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未經他人苦,&bsp&bsp莫勸他人善。讀書都 m.dushudu.com
否則,受苦的人聽著只會愈發生氣。
柳紜娘就是如此。
魅姬本來就過得艱難,小雲氏沒少給她添堵,&bsp&bsp現在還好意思勸她放手。說到底,小雲氏都是為了自己。
話說到這裡,氣氛凝滯得可怕。
說實話,小雲氏從一開始就沒把這個嫂嫂放在眼,&bsp&bsp從來也未尊重過。若換作以前,看到便宜嫂嫂這麼不冷不熱,她早已翻臉了。
但如今不行。
她仔細想過了,&bsp&bsp國公府的一線生機,&bsp&bsp就只系在魅姬身上,&bsp&bsp如果魅姬願意翻供,皇上看在國公府眾人都是受害者的份上,興許能網開一面。讓二房接手爵位。
「嫂嫂,&bsp&bsp我知道你過得很苦,&bsp&bsp但咱們得往前看。老是糾結過往,&bsp&bsp日子還怎麼過?」她一臉苦口婆心「現在沒人壓在你頭上,&bsp&bsp如果國公府沒了,你又該何去何從?難道你就不想過優渥的下半生嗎?」
「你放心,&bsp&bsp如果華兒做了國公,&bsp&bsp我會讓他把你當親娘孝順……」
柳紜娘笑出了聲。
笑聲越來越大,淚水都笑了出來。她伸手擦去,&bsp&bsp對著被叫聲打斷話語的小雲氏嘲諷道「親兒子都靠不住,&bsp&bsp我會去靠侄子?你是不是把我當傻子?」
小雲氏「……」
她還想開口勸呢,柳紜娘已經不耐煩了,揮了揮手道「走吧,&bsp&bsp我不可能改變主意。」
小雲氏滿臉不甘,狠狠瞪著她。
對上她的眼神,柳紜娘似笑非笑「你恨我?你是不是想殺了我?」
小雲氏垂下眼眸。
「我倒希望你動手。」柳紜娘看著藍天「我這半生,每日都活在痛苦之,如果死了,反而解脫了。曾經你給我添了那麼多的堵,如果你出手殺人,等我死了,你也跑不了。」
小雲氏啞口無言。
柳紜娘搖了搖手指「弟妹,你可千萬別心存僥倖,我已經留下了書信,如果我死於非命,一定和你有關。」
聞言,小雲氏睚眥欲裂。
「你污衊我!」
看她激動不已,柳紜娘又笑了「如果你不動手,那就是廢紙一張而已。如果你動了手,那就能給我自己討個公道,全看你的選擇。」
小雲氏啞口無言。
二人不歡而散。
奔波了半日,柳紜娘回到院子裡時,天已近黃昏。最近越來越冷,天黑得比較快。
屋朦朧一片,應該是齊施臨睡著了,所以下人沒有點燈。柳紜娘緩緩走到床前坐下。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聽到床上人呼吸有變,笑問「你醒了?」
齊施臨寧願自己沒醒。
他最近清醒的時候越來越少,這兩天更是覺得胸口堵得慌,連呼吸都困難。飯菜一口都咽不下,喝水都覺得喉嚨痛。他心裡明白,自己大概命不久矣。
「剛才我去大牢探望陳雨,知道了許多秘密。」柳紜娘趴在床上,聲音很低「她之所以四歲就要把我送走,是因為她做了一個夢。在她的夢裡,我被爹娘寵著長大,順利嫁入王府做了王妃,夫妻恩愛。她做這一切,是想搶了我的人生。」
「在她的夢,你念了我一輩子。」柳紜娘笑看著他的眼睛「年近四十才娶妻,娶的是李秋荷。著實情深。」
