災厄之冠 第374章 逐一登台!

    烈焰翻滾,大地被炙烤的好似岩漿般。

    但是『領主』卻無視著這樣的高,就如同是洗澡一般,他站在岩漿之中,向著頭頂的巨龍露出了一個滿是殺機的微笑。

    巨龍?

    他又不是沒有殺過。

    「喝!」

    一聲怒吼,『領主』直接從岩漿中挑起。

    身上涌動的猩紅色光芒,卻讓遠處的歌德一皺眉。

    獄血!

    【戰士】!

    歌德眼中光芒閃爍!

    他可以肯定,他看到的就是戰士職業【獄血者】的【獄血】。

    『領主』是戰士職業者!

    得到這個答桉的歌德眉頭卻沒有舒展開來。

    相反的,皺得更緊了。

    因為,按照常態,這種等級的【獄血】,應該是傳奇職業【無畏者】之上的。

    簡單的說,就是封號傳奇。

    可是,傳奇之上的戰士職業不應該是在『列文群島』嗎?

    歌德相信,『瘋王』的日記。

    『瘋王』大部分的時候,都不太靠譜,但是日記里的記錄,應該是靠譜的。

    那……

    『領主』是怎麼回事?

    歌德越發不解了。

    「很奇怪嗎?」

    「沒有什麼好奇怪的!」

    「『領主』之所以能夠崛起,正是因為獲得了莫德烏斯的一部分遺產——或者說,他就是一個小偷 強盜!」

    說好天亮才會回來的斯基芬斯.斯坦貝克突然出現在了歌德的身旁,用以一種相當不屑的口吻評價著,

    歌德沒有開口。

    他靜靜聽著斯基芬斯.斯坦貝克訴說著有關『他們』的秘密。

    「『領主』,莫德烏斯原本的侍者,應該是第三?還是第四男僕吧。」

    「在第一次決戰前夕,偷取了莫德烏斯有關『新道路』的研究資料,並且,嫁禍給了那位可憐的第一男僕。」

    「然後在第二次決戰後期,更是搶奪了莫德烏斯給第一男僕留下的力量種子。」

    「不然就憑他?」

    斯基芬斯.斯坦貝克越發嘲諷了。

    「第一男僕?」

    歌德對這位第一男僕有了一點興趣。

    在第一次決戰前夕,『瘋王』就有點疑神疑鬼了。

    而在第一次決戰失敗後,『瘋王』基本上就是半瘋的狀態了。

    可是在這樣的情況下,瘋王還是願意相信一個『背叛』了他的僕人,那麼……這個僕人必然是不普通的,是特殊的。

    斯基芬斯.斯坦貝克的嘲諷沒有了。

    只剩下了自嘲。

    他聲音變得低沉。

    「是啊,第一男僕。」

    「格蘭特.斯坦貝克。」

    「格蘭特.斯坦貝克,『膽小鬼』?」

    歌德一愣。

    他明確記得『膽小鬼』格蘭特.斯坦貝克,是六百六十六年前被一個小丑嚇死的,在【掠奪者的天秤】中有著準確記錄。

    隨後,歌德眉頭緊鎖。

    他記起了斯基芬斯.斯坦貝克之前和他說過眼前世界的『真實』。

    投影與泥沙的構築。

    這種重要的事情,他應該銘記才對。

    為什麼?

    不被人提醒,會遺忘。

    「察覺到了?」

    斯基芬斯.斯坦貝克笑了起來,這位斯坦貝克家族的繼承人看著自己的弟弟,臉上浮現著一種難得的溫情,他的語氣更是變得輕柔:「這就是這個世界的可怕之處,我曾不止一次告知他人我看到的,但是每一次都會被忘記,甚至當我再次提醒時,都會露出第一次聽到的表情。」

