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手札 第二十一章 擔心啥

    山上的野菜幾乎被人挖盡了，一直到下午才挖夠了一籃子的野菜，說實在的，桂長生也不認得這野菜叫啥玩意，反正是在現代瞧見過也沒吃過。

    倒是將野菜碎末加在梁子面裡邊做成糊糊還是帶著清香，又往裡邊擱上河蚌肉加上鹽，在現代算不上吃食的物什，在這地兒也是個好東西。

    挖了野菜回來，桂長生讓四妮和五郎將野菜都摘了根去，隨後便去廚房裡邊挑了木桶去下河那邊的村子挑水。

    三郎瞧著桂長生出門，尾隨了出來。「嫂子，俺和你一道去。」

    「你去做啥，嫂子一擔就挑了回來，跟著一道去還不是光走了個來迴路，成了你去幫襯著四妮他們，回來還有得忙活呢！」桂長生說完便出了門，出了院子沒走一陣便遇上了挑著木桶的胖嬸。

    胖嬸瞧著桂長生，道。「長生你也去挑水呢！」

    「唉，屋裡水都用完了。」桂長生走在後邊回道，胖嬸想起啥，道。「離得近的村子說是不讓去挑水了，俺們得往再前邊去點的村子。」

    「是呢，俺前兒去挑水的那村長也這般說道了。」桂長生也不知曉跟胖嬸扯呼些啥。

    「河蚌肉好吃，你不曉得，這信兒都傳別的村子去了，俺還想著去別的村瞧瞧，河道裡邊的河蚌都給摸了個乾淨，到底是個好玩意，傳也傳得快。」也不曉得是哪個嘴快的給四下說道了去。

    桂長生應了一聲，卻是沒說道話兒。

    走了小半個時辰才到下河偏遠一點的村子，胖嬸一路上嘴也閒不住，自顧自的說道了好些話兒，桂長生聽著也是聽著，時不時應和一聲，總算是到了。

    來村子裡邊挑水的人真不少，桂長生和胖嬸過去河道，河道上邊還有好些人等著挑水，河道下面的水也沒見底，周邊乾枯的地兒被人用棘刺圍了起來，像之前那村子一般，也是怕了別的人往這兒挑水喝。

    挑水的人都給了站著瞧的那婦人子兒，桂長生瞧著要給兩個子，水也漲價了。

    「大妹兒，一個子可沒得一擔水。」胖嬸聽了這話，大嗓門就起來了。「啥一個子沒得一擔水，俺先前挑水哪回不是一個子，你這倒是想坑人了還！」

    「你這話可說的難聽了，啥坑人不坑人的，誰屋裡不缺水，你要是覺得貴了，那就上別的地兒挑去。」眼前的婦人可不是個善茬，外村的人上自個村子來挑水，哪能讓人長了氣勢去。

    胖嬸大嗓門一扯道，挑水的人也都停下來瞧熱鬧，桂長生見著耽擱了，連忙上前去拉扯了胖嬸一把，細聲道。「嬸子，算了罷，大傢伙屋裡都缺水，俺們這想要喝水，還不得是依著他們的話兒。」

    桂長生說道的，胖嬸哪能不知曉，可心裡就是不爽快這點兒，屋裡男人上外邊做工，一子瞧著不是啥大事，可那都是血汗錢。「這日子家家戶戶都難過，那有這般做人的。」

    「那也沒法子不是，若是因著這點兒鬧騰，往後擱這兒來挑水也不好意思的很。」人還是要臉面的，胖嬸聽了桂長生這話，摸出了兩個子兒給了眼前的婦人，那婦人收了銀錢也不再給人臉色瞧。

    挑上了水上河道，兩人這才往自個村子去。

    桂長生不比胖嬸那般壯實，胖嬸可是地地道道的農婦，雖說桂長生也是，但到底是身子單薄，走了沒一陣便停歇了下來。

    胖嬸也不顧著自個一股勁的往前頭，瞧著她停下來，索性的等上。「長生，俺瞧著你是轉了性子，往回可沒這般好說道話兒。」

    桂長生有些氣喘了看了看胖嬸，笑道。「人總不能老是那般過活，想通了自然就轉了性子。」

    「那到也是，三郎娘也是個苦命的，現兒你心思好了，她心裡高興著呢！」胖嬸說道完，挑起水繼續往前走，桂長生歇息好了也不磨蹭，瞧著走在前頭的胖嬸道。「嬸子，等會回去了，俺上你屋裡去借個些筷子碗。」

    「借筷子碗做啥，屋裡夠不著用呢？」胖嬸還是知曉桂長生屋裡的情形的，桂長生想了想，還是將做生意的事兒說道給胖嬸聽。

    胖嬸聽了她的話兒，稀奇道。「咋的，你想做生意？可這做生意要費不少銀錢，你屋裡啥情形俺也多半曉得，做生意可不是你想做就能做的，難不成是瞧著你娘家村里那邊做起了生意也生了這心思？」

    桂長生也不覺得胖嬸的話不好聽，確實是為了她屋裡著想。「俺也知曉生意也不是人人能做的起的，尤其是當下這不好過的日子，俺屋裡也沒個頂樑柱，瞧著現兒屋裡喝水都得費銀錢，又是天災，那幾塊地也指望不上，若是一直兒的這般下去，饒是俺心思再好，也顧不上一屋子老小的溫飽，只得生了這心思。」

    胖嬸聽著桂長生的話也覺得是這個理，往回還成，能上鎮上去託了人接些洗衣裳的活路，或是去接了繡活來做，可今年不同往回，鎮上好些人生意做不下去離了鎮上，往別的地兒謀生路去了。

    「你想著做啥生意？」

    「賣吃食呢，俺買了梁子面，做河蚌糊糊，屋裡河蚌也多，自個吃是吃不過來，送人又覺得可惜了，還不如拿來走走運氣，若是賣得好，還能維持屋裡老小一陣子的吃喝。」

    聽完這話，胖嬸不似方才那般，倒是覺得是個好心思。「成啊，俺回頭上你屋裡瞧瞧去，反正閒著也是閒著，沒別的事兒可忙活。」

    「也不咋著急著，俺回去也忙活不上，得挨著後半夜起身做好了河蚌糊糊，挑著上鎮上去，這去鎮上路也遠著，得趁著糊糊熱乎著趕去鎮上。」桂長生也是想著從村里去鎮上的路太遠，加上挑著擔子，更是走不快。

    「擔心啥，明兒村長屋裡也要上鎮上去，你到時拿兩個子兒坐上牛板車，快得很。」

    牛板車還是頭一回聽說，但是對板車還是有點印象，村長屋裡是村子裡邊過活最好的人戶，光是有頭牛是夠著旁人羨慕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