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案件有諸多疑點
張紅英說完這些,眼淚已經止不住的往下掉,只聽見她哽咽接著道:「懇請大人一定還我家老爺一個公道。」
樓兮瑾點點頭,看到張紅英哭得梨花帶雨的,她的表情稍微柔和了一些:「現在帶我去看看你家老爺的屍身,夫人方便麼?」雖然她的表情柔和了一些,但是不代表她就真的相信張紅英的話。
畢竟這些都是她自己的言論,沒有證人,空有這些物證,根本無法斷定蘇珊語就是殺人兇手。物證可以製造,她的言論也可以謊造,而他們千機府目前只是一個被動者。再者,樓兮瑾對此案還有疑慮。
樓兮瑾的話說完之後,張紅英微微愣了一下,隨即便立即點頭:「可是可以,但是已經封棺了,需要開棺,有點麻煩,大人能等嗎?」樓兮瑾有點不明白她這話的意思,難道她的意思就是樓兮瑾一定會相信她說的,立即帶走蘇珊語,然後成立她的罪名,再一命抵一命?
再說,她離開的時候,有跟梁道真他們說,要保存好屍體,梁道真難道沒跟她說,自己是要看屍體的,為何……再問這樣的問題?
「自然可以等。」樓兮瑾思緒如電,淡淡的說著,她看著張紅英的眼睛,張紅英說了句「請」,就帶著他們往靈堂走去。樓兮瑾看到府里雖然到處掛著白綾,然而……為何眼前這位夫人,卻為何不穿麻衣?而府上的人,都沒穿麻衣。
一行人很快就來到了靈堂,穆松跟梁道真跟在樓兮瑾的身後,覺得有樓兮瑾在,他們丁點作用都起不到。
張紅英跟下人說了,叫他們開棺。但是去辦事的杜如軒很快也來了,一進來,他就站在了張紅英的身邊。下人在開棺,但是手腳有些顫抖。樓兮瑾始終冷冰冰的,倒是張紅英小聲的對著身邊的管家道:「她說要驗屍,我就叫人開棺了。」
杜如軒點點頭,沒有說話。眼睛直直盯著棺材,他的思緒飄忽。樓兮瑾眯眼看了一眼張紅英,而張紅英此刻也集中精神的瞧著棺木,絲毫沒有發現樓兮瑾看了她一下。
棺木一打開,一股臭氣撲面而來,熏得人都要吐了。杜如軒捂著鼻子,後退了兩步,而張紅英也跟著後退了兩步,還用手扇著。樓兮瑾也覺得噁心,然而她卻沒有後退。穆松跟梁道真偏著頭揮了揮手,就看到樓兮瑾已經上前了。
捂住鼻子,她從大腿上抽出一把匕首,然後傾下身子,仔細的查看著吳輝的屍身。吳輝的屍身已經腐爛了,然而沒有爛得面目全非,多虧後面梁道真說要查案,必須保存屍身,才將吳輝的棺材轉移到冰窖里了。
?
但是樓兮瑾回來的時候,梁道真就讓他們把屍體從冰窖里拿出來了,吳府雖然算是富有的,但是冰是昂貴的東西,能不再多浪費,梁道真覺得也沒不要浪費,所以現在越發的臭了。吳輝穿著乾淨的衣服,身上也沒有血漬。
很快,樓兮瑾看到他的脖子有一條很深的傷口。
拿著匕首,輕輕的挑開了他脖子的傷口,傷口切面整齊,而且深,屬於利器一刀致命。這種刀法與力度,屬於學武之人。樓兮瑾心中有這麼一個疑點之後,便查看其它的地方。屍身其它的地方沒什麼不妥,最大的疑點還是他脖子上的傷口。
看完之後,樓兮瑾叫他們封棺,然後便出了靈堂。來到靈堂外面,樓兮瑾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對著身後的張紅英道:「蘇珊語我們要帶到千機府,還有那個匕首。只是我想問一下,蘇珊語是如何嫁給吳輝的,之前是做什麼的。」
「她家是種田的,她在濁晏城的鬧市里當一名刺繡工。老爺去市里喝花酒的時候,遇到的她。然後娶回來的,但是她有個舊情人,就在我們府上的隔壁。她跟那個舊情人蕭戲雲糾纏不清,經常因為此事與老爺吵架,但是老爺還是很寵她。」張紅英一臉老實的說著,樓兮瑾點點頭,抿著唇沒再說什麼。
蘇珊語被綁著跟樓兮瑾回千機府,但是一路上,她始終一句話都沒有說。倒是騎著馬在前面慢慢行走的樓兮瑾忽然開口道:「這案子有很大的疑點,道真,等會兒回到府衙里,你按照我說的去查。」
跟在樓兮瑾身後的梁道真點點頭,然後有些不解的道:「是什麼疑點?」
穆松與蘇珊語同坐一匹馬,他心情自然是不好的,但是也沒有表現得不滿,只是很沉默。他才不要跟這麼歹毒的女人坐在一匹馬上,小小年紀就殺人不學好。
