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基地還是跟之前一樣,城外圍了一圈又一圈無法進城,又或是進不起城的人,全都在京城城牆外搭帳篷居住,雖然明知道如果有連京城基地也對付不了的喪屍潮,他們就是沖在最前面的炮灰,卻根本不願離開,尋找心中那一點渺茫又無法言說的安全感,形成了一座城外城。
沙華知道這裡面有類似蛇頭的人,消息最是靈通,便裝作初來乍到的模樣四下張望,果然立即就有一個四十左右的男人湊了上來,陪著笑問道,「小姐是剛來京城?小的方城,小姐有什麼不知道的,問小的就成,這京城的事,還真少有小的不知道的,小姐看著給口麵包就成!」
沙華摸出幾枚一級晶核,「我只有這個,行嗎?」
五個一級晶核也能換兩個麵包了,方城喜笑顏開的接了,「小姐想問什麼,單管問!」
&初來乍到的,也不知道要問什麼,你就隨便跟我說說吧」。
方城最喜歡的就是這樣的客人,出手大方,還沒什麼要求,不會問一些刁鑽的問題,當下便將進城的規矩,到城裡好花多少晶核租房子,物價如何,要注意什麼問題,城中有名的傭兵隊有哪些等等。
沙華認真聽著,一直等他說到科學家們已經發明出方法種植人工蔬菜,培育人工牲畜時才打斷問道,「那科學家們有沒有找到對付喪屍病毒的方法?」
&個京城中一直有人謠傳已經發明出了病毒抑制劑,只是沒有公開說明,我們這些小老百姓們從來沒見過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過,可靠消息,科學家們已經找到了異能者晉級的方法!據說現在正在研發讓普通人變成異能者的法子!」
他說到這裡砸吧了一下嘴,「這有了異能不但本事大,身體好,據說還能延年益壽,據科學家們估計,至少能活到一百五十歲到二百歲之間呢!」
沙華對那些不感興趣,想著科技既然已經發展到這個高度,說不定有法子弄醒鳳豫,反正鳳豫早就死了,不管是什麼形式,只要醒了就好,總比這樣跟個乾屍似的不死不活的好。
她又問了一些瑣事,壓低聲音開口道,「不知道你做不做幫人找人傳口信的事?」
方城自是滿臉堆笑的保證,沙華不敢直接說南嘉樹的名字,引來不必要的麻煩和覬覦,便說了他手下那個水系異能者全權的名字,水系異能者一般來說,攻擊力較弱,但因為能用異能提供乾淨的水的緣故,十分受歡迎,當初她因為南嘉樹的原因多多少少有些特權,全權常常給她供水,與她還算相熟。
方城一聽神色就不對了,肅然起敬道,「原來小姐竟然認識全爺!全爺的大名,這京城誰人不知啊!只是全爺那樣的人也不是我們這樣的小嘍囉說見就見的,還須得周轉一二——」
沙華會意往他手裡塞了兩顆二級晶核,低聲道,「只要你幫我把口信帶到,我另有重謝!」
方城緊張看了一下四周,見沒人看著自己二人,不動聲色攏了攏袖子,緊緊攥著拳頭,賠笑道,「本來小姐認識全爺,我是不該收的>
沙華瞭然點頭,「那這件事就拜託你了,你就跟他說,鳳二想見他一面」。
那時候南嘉樹身邊的人都叫她鳳二小姐,這麼一說,他自然明白。
方城應了下來,「小姐是暫時不準備進城?那需不需要租個帳篷住?我介紹的保證又便宜又安全!」
沙華對這些帳篷區十分了解,許多人不分男女住在一個帳篷就算了,還一個帳篷緊挨著一個帳篷,就算她花晶核一個人租一個帳篷,也沒有一點隱私可言,這在京城外面天子腳下的,她可不敢冒一點險,便拒絕了,「我就待在燕郊城裡,你讓他派人來接我」。
如果一切順利的話,全權一定會通知南嘉樹,南嘉樹肯定會派人來找自己,就算不看在自己面子上,也會看在那枚果實的份上。
