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葬場舊事 第398章 背景

    原來是打算給馬剛豪個臉色，等到他心癢難耐了和我溝通的，但是這貨竟然比我還沉得住氣。到了我躺在床上的時候，這貨都沒有再開口。

    「奶奶的，楊勛還可以算是有關係的人，肖主任算什麼？他不過就是個路人嘛！」馬剛豪露出了奸計得逞的笑容，看上去要多賤就有多賤。

    我可不會承認在和他比拼定力的時候敗下陣來，直接將他的笑容無視了。「老巫婆曾經是肖主任的情婦！」「啥玩意！」這下再也無法保持鎮定了，嗷的一嗓子從床上跳了起來，就老巫婆那個模樣的也有機會給別人當情婦了，這肖主任的審美和別人該有多大的差別啊。

    「嘿嘿，你不要以己度人。如果單單從長相上看，老巫婆並不是真的拿不出手。只是你一直把她想像成了惡毒的傢伙，所以才橫看豎看都不順眼的！」一邊說著，他慢悠悠的坐在臥室的椅子上，還有模有樣的從桌子上摸起了我的茶杯。「艹，那是我的！」

    「你的怎麼了，用用不行啊！」

    和一個鬼魅同用一個茶杯，尼瑪，我決定明天就把這玩意扔出去。「你到底知道多少？」「不多。國樂和你們公司一直有業務往來，當時我還沒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我曾經看到過肖主任和老巫婆兩個人一起到我們公司來談業務，他們眉來眼去的樣子，就是傻子都能看出來這兩個人有問題。後來幾次撞到，我都已經見怪不怪了。問一問國樂的老員工，他們都知道的，嘿嘿！」

    談起八卦來，馬剛豪的眼中精光四***神頭不知道要好了多少倍。「好，那就算肖主任和老巫婆有關係，和董事長有關係的是誰？太子爺麼？他現在在哪兒？」我現在已經充分相信這貨的胡言亂語了。調查三個死者的關係，只能夠從他們身邊的人入手。至於那個倒霉的休陽居士，我直接將他放入到不自量力的行列中。他之所以也會喪命在公司，完全是害人害己的行為。

    可是馬剛豪顯然和我的觀點不一樣：「只要你回去上班了，很容易就能夠了解到太子爺的事情，不過我覺得你首先應該調查的是休陽居士！」

    「他？那貨就是打醬油的！」「未必喲！」「如果他真的只是一個打醬油的，能夠一句話就讓你滾蛋？而且，在你滾蛋的前一天，你還幫著公司討回了一筆百萬的回款，怎麼說也算是公司的功臣吧。機構人員臃腫的理由就不用我說了，你自己都不相信。」

    「那他……」「他是你們公司的股東之一，你們公司的股東你不會一點兒都不知道吧，有沒有一個叫做孟濤的人？」「有……」這個問題不用仔細琢磨，完全可以張口就來。雖然在上班的時候，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員工，股東都有誰和我一毛錢關係都沒有。但是，我的工作特殊啊，客服部，就是進行售後服務的部門，接觸最多的就是客戶和消費者。那些客戶經常會向客服部要一些公司的相關資料，對於公司有哪些股東，客服人員閉著眼睛都能背下來。

    「休陽居士，山城著名風水大師，真名孟濤！」每次看到馬剛豪臉上洋洋得意的樣子，我都想用鞋底子抽他。「靠，誰和他有關係？現在我們去什麼地方？」「據說休陽居士總是獨來獨往的，至於他如何有了大筆財富，到現在還沒有人知道。甚至坊間傳聞，就是當初你們董事長創業的時候很多資金都是出自於孟濤之手的，嘿嘿，這可是個隱藏的大老虎啊！」

    有了馬剛豪的解釋，我對休陽居士又多了幾分興趣。腦子飛快的運轉著，猛的抓起了放在桌子上的手機，撥通了邊飛的電話號碼。鈴聲響了很久，才聽到裡面傳來了邊飛大師慵懶的聲音，聽動靜就知道，他還迷迷糊糊的沒有睡醒呢：「你大爺，打電話之前看看是幾點好不好？」

    「問你個事兒，作為同行，對休陽居士你了解多少？」「我勒個去，你該不會真的要調查公司鬧鬼背後的真相吧，吃飽了撐的你！」「別廢話，你到底對他了解多少？」「不了解，那貨算是我的前輩，比我入行早多了，不過，這玩意也是看資質的，入行再早，沒資質也終究是個半桶水。呵……」

    電話裡邊飛打了個哈欠，對於我半夜騷擾他感到非常的不滿：「算了，甭調查了，對你又沒有半點好處。對休陽的了解，我師傅多一些，畢竟他們才是一個時代的人！呵，睡覺，睡覺！」

