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不在服務區 446：兒子的青春期叛逆（下）

    顧寧軒發誓，這絕對是他和兒子相處以來第一次被兩人討伐得這麼可憐，戰鬥力太兇狠了，他幾乎連還手的力氣都沒有。不過到也不能怪孩子，這事兒擱誰身上都不值得慶賀。

    這會兒他只能老實交代，反正再過一會兒他們母子就能見著了，是真是假一看就知。於是顧寧軒倍兒真誠地說道，「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你們的媽媽回來了。」

    懷熙最近累得很，三狐獸虎視眈眈，部下也是死傷慘重，之前都是強撐著，如今危機解除，各種倦怠湧上心頭，連一向平靜的心湖和良好的脾性都開始暴躁了，「我說了，你喜歡你的，完全不需要經過我們的同意。喊一聲阿姨是仁至義盡了，叫媽媽？她擔當得起嗎？」

    懷楓身為雙胞胎之一，平時最怕的人就是老哥了。雖然這會他也挺暴躁憋氣，但還不至於和顧寧軒鬧掰的地步。而懷熙一臉冷意，已經不耐煩了，那種氣場連他都有些慫。

    「現在是公事時間，我不想在這種無意義的話題上逗留太久。有這個時間磨嘰你下一任妻子是什麼貨色，還不如將心力放在戰事善後上。」懷熙情緒爆發，在場眾人都愣了愣。

    那些戰士的感覺是最深刻，顧懷熙平時很好說話，誰都認為他是顧家性格最好的孩子，簡直是基因突變的優良產物！可是這會兒一瞧，他真的不愧顧家玄長孫名頭。

    看著顧寧軒一身狼狽和眼中的震駭，懷熙額頭的青筋跳了跳，心中的情緒越發壓抑不住。不過他定力驚人，很快就忍住了，畢竟是家醜，鬧到外人面前算什麼一回事？

    「我先收拾部署，調查到的數據和任務結果還需要整理，傷員安置和別的都需要時間……我想我現在的情緒不是很好，先讓我冷靜一下。」懷熙說完這話，幾乎是腳步凌亂地離開。

    懷楓撓撓頭，自家哥哥發飆一通，他作為弟弟就不能表現太過，免得讓顧寧軒下不來台，「哥哥的脾氣就是這樣，平時悶騷得很，有些時候就比較……超乎預料。」

    說到底他們都是顧寧軒的兒子，而未來那個【媽媽】不過是他第二任妻子，兩者立場雖然是對立的，但雙方角色不一樣。在這個時候將關係鬧得太僵，倒是容易讓人趁虛而入。

    「沒什麼……這很正常……青春期叛逆了……」顧寧軒一開始的確有些驚訝，大兒子這麼失態可是難得一見，轉念一想又能理解，「他也到這個年齡了，說明真的成長了麼。」

    懷楓啞然，熊性發作地問了句，「額，可是我的年紀和哥哥一樣……所以……」

    「從小就青春期叛逆的人沒有資格說這話。」顧寧軒抬手拍了拍二兒子的肩膀，突然有些感慨地說道，「你媽媽要是知道你這麼大了還是這個德行，估計連哭的心思都有了。」

    懷楓賊嘴賤地接口說道，「媽媽會不會有這種心思還是兩說，等我哪天光榮了，一定會替你問一句的。」從這話看來，兩個兄弟都沒有相信顧寧軒的解釋，某爸鬱卒了。

    「光榮不光榮的，這話怎麼能胡說？」顧寧軒抬手拍了一把兒子的額頭，又一次認真地說道，「我明明說的是真的，你們的媽媽真的回來了……」

    懷楓有些不耐煩地打斷他的話，「說實話老爸，你要娶第二任老婆我和哥哥都沒有意見。畢竟一個已經作古的人怎麼可能拴住一個活人的心一輩子？太爺爺說的對，你還年輕……」

    顧寧軒回來的時候他們已經做好這個心理準備了，顧寧軒身邊會出現一個活生生的女主人。這麼多年了，他們的心理建設也足夠強硬了。就算第二天家裡就冒出一個陌生的女人，他們也能淡定地接受，該做什麼事情做什麼事情，沒什麼難以接受的。

