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
太陽已經慢慢垂落。
神吝嗇他的光輝,不肯多照耀一刻。
一個黑頭髮的小男孩,正站在護城河的樓梯上,用手中簡陋的樹枝,去撈那些污水中的垃圾。
在污水中,總是會有著一些收穫,比如誰不小心落入下水道的絲巾,又或者是其他什麼東西,這些東西洗乾淨之後,雖然有些污漬,但是也能交給雜貨鋪的人,換取不少的錢幣,起碼對於他來說是如此。
腳步聲慢慢的響起,這讓達爾警惕起來。
現在時間已經不早了,或許過不了多久就會天黑,大量不懷好意的東西,很快就會出來。
達爾之所以願意留在這裡,只不過是因為,再找不到東西,他也很快會餓死,並沒有多少的區別。
一片祥和的洛爾鎮,並沒有屬於它的憐憫,每天像他這樣死去的人,並不在少數。
那是怎樣一個存在,達爾難以用言語描述,不過他永遠都忘不了那一天。
那個人似乎注意到到了達爾,微微停下了腳步,達爾看著他深邃到不見底的眼眸,只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恐慌與安寧。
很奇怪的兩種情緒,居然同時出現在了他的心中。
「一分二十七秒後出水口。」那個人嘴角出現饒有興趣的微笑,說出了這樣一句意味不明的話語後,就繼續向著前面繼續走去。
達爾呆呆的看著那個人,手裡拿著樹枝有些不明所以,看了看旁邊的出水口,但是很快他的思考就被大量的腳步聲打斷了。
大量穿著鎧甲的騎士邁著整齊的步伐,無視了達爾,快速沖向那個走在前方的人。
「邪惡之輩,伏誅吧,隱修會的罪人。」這些騎士口中說著審判之語,將腰間的騎士劍拔出來,指向依舊繼續前行的奈格里。
也有些騎士拉開弓箭射擊,可惜箭矢總是無法更上奈格里。
騎士們的鎧甲閃閃發著光芒,這讓達爾低下了頭顱,這些騎士都是洛爾鎮的大人物,根本不是達爾可以直視的存在。
「差不多了。」奈格里手中滑落了一枚圓球,向著身後滾去。
奈格里能夠感覺到有著一枚屬於隱修會的戒指,就在這群騎士之間,想來還是有著成員不夠小心暴露了自己。
還好奈格里早就有著預料,在戒指之中,藏有了身份鑑別機制,發現了這危險的苗頭,加上他的一個實驗構想,於是他並沒有立馬啟動戒指的自毀裝置,而是故意的出現在附近,吸引這些聖騎士的目光。
「所有的一切,都是相互聯繫相互耦合。」奈格里所獲得的知識越多,他所能預見的事情也就越多。
通過空氣之中水分的變化,空氣的流轉,他就能夠準確的判定出在多久後會有著大風,多久之後會有著雨點落下。
當信息越多,他所了解的事物規則越多,他所預知的事情越多。
全知即全能。
於是奈格里可以利用病菌參與空氣中的水分變化,來操控什麼時候下雨。
所有的一切,都將化身為奈格里的齒輪,一點點推動,將他需要的目的達成。
身後那一圈騎士,奈格里已經溜了他們一圈。
通過他們的腳步聲、呼吸、心跳,奈格里獲取了他們大量的數據。
而齒輪已經就緒了,他走過的街道,他所呼吸過的空氣,他所散發的熱量,以及那些人手中戒指。
他所做出的一切都是一枚枚齒輪,當他推動第一枚齒輪的時候,所有的一切,就會出現他想要的結果。
於是達爾就看到了他畢生難忘的景象。
那枚從奈格里手中滾落的圓球引起了騎士們的注意。
小心謹慎的騎士手中的弓箭崩的一聲,箭矢飛射而出,準確的擊中了那枚圓球。
卻沒有想到,圓球在遭遇射擊之後,居然突然炸開,一些小碎塊向著騎士們散射而去。
幾名站在前面的騎士很有默契的抬起了盾牌,神術的光輝在上面閃耀。
對於隱修會的成員,教會不敢掉以輕心,前不久他們可是狠狠的打了教會的臉。
而且對方被發現之後的表現,也引起了他們的警惕,不管他們之前怎麼圍追堵截,都攔不住對方,並且對方也會設置一些陷阱,一個不注意就會給他們照成麻煩。
「教會正在革新,據說正要成立一個新的實權部門,抓准這個罪人,立下功勞,我或許能夠更進一步。」帶隊的紅日騎士看著近在咫尺的敵人,腦海之中閃過這個念頭。
只是他突然發現,前面舉盾的那幾個騎士的動作有些古怪。
而這幾個騎士內心之中暗道不好,他們在舉盾這一瞬間,身體發生了某種變化。
有一個騎士他感覺手臂發酸,動作略微偏了一點,他想起路邊那些略微有些凌亂的長野草,上面有著骯髒的污漬,略微有潔癖的他一直在用左手盾牌將其推開,正是這一些小動作,讓他在舉起盾牌的一瞬間出現動作走樣。
其他的騎士也是差不多,或是因為鼻子癢,或是因為眼睛被夕陽照射,或是因為之前在陷阱中受了一些小傷。
一點一點錯誤堆積,讓他們舉起的盾牌陣勢變得歪歪扭扭,出現數個缺口,圓球的小碎塊則剛好從缺口中射進了騎士隊中。
接下來更多的混亂發生了,因為前排的騎士意外的沒有擋住,後排的騎士有些匆忙的舉劍應對,或是閃避格擋。
但是無一例外,都出現了各種問題。
整個騎士隊伍徹底混亂,舉起的騎士劍正好劈到閃過來的同伴。
最後整個騎士隊的人,都倒在了地上,有一些甚至受了重傷。
倒地的振動讓街道下下水道中出現鬆動,一枚滿是污漬的戒指從牆壁的土塊中滑輪,隨著污水衝出排水口。
奈格里的話語也突然出現在達爾的腦海之中,或許是本能反應,達爾手持著樹枝伸了出去,不規則的樹枝正好刺中了那枚戒指。
而現在的時間剛剛好一分二十七秒。
反應過來的達爾連忙帶著戒指逃跑了,他目睹了騎士們的醜態,再不跑,很有可能被遷怒。
他依靠那枚戒指活了下來,並在之後加入了隱修會,甚至通過算計,成為了其中一個巨頭的座上賓。
「這一次的齒輪,一定會是我的!」達爾神情狂熱的想到,三年來,當年的那一幕一直在腦海之中。
他啊,無比渴求著那位大人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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