重新提純過的高度酒,一壇酒下去,三個人都喝得醉醺醺的。關羽酒品不錯,喝醉了倒頭就睡。可張飛就不行了,酒量很好的他如今正處在似醉非醉,似清醒又不太清醒的時候。頭腦尚算清醒,可手腳卻有些不受大腦控制,搖搖晃晃的邁步就往帳外走,打算回自己的營帳繼續找酒喝。
左豐很開心。這次的廣宗一行收穫不小,雖然沒有從盧植那裡要到好處,但盧植的學生劉福卻是一個懂事的,送給了自己一筆不菲的錢財。這筆錢財除了要孝敬上面的,自己還能落下不少,真算是不虛此行。
喜滋滋的抱著裝滿錢財的包裹往自己的馬車走,公私兩方面的目的都已經達到了,左豐並不打算繼續留在軍營里。雖說此時黃巾賊都被圍困在廣宗,可難保路上就不會出現零星的黃巾賊,為免夜長夢多,左豐打算立刻返回洛陽。
「喂,你是誰?包裹里裝的是什麼?」一個渾身酒氣的大漢攔住左豐的去路問道。
左豐下意識的後退了兩步,抱緊懷裡的包裹喝問道:「你是何人?」
「唔?你是宦官?」尖細的嗓音讓大漢精神一振,盯著左豐問道。
「你,你要幹什麼?」左豐緊張的問道。
「……打死你這個死宦官!」大漢突然發難,一拳直奔左豐的左眼打了過去。左豐沒有想到眼前這個醉鬼說動手就動手,被打了個正著,懷裡抱著的包裹也掉在了地上,金銀珠寶散落在了地上。左豐連忙伸手去撿,而動了手的大漢見狀更怒,抬腿就踢。
「哎喲~哎喲~打死人了~救命啊~」左豐被打得慘叫連連,也顧不上去撿掉在地上的包裹了,抱著腦袋逃出了營地,一頭鑽進了自己的馬車,命令隨從立刻離開。張飛把左豐攆出了營地就沒有再追,轉身準備去找典韋去他那裡繼續喝酒,在他那裡沒有不准飲酒的臭規矩。
可沒等他走多遠,就見劉福帶人堵住了他的去路。見到他後也沒多說什麼,把手一揮,立刻就有人將兩桶冷水潑了過來。被冷水一激,張飛暈乎乎的大腦總算是清醒了過來,不解的看著一臉怒容的劉福。
「去把劉備和公孫瓚請來。」劉福沒有理會張飛,轉身吩咐手下道。
張飛留在原地站了一會,之前發生的事情在他的腦海里一一閃現,張飛知道,自己又闖禍了。站在原地待了一會,張飛咬了咬牙,邁步走進了劉福的營帳。一進帳就看到典韋同樣渾身濕漉漉的站在一旁,低頭不語。這時的張飛很自覺,一聲不吭的站在了典韋的旁邊。
得到消息的劉備跟公孫瓚急忙忙的趕了過來,看到帳中的情形,立刻就知道出了問題,而且這個問題還跟張飛和典韋有關。
沒等劉備跟公孫瓚開口詢問,劉福指了指桌案上的金銀珠寶對二人說道:「事情麻煩了,那個左豐被人給打跑了。」
「啊?!」
「三弟,怎麼回事?」劉備盯著張飛問道。
「大哥……小弟……喝了一點酒……我沒喝多少……」張飛支支吾吾的答道。
「你……你……」劉備氣惱的伸手點指張飛,劉福見狀說道:「行啦,現在說什麼也晚了,我得到消息以後就派人去尋左豐,結果那個左豐被打以後一絲停留也沒做,直接出了營地,想必現在已經跑遠。」
「派騎兵追應該能夠追回來。」公孫瓚沉聲說道。
「追回來了又怎麼樣?那是個小人,吃了虧肯定會懷恨在心,即便我們把張翼德當著他的面殺了,他依然會在回到洛陽以後說我們的壞話,更何況我也不想為了一個小人就殺了張翼德這員猛將。我們還是考慮一下接下來的對策吧。」
