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一世一雙人,談何容易。
谷明月眼圈泛紅,柔弱中不失堅強的來了這麼一句。她泫然欲泣的模樣,讓安敏之心中愧疚,他不假思索上前想為谷明月拭去眼淚。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安敏之也不能免俗。
面對安敏之的靠近,谷明月十分牴觸,往後退了一步。
她強裝鎮定,疏離有禮的說:「王爺,您就要迎娶王妃了,還請自重。」
谷明月撇清關係的話,在安敏之聽來分外刺耳,他不顧谷明月反抗,握住她的手,神情痛苦的說:「明月,你到底要我拿你怎麼辦。」
聞言,谷明月冷哼一聲,用力抽出手,一字一頓的說:「娶妻生子,日且富貴的是您。如此誅心之言,又何必強求小女子。」
心儀上人就要娶妻,對象不是自己,谷明月覺得,該傷心無助的人是自己才對。安敏之又何必在她面前惺惺作態,一副逼不得已的樣子。
在見面之前,安敏之設想過谷明月的反應,也有一定心理準備。他本以為,谷明月已經對他情根深種,願意為他做一定的犧牲。
她為什麼能隱忍一下呢。
安敏之看著谷明月強忍悲傷的樣子,心中憐惜,但又些抱怨。
世間女子有幾人能得到一生一世一雙人,就連八兄,安敏之斷言他當初為了谷明月遣散姬妾。以後,未必不會為了別的女人,將谷明月棄之如敝履。
同為男人,安敏之自信他更了解男人。連升斗小民,多賺了些銀子,尚且想要納妾,何況他們這些天生貴胄。
谷明月比起尋常女子,的確特別,所以安敏之願意將她放到心底,給她一個特別的位置。但是,安敏之不能保證,他可以為了谷明月放棄所有女子。
三宮六院七十二妃,對於皇帝來說,後宮不僅僅是自己的女人,更是用來制衡朝廷的手段。安敏之一心想登上那個位置,自然不會做出獨寵之事。
歷朝歷代,皇帝若是專寵一人,輕則朝廷動盪,重則改朝換代。
八皇兄自幼錦衣玉食,不像他這樣受盡人情冷暖,才會輕易放下皇位。安敏之相信,若是經歷過他的生活,八皇兄一定不會為了一個女人放棄江山。
作為皇子,他們天生高高在上,但是皇位只有一個。坐在那張龍椅上,安敏之才能讓曾經看輕自己的人,後悔顫抖在他面前低頭。
為了這個信念,安敏之一直朝著那個位置努力。
谷明月抗拒之心如此強烈,安敏之不由怪她不識大體,只是看到她悲戚的模樣,又覺得是自己要求太高。她還是一個不諳世事的閨中少女,哪裡能明白世道艱難。
為了說服谷明月,安敏之轉身走向軒窻,背對著她說:「明月,你可知,朝廷最近風起雲湧,太子之位岌岌可危。紫宸九千歲寶藏一事,不知為何在朝中流傳開來。眼下局面,對我十分不利。」
「有這回事兒?那,你要緊麼?」關係到朝派鬥爭,谷明月將兒女情長放到了一邊。
即使安敏之另娶她人,也是以後的事兒,谷明月一時半會兒,還不能將他徹底放下。但是對於接受了二十多年男女平等一夫一妻教育的谷明月,讓她立馬轉變思路接受安敏之,是一件很艱難的事情。
兩人之間隔著兩個文明的差距,彼此無法了解對方的想法。安敏之從谷明月眼中看到關心之意遂說到:「明月,朝廷爭鬥紛紛擾擾,我不想你被牽涉其中。選妃之事,我會想辦法拖延。只是兇險太多,我怕連累了你。。」
安敏之話鋒一轉,讓谷明月措手不及。
若是安敏之一味要求她做自己身邊女人之一,她還能硬氣的拒絕。他言辭懇切的為谷明月著想,她反而不知作何反應。
答應他,谷明月怕承諾的太輕易,以後為難。
拒絕他,谷明月又不想看到安敏之為了自己悲傷。反覆思量之後,谷明月走上前去,主動牽起安敏之的手,語氣堅定的說:「此生此世,若君不負,明月自當相隨。」
得到彼此肯定之後,兩人免不了一場海誓山盟。
佳人露出笑靨,安敏之煩憂更盛,接下來他恐怕要想方設法避開父皇和母妃的安排。
朝中風波起源,安敏之只推測出大概,實際上幕後推手,正是英國公府。
柳雲逸嘴上嚴厲,將柳元景批的一無是處,背地裡,卻不能為兒子打算。只有想辦法把寶藏的事兒捅出去,才能在東窗事發後,大家目光不集中在柳元景身上。
