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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周易的這個邀請,古一自然不可能拒絕。先不說以她的身份好不好拒絕這種事情,光是那個拒絕的代價,都是需要讓她三思而後行的。在天界這片土地上拒絕天帝的要求,這無疑是不明智的事情。她完全沒有去拒絕他。所以自然的,她也就只剩下這麼一個選擇。
她會幫助周易,這是肯定的。但是,她做這種事情也不會是無償的。世上從來沒有免費的麵包,這裡也是如此。所以,當周易提出了他的要求之後,古一也跟著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來。
「我可以幫你,但是你也要答應我一個條件才行。」
只要在我的能力範圍之內,我可以答應你。」
人情債一直欠著,可不是什麼能讓人舒服的事情。這個世界不管是誰,人類還是神靈,只要欠了人情債都會想盡一切辦法地儘快償還回去。周易也不例外,他本來已經做好了欠一個人情的打算。卻沒有想到古一會對他提出什麼要求來。這是正中他下懷的好事,所以自然的,他也就直接得應承了下來。
把人情變作了交易,雖然顯得現實了一點,但是無疑會讓人覺得更加舒服一些。尤其是在你本來就不想欠下這個人情債的情況下。
古一不想讓周易欠著自己的人情債也是有所考量的。因為對周易的不甚了解,她可不確定周易的心性能不能支撐得起足夠的信任。要是他心胸狹隘,從而導致什麼恩大成仇的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的話,那就實在是太要命了一點。所以與其一碼算一碼,清清楚楚的明碼交易。也絕對不能把什麼幫助隨隨便便地當做人情送出去。
而且再說了,眼下她需要幫助的這件事情,恐怕也真的非他不可才行。所以得到了允諾之後,她就直接就把自己的要求說了出來。
「我想要重建卡瑪泰姬,而如果要重建的話,我的那些學徒們肯定是少不了的。單憑我一個人的能力,不可能復活那麼多的學徒,所以我需要你的援手才行。」
「你想讓我幫你復活你的學徒?」聽到這個要求,周易下意識地就皺了皺眉。他不是很喜歡打破這種自然規律的感覺,一方面是代價太大,另一方面則是,必然地要和死亡女士那種存在產生交集。
他對死亡女士這樣的宇宙五大神有著極深的忌憚,如果不是萬不得已的話,他是真的不想再和她打什麼交道的。眼前這個情況稍微地擦了一個邊,所以想了一下,他就這麼對著古一說道。
「都已經過了三十多年,你確定你當初死掉的那些學徒們的靈魂還能找得回來。要是沒有靈魂的話,即便是我出手了,也是不可能讓他們復活過來的。」
「這一點你放心,我既然敢提出這個要求,那麼自然也是有相應的把握的。」從脖子下掏出了一個如同眼睛一樣的掛墜,古一就這樣對著他說明道。「這是阿戈摩托之眼,是我在漫遊宇宙的時候得到的一件神器。據說是它是根據某個威能無限的寶物所仿造出來的,只要有它在手,我就能對過去和未來的無數時間線進行勘測。而只要能找到他們靈魂的去處,我就可以施展招魂法術,把他們的靈魂給召喚回來。相信有了他們的靈魂,你這個天帝讓他們復生過來應該不算是什麼難事吧。」
復生,這對於很多掌握著特殊能力的神靈來說都不會是什麼難事。甚至就是古一自己,在做足了準備的情況下也可以達成這種目的。這種事情的麻煩從來不是麻煩在復生這件事情上,而是麻煩在它所會招致的結果上。
死亡世界裡少了一個靈魂,活人的世界裡多了一個生者。這對於別人來說可能無關緊要,甚至可能都不會有所察覺。但是這對於那些掌控著死亡世界的死神們來說,實在是再明顯不過的事情了。
他們都是給死亡女士服務的代言人,誰也不希望因為這點雞毛蒜皮的小事而引來自己頂頭上司的不快。所以絕大多數的情況下,只要一經查處到這種事情的發生,這些死神們都是不會有任何的情面可言的。
這也是為什麼每個神話里的死神都基本是一副鐵面無私的模樣,完全不賣別人面子的緣故。實在是干係重大,不好賣這個面子而已。
古一有那個能力復活自己的學徒,但是如果招來死神的話,最終的結果很可能是連她自己也要搭上去。她可不想那樣的事情發生,所以找一個像是周易這樣背景特殊的人來代行,就成為了他最好的選擇。
周易是天帝,眾神之主,實力非同小可。就算是引來了管理她學徒的那些死神,他也可以輕易應對。所以,這種事情交給他處理,正好和她的這個人情相互抵消。不拖不欠,雙方都是皆大歡喜的。
