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歌晃了晃手中的符籙,「貼疾風符啊。」
白薇把頭搖的撥浪鼓一樣,「那怎麼成,有失儀態。」
「我們現在扶光,失了儀態有什麼打緊,青雲門又看不見。」
白薇依舊搖頭,「我們御器過去就是了。」
「門中不是不可以飛行?」
白薇掩唇笑道:「誰讓你飛那麼高,你看真君不也是日日御器飛行。蘇師妹的法器是只葫蘆吧,那個的確不便在門中使用,我來帶著你。」
蘇錦歌額角一抽,原來還可以這樣玩的。她還一直以為師祖那是因為修到元嬰行事不拘小節,才任性的在門內飛來飛去。
白薇的飛行法器是一片瓷製的方勝,貼著地面飛行完全不是問題。蘇錦歌由白薇載著,兩人速度飛快的向著山門處趕去。隨著急速的飛行袍袖衣帶飄舞翻飛,一路收穫了無數扶光弟子的驚艷目光。
山門內前來送行的弟子們站的密密麻麻的,全部伸著脖子向山門外張望著。
「師妹站穩。」白薇控制著方勝高高的飛起,越過了這些弟子直接落在了山門前。
山門之外,八名女修玉立在朝陽下,陽光灑在她們雪白的弟子服上泛出一層皎皎的光暈,山間的晨風吹動她們的衣衫髮帶,仿佛下一刻就會乘風而去。
「師妹!」
楚瓔珞仰起臉,高高的揮舞起手臂叫著蘇錦歌。她今日所穿的衣飾略有不同,細節處的改動,讓她看起來更具仙韻。只是這一動作,那仙韻立刻消失殆盡。
一旁張望的弟子卻沒有一個開口說什麼,仍舊滿眼崇拜的看著楚瓔珞。張張臉上都帶著些詭異的興奮。
守門弟子今日也是異常興奮,卻還沒忘了職責,開口道:「師叔,門內不能御器飛行。」不過這聲音卻帶著敷衍,明顯的心不在焉。
韓夢漓站在距離人群較遠的位置,面色還是常年如一的清冷。只是在見到蘇錦歌時,才露出一抹笑意,向她微微的點了點頭。
十位前去下論道帖的扶光弟子,竟然全部都是女修。最先引起爭端的青雲門弟子是個女修,扶光派出女弟子也算是一種風度。只是這一水兒的女修中,有氣勢雍容的,有清麗絕倫的,有冰冷如霜的,有明艷嬌俏的,有仙氣超然的,有溫柔可親的,……。
氣質個個不同,姿容個個不凡,打扮還個比個的招眼。這是要從顏值上碾壓那個青雲門女修的節奏嗎。
美麗的事物,人人都愛看。只是此刻看著這十名風姿各有不同的築基女修,山門內的扶光弟子們眼中更多的不是驚艷,不是欣賞,而是種帶著詭異興奮的崇拜。興奮與崇拜中還透著一股期盼。直到她們御器飛遠,再也看不到蹤影,這些弟子才戀戀不捨的收回目光。興奮的討論起來。
「楚師叔帶隊,一定會把那個青雲門的女魔揍得滿地找牙。」
「看見沒,還有那個韓師叔。當年她可是僅憑鍊氣修為就滅殺了一個築基修士。」
一個年紀稍大的聽見兩個毛頭小子議論,立刻回過頭來道:「韓師叔是體修,當年她體修境界已相當於築基。」
先前那弟子驚呼一聲,「那如今她的境界豈非更高,這次青雲門一定吃癟。」
「藍師叔也在內,聽說她劍術境界極高,七年前孤身一人,僅憑著一把普通法劍就滅殺了她仇人一家二百餘口人,其中不乏與她修為相當的。」
「手這麼辣!」
一名中年鍊氣修士聽到這裡忍不住插口道:「要說手辣,那位蘇師叔才是真的手辣。」
「蘇師叔?」另一名弟子滿臉驚詫,「她可是有名的好脾氣。當年我在百禽山谷還與她說過話呢,別提多隨和了。」
話音一落,四周的弟子有不少開始點頭附和。
中年修士見他們質疑自己,情急起來,「我說的可都是真的,我敢發心魔誓。」
「那你說說,蘇師叔怎麼手辣了。」
中年修士見終於有人肯聽自己講話,忙清清嗓子道:「那是二十年前,我剛剛拜進扶光,領了個刺蓮兔的任務。你們猜我到了畫水谷後,看見了什麼?」中年修士賣了個關子,眼角掃過眾人被勾起好奇的臉,得意一笑,隨即做出一副驚恐的模樣繼續道:「我看見裡面遍地都是刺蓮兔的屍體,每一隻的死狀都極慘,而且每一隻的死法還都不同。那血啊,都把畫水谷的草給染紅了。山谷中還有一個鍊氣期的女修,正揮舞一把模樣恐怖的武器虐殺兔子。頭髮披散,滿身鮮血。」中年修士說道這裡,還極力做出一副猙獰的模樣模仿他當初看到的情景,接著又繪聲繪色的繼續講到:「我跟兩名師兄都沒忍住,就驚叫了兩聲。那修士聽到聲音後,轉過頭來。那張臉……!那張臉害我整整做了幾晚的噩夢。我死也忘不掉。那張臉正是蘇師叔的臉。」
