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葬場舊事 第427章 鬼院

    鬼魅是不是能夠感覺到疼我不知道，看著在甬路上的一對兒男女，我已經忘記了眼前看到的這兩個傢伙只是兩個鬼魅了。這樣血淋淋的場面讓我手腳冰涼。

    「住手！」一聲大喊之後，我將房門推開，將自己暴露在院落中。暴不暴露我已經不在乎了，從那個女子血紅的眼睛死死盯著門縫的舉動上我就能夠看出來，她已經知道了我的存在。

    其實這個時候我應該喊住口的，因為在趙松鬼魂的慘叫聲中，女子已經再次張著嘴，向趙松的耳朵上咬了下去。

    「呵呵，你終於肯出來了麼？來啊，小哥，到奴家身邊來，讓奴家好好看看！」

    嘴裡鮮血淋漓，而且剛剛將趙松的半邊耳朵吐在地上，這時候和我調情，尼瑪，就算我再色膽包天，也沒那個心情吧。

    「他都變成鬼了，而且你們畢竟曾經是夫妻，幹嘛要這個樣子呢？」

    「夫妻？呵呵，他曾經顧念過夫妻之情麼？人家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呵呵，可是你問問他，他曾經對我都做了什麼？」

    女子的臉上露出了慘然的笑容，低頭看看匍匐在她的腳下，痛苦的發出呻吟的趙松。

    「不管他曾經做過什麼，現在你也不應該這樣對待「咯咯，不應該？他只是變成鬼魅了，如果他還能夠活著，我會讓他比現在更慘。」說完，女子用腳在趙松鬼魂的身上踢了兩腳：「你以為做鬼了，我就能放過你了麼，太天真的！」

    耳中聽著趙松的呻吟，即使對他沒什麼好感，我也有點兒不忍，邁步剛剛要走出去，忽然腦海中同時傳來了兩個聲音。

    「忘了我和你說的話了麼？」是那個老頭的聲音。

    「別出去！」這是乞丐朱在提醒我！對於老頭我還沒有十足的信任，不過乞丐朱的話我卻不能不重視。剛剛抬起的腿再一次重新落回到原地。

    「吱呀——砰！」我沒有感到有一點兒風吹過，但是原本被我扯開的房門，竟然在一聲悶響之後，再一次的關閉上了。

    「啊！」趙松的慘叫聲再一次在門口響起。

    「只是兩個死鬼的對掐，你用不著當真的！沒準只是人家在你面前演戲呢？」老頭的聲音非常突兀的在身後響起。鬼魅不神出鬼沒就不是鬼魅了，對老頭的忽然出現，我絲毫不感覺著意外。

    「演戲？我屌絲一枚，他們在我面前演什麼戲啊！」

    「老頭只是笑了笑，卻沒有說什麼，抬頭向臥室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後默默的推開房門，走了出去。原來以為這老頭走到外面去，必然會和在院子裡的那些鬼魅發生激烈的衝突。可是讓我失望的，老頭離開的無聲無息，房門都沒有打開。到了外面同樣的毫無聲息，就好像他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帶著疑惑我再次將門推開了一條縫隙向外面看。這一次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了，即使含著半個耳朵的血盆大口再次出現在我面前，也不至於被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連動都不敢動一下。

    院子裡空空蕩蕩，濃霧已經消散，半人高的蒿草在夜風中發出唰唰的響聲。看看頭頂的天空，黑黝黝的，因為城市污染比較嚴重，半顆星星都看不到，只有大半個月亮仿佛掉進水裡了似的，無精打采的掛在天空。

    「咦，鬼呢？剛才還熱熱鬧鬧的唱大戲呢，怎麼一轉眼就都不見了？」

    這樣想著，我回到臥室中，汪東和邊飛兩個傢伙仍舊死人一樣的躺在各自的地方。「桀桀桀！」窗口上忽然傳來了讓人牙根都發酸的笑聲，順著聲音看過去，之前看到的那半個腦袋的臉緊緊的貼在窗戶玻璃上，咧著半個嘴巴，正看著我笑呢。

    這段時間見識了太多的鬼魅，我的神經已經粗大了很多，儘管身上的汗毛都豎起來了，終究沒有驚叫出聲，而是死死的和窗戶上的半邊臉對視著。

    半邊臉笑了一會兒，就退下去了，很快滿臉血污的面孔再次浮現。接著，走馬燈一樣的面孔一一在窗口展現出來，不大的玻璃窗儼然已經變成了一個小小的屏幕了。各種各樣的臉孔輪開始看的時候，我還真有點兒恐懼，不過隨著展示出來的面孔越來越多，我已經有點兒麻木了，仿佛這些鬼魅不是真實的出現在面前，我就是再看電影似的。

    大概是鬼魅們對我的無動於衷也失望了，在轉換了幾個面孔之後，外面終於安靜了下來。我不敢有任何的大意，眼睛依舊死死的盯著房門和窗戶。

    這個夜晚感覺著格外漫長，在天剛蒙蒙亮的時候，還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雨點兒落在窗戶上，發出噼里啪啦的響聲，讓我心裡更加安穩了很多。即使只有單調的雨聲，也比什麼聲音都沒有要強。人在完全死寂的安靜中，精神遲早會完全崩潰掉。

    依稀中可以聽到汽車鳴笛的聲音，天光大亮，揉著腰，從邊飛的身邊站起來。渾身酸疼，整個身體都好像鏽住了似的。昨天晚上嘗試過撥打急救電話。因為汪東和邊飛兩個人的狀況實在讓人沒有辦法放心。可是嘗試了很多次，手機都顯示沒有信號。

    現在天已經亮了，應該好一些了吧。果然，信號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滿格了，接連幾條簡訊提示跳出來。翻開短消息看看，發現都是未接來電的提示。看號碼，都是李德昌打過來的。邊飛半路被劫持到城北小院來，估計李德昌還在家裡忍受著詭異事件的騷擾呢。也許邊飛的電話無法打通，所以他又找到我的頭上。

    「喂，120，我……」有信號了，首先自然是要撥打求救電話，然而，當我的話還沒有說完的時候，一隻手已經放在了我的手機上。轉頭看看，邊飛一隻手揉著太陽穴，一隻手攔邊飛和汪東看上去有氣無力，臉色也很晦暗，不過終究還是醒過來了，這讓我心裡踏實了很多。

    「你們兩個怎麼回事兒？不是去李德昌家麼，幹嘛跑到城北小院裡來了？」聽到我的問題，邊飛倒是沒說什麼，之前他就曾經來到過這裡，醒來的時候就知道自己是在什麼地方了。汪東可就沒那麼淡定了：「啥，這裡是城北小院？」

    嗷的一嗓子從地上跳起來，因為頭暈，差點一個趔趄又栽倒在地上。幸虧他身後就是牆壁，勉強可以站住。首席鬼宅的確不負他的凶名，汪東這樣的警察聽到自己置身於其中的時候，都會被嚇一大跳。

    「走吧！」痛苦的搖晃著腦袋，邊飛摔下從房間裡走了出來。到了客廳的時候，他還抬頭看了一眼掛在牆壁上的遺像。撣撣身上的塵土，走到外面。剛剛下過雨，清涼的風吹過來，讓人感覺著很舒服。

    三個人里我應該算是最健康的一個，可是仍舊小心翼翼的跟在邊飛的身後。人家是真正的陰陽大師，而我就是個打醬油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