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上第一更。
章哲倒沒用姜辛服侍,自己利利索索的出了浴桶,換了衣裳。
姜辛把燕窩粥端上來,道:「趁熱喝吧。」
章哲沒什麼規矩的歪坐在炕桌前,朝著姜辛招手:「過來。」
姜辛白他一眼,道:「青天白日的,做什麼?」
章哲一瞪眼:「你不過來,是等我過去抓你麼?」
姜辛:「……」剛才沒如他意,看他一臉憤懣之色,心裡不定多大怨氣呢,再違逆他,真怕他會來抓她,兩人再鬧起來,可真要讓世人皆知了。
姜辛橫心走到他跟前,頗有些餘悸的俯視著他。
章哲沒鬧,只拉她坐下,問道:「剛才你和秦媽媽嘀嘀咕咕說了些什麼?」
姜辛輕笑,垂頭道:「都是些雞毛蒜皮的瑣事,六爺想聽?」女人間的話,他一個大男人這麼感興趣做什麼?
章哲沒說是也沒說不是,只伸手颳了她鼻子一下,道:「燕窩算不得什麼好東西,以後我會讓杜葉給你送。」
姜辛倒是抬頭,很是打量了他一番,才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章哲不以為意的道:「甭管是不是,你聽我的就成了。」
姜辛低頭看著自己纖細的手指,默然不語,冷不防手裡被塞了一個青花瓷的小碗,一雙溫熱的大手要比那碗的溫度高,正罩在她的小巧手背上。
章哲道:「趁熱喝了吧,發什麼呆啊?是不是覺得我這人特別好,所以感動的要流眼淚啊?」
姜辛噗哧一笑道:「是,六爺真是有通天的本領,連我心裡想什麼都猜得一清二楚。」
章哲嗤笑一聲,道:「罷了罷了,正吃東西呢,那噁心人的字眼不提也罷。」
姜辛倒意外了:「六爺連那東西也見過?」
章哲無耐的把剛送到嘴邊的勺子又放下,望著姜辛道:「你成心的是吧?」
姜辛掩嘴笑道:「不是,我就是好奇。」
章哲只得耐心解釋:「我年少遊歷,幾乎去過大半個國家,有些荒僻之地,方圓幾百里都是大山,別說郎中了,他們連溫飽都難以實現,生了病,自然除了硬撐便是等死。我略讀過幾本醫書,有幸幫過幾個人,你說我見過沒見過?你可別叫我描述給你聽,估計你這輩子都會恨死我。」
章哲酒醒了大半,吃了燕窩粥兩人廝磨了一會,又擺了晚飯,章哲有事便去了外院。
姜辛讀了會兒書,秦媽媽直說天黑了看書對眼睛不好,這才收了,正要叫人去問章哲幾時回來,安辰進來回稟:「奶奶,三爺來了。」
姜辛從沒以為她會和章賢此生老死不相往來,也沒想著要相見不相識,只是再也沒想到他有這麼大膽子,敢進敬亭院。
姜辛道:「著人去知會六爺,請三爺在東廂六爺的書房裡稍坐。」
安辰自去安排,姜辛也不以為意,見天色不早,便洗漱了準備就寢。按她的想法,章賢就算是圖近便來敬亭院尋章哲,可知道他去了外院,久等不回也該自去尋他,總之輪不到自己出面接待,是以十分放心大膽。
不成想安辰進來回道:「六爺還沒回來,三爺請奶奶務必出去見一面。」
姜辛滿心的不願意,只道:「跟三爺說一聲兒,天色不早,男女有別,我出面多有不便,若有急事,叫他只管去尋六爺,若是不急,那便明日再說吧。」
身為大伯子,本就該避嫌,哪有上趕著主動要和兄弟媳婦相見的?況且,他和她從前便有夙怨,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安安穩穩坐下來好好說話的人了。
章賢卻十分執著,非得見姜辛不可,只說事情緊急,她和章哲夫妻一體,說給誰都一樣。姜辛也納悶章哲怎麼就不回來,也不知道他是為著什麼絆住了腳,可章賢咄咄逼人,她不出面也不行。
總不能一輩子都躲著他吧?
姜辛進門時,章賢正背手看著桌案上章哲畫的幾幅畫。
她才初嫁進章家,這院裡也是章家人收拾的,章哲的東西也才布置了沒多久,她是從未想過進來瞧瞧,因此並不知曉都是些什麼。見章賢看得認真,只得在他身後不遠處站定,道:「三爺深夜來訪,執意要見姜辛,不知有何賜教?」
章賢緩緩轉身,帶著打量的眼神不急不緩的落到了姜辛身上。她的變化是鮮明的,用肉眼就能看出來,好似一顆明珠,幾經打磨,越發綻放出柔和、圓潤的光澤來。
這讓他心裡很不是滋味。明明只是一顆沙礫,他是打定主意要好生利用的,可沒想到這顆沙礫如此的硌手,並且時時刻廢嘲弄諷刺他有眼不識金鑲玉,錯失了一件多麼美好的東西。
安辰和安季就在門口站著,頭垂得極低,可耳朵都豎得極長,就怕姜辛有個什麼閃失。
章賢輕咳一聲道:「見笑,我是有事來和六郎商量,他不在,便找你也是一樣。」
兩人落座,姜辛囑咐人替章賢換了茶水,道:「三爺請說。」
章賢道:「姜蜜是你四妹妹?」
果然說到姜蜜。
姜辛不知道此刻心裡是什麼滋味。要是章賢始終長情、專情、痴情,就算她上一世活得憋屈、死得窩囊,她也要對他豎一根大拇指,讚嘆一聲他是個好男人。
可他這一世見一個愛一個算怎麼回事?
仿佛他的無情、薄情、寡情就是針對她一個人似的,讓她無比的自卑和自厭。她在章賢那裡收到的都是負面的、消極的情緒,縱然不在乎了,可這讓她對自己的認知產生了嚴重的偏斜,讓她一次又一次加重對自己的否定,讓她對自己的情緒越來越嫌惡不堪。
姜辛強行壓抑著心底的不舒服,道:「是。」
章賢沉默了半晌,道:「她的事,想必你都清楚了吧?」
姜辛憤而道:「不清楚,懇請三爺明示。」她是真不知情,此其一,她倒想聽聽章賢要怎麼花言巧語的為他和姜蜜之間的關係辯解,此其二。
如果可能,最好他給她一個真實的解釋:為什麼那麼冷待她苛待她?為什麼要逼得她服毒而死?
到底是他的問題,還是她的問題?她就長著這麼一張討人厭的臉,註定了孤苦一生,不得善終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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