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不在服務區 502：老友相會（上）

    顧家的情報部門已經開始全速運轉，以蘭索娜和玟琇琬為突破點開始深入探查挖掘，不管是主謀者還是那些可能存在的受害者，總有一天會水落石出。

    懷熙並沒有立刻回到大廈之下的研究所，而是回了一趟顧家，將自己之前做的事情和顧默林老爺子全數交代一番，來了一次深刻的檢討反思。

    他覺得自己可以將事情做得更加好，但之前卻被仇恨和憤怒屏蔽了眼睛，做出了打草驚蛇的舉動。要不是臨時清醒一些，那個玟琇琬早就被他殺死在樓梯上，到時候暗中的敵人就會有所警醒，想要抓到狐狸尾巴會更加困難，甚至被敵人徹底逃掉。

    顧默林看著這個玄孫子，神情複雜，長長才鬆了口氣，說道，「其實這不是你的錯，情緒是每個人都有的，憤怒和喜悅最容易影響一個人的判斷。想要做到時時刻刻保持理智，這對大部分人都是困難的，哪怕那個人是你母親……千禾丫頭出事的時候，你很生氣？」

    懷熙一點也不避諱地承認，「是，小禾對孫兒來說很重要，她是親人，不能被傷害。當時，孫兒的確氣得很想將玟琇琬一手掐死，拋屍荒野，但……最後卻……」

    「這說明你已經具備一個強者最基本的品質，太爺爺在你這個年紀，若是重要的人被傷害了，哪裡會顧慮這麼多，直接殺了。但你不一樣，這一點太爺爺很欣慰。有情緒很正常，但你最後不是顧慮到輕重緩急，做了改變？」顧默林笑得慈愛，一點也沒有責備的意思。

    懷熙面色微慚，虛心聽自家太爺爺的訓導，顧默林又說道，「不過……這件事情，你的確做得不是很好。但還有挽回翻盤的機會，有沒有自信，征服它？」

    懷熙表情一怔，旋即堅定道，「孫兒自然有這個信心！」

    「有這份自信，事情就已經成功一半了。」顧默林笑著抬手揉了揉玄孫子的頭髮，孩子個頭越長越高，老人家很早之前就不能順利揉到孩子的頭髮了，現在都坐著，反而方便他這麼做，「有些事情你要和你父親多學學，他作為曾經第一順位繼承人，自然有他的道理。」

    懷熙點頭，太爺爺這話的意思很明確，這件事情讓他去做，他老爸會在一旁輔佐他的。

    等懷熙來到研究所，龔雨露的手術已經結束多時。千禾反反覆覆發燒，等他來的時候，對方正好迷濛醒來，啞著嗓子問道，「我這是怎麼了？怎麼……會在這裡？三弟弟出生了？」

    「嗯，希和已經出生了。至於你……突然高燒不退，這會兒身體有些虛弱，你多睡一會兒。」懷熙表情認真地說道，似乎事情就真的和他說的那樣簡單，「我在這裡等著你。」

    「嗯，我的確很困……」千禾雖然不知道自己發生了什麼事情，但絕對不會像懷熙說的那麼簡單。只是這會兒身體睏乏厲害，剛說了兩句，眼皮就沉得睜不開。

    「睡吧，沒事，我在這裡。」抬手撫著她的額頭，滾燙滾燙的，卻沒有之前那麼兇險。龔雨露阿姨也說了，這是正常的術後反應，那基因毒、藥太霸道了。

    「這是新型基因毒、藥，我也不能保證可以百分百清除，需要定期做檢查，確保身體健康。」龔雨露雙手環胸，倚靠在門邊，聲音儘量壓低，「解毒藥劑已經啟動研究……」

    「仇阿姨那邊有一具實驗體，隨便怎麼用，我希望在最短的時間內得到有效的解毒藥劑。」懷熙表情微沉，「我知道兩位都是有職業操守的人，底線不會輕易觸碰……但仔細一想，歷來的進步，哪次不是建立在這樣的研究之上？偶爾放開手腳也是允許的……」

    龔雨露被他的話噎了一下，這個孩子是在鼓勵她挑戰那些禁忌的領域？

    「用你媽媽的一句話教訓一下你……」龔雨露上前敲懷熙的額頭，看他吃痛茫然，「外行人別插手內行的事情，專業事情交給專業人員處理。好歹對阿姨的本事有些信心。」

    「嗯……」懷熙下意識捂著額頭被敲的地方，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龔雨露：「……」嘴上說著知道了，但臉上沒有一點自省的意思啊喂！

    調查是需要時間的，顧家的情報部門的實力還是值得信賴的。除了平時更加謹慎注意，生活看似和往常一樣平靜。千禾已經被接到家裡休養，但一番折騰，臉色總不見好轉。

    「病怏怏的，千禾白痴，那些補藥都吃到什麼地方了。」懷楓折騰著一具小小的機甲模型，這是千禾上學需要的作業，老哥一直忙著基因毒、藥的事情，千禾自己還是病號，只能抓他捉刀代筆了，「快點好起來，老哥最近的情緒越發不正常了……」