她看著他胸口起伏,就是他應該是想反駁,但又說不出話。她笑得更歡「還有啊,她還親口承認,說你會對她念念不忘,其實是因為她刻意算計,故意模仿了夢裡我的脾氣和衣著打扮。故意對你不理不睬……」
床上的人愈發激動,柳紜娘伸手幫他順氣「對了,前幾天你昏迷著,好多事情都不知道。念宇和你二弟互相陷害對方沖你爹下毒,你爹已經不在,已入土為安,他們叔侄倆都已經被關入刑部大牢,最近就會有結果……你千萬彆氣死了,千萬彆氣……」
緊接著,掌下的胸膛一陣起伏後,漸漸地歸於平靜。
他就是被氣死了。
朦朧的屋,隱約看得到齊施臨瞪大的眼。柳紜娘看了許久,一字一句道「來人,世子沒了。」
門被推開,一大群人魚貫而入。
小雲氏也很快趕了過來。
眾人倒沒有懷疑齊施臨的死因,畢竟,早在幾天前,大夫就讓他們準備後事。如今人沒了,眾人都有種塵埃落定之感。
國公府世子沒了,整個府邸又掛起了白幡。
冷清了幾天的國公府又熱鬧起來,不過,前來弔唁的人比上一次少了許多。
柳紜娘下令,一切簡辦。
如今國公府正值多事之秋,確實不宜張揚,齊施臨的喪事辦得很簡單。
在朝堂上風光了十幾年,眼瞅著就要做一品國公爺的官員,最後竟然是這樣的下場,實在讓人唏噓。
又是幾天過去,宮裡終於有了消息傳來。
齊二和齊念宇大逆不道,沖長輩下毒,罪無可恕。賀氏沖婆婆下毒,陰差陽錯害了祖母,一樣罪無可恕。三人本應該即刻斬首,但念在其先祖為國立下的功勞,只判其流放三千里培城。
培城毗鄰遊牧部落,那邊時常都有蠻人進犯。邊境百姓每到冬日,都過得很不安穩。皇上從前年起,命工部前去修城牆。
三人被發配,自然不可能去享福。九成九的可能會變成修牆的徭工之一。
至於賢王妃陳雨,身為皇家之人,不說愛民如子,反而下手狠辣,不配上皇家宗碟,除名之後,也發配往邊境,永生不得回京。安寧侯府教女不嚴,奪其爵位。侯爺陳樓後宅不寧,不配為官員,即日起收回其官職。
萬寧侯府也是同樣的罪名,兩大侯府從爵位到官職擼了個乾淨,徹底淪為白身。
對於這些生來就高人一等的勛貴之家,讓他們做普通人,比讓他們死還難受。
柳紜娘後來打聽到,兩位侯爺主動奉上大筆錢財,才換得暫時的安穩。本以為事情就此落幕,兩家人可以回鄉做個富家翁,還沒啟程呢,就有人告他們為官不廉。林林總總各種罪名都冒了出來。
短短几日,兩位侯爺就被下了大獄。
萬寧侯在獄生了病,沒多久就傳來了他暴斃的消息。倒是安寧侯熬了過來,卻也沒有得了善終。皇上令其女眷為奴,十四歲以上男丁全部發配。
事情一出,鬧得滿城風雨。朝堂上官員人人自危,生怕自己一個不慎被牽連進去。
國公府內,一切都挺安穩。
不過,這也只是暫時的。
兩大侯府的事情剛落幕,朝廷的聖旨就到了。說國公世子齊施臨費心為花樓女子安排身份,再將其娶回來,還為其請封誥命,有欺瞞朝廷,欺瞞皇上之嫌。欺君之事,不可輕饒。念其已經身亡,不予追究其身。但也不能輕易放過,即日起收回國公府爵位,國公府內所有財物一律充公。
值得一提的是,魅姬並不在被發落的人。她從頭到尾都是受害者,後來又站出來指認眾人。
不止沒罪,反而還有功勞。
皇上恕其無罪,又發了大筆銀錢,令其歸家。
其實,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皇上如此重視她,並不只是因為她是苦主。這天下苦的人多了,皇上哪裡管得過來?