「多謝劉師弟大量。」劉備感激的對劉福施了一禮道。
「我大量有個屁用,關鍵是那個左豐不肯大量呀。」說完劉福搖了搖頭,看著劉備跟公孫瓚說道:「準備開戰吧,趕在天子派出的第二個天使到來之前,解決廣宗的黃巾賊。」
「可是老師不會同意現在開戰的。」公孫瓚犯難的說道。
「眼下瞞也瞞不住了,回頭我們去跟老師老實交代吧,希望老師可以做出一個正確的決定。」劉福嘆了口氣,對公孫瓚和劉備說道。
送走了公孫瓚跟劉備,劉福看著低頭不語的典韋,緩緩的說道:「兩天禁閉,沒意見吧?典二。」
「沒有意見。」典韋低聲答道。
「你還留在這裡做什麼?」劉福又盯著張飛問道。
「那個,惹禍的人是我……」
「你不是我的屬下,如何處置你是你大哥的事情,你回去吧,隨便把你二哥帶走。」劉福打斷張飛的話說道。
處置完張飛跟典韋,劉福拿出紙筆攤開在桌案上,事情出了意外,想要挽回已經不太可能,劉福只能想辦法補救。把事情的經過寫下來,劉福叫過一名親兵命他立刻把這封信送到身在洛陽的老師蔡邕的手裡,相信蔡邕會知道該怎麼辦的。不求自己那個皇帝爹不找盧植的麻煩,只需要可以為自己這邊多爭取一點時間。
忙完了這一切,劉福揉了揉眉心,眼下就剩下一個難題了,就是如何說服盧植馬上對黃巾賊動手。盧植很固執,屬於那種寧願犧牲小我也要成就大我的人,如果只是為了保全自己,他十有八九不會同意這個時候對廣宗的黃巾賊發起攻擊。
……
對於劉福營地里發生的事情,盧植已經從副將宗員那裡知曉了。等到劉福來見自己的時候,盧植並沒有顯得很吃驚。望著劉福有些鬱悶的臉,伸手摸了摸劉福的腦袋,溫聲說道:「真是難為你為為師考慮的這麼周祥。」
「唉~考慮再周祥也架不住別人從中破壞啊。本來只要左豐安全離開,咱們就可以有充足的時間耗光那些黃巾賊的士氣,可如今……」劉福忍不住嘆了口氣,這話沒跟劉備、公孫瓚說,可面對盧植,劉福卻沒必要忍著不說。
「呵呵呵……這就是所謂的天意,你也不要過分糾結此事。」盧植笑著安慰道。
「盧師,學生雖然已經寫信跟蔡師請他為我們這邊爭取時間,可蔡師如今在我父皇面前也說不上什麼話,即便把左豐索賄的事情說了估計也沒什麼效果,我們還是要早作打算才行。」
「你有什麼想法?」盧植問道。
「趁著第二個天使來這之前攻破廣宗,消滅那裡的黃巾賊。」
「……不行,如今廣宗的黃巾賊士氣尚存,此時攻擊非是時候,一旦官軍損失過大,對日後的戰局不利。」
「會有什麼不利?學生在離開宛城的時候南陽黃巾已經被皇甫嵩給打得狼狽逃竄……」
「皇甫嵩敗了。」盧植打斷劉福的話道。
「啊?」
「我說,皇甫嵩敗了。這是剛剛收到的軍情,上面說皇甫嵩先勝後敗,兩萬官軍死傷過半,不僅如此,皇甫嵩本人更是下落不明。如今的宛城,按照時間推算估計又被黃巾賊給圍上了。」
「什麼!」劉福聽到這個消息的第一反應是不可能,可盧植是不會騙自己的,尤其是這種事情更不可能。
「怎麼會敗了呢?」劉福皺眉說道。
「你想不通?」
「想不通。學生離開宛城時得到的消息時皇甫嵩已經擊敗了以趙弘為首的黃巾,正在追殺被他擊潰的黃巾賊,可現在聽到他戰敗的消息……」
