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特史雷表現的有些憂心忡忡因為他已經發現,有好幾個外出尋找同伴的騎士開始和他失去聯繫了
這種事情並不正常,尤其是在他們已經加強了防範意識的前提之下這只會意味著一種情況,那就是他們遇到了危險而究竟是怎麼樣的危險呢老卡特不得而知,並且也根本沒有任何的頭緒去採取應對的手段
他已經派了幾個惡靈騎士去調查那些失蹤騎士的情況,但是結果很不樂觀除了一地的狼藉之外,什麼有用的信息都沒有留下來當然,可能的確有什麼信息留在了那裡,但是可惜,在地獄之火的焚燒之下,這些信息保存的可能性幾近於無
惡靈騎士從來都不適合這種精細的操作,一方面是因為他們的瘋狂暴躁,一方面是因為他們的能力任何時候,任何情況下,你都不能指望一群渾身火焰的骷髏架子,能夠像潛伏多年的間諜特務一樣,在快要被人生擒活捉的時候,還留下一大堆含有各種隱晦信息的線索吧
一無所獲是最正常的情況,而這樣的情況也理所當然地讓老卡特對接下來的行動有些遲疑了起來
按照計劃,他們應該是繼續尋找自己的同胞,在最短的時間內把他們的隊伍擴大到一個足夠勝任那個宏偉計劃的地步但是,他現在實在是有些懷疑,這樣的行動繼續下去,究竟是會擴大他們的隊伍,還是會削減他們的實力
現在,他們的人手已經開始出現折損,到底該不該繼續冒這個風險就已經成為了他現在必須要考慮的問題了
很久沒有處理過這樣棘手的問題了,說真的,老卡特感覺自己有些頭疼他現在甚至在想,自己是不是應該拖兩天,等到了彼得回來了之後,再把問題丟到他頭上比較好畢竟那個小子才是這個軍隊真正的指揮者,自己只不過是一個負責出謀劃策打醬油的老傢伙,還是不要做這種自討麻煩的事情比較好
這是老卡特的想法,只是想法歸想法,現實歸現實兩者從來都很難苟合在一塊就像是現在,老卡特剛剛打算知會自己的同胞,原地待命一陣時間一陣清晰的爆炸轟鳴,就已經是從他的耳邊響徹了起來
這種聲音老卡特並不陌生,那是那些年輕代的惡靈騎士們坐騎所發出的巨大轟鳴
在如今所聚集起來的隊伍中,惡靈騎士們大致可以分劃成兩個世代以一個世紀的壽命為分割點,在這之前的資深派以及在這之後的年輕代
二者本質上沒有什麼區別,都是復仇之靈的選中人,縱橫於地獄和人間的惡靈騎士但是在行為和習慣上,人類個體的差異決定了他們之間還是會顯現出明顯的差別來
比方說資深派,這一派別的特徵就是經驗豐富以及非常熱衷於老物件老卡特就是其中一個典型的例子,他最喜歡的是自己那根上了年期的老菸斗,最常用的武器是一把上了年紀的溫徹斯特m1887槓桿式霰彈槍,最信任的老夥計則是陪伴了他將近兩百年的黑色夸特馬
所有的一切都是老舊的,用他們自己的話來說,都是有感情的
而年輕代則不同年輕代大都是在最近的幾十年裡被轉化出來的惡靈騎士他們大都還能接受一些新事物,比方說更強大的單兵武器,更迅猛的坐騎,甚至說更實用的各類工具
這一點上,彼得算是一個傑出的代表人物他就曾經有過利用地獄鍊金術操控著一家戰機,痛毆九頭蛇的紀錄
資深派和年輕代之前的相處總體來說還算是和諧,但是在一些細枝末節上,卻總是難免地產生一些矛盾這大都是因為資深派老是覺得自己有必要指導一下這些後輩們,把自己的經驗給傳授下去,而這些後輩們卻並不怎麼領情導致的
前者總是覺得後者太恣意任性,無法管教而後者也總是對前者的指手畫腳,食古不化頗有微詞
當然,大家畢竟是為了一個目的而齊聚在彼得的麾下的所以這種矛盾雖然有,卻不至於干擾他們之間的正常關係這一點,倒是和一個大家庭里的頑固老爹和叛逆兒子的關係差不多
聽到了轟鳴的響動,老卡特臉色一變,就連忙走出了自己的帳篷在漆黑的夜色里,他能清楚地看到一輛惡靈機車遠去的身影,灼熱的地獄之火在地表上留下了一道長長的痕跡,好像是路標一樣,在標示著那個騎士離開的方向
情況本來就已經夠糟糕了,還有人在這個關頭上給他添亂,這自然是讓他心裡十分地不痛快了起來而也正是因為這種不痛快,他立刻就抓住了身邊一個人同樣來看熱鬧的人的領子,對著他大吼著就發泄了起來
「是誰在沒有經過允許的情況下擅自出動的?難道你們沒有接到通知嗎?在得到允許之前,老老實實地待在營地里,哪裡都不要亂去!」
「是神邊雄。他的一個朋友在上次的行動中失蹤了,他覺得如果是有人在針對我們的話,他的行動一定能把那些傢伙給引出來。所以他才不顧命令,擅自出動的。」