    千禾自己也無辜，她身體稍好之後主動去了解探究，得知自己身體出了那樣的問題。她立馬就不安起來，雖然別人都說她身體沒問題了，但她總是得自己不正常。

    「我昨天做了一個可怕的噩夢，我殺了懷熙……」千禾有些苦惱地抓了抓頭髮，「夢境真實得讓人害怕，你說我會不會還被控制著，以後會傷害懷熙？」

    「不會，就憑你那點三腳貓的功夫，給老哥塞牙縫都不夠，少自戀了。」說到這裡，懷楓不屑地戚了一聲，「而且你最好別有那樣的念頭，老哥會有壓力的。」

    千禾沉默不語，懷楓又問道，「不過話說回來，你的行為真是詮釋了什麼叫最毒婦人心了。你害怕自己傷害老哥，就一直找藉口不看他，那你怎麼肯見我啊？我也怕被傷害啊。」

    千禾這樣，也難怪老哥的心情一日差過一日。她出事情，老哥本就心裡愧疚自責，她不肯見人，懷熙又是一個喜歡多想的性格，自然會腦補過頭。

    千禾啞然，總不能說這對兄弟長相相似，看著懷楓就像是看到懷熙一樣吧？說出來，絕對會被這個傢伙更加鄙視的！她握了握拳頭，決心讓身體快點恢復，不能拖後腿。

    「懷楓，我想入軍部……」千禾問他，「你說我有成功的可能嗎？」

    「當炮灰？嗯，這樣的話，你挺合格的。」懷楓嘴欠的本事是不需要練習的，「別多想，上你的學吧。你要是不學習了，到時候學歷不過關，憑什麼打敗一眾才女抱我老哥回家？」

    更加重要的是，這個女人不上學，自己在這裡傻乎乎幫她折騰什麼作業啊。

    千禾煩躁，嘴欠的懷楓還在一旁刺激她的神經，她都想甩對方一個枕頭了。

    聽著屋裡針鋒相對的對話，懷熙的表情微微沉了一分，然後腦袋上猛地傳來一陣力量，「怎麼了，一副失戀的表情？千禾那個小丫頭又不理會你了？」

    「沒有……只是順路路過而已。」懷熙將老爸的手拍開，神情恢復平常，「有什麼事情嗎？」

    「抓壯丁勞動力……之前不是有那個棘手的蘇芩蕪麼？她的據點已經被逐個擊破，救出來的孩子數目超過想像……」說到這裡，顧寧軒的表情很是沉重。

    他又借用蘇芩蕪的智能腕錶登錄另一個位面的星際網絡，和顧元帥對了一遍名單，發現這些都是未來會活躍戰場的未來新星。他甚至借著顧元帥的權限，看了這些人未來的模樣和履歷……一句話，蘇芩蕪真是特麼的混蛋，將一群人糟蹋成那個樣子。

    「然後呢？」懷熙不解，這事情不是有專人負責處理麼？老爸找自己做什麼？

    「按照你媽媽的計劃，這些人都要被植入一段不存在的記憶，只是記憶這東西交錯太大，光靠你家龔阿姨，完全檢查不過來……記得你的邏輯挺好，正好一塊過去檢查檢查。」

    顧寧軒也不想抓難得有假期的兒子，但自己今天要去軍部報道晉升軍銜，植入記憶的事情又刻不容緩……關鍵是這事情還不能讓太多人知道，人手不夠使啊。

    「小事一樁，反正我現在也沒有事情。」懷熙就這麼被抓壯丁了。

    檢查記憶的時候，他看到第一批等待植入記憶的孩子，那些孩子的年歲大多和他相仿。但……雖然是睡著的，可臉上的凶煞之氣卻難以掩蓋……他們以前，到底接受什麼訓練？

    而此時此刻，顧寧軒已經到了軍部，借著軍部專門的儀器，登錄虛擬網絡上的軍部總部！

    人類聯盟十大星系，軍部人數非常龐大，很多辦公業務雖然是分開的，但也有不少是有聯繫的。大部分元帥開會，都是在這個虛擬平台上進行。當然，這個虛擬平台和星際網絡並不一樣，這個虛擬平台只有聯盟戰士可以登錄，而星際網絡卻是對所有人開放。

    顧寧軒的晉升受到不小的阻力，不過他這段時間安分守己，別人想要抓把柄也抓不到，只能挑著一些陳年爛穀子的破事折騰，讓人煩不勝煩，就和跳樑小丑一樣。

    軍部總部十分龐大威嚴，他走過一條長過道，正好看到迎面有兩人走來。

    正巧，還有熟人。兩個都是聯盟新星，一個是秦家嫡少爺，現如今的年輕少校秦陌和顧寧軒的死黨老友，少將東守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