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安國公夫人再次探望傅芷卉時,就發現原本在屋內靜養的傅芷卉,竟半倚在床上,神情不再像前幾日那般惶恐、驚懼、不安和狠厲,反還恢復到往常的冷靜理智,平淡從容。
於是,安國公夫人立刻就明白,傅芷卉已經從過往那種「擇人慾噬」,仿若下一刻就會徹底瘋魔的狀態中走出來了!
「卉兒,今日怎麼樣?」
「尚可。」傅芷卉點點頭,就有丫環重新送上新鮮的茶水糕點,緊接著,紛紛退下,將空間留給母女倆。
「卉兒,之前那件事情……」
說到這兒時,安國公夫人特意頓了頓,雙眼一眨也不眨地看著傅芷卉,就怕一著不慎,徹底刺激到傅芷卉。
如此,豈不是「賠了夫人還折兵」?!
「娘,此事,定然和淮南王府有關。」
傅芷卉微微垂眸,不願意自己眼底的殘暴和陰冷等情緒被安國公夫人瞧見。
情侶之間,情不自禁時,難免在大街小巷上就做出一些親密行為。
而,大唐民風開放,眾人每每瞧見此等情況時,也不過一笑而過,並不會發出多大的感慨。
然而,眾目睽睽之下,被人捉姦這樣的事情,可就超出世人的承受能力範圍了!
尤其,還是京郊,人來人往的官道處!
「淮南王府?」安國公夫人眉頭微蹙,停頓片刻後,才問道:「你懷疑淮南王妃?」
至於佟涵夢?
安國公夫人毫不猶豫地將她摒棄在外。
無它,只因,外出赴宴,卻慘遭眾人算計的佟涵夢,若在被抬回淮南王府的當天就含恨自盡的話,那麼,於情於理,淮南王府都會做出一幅厚葬佟涵夢這位嫡女,並誓要為佟涵夢討個公道的「護短」舉動。
可惜,因為老夫人的橫插一腳,佟涵夢沒能死成!
就如「硃砂痣和蚊子血」的說法一般,人死如燈滅,留在活人心裡的,永遠是最美好的回憶。
倘若,這人沒能死成,那麼,留在活人心裡的,永遠是這人最醜陋的形象!
「不!」出乎安國公夫人預料之外,傅芷卉毫不遲疑地說道:「淮南王府!」
「淮南王府?」安國公夫人輕聲低語,不知突然想到了什麼,竟悚然一驚,「淮南王?!」
「是!」傅芷卉用力地掐按著手心,藉助這樣的疼痛來提醒自己,萬萬不能在安國公夫人面前暴露太多!
不然,即便前世今生她都是安國公夫人嫡親的閨女,真正十月懷胎,精心教養長大的閨女,只怕,安國公夫人也會毫不猶豫地放棄她!
若非親身經歷,誰能想得到,安國公夫人心裡最重要的是她自己?
並非與她做了幾十年夫妻,可謂是真正「榮辱與共,休戚相關」的安國公,也非她未來唯一的倚靠,偌大安國公府繼承人的嫡長子傅君昊,更非她時常掛在嘴旁誇讚炫耀,能為安國公府帶來極大姻親助力的嫡長女傅芷卉!
甚至,就連安國公夫人每每提及都一幅與有榮嫣的娘家——鴻文書院山長家眷,在安國公夫人心裡,也不過是可以利用的棋子。
隨時都有淪為棄子的那一天!
「也對。」安國公夫人並不知道短短時間裡,傅芷卉心裡轉過的那些念頭,更不知道早在「跳水」那件事發生後,傅芷卉就與她徹底「母女離心」,只是一直沉默著,思索著。
「除了淮南王府,旁的人,哪敢隨意在京郊的官道上作亂?就連我和四皇子中的藥,也都是宮廷密方……」
傅芷卉眼神微閃,正因如此,她才會懷疑上淮南王府!
哪怕,淮南王向來不將淮南王妃放在眼裡,更將佟涵夢和佟清睿這對嫡出兒女漠視到底,但,說到底,這兩位身上流著他的血脈,兩人的名聲地位和淮南王府休戚相關。
更何況,淮南王和李側妃的「真愛結晶」——一對占了「長」字的庶出兒女,也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
佟涵夢這位嫡女的清譽受損,又怎不會影響到府里其它姑娘的婚事呢?
在這種情況下,淮南王難免本著「禍水東引」的念頭,將安國公府也拖下水,從而讓關注淮南王府動靜的眾人明里暗裡地八卦起安國公府的事情來。
……
當然,傅府也在她懷疑的名單上
不過,相比起名下擁有開國皇帝御賜的一小隊護衛的淮南王府來說,長公主和傅四爺分家後,所掛招牌的「傅府」,還真談不上用這樣「殺敵一千,傷己八百」的手段來對付安國公府的程度!
誰讓這兩位,向來提倡明晃晃的「陽謀」,更將「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打斷骨頭連著筋」等話也奉為座佑銘呢?
若非如此,當年,再給她十個膽子,她也不敢擅自沖傅佩瑤動手哪!
「娘,除了淮南王府,咱們自家府里也有內奸。」
比如說,於姨娘母子三人。
「至於那幾位護衛?據我了解,他們曾是祖父麾下兵士,或因為意外傷到筋骨,或受了暗傷,或年紀略大,體力不支,不能再像年輕時那般騎馬迎敵,遂退伍到咱們府里,做了咱們府里的護衛。」
「這些護衛們向來忠心耿耿,哪怕被人拿刀子架在脖子上,也不可能做出背叛的行為。」
「若我沒猜錯,只怕這些護衛早就被人殺了。由另外的人假扮他,繼續留在府里。」
這個計策,看似簡單粗暴,經不起細細推敲,實則卻是明晃晃地擺在那兒,讓人根本就沒辦法從護衛身上查探下去。
無它,只因,護衛確實中毒身亡。而,中毒的時間,也恰好是在傅芷卉和四皇子在馬車裡滾作一團的時候!
時間卡得這般精妙,讓人如何不懷疑一直有人隱於暗處呢?
而,和安國公府,或者,應該說是和傅芷卉有仇的人家中,誰能派出武力值和隱藏能力均這般強悍,更兼之忠心耿耿的護衛?
除了淮南王府,不作第二人之想。
「淮南王府,於姨娘……呵……」安國公夫人連連冷笑,眼角眉梢間一片陰冷,「這些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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