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手札 第一百四十三章 心軟

    「吃吃吃，你又不是個叫花子，一個饅頭就將人給打發了，你還哭啥！」

    「奶奶...」

    「誰是你奶奶，回來做啥，隨了你那沒教養的娘，半點用處都頂不上，沒出息的玩意。」五子娘說著，將小妮拽著推出了院子門，怒聲道。「你倒是好意思回來，咋不曉得自個娘咋死的，自個爹成了這般，你倒是去找桂長生屋裡去，回來做啥！」

    她屋裡又不是叫花子，倒好，打發了一個饅頭，就將人給打發回來了。

    天都黑了，小妮被五子娘給趕在門外，哭了好一會，也不敢多待，又摸著黑去了桂長生屋裡。

    大娃在屋裡哭的喊天喊地要出門去，聽著妹妹回來了，奈何打不開門，門從外邊給鎖了。

    五子娘可氣的不輕，那饅頭扔了也可惜的，塞嘴裡一邊吃著一邊罵。

    桂長生一家子這會都吃了晚飯，打算洗洗睡了，聽著門外又傳來哭聲，吃飯那會還聽著四妮說道五子的閨女回去了，咋的又來了。

    「嫂子，俺去瞧瞧。」四妮說著，便去了院子開門瞧瞧，見著小妮就站在門口，哭成了淚人，心思也不大好。「你咋的又來了，不是讓你回去呢，都天黑了，你不回去歇息了？」

    「俺不回去，奶奶讓俺上這兒，不讓俺進屋。」小妮哽咽著，雙手揉著眼，瞧了四妮一眼，又後退了幾步。「俺不回去...」

    四妮犯難的瞧著小妮。「你不回去，也不能在俺屋跟前哭，還以為俺屋裡咋的你了。」

    小妮不吭聲，盯著四妮瞧了一會，倒是沒哭了，就是不走。

    四妮說再多。也是跟她拗著，隨後進了屋去。

    「嫂子，小妮不回去。說是她奶奶不讓她進屋子。」四妮瞧了瞧外邊，接著道。「天兒都黑的很。嫂子，這可咋整？」

    總不得讓人擱外邊，還是在自家屋門口，若是有啥事兒可咋辦？

    「去將門關上，她愛在外邊就在外邊，自家人都這般做，俺們這外道人還能管得著？」桂長生知曉小女娃在自家門口的確不好，年歲又那般小。還在外邊待著，五子娘可真是狠心著。

    四妮聽了這話，想說道啥，還是出去將院子門給關上了，末了，瞧了一眼站在外邊的小妮，有些不忍心。

    小妮瞧著院子門關上，也害怕了起來，趕緊縮到了門口邊上，獨自餓的咕咕直叫。雖是三月份了，夜裡的風吹的哪裡不冷人。

    外邊又是一片黑，四處都沒人。家家戶戶早早的吃了晚飯就歇著了。

    桂長生沒緊著去睡，四妮他們都各自進了屋去歇息。

    等了好一會子，桂長生沒聽著外邊有哭聲，還以著小妮是瞧著門關了，沒人搭理她也是挨不住就回去了。

    一陣子沒在屋裡，銀錢都是交到楊氏手裡保管著，回來又給了她，將到手了幾百兩銀子，核算了下。倒是沒差。

    銀子放屋裡也不安全，還是得抽空去鎮上錢莊存上。換了存根才行。

    想著，將銀子都收起來放匣子裡鎖上。這才起身朝外邊走去。

    等她開了院子門，便瞧見了靠在門口睡了過去的小妮，縮成一團蹲在門口邊的角落靠著。

    夜裡起風，人睡著了，也是冷的抱緊了胳膊。

    桂長生嘆了一口氣，大人再怨，也不該將怨氣放在了小娃兒身上，五子娘想做啥，還不是想著讓小娃兒來奈何她屋裡，自個鬧騰不上，讓小娃兒來，打也打不得，罵了也不頂用，咋說都不成。