辛夷好端端在家裡待著,結果禍從天降,薛巧巧蠻橫無理的帶著下人,到她府上擺起了正室范兒。
她這通脾氣發的莫名其妙,讓辛夷啼笑皆非,最後念在薛城一直以來對她照顧有加,咽下了這口氣。
不過辛夷到底不是宰相肚裡能撐船的人,薛巧巧在她家中大鬧了一通。辛夷自己沒說什麼,卻也沒阻攔下人到侯府告狀。
至於侯府收到消息後,會怎樣處理這位趾高氣揚前來斗「小三」的嫡小姐,辛夷就不知道了。
作為整場事故中最無辜的人,辛夷不明白,薛巧巧怎麼會貿貿然的找上門。柳元景跟她沒什麼關係,哪怕柳元景曾經對她心動過。也沒有過多表露。
況且,薛巧巧只是他的表妹,又有什麼立場來指責她。
侯府之中,一向受盡寵愛的薛巧巧,頭一次遭受了被人斥責的滋味。斥責她的人,還是她最不願意在其面前出糗的人。
薛巧巧跑到辛夷面前,狐媚子小妖精罵的暢快淋漓。辛夷在與其照面之後,避而不見,讓薛巧巧怒氣蓬髮。
為了泄氣,薛巧巧在客廳中狠狠耍了回威風,然後才離開。
這一出鬧的闔府上下不得安寧,無奈薛巧巧身份尊貴,無人敢攔。但是薛巧巧前腳離開,後腳柳元景留下的人便抄近路趕回侯府報信。
因著過些日子就要離開,柳元景心中正是煩躁,乍然聽說薛巧巧到辛夷宅中鬧事,當即便面露不虞。
柳元景本來就擔心,他若一走了之,辛夷在漢陽城中如何自處。
而今,他還沒離開,薛巧巧便欺負上門,柳元景能想到辛夷受了多少委屈。他與父親一起客居侯府,本來不想傷了親戚和氣。
侯府雖然有意與國公府聯姻,柳元景仔細想過之後,還是委婉拒絕了。他現在還不想說親,也不想讓侯府抱有期望,誤了表姊妹的終身。
至於薛巧巧對自己芳心暗許,柳元景先前並沒從眾姊妹中,對她有特別的印象。柳元景忍著怒氣過問了薛巧巧到底在辛夷面前說了什麼,在聽完下人轉述後,他頭一次對一個女人產生如此惡感。
柳元景恨不得將辛夷如珠似玉的捧在手心,又豈能容忍她受人如此折辱。
故而,在薛巧巧回府之後,柳元景不顧男女之防,讓薛城將薛巧巧喚到跟前。
薛城從柳元景不同往常的臉色上,嗅到了不妙的氣息,他想不明白表弟怎麼會突然想見妹妹。
但是,一想到妹妹天天抱怨他這個做兄長的不幫她接近表弟,薛城還是遣人將薛巧巧叫了過了。
再說薛巧巧,心裡憋了一肚子氣,在辛夷府中發泄之後,不由有些後怕。
她瞞著娘親還有兄長,偷偷去找辛夷麻煩,萬一被人知道,少不了一次禁足。
不過,薛巧巧懷著僥倖心理,回府途中儘量表現的若無其事。一到府中,便受到兄長邀請,薛巧巧難免心虛。
出於對兄長的敬畏,薛巧巧還是壓下心中忐忑,乖乖的來到了兄長院中。
一進院子,薛巧巧眼睛簇然亮起,她的視線直直的落在站在兄長旁的柳元景身上,仿佛生了根一樣,死死粘著他。
柳元景被薛巧巧的砍的不自在,冷冷的瞥了她一眼,轉過頭去。
薛城與表弟並肩而立,妹妹的失態讓他好不尷尬。
「咳,巧巧,你來了。」
為了減少尷尬,薛城輕咳一聲,想喚回薛巧巧的注意力。
「元景哥哥也在呀,好巧。」
薛巧巧見了柳元景,猶如貓見老鼠般,眼神發亮笑靨如花,一雙小手在袖子裡絞了又絞。
知曉了面前人心意後,柳元景對薛巧巧沒任何好感,在她挑釁辛夷之後,更加不喜。
為了免除後顧之憂,柳元景直接挑明了說:「你今日去找辛夷了?」
薛巧巧做了壞事正心虛,她還以為就算東窗事發也是明日的事了,這麼快就被人找上頭來她十分慌亂的解釋:「什麼辛夷,表哥你說的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自家妹妹,薛城焉會看不出她的反常來。表弟向來不是空穴來風之人,看他的樣子,定然是發生了什麼。
「元景,發生了什麼事?巧巧,你今天出門去了哪裡?」
薛城雙管齊下,兩邊一起發問,薛巧巧吞吞吐吐求饒似的看著薛城,牙關緊閉一句話也沒說。
她本來就理虧,被人抓了現行之後,又羞又臊。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79s 3.6611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