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濃,每周日如約而至,露比照常來到那片樹林為止水進行精神摧殘的小訓練。
每周都要被迫打一次高難副本的止水欲哭無淚。
可他是優秀的孩子,很快就掌握的要領,對待這種充斥著壓迫感的BOSS也能做到坐懷不亂,天花繚亂的技能砸下來絲毫不慌。
已經磨練出來了,就算隊友全死光也會波瀾不驚的思考下一步該怎麼補救。[笑]
說不定是經過無數次磨礪後心已經死了。
但成效的顯著的,每次從幻術副本里出來,止水都能明顯感覺到自己的各項能力都有所提升。
老師好厲害啊。他不由得這樣感嘆。
然而露比她懂個屁,她不過就是覺得這樣好玩罷了,至於止水的顯著提升,只能說是歪打正著。
第一次養孩子一口氣餵了五碗飯,居然沒撐死,好玩。(?)
望著惡魔偶像最後0.1%的血量,止水不帶一絲猶豫,在極限血量下他將自己的身影分出好幾個,一齊沖向boss。
露比將衝著自己飛奔而來的止水們逐個擊破。
「哈哈、讓我猜猜,這個是真的嗎?」
她高興極了,一邊揮舞著鐮刀打消一隻,嘴裡還在念叨著:「是這個嗎?還是什麼這個呢?」
止水的分身越來越少,他咬緊牙關,不敢有絲毫懈怠。
——這是最後一擊了!不能前功盡棄!
緊張感湧上頭皮,他終於在自己本體即將被發現時一刀貫穿了BOSS的胸口。
龐大的偶像原地晃悠了兩步,轟然倒地碎成一灘星屑消失。
「哈、哈……」
止水跌坐在地上大口喘著氣,他還沒有從剛才這場激鬥中甦醒過來。
終於,在咽下一口氣後,他激動的雙手握拳吶喊。
「贏了!我打贏了!」
隨著他的一聲聲歡呼,周圍的虛假舞台開始瓦解,幻術的世界崩塌,他回到了現實的那片樹林。
「恭喜你。」
現實中的露比眼含笑意的為他鼓掌:「你做的很好,我宣布你合格了,可以畢業了。」
「欸?這麼快嗎?」止水還有些意外:「我以為這只是一個階段。」
「我能教給你的東西都融匯在這個副本里,無論是臨危不懼的思考能力,還是短時間的爆發力,以及面對未知的判斷力。」
雖然並沒有擺到明面上,幻術世界的修行卻充分貫徹了這些。
時間長短不是關鍵,重要的是領悟速度。
一年的時間足夠讓宇智波止水以變態的速度進步。
「啊,我忽然想起來,是應該準備份畢業考試了。」
這份漫不經心的決定像是即興發揮,露比向止水提出了蠻橫無理又離譜至極的要求。
她衝著止水攤開雙手:「來吧,肢解我。」
「……什麼?」止水以為自己聽錯了,堪堪揚起的笑意都凝固在嘴角。
「我說,肢解我。」她一字一句的重複道:「毫無顧忌,肆意妄為的把我拆成拼不起來的碎塊。」
明明是朝夕相處一年的人,止水卻覺得自己從未了解過她,以至於現在聽到她開口講話都如此陌生。
他害怕的向後退了一步,嘴裡艱難的擠出拒絕的話:「……不。」
「我不能這樣做。」
「這樣啊,那就沒辦法了。」
對他的回絕毫不意外,露比直接開啟了萬花筒寫輪眼,在與止水的對視中再次控制住他的精神。
止水想要反抗,可高階的寫輪眼完全碾壓了他。
不出一兩下,他就被再次拽入了精神世界。
這次沒有了喝彩的觀眾和耀眼的舞台,只有狹小的長廊和直通浴室的房門。
他聽到自己粗重艱難的呼吸聲,身體卻在不受控制的自主前行,違背自身意願拿起玄關處的包裹,腳步一深一淺的向前。
他看到自己推開浴室的那扇門,明明是狹窄的房屋卻有著一間異常寬敞的洗浴室,看起來能夠同時容納四五個人。
牆面與地面的瓷磚年頭已久,泛黃的夾縫裡摻雜著水垢。
牆上唯二的兩間小窗戶被鐵絲封住,連只鴿子都飛不進來。
視線隨著眼珠被迫轉動,他終於在這個陌生的地方見到了熟悉的人。
——他的老師,那名令他熟稔的少女正被五花大綁隨意丟棄在地上。
旁邊的水管正在大量放水,巨大的水流聲蓋住了微弱的啜泣,他只能透過凌亂的髮絲看著她絕望的神情。
止水發現自己這個時候蹲了下來,手在包裹里翻找著。
菜刀、釘錘、鋸子,各種各樣的兇器都被擺到少女面前。
少女的臉色隨著那些東西的出現逐漸蒼白,直到最後閉上了雙眼。
不斷有眼淚狼狽的順著臉頰滑下來。
……不。不要這樣對她,你要做什麼?!
已經瀕臨崩潰的止水想要阻止自己,卻什麼都做不到,可他也不是旁觀者。
——他就是這個行兇者。
不能這麼做!快住手!!
帶著比受害者還絕望的悲鳴,止水舉起手中的釘錘毫不猶豫的向少女揮砸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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