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禾很喜歡這一類型的穿越文,可並不代表她就會嫌棄自己的現代安逸的生活,成天幻想穿越到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憑著自己的現代知識努力奮鬥帶著一家老小奔小康的生活。
事實證明,作為一個普通人,她是真的不願意自己還沒嫁過,還沒做完自己想做的事情,就被莫名其妙的搞來了這個陌生的世界,沒有了養育自己多年的父母,沒有朝夕相處的吃貨蠢貨不明物體的同事們,她的日子是難過的。
再加上前主作孽多年,已經讓人視如毒蠍避而不及的喪心病狂的極品人物,她這個一向以良好市民,沒有任何嫁作人夫,作為寡|婦,還得顧著老小經驗的剩女來說,如果有機會回到自己以前的生活,她發誓,一定不會再和吃貨同事吃各種美食,一定不會再嘲笑蠢貨,絕對不會惡搞不明物體,可前提是,她得能回去啊!!
田禾有些崩潰了,天氣熱的要人命,在這個茅草屋內感覺不到一絲涼意,空氣中散發的熱氣,她直覺自己身上的水分在源源不斷的被蒸發中。
她醒來的時候是響午,摔破了家中屈指可數的碗後,記憶中的小三郎帶著被嚇壞了的小五郎出了這個門後,她就沒再見到過人。
田禾受不住肚子餓,撐著餓得頭昏眼花的身體,連帶著還腫的老高的半張臉,微微顫顫的下了這個算不上|床的床。
身體的主人叫桂長生,是桂家村的人,三年前剛滿十四便嫁了過來,楊家人住的茅草屋便是楊大郎死之前翻新過的,現在看來要不是因為天旱的緣故,也經不住什麼大風大雨。
田禾走出屋外,外面的火辣辣的日頭曬成了金黃色,既刺眼,也讓人斷絕了想踏出門半步的欲望。
楊氏正坐在堂屋的屋門口,手裡拿著的棍子放在一旁,雙眼無神的看著外邊,也不知曉在瞧些啥。
從身體的記憶力得知,楊氏是個瞎子,但並非天生瞎,而是七年前打仗,三郎的爹去上了戰場,可沒隔多久人便被抬了回來,楊氏丈夫沒了,成日裡以淚洗面,日子一長,那雙眼睛也看不見了。
田禾穩了穩身形,站在屋檐下面手扶著發燙的牆上,看著楊氏這幅模樣,剛剛還在心裡抱怨的勁突然消散了,心裡生出一股梗意。
楊氏雖眼睛看不見,但耳朵更靈活,似乎感覺到有人站著瞧自個,扭頭看了過來,那雙眼睛卻看在別處,道。「是長生呢?」
田禾一愣,點了點頭,又想到她看不見,道。「唉。」
楊氏扯了扯發乾的嘴唇,伸手摸著放在一旁的棍子,支撐在地面扶著門框站起身,道。「廚房裡邊還留了半碗水,留著給你的,三郎和四妮都上山上挖野菜去了,你莫著急,等會子他們回來就能給整上吃食。」
田禾聽了這些話,想著原主之前對這個婦人做的那些破敗事,心裡有些不是個滋味。
楊氏沒聽著桂長生有啥動靜,心裡尋思著,難不成又給惱上了?「長生...」
「唉,這就去。」田禾,哦,不,她是桂長生了,桂長生應了一聲便抬步走去廚房,說是廚房,不過是另外搭建起來的能遮風擋雨的小屋子,廚房裡面有個灶,外加一個缺了腿有些年頭的不桌子,上邊擺放著幾個缺口帶裂紋的碗還有個木盆。
楊氏說的半碗水,就擱放在灶台上,桂長生見著水,動了動乾的發疼的喉嚨,走過去端著便往嘴裡灌,因著喝的過猛,頓時嗆出了聲,扯的紅腫的半邊臉都生疼的雙眼直閃淚花。
楊氏聽著廚房裡邊傳來的咳聲,微微嘆了一口氣,娃兒爹去得早,大郎也去了,白髮人送黑髮人,往回的日子再難過活,也是挨過來了,她也不求別的,就指望著這個大媳婦能顧著屋裡幾個小的,等過幾年三郎大了,屋裡有了頂樑柱,也就好些了。
想到這,楊氏忍不住太手擦了擦眼角,現兒這情形,一家子也不曉得咋過活,二妮也不曉得被賣去了啥地方,是死是活,今年兒大夥的日子都這般難,二妮要是給賣去大戶人家做丫頭了,也還能顧著自個的溫飽,要是給...楊氏心裡想都不敢想這不好的事兒,生怕自個一想,心裡就難受的緊,也只能往好的想了去。
桂長生緩過來,人也有些勁了,喝了些水就是舒坦些,看了看這冷鍋冷灶的,她也只能看著,腦袋瓜子裡面還發渾。
「三郎娘。」
楊氏聽著外邊傳來的聲兒,連忙應了一聲。「唉,在屋裡。」楊氏剛走進去屋裡,聽著聲兒又戳著棍子摸索著走了出來。
來人是胖嬸,人長的豐腴,臉盤子也大著,倒是個面善的人。
和胖嬸一同進院子的還有五郎,瞧著自個娘走出來,趕緊跑了過去扶著,胖嬸瞧了瞧院子裡面,見著桂長生不在,走進屋裡,將頭上的斗笠取了下來,不過是幾步路遠,這大日頭曬的人滿頭大汗。
「妹兒,你咋過來了!」楊氏說著,讓五郎去端凳子過來讓胖嬸坐,現兒這情形,屋裡來個人連水都喝不上。
胖嬸也不是外道人,也不尋思著,都知根底的,又是前後兩家人,見著五郎端來凳子,也不客氣直接坐上了,道。「這不,瞧著五郎這娃兒餓的緊,俺就讓他在俺屋裡吃些,知曉你們一家子也沒吃上,俺男人上工回來,那東家也大方,給了些烙餅子,俺們也不拿多,就給你們捎些過來。」
楊氏一聽這話,眼眶一熱,太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淚意,哽咽道。「妹兒,難為你了,俺屋裡可沒少受著你屋裡的好。」
「這話說道的,啥好不好,攏起來也湊合不上幾頓,要俺說啊,你也莫啥事兒都往心裡憋了去,回頭等三郎幾個長成人了,日子就好過活了。」胖嬸這話的意思,楊氏也清實著,並不接話。
能不憋著往心裡頭還能幹啥,她要是這雙眼沒事兒,也用不著指望人,大媳婦再咋的,這一家子還不得是指望著她,要不然,屋裡頭連個幫襯的人都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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