    想到這，桂長生沒法子了，蹲下身，拍了拍小妮子。「你在這兒睡著，到時著涼，可有得你受。」

    小妮迷迷糊糊的睜開雙眼，瞧著眼前的人，頓時紅了眼眶，直的撲進了桂長生懷裡，含糊不清的喊著。

    桂長生還以為咋的了，倒是聽著小妮子哭著喊娘，心裡一緊，本想說她不是她娘，可想到徐嫂子，當下又是嘆息一聲。

    小妮睡的迷糊了，瞧錯了人，雙眼早就哭的紅腫不看，浮腫的厲害。

    桂長生將人抱進自個住的那屋，瞧著睡了過去的小妮，想放在炕頭上讓她緊著睡，可小妮雙手牢牢的拽著她的衣裳，死活不撒手。

    嘴裡還喃喃囈語的喊著娘。

    小妮不像大娃，女娃兒好哄，雖五子娘不讓小妮喊徐嫂子喊娘，徐嫂子趁著五子娘不在的時候，還是哄著小妮喊她。

    有句話兒不是說道，女兒是娘的小棉襖，再咋的，都是自個生養的，小妮喊過幾回，倒是不多。

    徐嫂子也怕被五子娘知曉，小妮也怕打，更是不會時常喊。

    桂長生沒法子了，就帶著小妮睡了一晚上，夜裡小妮一直窩在桂長生懷裡，這都沒生養過話兒，倒是有了做娘的滋味。

    等第二日，桂長生起來，小妮沒睡醒，後邊一瞧，才見著小妮有些不大對勁，摸了摸她的額頭，熱的厲害。

    桂長生趕緊起了身，穿上衣裳，便去場地喊了趙叔。

    趙叔聽了話兒，便去請老郎中過來，老郎中最不喜的就是瞧見趙叔，一上門，讓人就不得勁。

    「著急啥，俺這把老骨頭，再被你給拽得兩三回就拽沒了。」老郎中被趙叔氣的吹鬍子瞪眼，趙叔聽了這話，連忙道。「就你這老骨頭，就是拽個十幾回都散不了，你還是趕緊的去罷，再晚點，娃兒都要出事了。」

    桂長生去喊趙叔時喊的急，趙叔也是問道了一聲，知曉是娃兒不舒坦了，自是急忙趕了過來。

    小妮渾身都發燙，一張笑臉異常的紅，桂長生擔心不已，趕緊給她敷冷帕子散熱。

    三郎今兒不用去私塾，休沐日在屋裡，饒是不知曉嫂子是何時將這女娃喊進屋裡的。

    「嫂子，她咋了？」三郎端著吃食進來，瞧著人趟在嫂子的炕頭上，心裡不大高興。

    桂長生嘆了一個早上，聽了這話，道。「三郎去瞧瞧趙叔回來沒。」說著，又是換下了帕子。

    三郎擱下吃食去門外瞧了瞧，見著趙叔喊著老郎中來了，這才進了屋去了廚房。

    老郎中來的著急，他就是想慢悠悠晃過來也不成，趙叔拽著人就直接往楊家村這邊跑，上了門，就是氣喘吁吁的，指著趙叔半響沒說上來一句話。

    這模樣，看的桂長生都心驚的人，莫到時人來給人瞧病，還將自個瞧沒了。

    「郎中莫著急，您先緩緩。」桂長生還真是怕著這檔子事，老郎中緩過來，怒瞪了趙叔一眼，這才坐在了炕頭邊，伸手給娃兒把脈。「沒多大的事，就是受寒了。」

    老郎中行醫多年，把脈了後，便道。「身子虛弱，瞧著是沒吃上過啥。」說著，瞧了女娃一眼。「你屋裡啥時候又添了個這般大的娃兒了？」

    到底是熟道了，老郎中也是知曉桂長生屋裡，現兒桂長生做起了生意，十里八鄉的誰不曉得？

    別的不說道，就說屋裡發家了，那可傳的快，桂長生屋裡做生意，請了人忙活，能不傳出去呢！

    倒是，好些人聽得了這話，也是想到楊家村來瞧瞧，不光是桂長生屋裡，桂家村那邊的也是請了不少人去忙活。

    瞧著是八竿子打不著，可桂家村是桂長生的娘家那邊，傳一傳也就熱鬧了。

    「俺開個方子，你讓人隨著俺回去拿藥。」老郎中說著，又瞧了趙叔一眼，沒好氣道。「你就甭跟著去了，俺自個好生走回去。」

    小妮可不是她屋裡的人，後邊胖嬸和墩子娘來了，瞧著人在桂長生屋裡，又是發熱，還請了郎中來瞧。

    便道。「要不將人送回去，還是去五子屋裡說道一聲讓他屋裡將人領回去。」墩子娘說著，頓了頓，又道。「好在是沒啥事兒，你也真是，咋的將人喊進屋了，好心好意的，到時莫又讓五子娘得著話兒說道。」

    「昨兒人在屋門口睡著了，又沒回去，俺就將人抱了進來。」桂長生說著將水盆端了出去，等後進來，接著道。「送回去了還不是一樣，不見得五子娘能顧著自家孫女，天黑了回去，還趕出門不讓進屋的，這會子人都不清醒，送回去，她還能照料？」

    她是不信。

    「長生說道的也是，可一直兒的這般也不是個法子，等散熱了，人好的差不多，就讓她回去罷！」都是在村裡的人，又沒得多遠。

    早上吃早飯時，已經給小妮喝了藥，人睡在炕頭上。

    整的一家子吃早飯也遲了些，剛吃著，外邊就來了人，來的是大娃，直衝的跑進院子，本是一臉怒意，可進了門，瞧著桂長生一家子都在吃飯，氣勢頓的消了下去。

    大娃好不容易才跑了出來，來時就想著咋開口，這會見著桂長生一家子個個瞧著他，嘴裡的話也跑偏了。

    「俺...俺來找小妮，小妮在哪？」大娃轉著眼珠子瞧著屋裡，倒是沒見著自家妹妹。

    桂長生瞧了他一眼，拿了個饅頭繼續吃著，給楊氏碗裡夾了一筷子菜。「娘，多吃些。」

    屋裡一家子，桂長生不開口，沒人開口說道話兒，五郎和四妮坐在一塊，一邊吃著一邊瞧著大娃。(未完待續)R46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