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剩下三十分鐘不讓我們葬身火海的時間。零點看書www.biyange.com」基亞皮笑肉不笑地說。
埃修仍在跟赫拉克勒斯僵持著,哪怕赫拉克勒斯已經用行動明確地表明了他的忌憚,但是埃修仍舊緊緊扼著瑪麗斯,跟赫拉克勒斯保持著一定的距離。西海岸的最強者並非浪得虛名,赫拉克勒斯就站在那裡,氣勢卻仿佛山嶽一般壓迫著埃修的神經,這讓他想起了在王城監獄面對但丁的時候,不需要什麼威脅的話語或者是動作,只不過是一個眼神,那種魄力便自然而然地傳達過來。
埃修沒有拿瑪麗斯的性命做威脅,因為他跟赫拉克勒斯都知道,在埃修力扭斷瑪麗斯脖子的一瞬間,赫拉克勒斯有不下三種方法至他於死地。埃修的確是用瑪麗斯牽制住了赫拉克勒斯,但是瑪麗斯對他又何嘗不是掣肘?
兩個男人就這麼沉默地對峙著,冰冷的夜風在他們之間呼嘯著卷過,卻在空氣中留下了熾熱的軌跡——兩個人都嗅到些許燒灼的焦味。埃修心中一松,赫拉克勒斯則心裡一沉,兩人不約而同地朝輜重堆放的地方望去,就看到一片沖天而起,仿佛紅霞般的火光,正狂暴地蔓延舞動!仿佛是呼應,軍營中炸開此起彼伏的驚呼聲:「有人縱火!」
此時此刻,基亞一行人正低著頭,用浸濕的衣角捂住口鼻在火海中匍匐穿行,濃煙像是一條烏黑的巨蟒在他們頭頂扭動,四周是木製結構被火舌舔舐出的不祥的爆裂聲響,間或有燒得斷裂的巨大橫樑在他們身邊砸落,灼熱的火星撲到基亞的臉上,刺著他的臉。基亞咬緊牙關,半眯著眼,竭力在火場險地中辨識出一條可供通行的道路,紅熱的空氣扭曲了他的視線,放眼望去儘是高塔一般的火柱,正在以肉眼可見的度傾塌,同時不斷地往下拋落火雨,像是典籍中描述過的末以及煉獄的景象交疊著重現。
「跟緊我!」基亞冒著被嗆傷喉嚨的危險低喝了一句,腳下提,徑直撞進一片火幕中,薩拉曼毫不遲疑地跟進,有這兩位在前涉險,其他人也心一橫,趟著滾燙的地面向前沖。基亞不時地回頭注意著隊形,令他驚喜的是,無一掉隊!就連被視為吊車尾的安森也頂著熱浪,牢牢地綴在隊伍最後。看來這支由傭兵組成的小部隊,似乎還有那麼一可塑性啊……他在心裡暗想,臨場無懼無亂,堅決執行命令,光是這一就足以同正規軍的中堅精銳相提並論,所欠缺的只是高強度的訓練。
火場的出口近在眼前,很快他們就將逃進菲爾茲威的荒野中,泊胡拉班映紅半邊天的火光應該引起鐵橡堡駐軍的警戒了,很快騎著快馬的斥候便會在方圓十里內鋪開一張嚴密的網羅。還遠沒結束啊!基亞用力地撞開面前一根被炙烤成炭的橫樑,仿佛撕開一片紅雲——他終於窺見了微涼的夜色,冰冷而又灼熱的風灌入他的肺,卻不再帶著讓人窒息的煙塵,基亞精神一振,知道他們已經衝出了火海。
薩拉曼是第二個出來的,接下來傭兵們也66續續地沖了出來。而安森在確認不會再有火舌追著自己的後背後,腳一軟,直接跪倒在冷硬的草地上,大口地呼吸著泥土與草的味道,似乎是想洗掉身體裡的那種燒灼感。「我們做到了!」他心有餘悸地說。
「不,還沒。」基亞說,「立刻返回銀湖鎮。」
「埃修那邊……」薩拉曼輕聲問。
「他自會在銀湖鎮跟我們匯合。」基亞背過身,竭力壓抑著自己語氣中的不安,「走吧。」
