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國公鐵青著一張臉,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壓下到喉的咆哮和叫罵,以及將郝嬤嬤給打出去的念頭!
能將向來「老好人」的老國公氣成這樣,真不知該給安國公夫人頒發一個「勇士」的獎章,還是該為安國公夫人即將迎來的悽慘卻又讓人生不出絲毫同情和憐憫的待遇掬一捧同情的淚水。
然而,這並不妨礙「魂回」大唐王朝,遵循「退一步海闊天空」的想法,從而過著悠然愜意生活的傅佩瑤,從今天開始,將安國公夫人列為自己的黑名單榜首!
「爺,喝茶。咱們不要因為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生氣,不然,氣出個好歹來,豈不是『親者痛,仇者快』嘛!」
「你可是答應過我了,等我嫁人後,還得看著我的兒女長大,再為他們挑選一樁『門當戶對』,且『情投意合』的婚事呢!」
「所以呀,現下,不論遇到什麼事情,你都必需心平氣和……」
老國公抿了抿唇,想說些什麼,末了,還是將到了喉嚨的話咽下肚去。只是端起茶杯,「咕嘟咕嘟」灌了大半壺水下肚後,才覺得一直橫亘在胸口的那團怒焰消減了少許。
這期間,雖老國公一直板著張臉,整個人終於展現出征戰沙場幾十載,讓敵人聞風喪膽的大將軍那「一言不合就拔刀捅人」的氣勢。然而,那看向傅佩瑤時滿是欣慰和歡喜的眼神,卻將他此刻的真實狀態給出賣。
一直留意著老國公情況的老夫人,那不知何時提到嗓子眼的心終於落回原地,就連緊繃的身體也在陡然間就放鬆下來,看向傅佩瑤的目光越發地慈祥和藹起來。
自古以來,就有「男主外,女主內」的說法,然而,放在安國公府里,這句話,卻並不那麼適用。
無它,誰讓老國公和老夫人這兩位,那是真正地戰友、夥伴兼夫妻和親人呢!
這種種情分夾雜在一起,讓兩人早已養成一個不避諱旁人,一切「順心」的性情,並且,不必特意探查,就能敏銳地察覺到另外一個人的想法。
三年前,長公主和傅四爺夫妻倆,攜傅佩瑤從漠北回到京城後,因傅佩瑤之故,而令長公主將過往十年眾人竭力遮掩的「真相」給揪了出來,從而令兩老不得不將「分家」的打算提前!
雖然,表面看來,兩老依然疼愛府里的兒孫,但,其實,就連傅佩瑤這麼個向來「心大」的姑娘,都能敏銳地察覺到兩老看向自己時偶爾流露出來的複雜,就更不用說一直生活在內宅,見慣了各種不沾血廝殺手段的其它人了。
畢竟,自古以來,有幾位老人不暢想「兒孫繞膝」「四世同堂」的美妙生活呢?偏偏,這一切,在即將成真的時候,卻被傅佩瑤給打破了。
從理智上來說,他們明白這件事和傅佩瑤沒有任何關聯。甚至,嚴格說來,傅佩瑤也是一個受害者。但,從情感上來說,他們真得沒辦法接受「幸福美滿」「其樂融融」的一大家子,因為傅佩瑤而出現越來越大的裂縫!
倘若,順利「回魂」的傅佩瑤,未在回到京城後的第二天,就被長公主帶入宮面見太上皇和皇帝,更未當場就被賜封為「有實權、有封地、有爵位」的三品榮華縣主;
倘若,之後,傅佩瑤未曾做出一件件惹人讚嘆驚詫的事情;
倘若,傅佩瑤未能得到聖僧的「能給大唐帶來翻天覆地變化,成就太平盛世,萬邦來賀」的「天仙下凡」批命;
倘若,在與兩老的相處中,傅佩瑤一直未將他們當成自己的長輩親人來尊敬孝順,更未曾設身處地為兩老著想……
那麼,很難說,如今,兩老會用什麼樣的態度對待傅佩瑤!
若問這些情況,傅佩瑤是否知曉?
這不是廢話嘛!
即便再擅長偽裝的人,倘若,沒有付出真心,那麼,也難免有被人識破的一天。更何況,打最初,兩老就沒想過要隱瞞遮掩!
誰讓兩老都是「有一說一,有二說二」的武將出身呢!
然而,這一切,對傅佩瑤來說,還真算不了什麼。
畢竟,這世間,向來沒有無緣無故的愛和恨。擁有血緣關係的親人,也不例外。
更何況,一個習慣的養成只需要短短二十八天。
而,不論兩老最初基於何等緣由,待傅佩瑤「如珠似寶」,一幅「要月亮,就絕對不給星星」的呵護疼寵態度,然而,在這般恣意地寵愛了三年後,兩老也已經習慣成自然了。
故,如今,傅佩瑤已經通過自己的一番努力,徹底成為兩老心尖尖上,任誰也不能欺負的人!
面對這種其它人勸說寬慰,不僅起不到「滅火器」的功效,反還會火上潑油的情況,讓傅佩瑤上,那是輕輕鬆鬆就能起到讓人嘆為觀止的效果哪!
瞅瞅,眼下,不就如此嘛?!
被迫近距離「圍觀」了這一幕的郝嬤嬤,再如何地克制,那滿腹的憤懣和懊惱等複雜情緒,也難免從她的神情舉止中流露出來。
「回去告訴老大媳婦,我的面子還沒那麼大!」
看似一句普通尋常的話里,卻流露出淡淡的後悔和鬱悶。
這樣的情緒,讓郝嬤嬤悚然一驚!
老國公是後悔什麼?
後悔當初不應該憑著所謂的「救命之恩」,而為自家襲爵嫡長子聘了安國公夫人嗎?
不!
絕不可能!
郝嬤嬤忙不迭地將這個荒謬又可怕的猜測給掐滅,仿若它們從未曾出現過一般。然而,她卻並不知道,這世間,只要出現過的東西,都會留下一絲痕跡。
尤其,這樣的情緒,更如同雨後春筍般,逮著一個合適的時機,就會瘋狂生長起來。
「國公爺,大少爺今年已經二十三歲了,實在蹉跎不起了啊!」眼見,老國公準備攆人,郝嬤嬤「撲通」一聲下跪,嘴裡也哀求道:「你不知道,之前,於姨娘還想將自己娘家侄女嫁給大少爺……」
「大少爺可是咱們府里的襲爵人,哪是那些連破落戶都不如的下賤胚子能隨意攀附的?偏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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