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 柳下混成旅（3）

    「嘿嘿，這叫瞄準鏡，我看了一下，應該是四倍鏡，我原來以為是繳獲的那挺重機槍上用的，拿回來一看，麻蛋，不是機槍上用的，是步槍上用的，也不知道鬼子把這東西怎麼放到了機槍的輔助箱裡了。筆硯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琢磨了半天才發現這東西是裝在左邊的，要不你的槍栓就拉不開了，這鬼子設計的東西都特麼的另類……」

    李久一邊說，一邊指點小東西掌握這新槍，不管校準沒有，小東西已經對這支李久改得怪模怪樣的步槍感興趣了，加上今天要現場校槍，小東西是沒話說。

    李久出身於響馬的山寨，山寨里幾乎就是個小社會，平日裡，修**槍也是家常便飯，進了講武堂，更是對步兵武器有了系統的認識，就拿校槍來說吧，最原始的法子就是打幾槍，看落點，然後去動後面的那個的那個「照門」，然後再打再調整。如此的校槍大多數老兵油子是不屑於的，槍不准，老兵管這槍叫「有脾氣」，他們掌握了這個「脾氣」後就可以在瞄準的時候自己修正瞄點，比如說，槍偏左，在瞄準的時候就會瞄目標的右臂，而打中的就是目標的胸部。高級的校槍法子就是通過計算，找出槍管的垂直線，然後把照門與準星的直線與虛擬的膛線中心線平行，在標準距離上，這樣的校槍是最科學的和最準確的，調整好以後，一般不會出現多大的偏差，生產的工廠一般都是用這個法子去校槍。當然，現代工廠校槍的法子更先進，設備更精準，使用雷射進行無彈校槍，效率高，精度高，只不過原理都是一樣的，真要是槍槍都去實彈校槍，那成什麼了？當然，每批槍都要抽驗的，抽驗的時候也要實彈。

    距離公路300多米的墳地里，一大一小在那裡研究著李久新改的步槍，石頭呢？被銅鑼叫過去布置**去了，這在家門口的小戰鬥，用不著石頭給小紅旗保駕護航，再說了，有李久在，難道還不如石頭嗎？

    石頭一聽銅鑼要他去埋**，立即就屁顛屁顛的跑過去了，氣得缺德孩子大罵石頭「不講義氣」「見利忘義」把自己給「扔」了。石頭也不在乎，指指老大，做了個鬼臉，跑了。石頭現在是玩**是上癮了，完全無法遏制的「癮」，時不時的跑到李久這裡「煩」他，問題是李久對**的了解也就那樣，談不上專業，略知皮毛而已，當然，製造個**，連接引信這些李久懂，可石頭現在要的是更多的知識，把個李久煩得恨不得乾脆把石頭送到根據地兵工廠去！

    反正這兩個活寶在七排屬於那種最沒羞沒臊的，如果加上銅鑼，那就是典型的二皮臉三人組，別說七排全排都怕，就是在縣大隊也沒有幾個人敢「扎刺」，小賈和哈喇子別看都是中隊長了，見到這三個貨，那都是要腳底下抹油快快的跑，否則，不是破財就是……還是破財，這仨貨只要是去其他中隊，那肯定是去踅摸東西的，被他們看中的東西，缺德孩子想方設法都得弄到手，否則，永無寧日啊！

    石頭現在不是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是不願意使用那種「踩」炸的**，他最喜歡的就是用***自己控制的「**」，別看他五短身材，可是干起工兵的活來，那個快啊，就看著他的小十字鎬像餓極了的小雞啄米一樣的在公路上刨著，跟著就是鋪線，覆蓋，做偽裝，熟練到不可思議的地步。

    石頭弄好了「**」還沒有3分鐘，就聽見了鬼子的摩托車聲，一共是三輛摩托車，一前一後的摩托車上夾著歪把子機槍，中間的那個摩托車的掛斗里坐著一位鬼子的中尉軍官，懷裡抱著一個赭黃色的公文包，李久拿著那個曹長鏡一下子就看清了，對小紅旗說了一句，「瞄準中間那輛摩托車的司機打！」自己也把小紅旗原來的那把三八大蓋架了起來瞄準，嘴裡念著「一二三」，隨著最後的三字出口，兩人幾乎是同時開槍，只不過小紅旗瞄的是司機，打中的卻是坐在後座上的鬼子，而司機顯然是被李久開槍打中了，車頭一歪就扎進了路邊的排水溝。