    「在這個世界上,只有我看到了真實。」

    「而且……」

    「在我拿到【掠奪者的天秤】之前,它還在侵蝕著我——歌德,你有沒有想過我曾經有著六隻眼睛的模樣?」

    斯基芬斯.斯坦貝克在自己左右額頭和左右臉頰位置上輕輕點了一下,示意曾經另外兩雙眼睛長著的位置。

    「醜陋嗎?」

    「不算醜陋。」

    「就是有點疼——因為,在我的內臟上還有不少長滿了利齒的嘴,它們不停的吞噬我的血肉。」

    「呼。」

    「那段日子真的很難熬。」

    斯基芬斯.斯坦貝克感嘆著。

    那口吻像極了放暑假的高中生收到了心目中初戀女神邀請去游泳,卻突然發現收到邀請的還有其他九十九個都比自己帥氣、強壯男生一樣。

    感覺輕描澹寫。

    實則已經嘔血。

    「我會發生那樣的變化嗎?」

    歌德回憶著『世界真實』,確認自己已經記住了後,這才問道。

    「不會。」

    「它的目光還在看著我。」

    「你在我身邊,只會被我擋住。」

    「畢竟,我是哥哥嘛,當你躲在我的羽翼之下,自然是應該的。」

    說著,斯基芬斯.斯坦貝克看著歌德露出了一個笑容。

    歌德在這個笑容中感受到了真誠。

    沒有惡意。

    也沒有別有用心。

    只是真誠。

    斯基芬斯.斯坦貝克努力的以自己的方式想要成為一位哥哥——可惜,這樣的方式,對於大部分的人來說,都是致命的。

    歌德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既然斯基芬斯.斯坦貝克想要成為哥哥。

    他給對方這個機會。

    所以,他要表現自己的『任性』。

    「某人之前說過,大約七點回來。」

    「現在可自由三點。」

    「呵。」

    「身為家長,我有權利突擊檢查——還沒有真正意義上成年的弟弟,熬夜到三點,可是會令我感到頭疼的。」

    斯基芬斯.斯坦貝克輕笑著。

    「怪我咯?」

    歌德一抬下巴,示意著遠處的戰鬥。

    「不怪!」

    斯基芬斯.斯坦貝克十分肯定地說道,這位斯坦貝克家族的繼承人,似教導似自語一般地說道:「在這種惡劣的環境中,誰也無法坦然入睡,歌德你是這樣,等待許久的法波爾七世更是這樣,我們的這位陛下啊,他等待太久了。」

    「他最大的優點就是隱忍。」

    「他可以忍常人無法忍受的一切。」

    「哪怕是被尿了一臉,也可以保持笑容,嘗嘗味道。」

    「可是,他忍了太久,當獲得足夠的力量後,他就變得不正常了。」

    「你猜他為什麼現在才出手?」

    面對著斯基芬斯.斯坦貝克的問話,歌德沉吟一下道。

    「等待『他們』內訌,選擇最佳的時機,然後,順帶再清理一下薩克那些他看不順眼,卻沒有辦法直接除掉的人……等等!」

    「法波爾七世的等待?」

    「你和他有合作?」

    歌德說著說著就反應了過來。

    「當然!」

    「我的合作者可是很多的!」

    「『他們』中的好幾位,法波爾七世、魯德士的王室、雅圖克王室、利達爾王室,還有……外海!」

    斯基芬斯.斯坦貝克笑眯眯地說道。

    接著,這位斯坦貝克家族的繼承人又一次向歌德吐苦水。

    「歌德你知道嗎?」

    「將這些蠢貨都凝聚在一起,需要花費多麼大的精力?」

    「尤其是一些蠢貨更是無比的貪婪。」

    「相較於這些愚蠢的傢伙,北地反而是最讓我意外的——那位史高治.克大公真的是讓人敬佩,那種堅韌的意志,真的可怕。」

    「我沒有直接提到『世界的真實』,他只是依靠我留下的一些線索,就知道了『世界的真實』。」

    「然後?」

    斯基芬斯.斯坦貝克在看到歌德臉上浮現的關心時,不由拉長了語調。

    「然後什麼?」

    歌德催促地問道。


    「當然沒事。」

    「我說過了『世界的真實』一直關注著我。」

    「而史高治.克大公的意志力又足夠堅韌。」

    「唉,果然北地對你來說,更重要嗎?」

    斯基芬斯.斯坦貝克表示著自己的不滿。

    這位斯坦貝克家族繼承人,認為自己和歌德血脈更親近。

    歌德感知到了這種不滿。

    但是,他卻沒有隱瞞。

    更沒有找什麼藉口。

    「嗯。」

    「他們把我當做家人。」

    「北地是我第二個家。」

    歌德如實說道。

    「家?」

    「家人?」

    斯基芬斯.斯坦貝克自語著,隨後,就再次笑了起來。

    他有家人。

    也有家啊。

    以前沒有,但是現在有了。

    歌德是他的家人。

    歌德所在的地方,就是家啊。

    想到這,這位斯坦貝克家族的繼承人,沒有再停留了,他說道:「個人一旦成為群體的一員,他所作所為就不會再承擔責任,這時每個人都會暴露出自己不受到約束的一面,群體追求、相信的從來不是什麼真相和理性,而是盲從、殘忍、偏執和狂熱,只知道利用簡單而極端的感情來滿足自己——薩克那些被『女士』蠱惑的普通人時這樣的。

    『他們』中被我蠱惑的傢伙是這樣的。

    所以,歌德你要記住啊——

    家人什麼的,不重要。

    孤獨會讓你更加冷靜。

    對了,還有一件事。

    我們該分別了。

    你就待在這裡。

    別跟來。

    敢跟來的話……

    殺了你。」

    斯基芬斯.斯坦貝克說著臉上再次浮現著笑容,可是這樣的笑容沒有一丁點兒的溫度,有著的只是冰冷與猙獰。

    斯坦貝克家族的繼承人向著戰場走去。

    這個時候,『領主』和法波爾七世早已是傷痕累累。

    『領主』失去了左臂。

    巨龍化的法波爾七世則是被折斷了一隻翅膀,再也無法飛行。

    但是,雙方並沒有因為傷勢而停止。

    相反的,雙方以更加誇張的方式戰鬥。

    無視防禦!

