甭說做了小管事,這一月下來的工錢大半都進了楊正口袋了,那好酒好肉伺候著,在場地裡邊啥忙活都不干。
日子一長,使喚他做這做那的,半點沒得著好處,心裡哪能不惱。
後邊心裡明白過來,就不伺候這大老爺似的管事了,倒是楊正偏偏總讓他去忙活,旁的人也是巴結的不少,跟他對著幹的人處處擠兌人。
說歸說,去找桂長生,幾個人沒見著,這到底還是要養家餬口啊,罷了這兒的忙活,出去外邊,哪裡尋得著個把月下來每日都能忙活上的,還都是管吃管住的忙活事兒。
大山爹也知曉,這在工地里忙活慣了人,若是貿然走了,缺了人,一陣子下來也頂不上。
楊正不開口去說道,也只得大山爹來顧了這事兒,將幾個人都說回了工地,那塊修整出了岔子的地兒都給拆了,也不說這事兒賴了他們,回頭便跟桂長生好生說道說道去。
幾個人聽了大山爹的話才安心下來忙活,將原本修整過來的地兒都給拆了下來再好生忙活,那便本是要留道後邊鋪道的。
桂長生交代過,楊正還真是忘了這茬,當日出了門,就去了場地,卻是喝酒吃肉去了,一喝完酒睡一覺起來,壓根就忘得了一乾二淨。
大山爹也不去和楊正多說道啥,知曉長生去了鎮上,那就只能等人回來了再說。
桂長生這邊和付遠直接去了李家,找了李老闆問道物什漲價錢的事兒,不說別的,楊家村的生意可是大生意,李家在鎮上也就是顧著鎮上這片修院子送物什的,單單是楊家村這下來就頂得兩三年的忙活。
李老闆可是將桂長生當成了大貴人來看,見著人今日上門來,還以著是有別的事兒交代,可見著人面色不好看,心裡又有些打鼓,莫不是出了啥事兒不成?
桂長生過來也沒拘著,直接開口道明了來意,李老闆一聽這話,連忙搖頭道。「桂老闆,我這要是物什漲了價錢,不說別的,我自個可是得親自去上門說去,物什價錢哪能說漲就漲呢!」
說著,頓了頓,接著道。「這也都是老熟人了,不是做了生門的生意,吃一回是一回,桂老闆放心,這價錢就一直定在這一塊,萬般不會輕易漲,要是漲了,說句難聽的,桂老闆也不是個糊塗的,回頭還不是走了別家的生意。」
李老闆的確是個直道人,聽了這話後,桂長生忍不住挑起了眉頭。「可你傢伙計送了物什去時,我這邊的賬房也問了,說是因著請人的工錢高了,隨著物什送來的價錢也漲了上去,這漲了上去就不說了,還是一回比一回價錢高,結算的工錢我也是算了下來,幾回下來就高出了一千兩的銀子。」
一千兩,能買的物什可就多了,更別說是這些個青磚,不能吃不能喝的,本就是薄利多銷的生意。
聽完桂長生說著的這話,李老闆連忙站起身,道。「桂老闆莫急,我這就將送物什的夥計都喊過來。」
說罷,李老闆親自去將送物什的幾個夥計全都叫了進來,面色甚是不好看,瞧了他們幾個一眼,道。「誰跟桂老闆那邊是送物什說道物什價錢漲了呢?」
這齣了歪心思的,還是自家生意,一般情形下來,桂老闆可不會為了這點小事兒找上門。
李老闆心裡打鼓,生怕是真的出了自家屋裡這邊的夥計上,也不知曉是誰生了糊塗心思,這般一做,那不是想從裡邊撈了銀子。
…
這撈銀子是小,回頭就將自家生意給敗壞了,他哪能容得這般人在他這邊忙活,再者,今兒桂老闆上門來說,自是還能將生意做下去,要是不上門來,將生意做了別家,他這是蒙在鼓裡還不知曉是怎的一回事。
李老闆這般一說,幾個夥計都沒開腔,見著不說話,氣的李老闆喝道。「成,都不開口是罷,合著你們這是串通一氣了呢,我這要請個人還不容易,你們都趕緊都去收拾收拾回去罷!」
「老闆,這事兒真不關俺事兒,俺啥都不知曉,俺啥也沒說道過。」開口的夥計是站在最邊上的,一聽不讓他在這邊忙活了,面色著急,倒是沒開口說道是誰。
桂長生沒見過那夥計,但付遠見過,她帶著付遠來李家就是知曉這事兒斷然不是李老闆自個的主意,讓付遠過來也是為了這事兒。
付遠見著桂長生朝他打眼色,立刻會意了過來,伸手指了指站在中間的夥計,道。「就是問道了他,說道這物什價錢漲了,還是覺著稀奇,就與東家說道著。」