    槍聲響起，鬼子的第一輛摩托也剛剛到了石頭埋的**處，此時的石頭也不管銅鑼下令不下令了，直接就按下了***……隨著一聲巨響，第一輛摩托在火光中就……沒了，空中飛舞的是一隻摩托車輪子。

    「你這個敗家玩意又放了多少**？」銅鑼怒吼著問石頭。

    「俺也不知道，就是一個罐頭盒。」石頭一臉懵逼的樣子，看的銅鑼無語。

    這個爆炸太厲害了，第一輛和第三輛都報銷了，為啥第二輛沒有？第二輛不是被李久和小紅旗給幹掉了嘛，車頭扎進排水溝，躲過了衝擊波的摧毀。

    「衝鋒！衝上去抓個活的！」銅鑼的腦子肯定進水了，李久從來不這樣喊。

    要說銅鑼的這些小九九，還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蘇方對縣大隊的戰績那是津津樂道，走到哪裡都是鼓舞群眾的話題，唯一的缺憾就是沒有抓過俘虜。是縣大隊抓不到俘虜嗎？肯定不是，是因為李久不願意抓俘虜。在李久看來，抓一個俘虜就要少一個能戰鬥的戰士，還要消耗糧食，如果是受傷的，消耗的還有藥啥的，對一個隨時需要機動的縣大隊來說，那不是抓俘虜，是給自己添麻煩。

    可是今天不同啊，就在家門口打個小伏擊，抓個俘虜就交給地方好了，至於後面怎麼去轉移，關我銅鑼屁事？你說，誰特麼的腦筋能夠轉的這麼快？就連李久也是愣在當場，此時的他就是想不要俘虜也不行了，他不能當著戰士的面去駁銅鑼的面子吧？那將來銅鑼還怎麼帶兵？可隨即他就明白銅鑼的意思了，不得不佩服銅鑼這憨貨的腦子還真是轉的快。

    沒有懸念，鬼子的上尉成了縣大隊第一個俘虜，橫路敬二，上尉，柳下旅團的參謀，奉命到安縣送命令。橫路不想當俘虜，他想玉碎，可天照大神不許，歪倒的摩托車把他壓在地面上，連手都抽不出來，是八路軍把翻覆的摩托車反過來才拉出來的，他想反抗，想讓八路把他給「斃了」，可就他那點本事，小疤瘌只是一個掃腿就把他給踹趴下了，接著上來的戰士就像捆豬仔似得把他五花……不不不，起碼是十花大綁，最後是用三八大蓋穿過那些繩子把他抬回梅村的。

    橫路敬二皮包里的命令李久看清楚了，看到蘇方想抽菸，就著地道里的蠟燭把那個命令點著了，然後給蘇方點燃了菸捲。蘇方是舒舒服服的吸了一口，舒坦，今天是真舒坦，璋德縣縣大隊不僅抓了俘虜，還抓了鬼子的中尉軍官，這個級別不低了，足夠蘇方可以牛氣哄哄一陣了。

    李久沒有像蘇方那樣騷包，他看了鬼子的文件之後，自己寫了個分析，然後交給了蘇方，蘇方也知道李久要麼不寫東西，要寫就是十分重要的，自己的這個軍事主管可不是鬧著玩的。蘇方自己才是一個璋德縣的縣委記，可李久雖然掛著璋德縣縣大隊隊長的職務，可管的卻是璋德和安縣兩個縣的軍事，這雖然讓蘇方心裡酸酸的，可也不得不承認李久在軍事上的才能。

    為了保險，蘇方與李久商議之後，決定讓高偉平親自帶領一中隊，立即將俘虜和李久的報告送到分區去，為此，還特地給一中隊配備了10匹軍馬和增加了二挺輕機槍，目的只有一個，爭取時間，把情報送出去。

    高偉平帶著一中隊剛剛走到路河口就聽到了激烈的槍炮聲，小賈是個老戰士了，馬上就明白了這是在南寨集發生了激烈的戰鬥，並且分析到是根據地主力出擊了，於是，小賈親自帶著三名通信員前出去摸情況，一到地方就看到了新一團的部隊，對於新一團，小賈可是不陌生，在奇棧的時候，新一團的周大元連可沒少找自己打秋風，現在，戰鬥的正是新一團和另外一個主力團。