之所以如此,不過是因為魅姬此人憑一己之力,給了皇上削了兩大侯府國公府爵位的由頭。
接旨後送走了宮人,小雲氏簡直要瘋,帶著兩個孩子衣服癲狂的模樣撲上來要抓柳紜娘的臉「你個賤婦!拿國公府上當踏腳石,柳家的列祖列宗不會放過你。我也不會輕饒了你……」
小雲氏這些年來,張揚跋扈,但還真沒有做下什麼錯事。因此,她沒有落下罪名。國公府被收回,她無處可去,只能帶著兩個孩子回了娘家。至於二房的那些妾室,也帶著孩子散的散,逃的逃,短短半日,就在京城裡銷聲匿跡。
下人也差不多,拿到聖旨後不到半個時辰。府就安靜了下來,各處亂糟糟,齊嬌嬌臉上的淚一直沒幹過,哪也不去,就緊跟著柳紜娘。
柳紜娘微微偏頭,就看到了身後側的女兒「你恨我嗎?」
齊嬌嬌不知該如何說,國公府落到這樣的下場,本就是活該。要說不怨母親,她好像也辦不到,但她心裡又清楚,這事情怨不得母親。
柳紜娘笑了笑「無論你怨不怨,我都不後悔。你爹囚禁我多年,把我關在府,隨意打罵,說到底,就是因為「權勢」二字。哪怕他不在了,我也要把他引以為豪的國公府牌匾摘了。」
「事實上,我也沒有做多餘的事。國公府會落到如今下場,只怪這些子孫心術不正。」
齊嬌嬌沒法反駁這話。
柳紜娘在園子裡踱步,轉了一圈又一圈,齊嬌嬌忍不住問「娘,你要去哪?」
她其實想說的是,她們乾脆也搬走好了。對了,得帶上偏院的祖母。
柳紜娘也沒忘了國公夫人。
國公夫人如今早已沒有了當初的風采,整個人無力得躺在床上,渾身烏青,好幾處地方像是乾旱的地一般裂出了道道口子,露出裡面翻卷的皮肉,有些地方已經見了白骨,丫鬟早已不在,屋瀰漫著一股難聞的氣味。
柳紜娘走到床邊,看到她的慘狀,搖頭道「皇上到底還是手下留情了。」
否則,以陳雨幾次三番加害於她,又害得國公夫人如此慘烈,眼睜睜看著自己渾身血肉爛完……將陳雨凌遲處死都不過分。
國公夫人爛成了這樣,偏偏她還是清醒的,她側頭看著門口的母女倆,啞著嗓子問「院子裡為何這樣安靜?你把人叫走了嗎?」
「不是我叫的。」柳紜娘緩步走到她跟前蹲下,溫柔道「剛才宮裡來了聖旨,奪了咱們國公府的爵位,所有財物充公。下人們都跑了。」
國公夫人瞪大了眼,尖叫道「你騙我。」
她抬眼看向柳紜娘身後的齊嬌嬌「嬌嬌,你娘她騙我。」
齊嬌嬌眼圈泛紅「這是真的。」說到最後一個字,已經更咽難言。
國公夫人沉默下來,突然又抬眼狠狠瞪著柳紜娘「都是你這個掃把星,要不是你,國公府不會有這場災……」
柳紜娘也不否認這話,淡淡道「當初你兒子把我帶回來的時候,如果你能下狠心阻止他,也不會有今日的禍事。」
國公夫人噎住,眼神定定看著某處發呆。
如果早知有今日,她當初拼了命也要阻止!
良久,她回過神來「國公府沒了,你也不會有好下場!」
柳紜娘忽然笑了「這你就錯了,皇上親自下旨,給了我三千兩銀子。讓我回鄉去!」
國公夫人強調道「你的家鄉就在京城!」
柳紜娘笑眯了眼「皇上說不在,那就是不在的。等過段日子,我就回雲城去。聽說那裡四季如春,風景宜人……」
國公夫人睚眥欲裂「你這種蛇蠍婦人竟也有好下場,老天無眼。」
「你錯了。」柳紜娘面色淡淡「正是因為老天有眼,才讓我得以善終。你們這些高高在上視人命如草芥的貴人,反而不得好死。」
國公夫人怒瞪著她。
「對了,還有兩件事,你可能不知道。」柳紜娘笑意盈盈「二弟和念宇被發配到邊境,聽說那裡在修城牆,他們倆或許能去添磚加瓦,這也算是為國效力,不算辜負了你的期望。」
國公夫人「……」這算哪門子的為國效力?