「首先,你看吳府雖然掛滿了白綾,但是掌家女主人和下人都沒穿麻衣,這吳輝死得還沒一個月,他們就什麼都不穿,掛個白綾有點像是做表面工作。」
「第二,張紅英作為掌家夫人,有些事情居然還問一個管家。在我們開棺的時候,你看她還特意將這事情解釋給管家聽。以上這兩條,使得我不怎麼相信張紅英的話。」樓兮瑾其實從這條看出,張紅英跟管家的關係也不淺。
「而第三條,也是最重要的一條。我們身後這位兇手,是一名刺繡工。吳輝從體重來看,大概一百公斤,我們身後這位的體重,大概不到四十五公斤。不知道你們發現沒有,她房間的血跡,一團一團的,沒有任何拖拉的痕跡。」
「這說明,蘇珊語是直接將兩百斤的吳輝搬到床底下的。然而還有更重要的一條……我看了吳輝的屍身,他脖子的?傷口深一寸半,切面很整齊,屬於一刀斃命,而能做到這地步的,只有學武的人。」樓兮瑾一條一條分析著,梁道真快速的將他們記下來,然後扭頭看向了坐在穆沙身前的蘇珊語。
蘇珊語始終不說一句話,樓兮瑾也不知道為什麼她不喊冤,哪怕是喊一句,她都有可能扭轉自己的命運,可惜,她那麼沉默,要不是樓兮瑾比較多事,再加上她比較負責,換做別人,很有可能就因為她這個態度而直接判了她的死刑。
「現在我要你去查的就是,杜如軒的身份,以及,他在吳府的地位怎麼樣,與吳輝的關係是如何的。」
樓兮瑾這樣肆無忌憚的在蘇珊語的面前說著案子的疑點,終於讓蘇珊語的眼睛,慢慢的落在了她的脊背上。她的脊背挺得筆直,騎著馬的她,顯得很是英姿颯爽。一行人行了好一會兒,她終於開口了。
「大人覺得我是冤枉的?」聲音裡帶著嘶啞,她語氣很輕。樓兮瑾聞言,扭頭看向了她。卻見她的眸子裡閃著破碎的光芒。
她有著標準的鵝蛋臉,皮膚也很好,但是現在看起來很蒼白。她還有著好看的單眼皮眼睛,屬于丹鳳眼類型的眼睛,鼻子雖然不是特別完美,但是搭配她小巧的嘴巴,還是非常耐看的。
「你不是自己都承認自己是兇手了?有何覺得冤枉的?」樓兮瑾不在意的反問道,她的眸子裡帶著冰冷,沒有任何的表情。蘇珊語聞言,沉默了下來。
「我們隊長是為了安心,不然立即就結案的,幸好你遇到了一個負責的清官,不然就你這態度,誰願意多事?」穆松聽了樓兮瑾的分析,立即就知道,她是冤枉的,這才願意跟她說兩句,不然誰理她?
「就算不是清官,也與我沒什麼關係。」蘇珊語這話說得有些絕望,樓兮瑾聞言,冷嗤一聲,帶著不屑,但是她沒有說話。這種女人屬於傻女人的那種類型,是樓兮瑾最討厭的。
據說她出事的時候,蕭戲雲跑了,她被關了五天,蕭戲雲都沒出現,甚至沒幫她喊過一聲冤枉,所以這傻女人覺得自己可以死心了,死不死無所謂了。蠢!
一行人回到府衙,樓兮瑾將蘇珊語安排在牢房裡了。然後讓穆松去搜查蕭戲雲的下落,無論怎麼樣,這蕭戲雲當時也是在場的,既然她對案子有所懷疑,就要將所有有嫌疑的人抓來審問一番。
千機府在穆松和梁道真出去查消息了後,就剩樓兮瑾一個人了。樓兮瑾將案子的疑點一點一點列出來,有一點,蘇珊語的房間,有大量的血跡,血跡的源頭離床榻有兩米遠,如果他是在離床榻兩米遠的地方被一招致命,那麼以蘇珊語的身板,只能拖著他到床底,摩擦的血跡與滴灑的血跡是不一樣的。
所以樓兮瑾猜測,也許吳輝的屍身,很有可能是從別的地方搬到這房間的床底里的,而血跡,也有可能是後面灑在房間裡的。看來,她還得再去一趟吳府了。但是這案子,與蘇珊語有關係,在去之前,她還是要問蘇珊語一些問題的。
想到這裡,樓兮瑾起身,然後直接去牢房。牢房裡幾個獄卒看押蘇珊語,蘇珊語躺在牢房裡,背對著那些獄卒,聽到腳步聲,她也沒有任何的反應。樓兮瑾來到牢房門前,看著她的脊背,然後示意獄卒將牢門打開。
饒是聽到開鎖的聲音,蘇珊語也沒有任何動靜。樓兮瑾靠在牢房門邊,瞧著蘇珊語,冷眼相對,沉默了很久,樓兮瑾才出聲道:「你還真的想當別人的替死鬼?!」
聲音裡帶著冷漠,但是鏗鏘有力,讓閉著眼在休息的蘇珊語嚇了一跳。她以為是獄卒,卻沒想到是樓兮瑾。說句實在話,樓兮瑾她還是有些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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