    只是進攻!

    一次!

    十次!

    百次!

    鮮血飄散。

    不曾後退一步。

    『女士』帶著『蛇』的屍體快速後撤著,但明顯比扛著『伐木工』逃跑的喬治六世慢了一步,兩人被波及了。

    猩紅的氣芒。

    灼熱的烈焰。

    讓『女士』發出了一聲慘叫,再也顧不上『蛇』的屍體了,就準備快速後撤,但是身為屍體的『蛇』卻一把抓住了『女士』。

    不僅抓住了,還向後一甩。

    借用著反作用力,『蛇』向前奔去。

    「啊啊啊啊!」

    『女士』在猩紅與烈焰中慘叫著。

    『蛇』卻不管不顧,匍匐在地,猶如一條蛇般逃跑著。

    然後——

    『蛇』看到了一雙靴子。

    是斯基芬斯.斯坦貝克。

    「這種逃跑方式可不夠紳士啊。」

    說著這樣的話語,斯基芬斯.斯坦貝克一腳將『蛇』踢了回去。

    猩紅與烈焰中,『蛇』哀嚎著變得殘缺。

    同時,『領主』和法波爾七世停了下來。

    氣喘吁吁的兩人看向了斯基芬斯.斯坦貝克。

    「晚上好,領主大人,國王陛下。」

    斯基芬斯.斯坦貝克欠身,單手撫在胸口,微微行禮。

    臉上的笑容,身上的禮儀。

    一絲不苟。

    風度翩翩。

    哪怕是再苛刻的宮廷禮儀官,都無法從中找到一絲一毫地不足,剩下的,只會是稱讚。

    但『領主』和法波爾七世卻是面容一變。

    「這一切都是你搞得鬼?」

    『領主』喝問道。

    『領主』沒有真正意義上見過斯基芬斯.斯坦貝克,但是這個時候斯基芬斯.斯坦貝克的出現,卻足以說明很多問題了。

    更何況,他剛剛見到了『獵人』帶著『伐木工』逃跑,『女士』帶著『蛇』逃跑。

    前者可以說是交情不錯。

    後者?

    明顯敵對下的合作。

    那可不是交情能夠說明的。

    必然是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而恰巧的是,『女士』提到過斯基芬斯.斯坦貝克。

    說,那是一個可以利用的人。

    一切的一切,都在『領主』腦海中閃過。

    而法波爾七世卻要簡單多了。

    「波爾蒂?!」

    法波爾七世喝出了自己前任宮廷官的名字。

    斯基芬斯.斯坦貝克再次躬身行禮。

    「是我陛下。」

    斯坦貝克家族繼承人坦然的模樣,令法波爾七世氣急而笑。

    「從上次鬱金香家族聯合其餘四個家族的逆反,到現在薩克的被毀,都是你的手筆吧?」

    法波爾七世看似疑問的口吻,卻極為肯定。

    而斯基芬斯.斯坦貝克這一次卻是很乾脆地搖了搖頭。

    「我只是穿針引線而已。」

    「真正做到這一切的,依舊是陛下和那些閣下自己啊。」

    「而現在?」

    「陛下您卻要將一切罪責推到我的頭上嗎?」

    斯基芬斯.斯坦貝克語氣中滿是憤慨。

    可隨即就笑了。

    「也對。」

    「這是您的作風。」

    「也是您最好的選擇——事情鬧得這麼大了,那自然需要一個背鍋的傢伙,而除了我,哪還有什麼合適的人。」

    「哼!」

    被揭破了心思的法波爾七世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冷哼了一聲,從巨龍模樣變為了龍人模樣,豎起的紅金色童孔中,倒映著斯基芬斯.斯坦貝克的身影,他咧開嘴,露出滿是猙獰的牙齒:「你現在自認為穩操勝券嗎?『領主』閣下,看來我們被小覷了。」

    『領主』立刻感受到了法波爾七世的善意。

    同時明白了法波爾七世的想法。

    當即,這位『領主』就說道。

    「是啊,我們被小覷了。」

    「不如先幹掉這個傢伙,我們再分勝負?」

    「當然!」

    法波爾七世立刻點頭。

    面對著兩人的聯手,斯基芬斯.斯坦貝克笑容不變,卻是連連擺手,他一邊後退,一邊說道:「我無論如何都不敢小覷兩位,所以,我精心準備了一番。」

    說著,他一抬手。

    嗡!

    血肉凝聚的大門憑空出現。

    一道人影出現其中。

    「『垂釣者』!」

    『領主』面色一凝。

    而扛著『伐木工』逃跑的喬治六世卻是臉色一變,眼中滿是不可思議,驚呼——

    「『守秘人』零隊隊長,奧本賽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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