    不止一次聽到邊飛說起過自己的師傅了，不過每一次都是語焉不詳。發覺到這貨馬上就要掛斷電話，我連忙追問：「你師傅到底是哪個？在什麼地方？」「乞丐朱，很多人都知道，找他容易，找個十字路口，弄點紙錢，燒的時候多念叨兩次名字就行，我就是這麼幹的！」

    說完，手機里傳來了咔嚓一聲響，那貨把電話掛了。餵了半天也沒有反映，氣憤的我再次將電話撥過去。不過裡面傳來的是個女子甜美的聲音：「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我日你大爺！」

    幸虧對面說話的是系統，否則一定會引發一場口水大戰。傻子都能聽出來，我被邊飛這貨給耍了，找個十字路口燒紙錢？尼瑪，直接告訴我你師傅掛了不就行了嘛，對於乞丐朱這個名字我就更加懷疑了。這一點兒也沒有個世外高人的樣子嘛，就像休陽居士，好歹人家在名字上還能唬住不少人呢好不好！

    不是考慮著手機是自己的，我真想直接將他摔在牆壁上算了。「大爺的，你等著，讓你我真傻，真的！儘管完全否定了邊飛大師的話，也讓馬剛豪後半截話咽回到肚子裡，可是當我躺在床上之後，依舊輾轉反側，總是睡不著。每次閉上眼睛都能夠看到小楊出現在我的面前，鐵青著臉色看著我，嘴裡反覆念叨著一句話：「我不想自殺，我不是自殺的！」

    接著老巫婆的身影也會跟在後面出現，滿臉的血污，一隻眼睛吊在眼眶的外面：「幫幫我，幫幫我！」最後是董事長偉岸（肥胖）的身影，一句話也沒說，但是從眼神里就能看出其中的祈求和無助。「你妹！」一聲大喊，將被子掀開，赤著腳跳下床，伸手摸起了身邊的雨傘，邁步就向外面走。雨已經停了，空氣潮乎乎的。夾著雨傘，我走進了樂彩超市，這附近只有他們一家超市是二十四小時的，現在已經快要到半夜十二點了，其他的超市早就關門了。紙錢這東西樂彩超市里是不是有賣的，我也不知道，最近一段時間嚴抓燒紙，講究文明祭奠。我也只是當著試一試的想法。

    讓我意外的是，還真有，萱萱從後面的庫房裡給我拿出了一捆紙錢，還有幾串紙糊的「哥，這東西不讓賣了，所以只能藏在後面。幸虧是七月十五剛過，如果再晚兩天，我就把這些都退回廠家了！還剩下不少呢，你都拿著吧！」對於我鎮住楊勛的事兒，萱萱還一個勁兒的道謝，說什麼也不肯收我的錢，正好現在銀行卡還沒有補辦回來，手頭上還真有點兒緊，所以也沒太堅持，謝過的萱萱之後，做賊一樣的跑到馬路上。

    警車可是一直在周圍巡邏的，尤其是七月十五前後的這幾天，一旦看到燒紙錢的，都會上去干預一下。我是守法良民，可不想給警察同志添麻煩。所以確定沒有任何人注意的時候才會將紙錢點燃了。

    眼前是一個非常狹小的巷子，一般警車不會繞到這裡來。也符合十字路口的要求，我不再猶豫，將雨傘放在旁邊，半蹲在地上，用打火機將紙錢點燃了。因為比較潮濕，率先跳出來的不是火焰，而是濃煙，嗆得我一個勁兒的咳嗽。

    「你大爺的乞丐朱，我給你送錢，你還嗆我，真是不知道好歹啊！」「這沓給你買個手錶，這個給你弄個手機，嗯，不知道那邊下不下雨，這些給你買把雨傘吧，夠不夠用我不知道，如果不夠用，找你徒弟要去，別找我！」

    「乞丐朱啊，你可收好了，可不少錢呢！」蹲在地上我一個人在胡言亂語，一陣風吹過，地上的紙灰四處飛濺，幸虧剛剛下完雨，帶著火星的紙灰飛不出多遠就熄滅了，我用不著擔心發生火災、點燃草坪之類的問題。

    嘟噥了一大堆沒有營養的廢話，連我都懷疑自己的腦子真的是出問題了，怎麼會相信邊飛那貨的胡話。不過既然紙錢都燒了，正事兒也不「哎，就算我腦子真的有毛病吧。俗話說的好，無功不受祿。我給你送了這麼多金銀珠寶，你能不能給我提供點兒線索。你和休陽居士到底熟不熟，那貨的錢怎麼來的？最近他在我們公司掛了，當然他只是掛掉的四個人中的一個，你能給我提供點兒線索不？」