    「報告！璋德縣縣大隊一中隊長賈進才前來聯絡。」小賈一看到孫繼和就是一個標準的軍禮，「我們奉命向根據地移送俘虜和文件，目前距離這裡還有3里。」

    「喲！這不是小賈嗎？你們送俘虜？在哪兒抓的？」孫繼和一看是小賈，頓時樂了，「你們的大隊現在在哪兒？怎麼不見你們有新的戰鬥？」

    「我們大隊目前在梅村一帶隱蔽，剛剛打了個伏擊，抓了鬼子一個中尉。」

    「哦？鬼子有什麼新的動作嗎？你們現在一時半會也過不去，等我們消滅了這裡的鬼子你們就可以過去了。」孫繼和說完又拿起望遠鏡觀察外面的戰鬥。

    小賈也沒啥話說，雖然不是人家新一團的兵，可孫繼和的大名他是早就知道，既然人家說要等，那就等唄。小賈回頭讓跟著的通信員去通知教導員，然後自己也跟著趴在新一團團部工事邊上看戰場上的態勢。

    此時的南寨集戰鬥進入焦灼狀態，新一團和另外一個團，先後衝鋒了好幾次，都沒有攻破鬼子的防線，為此，孫繼和的那個搪瓷碗算是倒霉了，被孫繼和摔了好幾次，好在搪瓷碗不怕摔，最多掉點瓷片。

    要說鬼子還是真的很頑強，他們龜縮在南寨集的工事裡，死守，沒有重火力反擊，他們的小鋼炮都快把儲存的彈藥打光了，那些鬼子老兵的槍法也不賴，還有鬼子的重機槍，咯咯咯的，遠距離打的還真准，200多米的空地就是沒法衝過去。新一團的部隊也配備有小鋼炮，可惜為了節省彈藥，只是在衝鋒的時候才打幾發掩護，根本不起作用，看著一批批的傷員下來，孫繼和心裡在淌血。

    看了一會，小賈的眉頭就皺了起來，心說，「這個打法可是不行啊，再打下去，怕是新一團回去就要重新整編了，這簡直是叫花子與龍王爺比寶，比不起啊！」

    看著小賈皺眉，孫繼和心裡一動，他可是知道李久的兵有多厲害，難道說這個小小的中隊長看出了啥名堂？

    「小賈，鬼子的火力很猛，我的部隊沖不上去，如果是你們遇到這個情況怎麼打？」孫繼和還真是不恥下問，一個堂堂的老牌團長竟然問一個「新兵」。

    「這打的是消耗戰，我們打不起的，鬼子在據點裡的彈藥儲備很足，那裡本來就是個彈藥中轉站，這樣打下去，恐怕最後我們得撤，萬一從石板村方向進山的鬼子回頭，這裡就不好辦了。」小賈首先分析了現場情況，評斷還是很中肯的。

    「我問你，如果是你們，你們的李隊長來，這個仗會怎麼打？」

    「我們大隊長從來不打這樣的消耗戰，他講究的是集中所有的火力，一個大錘下去，什麼罈罈罐罐都砸碎了，剩下的衝鋒就是跑過去打掃戰場了。」

    「你們是怎麼集中火力？我已經把所有的機槍都集中起來使用了，難道還不夠嗎？總不能打完這仗就不過了吧？」孫繼和反問小賈。

    「賬不是這樣算的，你越是想節省，到後來就越是沒多少繳獲，要是一開始就打爛了對方，鬼子的子彈也好槍也罷，都還沒來得及用就完蛋了，繳獲的不是更多？要是這樣慢慢的添油和拼人力，最後的損失會很大。」小賈看著那些抬下來的戰友，心裡不禁有了一種衝動，「孫團長，我們一中隊都過來了，等會我集中我們的火力打一下，看看能不能把鬼子的防線砸開，要是行，您得給我證明一下，別到時候我回去挨隊長的尅，就是試一下，行不？」

    孫繼和看著年輕的小賈，這個不過21歲的孩子，那種求戰與怕被隊長批評的混合心情，孫繼和猛然做了一個決定。

    「我把我們團所有的擲彈兵都交給你指揮，如果需要，機槍也可以交給你指揮，只要你給我把前面這個鬼子陣地砸開，其他的你不用管，出了事情我給你出頭，大不了你到我這裡來連長就是了。」

    「那可不行，我是七連的兵，永遠是。指揮戰鬥沒有問題，光是我們一中隊就有5挺槍機槍，三個擲彈筒，我們的火力要是一起發揮，也蠻厲害的！」

    「啥玩意？你們一個中隊的裝備比我們一個連還要多？這個李雜碎到底隱瞞了多少實力？他這還是縣大隊嗎？」孫繼和吃驚的看著這個年輕的中隊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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