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樓兮瑾依舊辦案,而梁道真也去查張紅英貼身丫鬟的去向了。樓兮瑾牽著一隻狼犬肉捲來到吳府的時候,張紅英還是很驚訝的,依舊與杜如軒來迎接她,張紅英像是家裡來了貴客一樣,還挺激動的呢,但是樓兮瑾跟前的狗讓她不敢太靠近樓兮瑾。
「民女見過大人。」臉上帶著些許激動,她站離樓兮瑾有些遠的地方,微微蹲下身子道。她身後的杜如軒跪下來,也跟著喊道:「草民見過大人。」
「都起來吧。」樓兮瑾冷冰冰的看了他們一眼,然後牽著肉卷直接進入了吳府,走在前頭的她,接著道:「前些日子我太忙,導致案子耽誤了,我會儘快將此案查個水落石出的。」
張紅英聞言,眼眶一紅,跟在樓兮瑾的身後,她聲音裡帶著感動道:「謝過大人,都說大人是青天老爺,果然不假,民女萬分感激。」
樓兮瑾聞言,牽著肉卷停下來,轉身看向她,安慰的道:「對啊,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殺人者總會遭到報應的,天放過了她,還有我們官府呢。我也很感謝你們將兇手給及時抓住,省了我那麼不少的時間。」
這番話說得張紅英的臉色有一瞬間的怪異,又立即恢復了,但是這可逃不過樓兮瑾的眼睛,心中冷笑,她轉身,繼續道:「這件案子我覺得有些蹊蹺,所以我現在接著再查看查看。」
果然,她的話說完,張紅英與杜如軒就對視了一眼,彼此交流了一下,他們立即就錯開了眼神,卻見張紅英疑惑的問道:「那蘇珊語不是已經被抓了,還有什麼蹊蹺之處?」
「跟你們說了也不懂,你們只需配合就行。」說完,她忽然又像是想起一件事情來,然後扭頭看向了張紅英:「能讓我看看你跟你老爺的房間麼?」
張紅英心中立即知道了樓兮瑾可能對她有所懷疑了,但是她沒有拒絕,立即點頭,她一臉難過的道:「自從老爺出事了,我就再也沒去過房間了,觸景傷情。」
樓兮瑾沒有說什麼,但是心中卻想著,廢話一大堆!
張紅英與杜如軒帶著樓兮瑾到了她跟吳輝的寢房,兩人就被樓兮瑾給攔在了外面。站在門邊,許久不說話的杜如軒終於開口了:「我看這女人似乎已經懷疑你了……我看我們還是……」杜如軒說著,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張紅英搖了搖頭,看了一眼在屋子裡轉悠的樓兮瑾,她壓低聲音道:「她是千機府的人,官府的人你還敢動手,我看你不要命了!」
杜如軒有些煩躁,但是就在這一刻,樓兮瑾忽然扭頭看向了他們,杜如軒立即表現出一副很害怕的樣子,低著頭,不敢看樓兮瑾。樓兮瑾在房間裡轉悠著,收回自己的視線,她細細看著房間裡的一切。
兩個人在外面嘀嘀咕咕的,果然有問題,樓兮瑾把他們留在外面,就是想看看他們的表現,現在急了,代表他們真的有問題。
收回思緒,樓兮瑾繼續探查,房間裡沒有打鬥的痕跡,也沒有任何可疑的地方,看來……這裡的確沒什麼好查的。正要離開,樓兮瑾忽然看到梳妝檯上有一個特別的珠釵。為什麼說那珠釵特別,是因為那珠釵上的珠花是香紅豆拼成的,流蘇也是香紅豆串成的。
樓兮瑾走過去,仔細看了一下,很漂亮,古香古色的。只是站在那珠釵前,她就聞到了香味。她記得有一首詩是寫紅豆的,名字叫《相思》。
樓兮瑾其實挺喜歡這詩的,畢竟寄予的感情就是相思之情。想必這珠釵,就是吳輝特意買給張紅英的吧。樓兮瑾不確定人是不是張紅英殺的,但是也知道張紅英可能逃不了干係。
只是,樓兮瑾忽然發現了珠釵上的流蘇,其中一根有顆紅豆沒有了。真是可惜了,好好的珠釵居然殘缺了。樓兮瑾對於這些比較追求完美,看到其中一根流蘇上少了一顆紅豆,心中自然是覺得挺可惜的。
不再胡思亂想,樓兮瑾牽著肉卷很快就出來了。張紅英與杜如軒看她出來,依舊恭恭敬敬的。張紅英看起來還是很賢惠的,而杜如軒瞧著雖然小白臉了一些,但是還是挺守本分的。
「大人可查到了什麼不妥之處?」張紅英跟著往蘇珊語房間走的樓兮瑾,終是忍不住開口問道。
「沒有,只是你那支紅豆珠釵很好看,紅豆代表相思,夫人可知道這珠釵是在哪裡買的?」樓兮瑾搖頭,語氣淡淡的。這珠釵一看就知道價格不高,但是意義非凡,樓兮瑾決定自己也買一支留著收藏。
「這是老爺從別的地方帶回來的,濁晏城並沒有這個,這整個吳府,也就那麼一支,還是老爺與我成親不久,出去談生意的時候,特意買來送我的,但是年少輕狂的我並不懂,只是覺得他隨便拿東西搪塞我,還很生氣呢。後來也沒怎麼戴,沒想到,紅豆居然還代表相思。」