「先勝後敗啊,在上界山一帶,皇甫嵩中了埋伏,兩萬官軍陷入了數十萬黃巾的包圍,激戰兩晝夜,最終還是兵敗。福兒啊,如今我大漢已經敗不起了。」
劉福明白盧植所指的敗不起是什麼意思。要說平叛的官軍數量並不少,但屬於朝廷的官軍卻不多了,除了正在與波才對峙的朱雋所部外,就只剩下盧植手裡的這支漢軍還算是正規軍。
看到盧植神色堅決,劉福就知道自己再說什麼也是白費工夫,無奈的對盧植施了一禮,神情怏怏的離開了營帳。剛一出營帳,就見公孫瓚跟劉備正眼巴巴的望著自己,劉福苦笑著搖了搖頭。公孫瓚跟劉備見狀心裡也是一黯,最得老師喜愛的劉福都勸說不動老師,他們就算去了也是白搭,三人各懷心思的回到了自己的營地。
對於建功立業這種事,對劉福來說並不是現在就一定要去做的事情。既然盧植不願意為了個人的榮辱讓大漢官軍遭受不必要的損失,那劉福就不再勸盧植,了不起帶人護著盧植回洛陽就是了。
劉福記得歷史上的盧植在被撤了職以後的遭遇挺慘,坐著囚車回的洛陽,劉福可不想讓年歲已經不小的盧植遭這份罪,有自己帶人跟著,至少可以保證回洛陽這一路上盧植不用遭罪。至於替盧植求情的事情,劉福倒是不怎麼擔心,有蔡邕帶著一幫人幫忙求情,盧植回到洛陽頂多就是閒置,不會有什麼大事。至於自己,劉福已經不太想出來了,離家快有半年了,也該是時候回家了。
就在劉福命人打點行裝的時候,盧植的親兵前來告知盧植有請。劉福不明白盧植這個時候找自己會有什麼事?總不會是盧植回心轉意想通了吧?帶著這個疑問,劉福來到了盧植的營帳。
「這裡有一封信,你帶在身上去朱雋那裡效力吧。」
「呃……盧師,其實我已經打算回洛陽了。」劉福小聲對盧植說道。
「唔?你回洛陽做什麼?眼下正是你建功立業的大好時機,更何況為師還指望你替為師掙臉呢。」
「盧師,我的身份你又不是不知道,要那麼多功勞做什麼?」
「你是不需要,可你手下那些人不需要嗎?將來人情往來不需要擔心,可你也要有拿得出手的功勞才好讓人幫你說話呀。」盧植語重心長的勸劉福道。
劉福不是笨蛋,自然知道盧植所指的是什麼,低頭想了想,「可是盧師,我擔心你回洛陽的時候會遇到麻煩。」
「我這裡你不用擔心,了不起就是被閒置,不會有性命之憂。回頭記得把你師兄公孫瓚叫上隨你一同去。至於劉備,你可以先問問他的意思,然後再決定是否叫上他一同前往。」
「……盧師你好像很不待見那個劉備。」
「哼,不該打聽的少打聽。」盧植輕哼一聲道。
見盧植不肯說,劉福也就沒有追問,收起信後說道:「這封信我會交給公孫師兄,至於學生,還是等我把老師送回洛陽以後再決定吧。」
「唔?」
「老師您先別皺眉,聽學生把話說完。如今學生手上就兩百騎兵,就算去了朱雋那裡,又能立下什麼功勞,倒不如回洛陽帶齊人手再去。」
「……你打算帶多少人?」盧植問道。
「先看看護送何老太爺的那些鐵甲兵有沒有回洛陽,要是回了就少帶點,要是沒回,我還要帶人先去宛城跟典大他們匯合,然後再去那個朱雋的帳下聽用。」劉福想了想後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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