    「但你別在這個時候提媽媽好麼？依照你的性格，能下定決心做出決斷，想來對那個女人是真的有感情。你甜蜜我們做兒子的也開心，但別在傷口上撒鹽……提什麼都行，別提她！」

    最後懷楓也談崩了，顧寧軒擰著眉頭，心中卻不知道該怎麼應對如今這個場景。雖然是父子，但他們三人這些年就是聚少離多，連說了幾句話他也記得清楚。

    本以為這個消息會讓他們開心的……但……結果卻沒有預料中的那樣皆大歡喜。

    「顧寧軒？」正當他惆悵著兒子的青春期問題，身後傳來一個陌生的呼喚。

    他轉身便看到三男一女，四個模樣氣質都出眾的人。但……穿著的衣服卻不是軍裝，也不像是哪個部隊的作戰服。而且他們還喊得出自己的名字……是小熙的部下？

    「你們是哪個部隊的？」顧寧軒在兒子這裡受了挫，心中有些心塞。

    「哪個部隊都不是……不過是想看看她偶爾夢囈提到的男人是誰而已……」梁曉諾雙手環胸，雖然她和顧寧軒在混戰場上見過面，但時間過了這麼多年早已經忘了個乾淨。

    顧寧軒聽了個糊塗，但也知道其中一定有什麼他不能理解的內幕。他雖然有心追問，但也知道現在不是解決私人問題的好時候，很快就進入工作狀態，處理問題極為老練。

    要是真正計較起來這應該是懷熙的事情，他只是來救援的，不管善後這一塊兒。而且這支部隊目前還是懷熙名下，外人若是插手便是明晃晃的挑釁，哪怕他是老爸也不例外。

    然而目前情況特殊，懷熙是真的累慘了，懷楓業務不熟悉，只能由他這個上校出馬。解決完所有事情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了，將傷員轉移安置，能收斂回來的戰士遺骸都弄好了。

    這樣的事情他經歷了無數次，但每一次都會引起心中的悲痛情緒。這種情緒哪怕是蘇葭萌失而復得都無法平息……默默對戰場行了個軍禮，送別英烈亡魂。

    「走吧，很快就能回家了。」顧寧軒用平緩的聲調說這話，不少負傷的戰士都抬手捂臉，扭過頭去流淚。戰鬥的時候什麼都顧不上，能活著就是幸運，但危機解除之後看著那些殘破不全的屍體，心中激盪的感情哪裡還能忍得住？脫帽行禮，進行最後的送別。

    顧寧軒看著夕陽漸漸墜落，之前因得知蘇葭萌還活著的消息而生出的喜悅興奮已經平息。

    「老爸……」懷楓靠在小型作戰航艦的瞭望台，有些彆扭地說道，「雖然我告訴自己卻接受現實，但真正面對的時候卻覺得自己沒有想像中那麼冷靜。哥哥平時不冷靜嗎？不少人都覺得他冷靜到冷血的地步了，可是碰見這種事情，依舊爆發了……」

    顧寧軒默默聽著，熊孩子很少和他說心裡話，這次也算是難得。青春期少年的心理成長是很重要的，他這個當父親的自然要好好引導，至少不能讓他們走彎路。

    「你們還是孩子，就算是我也有失控的時候……」顧寧軒擰著眉頭，嘗試著問道，「如果……我是說如果……你們的媽媽真的回來了，你們會有什麼感覺？」

    懷楓厭惡地蹙了蹙眉頭，很不喜歡顧寧軒在這個當口提及蘇葭萌，「感受？詐屍麼？」

    「你媽媽聽到了真的會哭的……」顧寧軒暗嘆一聲，這個孩子表明了不相信，自己再試探下去也沒有用，還不如讓他們用眼睛去看，用事實證明，「關於之前的問話，一個作古的人能不能拴住一個活人的心……若是你媽媽的話，絕對能……」

    「那你還找別人……」懷楓沒好氣地哼了一聲，「哄人的話倒是說得好聽……」

    顧寧軒表示自己和兒子不在一個頻段上，簡直無法交流！

    顧寧軒不是擅長言辭的人，習慣了硬邦邦的說辭，這會兒也不知道該如何扭轉兒子的想法，只能默默等待了……也算是給他們兄弟一個驚喜吧……

    想到蘇葭萌，冷硬的線條微微柔和。下航艦之後，傷員轉移治療，懷熙和懷楓已經躲得沒有人影……顧寧軒暗暗摸鼻子，看來只能由自己一個人去面對了。

    他以為一開場就是暴力運動，沒想到她只是嫌棄地看了看自己，揪著他領子就去洗漱間，摔了一條毛巾給他，「將一身的血跡洗一洗，再怎麼狼狽我也不會心軟。我在訓練室等你！」

    顧寧軒傻愣愣地看著濕毛巾，再看看已經放好的水，表情略微妙。不過……如果沒有最後那句，他想這話會更加治癒！迅速洗了個戰鬥澡，顧寧軒濕著頭髮就去赴約了。

    「當初為什麼不認懷熙和懷楓？你做過的好事情，難道一點兒都不知情？」蘇葭萌有很多問題想要當面問清楚，暴力教訓是之後的行程，「當初的事情，我需要一個解釋！」

    顧寧軒和蘇葭萌都是一身的訓練裝束，他暗暗掂量自己的分量，深知之後的戰鬥不會輕鬆，「不是不認，而是完全不知道……若是知道的話，我也不會讓你們受這麼多委屈……當年就不會離開啟明星！我不知道你這些年經歷了什麼，但是沒有在你身邊保護你，我很遺憾……」

    他漸漸打開話匣子，將當年的事情說了一遍和蘇葭萌的猜測沒有多少出入。

    「我不會因為你也是受害者就原諒你……鑑於這個戰場還需要你，我不會把你打殘……」蘇葭萌擺出架勢，顧寧軒一怔，然後也認真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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