她本身就已是強弩之末,心緒起伏之下,只剩下一口氣。
沒多久,抄家的官兵到了。
看到氣勢洶洶而來的官兵,國公夫人一口氣上不來,就那麼去了。
為首的是周大人,將留下來的下人帶走,竟然還准許柳紜娘帶著個包袱離開。
據他說,這是皇上的意思。
柳紜娘心裡明白,皇上這是感激她。不過,從此之後,她大概不能在京城出現了。
魅姬做夢都想離開這牢籠,柳紜娘自然也不會留在這兒。
她收拾了一個包袱,裡面裝著些細軟。看向身後的齊嬌嬌「你要跟我一起嗎?」
齊嬌嬌無處可去,本心裡是想跟著母親的。她有些忐忑的問「您會帶著我嗎?」
「你是我女兒,只要你不棄我,我自然要帶著你的。」像齊念宇那樣主動放棄母親,後來還嫌棄母親是累贅的混賬,柳紜娘就不要他跟著。
齊嬌嬌最近變了不少,祖父沒了,父親沒了,哥哥也沒了,連府邸都沒了。眉眼間的天真早已不在,取而代之的是對未來的迷茫和害怕。看著親人一個個離去,她焦急之餘,卻又無能為力,聽到母親還要自己,她頓時欣喜不已,滿心都是感激。
母女倆離開國公府,柳紜娘沒有即刻離開京城,而是找了個小客棧住下。
然後,她打聽到了安寧侯夫人如今的下落,她成為了官奴,已經被送去了新的狀元府邸,做了劈柴婦人。
柳紜娘花了一點銀子,就見著了人。
面前的婦人一身粗布衣衫,不施粉眉眼間皺紋深刻,頭髮幾乎全白。整個人老了十歲不止,身子都有些佝僂了。
看到門口出現的柳紜娘,她先是憎恨,又很快收斂了,臉上猙獰的神情,幾步撲上前,懇切道「雨,你救救我……」她一臉期待「你花點銀子把我買走好不好?」
柳紜娘搖了搖手指「首先我不是你口的雨,我是魅姬。其次,我不再是世子夫人,不配用官奴。等過幾天,我就要離開京城了。今日過來找你,就是想看一看,你能不能習慣為人奴婢……」
看她又老又瘦,很明顯是不習慣的。
柳紜娘笑吟吟「看到你這樣,我就安心了。你別覺得苦,曾經的我比你苦百倍千倍,挺好的。」
安寧侯夫人顧氏「……」好什麼?
看著女兒漸行漸遠,她滿心都是後悔。
如果早知道,她哪怕丟臉,也要把這個女兒接回來。千萬不能讓雨做賢王妃……這個世上沒有後悔藥,她也只能想一想了。
接下來半個月的時間裡,柳紜娘買了馬車,請了一雙習武的兄妹做護衛。等到被發配往邊境的人出發,同一日裡,她也坐著馬車離開了京城。
巍峨的城門前,被發配的那些犯人有親眷正在依依惜別。柳紜娘也下了馬車,表示要見一下陳雨。
官兵知道她的身份,自然不會為難。
現在的陳雨整個人都是蔫的,縮在人群瘦瘦小小,聽到官兵喊,她抬頭看到找自己的人是便宜姐姐,乾脆懶得動。
官兵可沒那麼客氣,冷笑一聲,手的鞭子揮出。
只聽得「啪」一聲,陳雨尖叫一聲,痛得在地上打滾。隱約可見身上衣衫破了一道口子,裡面皮肉翻卷。
官兵不看眾人詫異的目光,沉聲道「此去邊境遙遠,你們須得聽話。讓站就站,讓坐就坐,別假裝耳聾!」
說到底,陳雨變成了殺雞儆猴的那隻「雞」。效果立竿見影,所有的犯人都精神了不少,支起了耳朵。
陳雨痛得直吸氣,眼看官兵的手又抬起,她嚇得魂飛魄散,連滾帶爬奔到了柳紜娘面前。
柳紜娘也沒想到官兵會來這麼一出,她居高臨下,看著面前的女子「沒別的事,就是想著,從今往後我們大概再也見不著面了,特意來瞅瞅你。」
陳雨一把拽住了她的袖子「你給我點銀子好不好?」她眼神里滿是哀求「算我求你。」
有了銀子,這些官兵應該會善待她。
柳紜娘扒拉開她的手,由於她抓得太緊,一下子沒能推開。柳紜娘將她的手指一根根掰開「曾經你能漠視我的苦楚,如今的我也一樣。我被你害了一生,你越是慘,我越高興。」
陳雨眼睛模糊地看著纖細的身影越走越遠,看著她上了一架一看就挺舒適的馬車。而她自己,只能跟著這些暴戾的官兵去往邊境。如果她走不動,大概還要挨打。挨的打多了,搞不好連邊境都到不了。
從那之後,京城裡少了國公府世子夫人。
千里之外的雲城,多了一雙絕色母女。二人很會做生意,一開始還有人試圖欺負二人,可後來發現,她們倆背靠著知府大人。
但凡受了欺負,知府大人一定會出面。後來,眾人都聽說,母女倆「上頭」有人。
不過,母女倆挺善良的,銀子是賺得多,但也幫了不少人。尤其是無依無靠的女子,或是被夫家欺壓的婦人,但凡找上門去,只要勤快,都能找著活干。
久而久之,所有人都知道了母女倆的善舉。不少人得其恩惠,對其感恩戴德,不少廟宇里,都有人為其供了長生燈祈福。
。測試廣告2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99s 3.7765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