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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親眼見證了他的冷漠與殘忍,安諾拉都要被眼前他這種居家好男人的派頭吸引了。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安諾拉的肚子都開始輕聲抗議了,羅傑才將他準備了大半天的傑作端上來,還神秘的用餐盤蓋蓋得嚴嚴實實。
他陸陸續續地端上四個盤子,還貼心地幫她盛了一碗米飯。
他含情脈脈地注視著她,拉開她身旁的一把椅子,緊挨著她坐下,「都是你喜歡吃的,你來的第一天我特意去找人學得,嘗嘗看合不合你的胃口。」
雖然話是這麼說的,但羅傑那副篤定的神情分明是在說:快吃吧!一定合你的胃口!
不知為何,安諾拉反而心生不安,她猶豫著拿起筷子,看了看羅傑,說道:「殿下怎麼知道我喜歡吃什麼?」
羅傑輕勾唇角,屈起手指輕輕地敲了一下她的腦門,笑道:「當然是你自己告訴我的。」
安諾拉愈發迷惑,她怎麼不記得自己還跟羅傑聊過這種事情,不過看他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她反倒不好再說什麼,以免惹怒了他。
羅傑見她說話時小心翼翼,嘆了口氣,語調有些哀傷:「你就對我,就這麼害怕嗎?就好像我是什麼洪水猛獸似的。」
就怕不僅僅只是洪水猛獸,還是個喜怒無常的嗜血暴君。
安諾拉莞爾一笑,說道:「怎麼會呢?殿下多心了。」
「諾拉,在我的面前,你不必偽裝自己,我見過你張揚舞爪的模樣,那是你最可愛的樣子,因為那樣的你才真實,你明白嗎?」羅傑拉過她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感受著來自她掌心裡的溫度。
安諾拉雖不知道羅傑這番話有幾分真,幾分假。但是他這番話確實點醒了她。
她仔細地回憶了一下和羅傑接觸的這幾日,羅傑確乎是包容了她的脾氣,甚至樂於見她生氣失態,她的禮貌得體反而為羅傑所不喜。
或許這就是君王的喜好吧。
見慣了阿諛諂媚、虛與委蛇,反而渴望別人對自己坦誠真實。
不過這樣對安諾拉來說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一方面能投其所好,對自己的計劃更有幫助。另一方面要她時時對著個有血海深仇的惡魔笑臉相迎,她也怕自己會忍不住失控。
「你不必保持刻意的端莊,在我面前你可以做最真實的自己,這是羅傑·多恩賦予你的權力。」羅傑深情地望著她的雙眸,他希望她能看懂自己的這份心意,「只賦予你……諾拉……一個人的權力。」
她能重新出現在自己的面前他很高興,但是她的冷漠也深深地刺痛了他。她總是帶著一副厚厚的偽裝,明明曾經是那麼靈動的小女孩。
「做什麼都可以?」安諾拉低頭淺笑,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羅傑堅定地點點頭,肯定了她的說法:「做什麼都可以。」
美人兒忽然揚起一張笑臉,傾城絕艷,語氣也不似之前柔軟,側著頭,定定地望回他:「條件呢?殿下能讓我為所欲為的條件是什麼?」
「真不愧是我的小貓咪,真是聰明。」他好像很滿意於安諾拉的敏銳,獎勵似的輕吻他的手背,「條件只有一個,就是你要留在我的身邊。」
「嗯……」安諾拉沉吟片刻,一副陷入沉思中的樣子,「聽起來的確是一樁穩賺不賠的買賣,只是……」
安諾拉笑得更加張揚,整個人都褪去了那層柔弱端莊的外衣,看上去明艷奪目。
「殿下的條件只有一個,我的條件卻有很多哦。」安諾拉抽回她被羅傑握住的手,屈起食指,輕輕地叩點著桌面,發出有節奏的咚咚聲,像極了心跳的節奏。
「願聞其詳。」
羅傑很喜歡她現在的笑容,他要就是她最真實的樣子,就算這真實里裹著點點殺機。
「殿下想讓我留在你的身邊……」安諾拉歪著頭,一臉嬌俏,隱隱散發著一種危險的美麗氣息,「是要以什麼樣的身份留下呢?」
她愜意地抻開胳膊,伸了個懶腰,笑容中充滿了玩味的問道:「我留下,殿下要解除跟弗朗克家族的婚約,可以嗎?」
「當然,我早就說過,我跟艾琳沒有任何感情。」羅傑眯起雙眼,像是一頭蓄勢待發的豹子,死死地盯著自己的獵物,想看看它臨死之前還能玩出什麼花樣。
安諾拉對他表現出來的危險絲毫沒有在意,她就是想看看他的底線在哪裡,她明白現在不過是剛剛開始。
「殿下的婚約不僅僅是你跟艾琳小姐之間的事情吧?我也算見識過艾琳小姐的手段和實力,想來弗朗克家族的實力不容小覷。」安諾拉俏皮地眨眨眼,仍舊帶著甜甜的笑,「難道殿下為了我……開罪整個弗朗克家族都可以?」
「我要做的事情,只有想與不想的區別,而沒有能與不能的區別。」羅傑「而你,是不是我解除婚約就會留下?」
安諾拉不置可否,伸手掀開了第一個餐盤蓋。
一瞬間,她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萵苣沙拉?她喜歡的菜?