說話的人明顯是一個知情者,在看到老卡特臉上的怒色之後,他立刻就像是倒豆子一樣地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給吐露了出來。而面對他的這番解釋,老卡特眉頭一皺,就已經是咬牙切齒得大罵了起來。
「該死的。」
這一罵既是在罵神邊雄的不識大局,也是在罵這些惡靈騎士們不知道阻攔自己的同伴,光知道看熱鬧的愚蠢舉動。明明知道眼下的局勢如此的特殊,還這樣放任不顧,這不是在給他添亂是什麼。
罵歸罵,老卡特也知道這個時候光是說是起不到任何作用的。所以他連忙衝進帳篷,抓起自己的老夥計,那把被他叫做寡婦的溫徹斯頓霰彈槍,然後飛身一越,就跨坐在了已經感知他意圖,自己走過來的被他稱之為黑姑娘的老馬身上。
他的意圖非常明顯,而這樣明顯的意圖也讓之前和他對話的那個惡靈騎士嚇了一跳。如果說之前放任神邊雄離開的他就已經是犯下了大錯的話,那麼現在,如果他再任由主心骨一樣的老卡特離開的話,他所犯下的錯誤恐怕連他自己都無法原諒了。
所以立刻的,他就抓住了老卡特的韁繩,硬生生地停住了他的起步動作,然後大聲地對著他質問了起來。
「閣下,你要做什麼?你不能離開這裡。」
「放手,你知道我要做什麼。我不能讓那個愚蠢的年輕人陷入死地,這是我這種老傢伙的使命!」
「可是,你比他更加重要啊。閣下,我們只是普通的士兵,而您才是我們的心臟,我們的大腦。我不能讓您因為一個士兵的錯誤而把自己給搭進去。這一點也不值得!」
也許是老卡特的做法超乎了這個騎士的想像,他下意識地就拿出了敬稱,對著老卡特勸說了起來。而面對這樣的一番說辭,老卡特只是猛力一拉,讓胯下的老馬人立而起,掙脫出騎士的拉扯,然後就一臉平靜地對著他這麼回應了起來。
「不,你搞錯了。我並不比你們任何人重要,甚至說,我的存在才是我們中最沒有價值的那一個。我已經老了,年輕人。我的老邁超乎了你的想像,現在的我甚至我都無法像你們那樣肆意地燃燒起自己的火焰。」
「一直以來,我都認為那個墓地就是我的歸宿,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像是老鼠一樣苟延殘喘,等到自己生命的最後一刻才帶著滿懷的遺憾鑽進我留給自己的那個棺材裡。但是現在,一切改變了。我得到了更大的意義,也有了再一次實現自己價值的機會。所以,不要阻攔我。」
「如果可以,我會帶著那個混蛋小子回來。如果不行,那麼用我的生命來換取一個年輕的戰士,這想必也是一個極為划算的買賣。」
嘴裡說著如此看淡生死的話,他那份坦然和視死如歸的態度也是讓這個攔路的騎士情不自禁地停下了自己手上的動作。
他不知道自己這個時候該怎麼樣才好,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該不該繼續阻攔老卡特的行動。理智上,他認為自己應該這麼做。然而感情上,他卻是已經被老卡特所說服了。
這個時候,他手上已經沒有了力氣,唯一能做的事情也只不過是藉由著自己的嘴巴,說出連他自己也不相信的軟弱言語來。
「可是,我該怎麼才能向帕克先生交代呢?」
「如果我回來了,什麼都不用交代。如果我沒有回來,把我的菸斗給他。然後告訴他,我的靈魂會一直在死亡的世界裡注視著他,我期望看到他勝利的那一天,看到他斬斷惡靈騎士的鎖鏈,徹底洗刷我們往日所蒙受的苦難的那一天。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的話,讓他在地獄裡給我燒上一箱子威士忌。即便是死了,我也可以像活人一樣,用一場酣暢的大醉來慶祝我們的勝利的。」
說完這話,他已經唿哨一聲。年邁的老馬立刻就是一聲如獅似虎的長嘯,就已經是在漸染的火焰中,向著遠方奔馳而去。而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本以為自己這輩子再也不會流淚的惡靈騎士,已經是不自覺地浸濕了自己的雙眼。
他知道,自己恐怕是再也看不到這個高貴的老人了。雖然他無比期望著,能與他有再會的那麼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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