周易也是想明白了這一點,所以他在猶豫了那麼一下之後也是點了點頭,應承了下來。
古一能把靈魂召回來,自然就不用他再冒險和死亡女士打交道。而應付一個小小的死神,這還在他的能力範圍之內。
雙方算是一拍即合,在達成了這種共識之後,他們自然也沒有在這裡久留的必要了。
方寸山屬於那種教書育人的清淨之地,實在不適合他這個權勢在握的人久留。只是,不對主人打一聲招呼就離去,實在是太失禮了一些。對於鬼谷子,周易還是有那麼幾分敬重的。所以在找了個方寸山的門徒,讓他代為傳遞一下自己要走的意思之後,他就和古一等候了起來。而沒過多久,菩提祖師就已經是帶著猴子翩然返還了過來。
「陛下不多做久留,莫不是嫌棄我方寸山招呼不周吧。」
「真人客氣了,方寸山清淨之地,我這個多事之人實在是不便久留。此行目的已經達到了,所以還要和真人告擾一聲,儘快回去處理雜事才是。」
「既如此,那麼就不久留陛下了。」
「客氣,客氣。」
兩個人禮節性地寒暄了幾句,就不再多言其他。畢竟初逢乍識,也實在是沒有那麼多能夠說道的東西。反倒是古一這個傢伙,倒是和菩提祖師有更多的言語要說。
也不知道到底是學會了什麼東西,古一這個光頭的法師卻是和菩提祖師打了一個道門的稽首,然後才感激似的對著他說道。
「這些年來還有勞師兄照顧了,若不是師兄幫襯,怕是古一也不會有如今得脫苦難的一天。師兄的人情,古一記在心裡。日後若是有什麼需要古一代勞的地方,師兄只需傳喚一聲。古一便是赴湯蹈火,也是在所不惜的。」
「道友嚴重了。不過是些許小事而已,實在是無需掛懷的。」慈眉善目的菩提祖師還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即便是古一已經給了很大的許諾,他也只是笑著擺了擺手,說道。「而且我一個教書育人的閒人,哪裡會有讓人赴湯蹈火的一天。這幾千年來唯一一件不省心的事情,也不過是教出了這個猢猻而已。如今猴子投在了陛下的麾下,也算是投了個明主。這自然就更加沒有什麼需要我操心的地方了。」
說到了這裡,菩提祖師卻是對著周易稽首一禮,然後低聲道。
「老道一生沒怎麼求過人,如今為了這個猢猻,還要想天帝陛下討一個人情。」
能讓交遊廣闊,神通廣大的鬼谷子低聲下來,討這個人情可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這意味著憑藉著這個人情,周易就能驅使鬼谷子門下的弟子,讓他們為自己出力。這可是一件想像不到的好事。所以立刻的,他就對著菩提祖師應承了起來。
「真人請說。」
鬼谷子自己也知道自己這個人情有多大,所以他也不帶客氣的,就直接對著周易說道。
「陛下也看到了。我這個弟子生性頑劣,不學無術。雖有一生本領,但是卻難免惹出禍端來。如今投入了陛下麾下,雖說是件好事,但是老道我估計長久以往,按照他的脾氣,肯定是會給陛下生出什麼麻煩來。而到了那個時候,我希望陛下能記得老道的這個面子,給他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如此,老道便是謝過了!」
鬼谷子討這個人情卻是要用到猴子身上,這是誰都沒有想到的事情。就連猴子自己,聽到菩提祖師這樣說,也是連忙跪倒在他的面前,抱著他的腿連聲哀求道。
「師父,不可啊,萬萬不可啊。」
「你這個猢猻,難道還打算幫為師拿主意不成。」手撫著猴子的腦袋,菩提祖師卻是不容分說地教誨了起來。「起來。男兒膝下有黃金,隨隨便便就跪倒在地上,一副小女兒模樣像是個什麼話。給為師記著,今後為天帝效力,務必盡職盡責。若是向你當初那樣惹是生非,便是天帝饒得了你,老道我也饒不了你。你記住了嗎?」
「記住了,記住了,徒兒記住了。」
硬梆梆得磕了幾個響頭。猴子一擦眼淚就是站了起來。而看著他這副模樣,鬼谷子嘆息了一聲,便是對著周易言語道。
「老道教徒不力,讓陛下見笑了。」
「哪裡,貴師徒情誼深厚,讓人艷羨。」眼看著這一對師徒情深似海的模樣,周易也忍不住是感慨了起來。
想來,這對於猴子來說,能遇到菩提祖師這個師父,算是他一生中最幸運的事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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