被指的夥計,可不是別人,而是李家自家人,是李老闆的遠房親戚,到這兒來,也是管著送物什的事兒,付遠是甚少瞧見,偏偏問的人就是他。
聽了這話李老闆瞪了那夥計一眼,立刻讓人下了去,隨後轉身便朝桂長生賠笑道。「這事兒是出了我這邊,多收了桂老闆銀子,可是能將這銀子算在了下回送物什去上邊,下回送去就不收銀錢了。」
這當然是成,桂長生可不介意這般,銀子多少都是銀子,哪能說被坑了就被坑了,桂長生也不是個特大方的人,一千兩不是幾個子兒說丟了就丟了的。
「既然李老闆都這般說了,我應下便是,下回可不能再出這般事兒,做生意的最講究就是誠信,若是失了誠信,可是做不下去。」
李老闆連連點頭稱是,桂長生倒是沒多說道,自然沒追究那夥計到底是怎的做的,正打算走,夥計便開口道。「桂老闆留步,這主意可不是我出的,是楊家村那邊叫楊正的管事生的心思,就這銀子,我也不過是三七開,滿打滿算我也就拿了三百兩。」
到底是自家人,占了便宜的可不止是他,黑鍋倒是全讓他給背了。
聽了這話,桂長生眉頭一皺,道。「是不是屬實,我回去問道一番便知曉,若真是這般,此事也容不得。」
說罷,桂長生便和付遠離開了李家,等二人走後,李老闆面色發黑的看著自家遠房侄子,氣不打一處來,喝道。「你這白眼狼,要不是瞧著你爹往回在我這一塊兒做生意,還能白養了你,倒是好,連自家生意都敗壞起來了,可是少了你吃喝短了你穿的?」
夥計還是怕著自家表叔父的,一番說道下來,也認了錯兒。
「表叔,我下回不敢了。」
「還下回,下回你就自個回去喝風去。」李老闆氣的一甩袖子,直徑去了後院。
馬車上,桂長生心思也不大好,這楊正是墩子娘屋裡的大伯,還以著是個靠譜的,都是村里熟道人,說起來是自家人也不為過了。
以她和墩子娘的交情,那也是親厚的很,難得墩子娘開了口,她自然是會應了下來,又怎的會知曉,偏偏還會生了這心思,從她口袋裡撈銀子,可真是好的很。
付遠倒是沒開口說道話兒,桂長生嘆了一口氣。「回頭回去了,將先前的賬簿都合計一遍,看看可是哪兒還出了差錯。」
…
「成。」付遠應了話兒,瞧著桂長生面帶疲憊之色,倒是將視線轉到了一旁。
回到村里時都快挨著天插黑了,因著鎮上去楊家村這條路修整過,路也是平坦好走,趕馬車也是快的很。
回到了屋裡,胖嬸和墩子娘便將工地里的事兒與桂長生說道了一遍,現兒工地還沒歇忙活,聽了這話,桂長生眉頭皺得更緊。
倒是沒多說道,讓墩子娘去將楊正喊了院子過來,桂長生做在堂屋,瞧著面上沒甚的,卻是已經冷下了心思。
楊正一進屋,這自家弟媳又在,他也是沒啥好說道的,桂長生瞧了他一眼,道。「明兒起,大伯就回屋裡歇著罷,到底是上了年歲了,在工地裡邊忙活也使不上勁,若是回頭勞累壞了身子骨,可也不好。」
楊正在工地的確是沒做啥事兒,人家頂著日頭在忙活呢,他倒是在一旁陰涼的地兒歇著。
桂長生也不是沒瞧見過,不過是不說道罷了,覺著沒多大點事兒,可生了心思從她這兒撈銀子,沒直接開口說道不是給楊正留臉面,是不想讓墩子娘難堪。
一聽這話,楊正面色也不好看了,道。「東家,你可不能聽了那些人胡扯,本就是忙活事兒出了岔子,急了眼才胡說八道。」
「俺還真是沒將那事兒當回事,是覺著大伯真是年歲大了,若是在工地上出了啥事兒,俺也是擔待不起,就這般說了,明兒就不用去工地了,至於那幾百兩銀子,給你一家子好吃好喝也差不多了罷?」
桂長生這話一說完,愣的可不止是楊正,還有一旁站著的墩子娘和胖嬸,啥幾百兩銀子?她們咋不知曉呢?
楊正這被說穿了,倒是不承認,面不改色道。「東家說道啥呢,這一月下來五兩銀錢,算算也沒說幾百兩,倒是也夠著一家子好吃喝了。」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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