燕郊靠近京城,喪屍被清理的差不多了,因此有很多傭兵隊和其他出城搜集物資的人在這裡歇腳,沙華選了最外沿的一個破舊的小平房安頓下來,她怕引人注目,一直等到四周無人才鑽了進去,關好門窗。
這一年多的時間已經把她的胃和味覺都鍛煉的無堅不摧了,她並沒有找東西生火,做點熱的吃,嚼了一把生米後,就打開盒子給鳳豫輸送了一些內力,餵了一顆晶核,又關上盒子,用被單裹住,隔著盒子輕聲對鳳豫道,「哥哥,我們今天已經到了京城,我拜託了人去替我傳口信給南嘉樹,讓他出來接我們,不知道他能不能救得了你,這是我最後的法子了,不管以後結果如何,希望你都不要怪我」。
她不是個多話的人,幾句話說完現狀後就輕聲背起了無際心法,無際心法還沒有背完,空中就傳來了直升機的轟響聲,而且越來越近,目標非常明確的朝她所在的地方而來。
沙華一抄手將盒子橫放在自己盤起的雙膝上,雙手搭了上去,她知道她這麼做,鳳豫面對的是什麼,如果可能,她也不想讓鳳豫像小白鼠一樣成為那些科學家的研究對象,可她實在沒辦法了。
很快,直升機就停在了小平房前的水泥地上,屋內屋外都被照的燈火通明,隨即那聊勝於無的門就被人敲響了,「叩叩叩」三下,不多不少,不疾不徐。
沙華心頭猛地一跳,如果來的是南嘉樹,不可能還記得敲門!
&進」。
門被推開,露出一張成熟富有男人魅力的臉來,與南嘉樹有五分相似,是南嘉木。
沙華迅速掃了一眼,從直升機上下來的就有三個人,面孔沙華都很熟,都是南嘉木身邊的高階異能者,這還不包括直升機上還沒有下來的人!
還真是看得起她啊!
沙華眉目微凝,冷聲開口,「想不到竟勞動大哥親自前來?南嘉樹呢?另抱新歡,不敢來了?」
&二小姐這就冤枉嘉樹了,這一年多來,鳳二小姐生死不明,嘉樹是日夜茶飯不思,瘦的快沒個人形了,前段時間,秭歸附近有個任務,他自動請纓去了,是還抱著希望能找到鳳二小姐呢!」
沙華把不准他說的是真是假,她來的時候很小心,絕對不可能有人跟蹤她,南嘉木能這麼精確的找到他的位置,多半是使用了喪屍探測器,那就說明南嘉樹已經將她一直養著鳳豫告訴了南嘉木,抑或是從一開始南嘉木就知道她一直將變成喪屍的鳳豫養在家中,畢竟她那時候那麼頻繁的回鳳家別墅,南嘉木肯定會想法子查清楚。
沙華猶豫了一會,試探開口,「那我去秭歸找嘉樹,大哥,你的直升機能不能借我用一下?」
事到如今,她也只有跟他回京城一路,只在這之前,她總要探出些話來,否則兩眼抓瞎的還不是他說什麼就是什麼?
南嘉木笑容微僵,「鳳二小姐好不容易回來了,就不用來回奔波了,也危險,嘉樹過段時間自會回來」。
&我就在這裡等他」。
&二小姐既然回來了,又怎麼能待在這麼破敗危險的地方,嘉樹回來豈不是要怪我這個大哥做的不地道?」
不地道——
沙華雙瞳微縮,突然想起南嘉樹曾經跟她說過,有一次他被南嘉木派去出任務,結果南嘉木給他卻沒給他配熟悉的全權,而是另一個慣會倚老賣老的老頭,他當時就暴走了,說南嘉木做的不地道,南嘉木被他纏的沒辦法,只好又給他換回了全權,並保證以後都讓全權跟著他一起出任務!
她今天只是在帳篷區最邊緣處露了一下頭,就被方城拉到了一邊,就算南嘉木派人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的等她出現,也不可能那麼巧一下子就發現了她。
她給的晶核多,方城那樣的人能在京城混的開,一定的信譽肯定是要講的,就算不講信譽,他也不會自找麻煩,將消息傳給其他人,畢竟跟異能者扯上關係的人不是他那樣的人能得罪的起的。
那麼就可以推定南嘉木一定是因為某種原因從全權那裡得到了消息,而全權既然在京城,南嘉樹就不可能不在!南嘉木就他那麼一個寶貝弟弟,答應過他的事,又是這樣的小事,又怎麼會輕易更改?