    「對休陽居士我是沒什麼好感，頂多算是個路人，雖然是他導致我失業的，但還沒多少恨意。老巫婆人挺混蛋的，可是也曾經是我領導，恨有點兒，不算太強烈。但是小楊和董事長和我關係不錯啊，糊裡糊塗的死了，我這心裡還真有點兒不舒服！如果你能幫忙，就給我托個夢什麼的，哈哈，不管結果怎麼樣，知道真相，也總比蒙在鼓裡強，是不是！」

    紙錢燒的差不多了，也沒有給警察同志添麻煩，我非常滿意，從身邊摸起了一個枯樹枝，打算撥弄下紙灰，讓他燒的更徹底點兒，然後轉身回家。可是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沙啞的聲音忽然在我的身後響起：「第一次看到晚輩給長輩送錢是蹲在地上的！你就不能有對死者最起碼的尊敬麼？」

    靜寂的夜晚，夜梟一樣的聲音忽然響起，嚇得我猛的打了個激靈，後背嗖嗖的一個勁兒冒涼風，當我打算轉身看看是什麼人站在我的身後的時候，忽然感覺脖子僵硬得已經不聽我的使喚了。整個人好像被固定在混凝土中，想要動一動都困難，兩條腿灌了鉛似的，再也無法保持蹲在地上的姿勢，要多虔誠就有多虔誠的撲通一聲，雙膝跪倒在地上。

    「尼瑪……」剛罵出了一個詞彙，舌頭好像也被人用繩子捆住了，半個音節都發不出來。只能兩個眼珠子在眼眶中打轉。可是，我還恨不得我的眼睛也和身體其他的零件一樣，徹底失去作用了才好呢。因為在蒙蒙的霧氣中，我看到了讓人觸目驚心的一幕。

    一個垂暮的老人，手裡拄著拐杖，慢慢喲喲的喧囂聲沉寂了，又恢復了之前的沉寂，我使勁兒揉了揉眼睛。面前的紙錢燃燒的差不多了，只有一陣陣裊裊的青煙從灰堆里溢出。在周圍尋找了一圈，我斷定剛才看到的真的好像一幕電影似的，並沒有真實的發生在我的眼前，長長的吁了口氣。冷汗已經濕透了我的衣服，被雨後的小冷風吹過，打了個冷顫。

    「咦，能動了啊？！」連忙從地上爬起來，因為跪在濕漉漉的地面上，褲子的膝蓋都已經濕透了。猛的轉過身子，就看到一個衣衫襤褸的身影，坐在距離我不遠的馬路牙子上，正在抽菸。「呃，你……」「你什麼你，你不是找我麼？」

    「啊，你是乞丐朱的鬼魂！」我嗷的一嗓子跳起來，向後猛的後退了半步，好像撞了鬼一樣（咳咳，事實上我真的是撞鬼了）差點兒一腳踩在剛剛燃燒過的灰堆里。「小心點兒，別踩到紙灰里，這可是對死者的大不敬喲，輕則會讓你腿疼上個三五天半個月的，重則可能一輩子你都別想安生！」

    為了躲避警察的視線，我選擇的這個路口比較偏僻，甚至兩條十字交叉的小路上，連個路燈都沒有。現在我不由得開始後悔了，幹嘛選擇了這個黑漆漆的地方，讓警察找麻煩，總比鬼魅找麻煩強吧。

    老人嘶啞的嗓音，每吐出一個字，就讓我的身上多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馬剛豪的身影也慢慢的從黑暗的角落中走了出來。老頭嘴裡依舊叼著煙，斜著眼睛看了一眼馬剛豪：「這貨就是你覺得很不錯的哥們？」「矮子裡面拔大個，矬子裡面選將軍，湊合用吧！」「靠！」

    雖然被恐懼籠罩這全身，聽到馬剛豪的話，我還是感到鬱悶，這是被直接輕視了，什麼叫湊合用啊！不對！我立刻明白過來，這兩個死鬼看起來好像是熟人，而且就算我不主動跑出來給乞丐朱燒紙錢，恐怕馬剛豪也會想法設法把我弄出來。瞬間，我有了一種落入人家圈套的感覺。

    「小子，沒人給你設什麼圈套。過去的破事兒我才懶得管呢！」乞丐朱看明白了我眼神中的意思，將手裡的燒剩下的菸頭丟在地上。慢慢悠悠飄到我的面前。

    「如果不是你主動給我燒紙錢，沒人會算計著讓你來燒。馬剛豪這個二貨如果真的想要找到我，有的是辦法，用不著繞個大圈子，非得通過你才行！說實話，能夠很幸運的撞上我，完全是因為你的好奇心，或者是因為你的——善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