……
赫拉克勒斯望著那片燦爛而又暴虐的火光,沉默了很久,從箭囊中提出了兩根復仇者之箭,重新看向埃修:「瑪麗斯亂命,鑄成大錯,其罪當誅。」他說得很慢,每個字都咬出森然的尾音。而他的身子也逐漸壓低,如同一頭匍匐在長草里的獵豹,他冷冷地注視著埃修,像是在打量自己的獵物。
埃修不著痕跡地後退一步,手仍然沒有離開瑪麗斯的咽喉,赫拉克勒斯的話與其說是在申明自己已然變更的立場,倒不如是在恐嚇埃修:如果他真的已經不在意瑪麗斯的生死,那完全可以在第一時間進攻,而不是跟他浪費口舌。他還是很在意瑪麗斯的,埃修已經做出了判斷。
赫拉克勒斯一步一步地朝埃修逼近,埃修卻再沒後退,坦然地站在原地,任由兩人間的距離漸漸縮短到一個極為兇險的位置。赫拉克勒斯的雙箭已經舉起,卻看見埃修臉上微微揚起的冷笑。他在笑什麼?赫拉克勒斯怔了一下,埃修已經一把扯下了瑪麗斯的浴袍,用力地將**的女人推進他的懷裡!
並不怎麼溫軟的軀體栽進赫拉克勒斯的懷抱,赫拉克勒斯幾乎是下意識地摟住了瑪麗斯,於此同時仿佛奔馬穿林一般沉重的腳步聲朝他襲來——埃修居然沒走!反而向他動了攻擊!赫拉克勒斯毫不猶豫地撤開了自己的手,任由瑪麗斯撲倒在冷硬的草地上。之前埃修制服瑪麗斯的時候他就已經意識到這個年輕人擁有無比剛猛又無比毒辣的搏擊技巧,與之正面對決無疑很不明智,更何況他懷中還有個昏迷不醒的瑪麗斯,只能避其鋒芒,重整態勢,他手裡依然捏著復仇者之箭,然而埃修卻是赤手空拳,只要拉開距離,他便有把握生擒埃修!
可赫拉克勒斯終究還是慢了,無論是判斷時的反應,還是規避時的度,都遠遠來不及逃開那一記自下而上,仿佛蒼龍騰飛的上勾拳!
砰!
埃修的拳頭結結實實地轟中了赫拉克勒斯的下巴,借著這一拳他已經跨過了瑪麗斯,貼近了赫拉克勒斯——這並非捨身成仁的全力一擊,只是狂濤攻勢的第一道巨浪!赫拉克勒斯還沒有從那一記重拳中回過神來,埃修又是一記橫擺的肘擊頂在他的胸口,震得他胸腔一陣氣血翻湧,五臟仿佛都要為之錯位。
但是赫拉克勒斯並非瑪麗斯,他是號稱遠近無解的西海岸的最強者!哪怕遭此重擊,他也沒有失去平衡,雙手反而牢牢地掐住了埃修的胳膊,想要掰斷他的關節!
埃修沒有掙扎,反而是上前一步,用另一隻手緊緊摟住了赫拉克勒斯,兩人的身體無比地貼近,甚至沒有給肢體留下力的空間,唯一能活動的,只有脖子以上的部位。
咚!咚!咚!
赫拉克勒斯腦顱接連三聲悶響,翻江倒海的疼痛從額頭灌入,那是來自於埃修無比狂野的三記頭槌!見鬼!這如同嗜血野獸一般可怕的壓迫力!赫拉克勒斯突然意識到自己剛才的決斷是多麼的愚蠢:明明已經見識過面前的年輕人在貼身肉搏時是何等的強悍,卻依然沒有選擇去拉開距離斡旋,反而是讓埃修進一步地將兩人那本就岌岌可危的空間壓縮了!
以前練劍,練弓,怎麼就沒有想到練拳腳呢……這是赫拉克勒斯腦海里閃沒的最後一個清醒的念頭,而後他就淹沒在埃修狂風驟雨般的拳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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