張紅英說著,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臉上都帶著美好的表情。樓兮瑾扭頭看向她,卻見她身邊的杜如軒,眼神有幾分不悅。
樓兮瑾裝作沒看見,回過頭去,接著道:「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願君多採擷,此物最相思。這詩就是借物抒情,只是夫人的珠釵上,少了一顆紅豆,怎麼不叫人幫忙再串一顆上去呢?」
說到這些,樓兮瑾還是挺溫和的。張紅英聞言,語氣有些不大正常的道:「哦……這些日子不是忙麼,沒時間管,就放著了。」樓兮瑾聞言,挑了挑眉,眸子裡忽然有了一絲光彩,她有些疑惑的停住腳步,轉身看向了張紅英與杜如軒:「夫人的意思是,這紅豆是這些日子掉的?」
張紅英點點頭,不在意的道:「大概是這段時間吧,上次帶的時候,還是完好無損的呢,也不知道掉哪裡去了,我找遍了整個房間,都沒找到。」說罷,她的語氣里也滿是疑惑。樓兮瑾點點頭,看了一眼杜如軒,卻見杜如軒表情更加不悅了。
樓兮瑾默不作聲的,牽著肉捲去蘇珊語的房間,她這次也沒有阻止他們進來,在房間四處看了一下,地上的血跡還在,而桌子椅子也很亂的擺著,絲毫沒有任何的變化。
然而查了很久,樓兮瑾除了知道張紅英的香紅豆珠釵在這段時間掉了一顆紅豆,就沒有任何的發現。但是紅豆這種東西串起來就很脆,掉了也是很正常的。掉了被人踩碎了,那就更是找不到了。
下午的時候,梁道真也來了。樓兮瑾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有不得了的發現。梁道真看到杜如軒與張紅英,只是一眼就立即來到樓兮瑾的身邊,然後低聲在她耳邊道:「張紅英的貼身丫鬟就安小婉,我查到她那天根本就沒出過吳府,而是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樓兮瑾聞言,皺了皺眉,她壓低聲音道:「可是千真萬確?」
梁道真點點頭,俊雅的眉目裡帶著嚴肅,他依舊聲音很低的道:「對,吳府出事後,其中一個小妾平時跟張紅英關係搞不好,就自行離開吳府了,我是從她那裡得知的。」
「你確定她不是騙你的?」樓兮瑾問,梁道真有些奇怪的道:「為什麼覺得會騙我?我裝成安小婉的兄長去問的。」
樓兮瑾點點頭,也對,為什麼要騙他呢?安小婉的離奇失蹤,與那小妾有什麼關係呢。只是,沒有離開府邸,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還是張紅英的丫鬟……這其中,到底有什麼聯繫呢?
難道是安小婉發現了什麼?然後被人秘密謀殺了?那麼屍體呢?如果真的是被人謀殺了,那麼此案並不是只有一個吳輝死了,還有一個丫鬟,只是丫鬟的一切,都被謊言給抹過了。
「隊長,你覺得安小婉會在哪裡?」梁道真小聲的問,樓兮瑾瞧著前面不遠處的張紅英與杜如軒,思考了一下,她才開口道:「絕大可能就是在府邸里,我也從蘇珊語口中得知,這吳輝的死,很有可能與那夫人有關係。」
如果真的是一次殺了兩,那麼兇手是沒有那麼快將安小婉的屍體轉移出府的,畢竟後期梁道真與穆松時時刻刻都去盯著,埋在村子附近明顯不可能,但是隨便丟棄,總有一天會發現。所以在製造吳輝被蘇珊語殺掉的現場的同時,那兇手還得想辦法將安小婉立即處理。
梁道真有些震驚,樓兮瑾眯了眯眼睛,然後道:「即刻帶著肉卷搜查整個吳府,每個地方都要仔仔細細的查。」這麼久了,如果安小婉的屍體真的在府邸,那麼一定會從泥土裡發出味道,肉卷一定會聞出來的。
「是!」梁道真牽著肉卷忽然行動,讓張紅英在一瞬間有些慌了起來,趕緊來到樓兮瑾的身邊,她有些惶然的道:「大人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忽然要查府邸了?」看梁道真牽著肉卷到處聞,張紅英心中是惶恐的,據說樓兮瑾這三隻狼犬厲害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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