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仙途 第十章：無可奈何

    聽了風嵐一連串問題的九黎，很無奈的說道，「父王也許是不信的，可他作為一洲之主，一族之王，不管他信不信，他都必須以大局為重，他也有他的無可奈何。」

    九黎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其實若不是這次剛好遇見仙子，我也快走到絕路了，當初隱瞞了十夜的出生，父王就不能大張旗鼓為十夜求醫問藥，連王子身份都給不了他，他如今在王宮的身份也只是我的靈寵。

    就這樣，在妖族都只有為數不多的幾個知道，這其中自然也包括父王的貼身侍衛刑疆大人，所以剛剛他才會說他做不了十夜的主。至於仙子適才說的其他顧慮，仙子大可不必擔憂，從父王隱瞞十夜出身的那天起，父王對他的期待就不是去擔負一族興衰。

    父王只是希望他好好活下去，不求振新妖族，不求問仙得道，只是希望他作為一隻最普通的小妖，單純的活下去而已。」

    面對如此誠懇的九黎，風嵐覺得自己真的不知道要講些什麼才好。

    其實她真正的擔憂並不是像她之前對九黎說的那樣，真正的擔憂乃是讓十夜的傷勢有所好轉的崑崙山的靈氣。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並不是崑崙山上修煉長大的，她所修煉的、自身所帶的氣息又怎麼可能是崑崙的。

    她認識王母娘娘也不過才區區幾百年而已，又何談在崑崙山上修煉這回事。仙界眾生都覺得自己是王母娘娘座下唯一的弟子，自是從小便在崑崙山上長大。可是關於自己是西王母娘娘弟子這一件事情，也不過是風嵐和西王母娘娘之間的一個約定而已。

    若是真如九黎所說，是自己身上所帶的氣息對治療十夜有所幫助的話，那麼風嵐就更為難了。

    治療十夜的不是崑崙山上的靈氣，那就只能是華胥聖境的純淨濃郁的靈氣了。自己馬上就要回家了，那麼自己就不可能把十夜養在身邊，而華胥聖境，十夜又如何可能進得去。

    這件事情不是風嵐不答應，而是根本就沒有辦法答應。連理由風嵐都沒有辦法解釋。

    九黎看風嵐遲遲沒有回答，也知道這個問題實在太過為難她，可是他也真的是山窮水盡，好不容易看到一點點希望，以為是柳暗花明，結果也可能是一場空。

    「殿下，請你原諒，我不能將十夜帶在我的身邊，我也有我的苦衷和無可奈何，但是若王子殿下你和妖王陛下答應的話，從今天開始直到蟠桃盛宴結束之前這段時間，我可以把十夜帶在身邊。」風嵐終是沒有狠下心來，但是這也是她能想到的最後的辦法。

    「這件事情本來便是我在為難你，是仙子宅心仁厚，我在這裡替十夜先謝過仙子了。」九黎並非蠻不講理之人，這樣的方法已經是這位仙子在做退步了。也許這便是天意吧。

    若是其他事情，自己吃再多苦只要可以解決都沒有問題，可這偏偏是十夜的性命。

    九黎本想開口問問風嵐有何難處，有什麼不能把十夜帶在身邊的苦衷，可是話到嘴邊了卻咽下去了。憑風嵐的神力和在仙界的地位，不能解決的問題說給自己聽了，自己又能有何辦法，反而顯得自己咄咄逼人。

    「王子也不要太過悲觀，也許會有其他的辦法解決呢，蟠桃盛宴不是將要開始了嗎，眾仙雲集，連那些避世的仙君、雲遊的仙人、西方的尊者都會來參加這次盛宴，到時奇珍異寶數不勝數，也許這其中就剛好有可以治療十夜病症的呢？」

    風嵐一開始只是為了安慰九黎，可是後來卻越說越覺得可能，說不定到時候真有解決的辦法。只要可以抑制住十夜身體靈氣的流失，再繼續在崑崙山上休養生息，一定會好的。到時候自己回家之後，可以讓十夜去瑤姬身邊，十夜這麼可愛，瑤姬一定會喜歡的。

    「我竟沒有想到蟠桃盛宴眾仙雲集的盛況，真是眼界只局限在了北俱蘆洲，甚至是這小小的妖王城，多虧仙子醍醐灌頂。」九黎的終於露出了笑容，就仿佛已經看到十夜健康成長的模樣。

    畢竟是丰神俊朗的美男，九黎的笑倒是還晃了一下風嵐的眼睛。

    不過王族有這樣情深的兄弟之情，倒也真是難得。也怪風嵐之前一心往人間跑，妖族的事情知之甚少，連妖族有幾個王子都不是太清楚，只是大概知道妖族子嗣艱難。不過看九黎都排到了第九個了，再加上隱藏了身份的十夜，妖王族的子嗣應該算是打破了妖族子嗣艱難的魔咒了吧。

    想到這裡的風嵐，也有點好奇的隨口問了一下九黎，「王子殿下和十夜的兄弟情深真是令人動容，只是風嵐有些疑惑的是，我在王宮這幾天為何沒有見到其他的王子公主呢？」

    九黎有些疑惑這位仙子為何不知道妖族的現狀，妖族的子嗣艱難簡直像是被下了魔咒一般。不過九黎也覺得理解，可能這位仙子潛心修煉，對於這些俗事並不關心，還是仔細的為風嵐解答。

    「可能仙子一心修煉，不太了解我們妖族如今的現狀，自盤古大帝開天闢地這世間有了妖族之後，妖族繁衍子嗣就比較艱辛，但好歹綿延一族、薪火傳承還是可以勉勵維持。可最近幾萬年以來，妖族子嗣艱難就像是一個魔咒一樣籠罩在妖族一脈。雖說妖族壽命比之其他種族來說要長許多，可是修煉也艱難許多，繁衍更是艱辛。這天道啊，從來都是扣一環。可曾偏愛過任何一方生靈。有時候我都在想，像人族一樣，壽命雖短，天災人禍不斷，可是從來卻生生不息，想必女媧娘娘對他們是厚愛的。」

    說道這裡的九黎緩緩的嘆了口氣，繼續說道，「所以，雖說我是妖族第九個王子，但是卻並不代表前面八個都活下來了，而妖族的公主更是在還沒有化成人形之際便全部夭亡。」

    「怎麼會這樣？」風嵐覺得自己受到了嚴重的驚嚇，現任妖王至少已有十萬歲，可是子嗣卻不足十個，這還是一切資源靈力都要充足得多的王族，如此可見其他小妖繁衍是有多困難。

    「我的娘親就是因為生產十夜時靈氣耗盡，至今還在昏迷。」

    「你的娘親，妖后娘娘？」

    一開始在妖族王宮逛了那麼久只是想要求證有關妖后那些故事真假的風嵐，此時此刻，答案近在眼前，風嵐卻希望寧可不要知道。

    如果不知道這件事，是不是就可以當做這件事情沒有發生過，風嵐自欺欺人的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