「切,說了半天是殺兔子。」
「你能做任務殺兔子,蘇師叔就不能?」
中年修士瞪眼道:「什麼任務能殺了一山谷的兔子,而且殺完了還不要屍體。明顯就是拿兔子出氣。」
另一名中年修士也是一臉的若有所思,「說起來,似乎是有那麼兩年,刺蓮兔變得極少。」
一道怯怯的聲音響起,「這不就是虐兔狂魔的故事嗎。」
虐兔狂魔的傳說,很多弟子都聽說過。靜默了一陣子後,一名弟子倒吸一口冷氣出聲道:「蘇師叔……,有那麼扭曲嗎?」
守門弟子在人圈外插言道:「她扭曲也是青雲門倒霉,我們又不惹她,散了吧都散了吧。」
將弟子們驅離此處後,兩名守門弟子一臉嚴肅的分立在山門兩側。
山風吹過幾陣後,山門前揚起了兩道低低的聲音。
「你說,蘇師叔真的那麼變態嗎?」
「那時間好像是蘇師叔剛學了若水訣的時候,也許心中有所不快吧。」
「聽說當年附屬青雲門的那個蘇家是要把她送人當爐鼎的,你說這次她會不會大開殺戒。」
「她又不會攻擊法術,如何開殺戒。就是當年不也是只能拿最低階的刺蓮兔是撒氣。」
「那年忽然變少的可不止是刺蓮兔,幽暗迷林中的靈獸也少了很多。只是沒有看到屍體罷了。不會攻擊法術還能完好無損的歷練這麼多年,蘇師叔必有她的過人之處。」
「你的意思是,她有可能像當年拿兔子出氣一樣,藉機折磨比她低階的青雲弟子?」
「不無可能啊。」
「……。」
「你這表情是不相信?」
「我覺得你想像力太豐富了。」
「不信咱們就打賭。」
「明顯會是我贏,為何不賭。」
……。
正如當年不知道一個虐兔狂魔的傳說在自己身後形成一樣,蘇錦歌此刻也不知道一個有關自己的賭局在自己身後出現。她只看到了前方的空中,正停著幾名築基修士。
為首那人正是一身富貴公子裝扮的風離落。
此次的前去論道的十名弟子中,那個明艷嬌俏的飛火峰弟子段玉萱立刻催動法器,飛快的到了風離落身邊,拉著他的胳膊歡喜喚道:「表哥。」
風離落抬起手,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朵嬌艷的花朵,輕輕的簪上段玉萱的髮髻,「若遇上勁敵,就催生這花朵,保管給表妹一個驚喜。」
段玉萱抬手摸了摸那朵花,脆生生的道:「謝謝表哥。」
楚瓔珞沒工夫看他們表哥表妹親熱,焦急的揮揮手道:「沒事別擋路,急著去出氣呢。」
風離落這才對著這一行女修行了個平輩禮,頗有風度的笑道:「東瑤到青雲距離不近,各位師姐師妹若是如此星夜兼程的趕路,定然疲憊。所以我們幾人昨日都報了外出遊歷,特意等候在此。」
風離落身後那幾名修士此時也都見完禮,有名修士就接口道:「這一路就由我們御器,送各位師姐師妹前往青雲。」
「不錯,各位師姐師妹只管好好休息,留著力氣去給青雲門個好看。」
楚瓔珞聞言立刻道:「那就趕緊。」
這幾名男修亦是對青雲門懷有氣怒,更是恨不得也搜了那青雲門女修的魂,讓她也嘗嘗林師弟受的苦。只是掌門與幾位真君非要派出女修去,他們只能如此出力,順便能跟去青雲,親眼目睹戰況。因而當下都不再廢話,直接拿出了一艘中型的飛舟,讓眾人上去。幾名男修輪流駕馭,向著青雲全力飛去。
白薇坐到蘇錦歌面前,「蘇師妹剛回來,想必掌門昨日也是簡略一說,這件事情的始末,你還不是太清楚,……。」
「師姐只管休息,同蘇師妹講清始末的事交給我。」
白薇的話說到一半便被打斷。插言的是一個書生模樣的男修,他急急的衝到白薇與蘇錦歌身邊,唯恐白薇會為此損失一點精力的模樣。
不過是說話,能有多累。況且此處離著青雲還遠,大有時間可以休息。不過對於這為師弟的行為,白薇卻沒有拒絕。他原好心一片,也是想著能出些力,她又何必拒絕。
白薇溫和的笑笑,「那就有勞林師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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