她不由得聯想到了瑞恩帶她參觀莊園時見過的那一大片萵苣田,一種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她的眼神在剩下的三個餐盤蓋之間來回遊走,最終只是略帶尷尬的清清嗓子,不著痕跡地將手中的筷子放了回去,「瑞恩是您的臂膀?」
「可以這麼說。」見她沒有動筷子,羅傑略微有些失望。
安諾拉用手指纏弄著自己的頭髮,強迫自己不再去想那盤該死的萵苣葉子,「可殿下說過瑞恩會要我的命,殿下願意為我殺了他嗎?」
「詹妮弗曾經也是我的臂膀。」羅傑沒有正面回答她的疑惑。
但意思已經很明了,只要瑞恩動手,詹妮弗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
「如果瑞恩在您發現之前就殺了我,我豈不是死得有些冤枉?」安諾拉故作苦惱地搖搖頭,似乎對他的回答有一點不滿意。
「只要你乖乖地待在我的身邊,待在莊園裡,他不會有那個機會對你下手。」羅傑言語間威脅的意思不能更明顯了。
說來說去,他還是要把她圈在身邊。
「既然我這樣也可以,那樣也可以,是不是……」
想要你的命都可以?
安諾拉咬咬牙,終是將這句話吞回肚子裡。她的目的只是試探羅傑對她包容的底線,她還沒有蠢到要用這種話來激怒他。
「出去吃頓飯也可以?」
羅傑一臉疑惑地看著她,難以置信地問道;「你不喜歡這道沙拉嗎?」
「不是很喜歡。」她還有一種預感,接下來的三道菜,她大概也不會喜歡。
「沒關係,不喜歡沙拉
,還有別的,我還跟一名據說是天啟來的名廚學了幾道菜。」羅傑對她的抗拒渾然不覺,堅持掀開了其餘的三盤。
分別是:清炒萵苣,萵苣炒牛筋,蝦油萵筍絲。
這種瞬間被萵苣包圍的感覺讓安諾拉罕見的感到坐立不安。
「殿下,我想你誤會了,我不喜歡的並不是沙拉,而是萵苣。」對著四盤綠油油的萵苣,安諾拉覺得此時此刻她的臉色應該也有些發綠,「而且還很討厭萵苣。」
「怎麼會這樣呢……」羅傑喃喃自語,「你明明說很喜歡萵苣才是。」
安諾拉聽到他的低語也是一陣疑惑,她從小到大最討厭都是萵苣,絕對不可能跟羅傑說喜歡萵苣才是。
猶記得小時候因為她討厭萵苣,母親擔心她會因此養成挑食刁鑽的壞毛病,天天拿著本《萵苣姑娘》,晚晚睡前都要給她講上一遍。
結果她非但沒有因此喜歡上萵苣,對萵苣的厭惡感還日益深重……
好在後來母親見她除了堅決不吃萵苣之外,並沒有其他嘴刁之處,也就沒有再為難她,她討厭的萵苣也沒有再上過她的餐桌。
倒是那本童話《萵苣姑娘》成功的留在了她的床頭,母親時不時地會翻開為她再繪聲繪色的讀上一遍。母親的聲音很溫柔,讀起書來輕輕緩緩地。她總是側臥在年幼的安諾拉身邊,一邊講故事,一邊騰出一隻手輕柔地拍打著安諾拉。
安諾拉就靜靜地臥在母親的懷裡聽故事,她時常覺得母親就是那些童話里的公主。跟安諾拉不一樣,安諾拉的母親有一頭漂亮的金髮,據說她是某一支來自遙遠歐洲的貴族家的後裔,眼睛是漂亮的寶石藍色。安諾拉除了五官和膚色跟母親相似,發色和瞳色都隨了她的父親。
每當母親講到萵苣姑娘從高塔上放下她金色長髮時,小小的安諾拉總是忍不住羨慕的看著母親的長髮,有時還會用小手摸一摸,那個時候的母親總是笑得格外寵溺。
想起母親為她讀書時溫柔地模樣,安諾拉的眼中不受控制的氤氳了一層水霧。她原本美好的生活卻被人輕易地毀掉了,而那個人此時此刻就坐在她面前,她卻不能現在就出手為父母報仇雪恨。
她假裝不經意地揉揉眼睛,趁機將淚水和殺意都揉碎,化在她琥珀色的瞳孔中。
「諾拉,你真的不願意吃這些東西嗎?你不是說過你最喜歡萵苣的嗎?」羅傑的兩道劍眉深深地擰在一起,語調中瀰漫著淡淡的憂傷,「就連你床頭那本書都被你來回翻了那麼多遍,書腳都磨破了。」
安諾拉好像明白了什麼。
「書?你是說那本《萵苣姑娘》?」她試探著問。
聽到這句話一絲莫名的喜悅從羅傑的眼中閃過:「沒錯,就是那本書!你記得,那你為什麼要騙我說不喜歡呢?」
安諾拉竟一時語塞,哭笑不得。
「我只是喜歡那個故事,並不代表我喜歡那本書。」
她隱隱地感到羅傑似乎有些不太對勁,她又實在是說不上來哪裡讓她覺得不對勁。
她跟羅傑並沒有深入的接觸,更不可能會告訴他這些事情,可羅傑在談及她的喜好時總是格外的篤定,這讓她愈加迷惑。
忽然瑞恩曾經說過的一句話在她的腦海中響起:
「或許是從書里看來的吧,殿下對您,很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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