沙華不動聲色垂下眼睫,羞澀開口,「大哥,全權來了沒有?不知道能不能給我一點水,我都一年多沒洗浴過了」。
她說的是實話,她不敢隨意用河裡的水洗浴,好不容易找來的礦泉水飲料之類的又不捨得浪費在洗澡上,反正她一直都只和鳳豫在一起,鳳豫還那個樣子,她咬咬牙也就忍過去了。
南嘉木聽到這話,下意識就後退了半步,他剛開始沒注意,仔細一看,沙華外面的衣服想是剛找到不久的,還算乾淨,頭髮卻油膩的一大片一大片的黏在一起,跟一根根黑色的麵條似的,還是寬大短粗型的!
南嘉木又後退了兩步,剛剛沒發現就算了,這看到了,他簡直沒辦法再跟她呆在同一個屋檐下,再一想之前沙華清水出芙蓉的模樣,簡直沒辦法再忍!
他勉強維持住自己的風度,說全權沒來,但另一個水系異能者來了,他馬上讓他送水來,落荒而逃。
沙華聽到他快步走出去後大口的呼吸聲,不由冷笑,不管是什麼原因,她都不能就這麼簡簡單單的跟著他走了!
果然不一會就有一個老頭送了一大鐵通水來,桶明顯是就地取材,外面還生了鏽,好在裡面還算乾淨,沙華看那老頭提著水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高傲模樣,估摸著多半就是南嘉樹怎麼都不願意他跟著的那個水系異能者。
沙華先拿出包里所有的空瓶子,灌滿,然後在屋子裡找了一塊不知道過期了沒有的肥皂,就著水洗起了頭髮,洗過頭髮後,老實不客氣的潑掉了水,跟南嘉木說自己還要洗澡。
那老頭在南嘉木的示意下不甘不願將桶里注滿了水,沙華給自己洗過之後,又出來要水,這次卻是給鳳豫洗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覺得鳳豫身上的肌膚好像變得厚了一點,也硬了一點,跟結了層殼一樣。
為了確定,她又戳了好幾下,確定鳳豫身上的皮膚真的是變硬了。
這一年多來,她喝的水都緊張,自己根本洗浴不了,也惡作劇性質的不幫鳳豫洗,要髒兩個一起髒,誰也別嫌棄誰,她又沒有什麼變態的愛好,沒事喜歡摸一個「昏迷不醒」的喪屍,因此竟是一直沒發現。
這個發現讓她的心越發沉了,鳳豫的身體在發生變化,就證明他肯定沒「死」!人類對喪屍的了解還太少,她不知道這種變化是好是壞,但有一點確定,她絕對不能將這樣的鳳豫破罐子破摔的交給南嘉木,如果南嘉樹,也許她還可以放心一點,但南嘉木——
南家從軍,在末世前就是京城一流世家,末世後,多少世家沒落,南家卻更上一層樓,其中南嘉木至少占了一半功勞,在南嘉樹身邊的一年,她也多多少少見識了南嘉木的狠辣手段,這樣一個人,如果對他有利,沙華不相信他會因為自己那一點「薄面」善待鳳豫。
&
沙華嚇了一跳,她思考的時候,手指還下意識的戳著鳳豫干硬的皮膚,剛剛一不小心戳重了點,竟將他的皮膚戳出一條細微的裂縫來。
沙華有些心虛的摸了摸被她戳出一條裂縫的地方,鳳豫大人,您大人有大量,就不要計較小女子的無心之失了,誰知道你那皮膚黑炭一樣的嚇人,竟然脆弱成這樣?
&咔—>
細微的碎裂聲落入沙華耳中,卻如驚雷一般,她驚的連退數步,死死盯著鳳豫身上以她戳碎的地方為中心呈蜘蛛網狀散開的裂紋,這時候的鳳豫就像她不經意間打開的潘多拉魔盒,盒子裡裝的是疾病、瘋狂、罪惡、嫉妒等禍患,卻也許還會有希望留在盒底。
她左手扶著弓,右手卻拿著羽箭不緊不慢攪動著鐵桶里的水,只要有任何異動,她的箭都可以在第一時間離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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