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並沒有看到那些大頭血嬰衝過來,只能感覺到自己正被閻叔拖著往前狂奔。
剛開始的時候還好,除了有些顛簸,至少我身上有一層頭髮一樣的東西厚厚地包裹著。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外面的那些『頭髮』也都磨損了。
我就像一條死狗一樣被閻叔拖著。
也不知道到過了多久,只感覺頭暈眼花,胃裡面是翻江倒海。
等一切安靜下來的時候,我身上幾乎沒有一處是好的。
各種擦傷以及被碎石劃破的細小傷口。
恍惚之間我看到冷月正蹲下彎腰用手中的彎刀給我清理身上所剩不多的頭髮。
而閻叔已經癱軟在了地上,整個人躺在地面上一動不動,如果不是他那大肚子一上一下的,我還以為他死了呢。
等身上纏繞的那些黑色頭髮一樣的東西被冷月給清理乾淨後,我想要從地上爬起來。
但只要輕輕這麼一動,那種撕裂感就席捲了整個身體,口中也發出了疼痛的呻吟聲。
閻叔的呼吸猶如拉風箱一樣粗,喘著氣問我:「小子,沒死吧?」
我深呼吸了一下,還未回答閻叔的話呢,便聽到身後傳來了轟隆隆的聲音。
一股巨大的聲響傳遍了整個山體之中,那是炸藥爆炸的聲音。
齊大川灰頭土臉地從洞口沖了出來,一邊拍打身上的灰塵一邊大聲說道:「特麼的,終於堵上了。」
說著把手中已經爛了的背包給扔到了地上,一屁股坐在了我的身邊噗嗤噗嗤地喘著粗氣。
我看到齊大川的一條胳膊已經血淋淋的,也不知道是他的還是那些大頭血嬰的。
爆炸的連鎖反應足足過了十多分鐘方才安靜下來。
等一切徹底安靜下來之後,所有人都成了一副乞丐模樣。
冷月身上的背包也不見了,齊大川渾身上下也埋汰得不行。
而我的背包此時在閻叔的手中,以及齊大川剛剛扔下來的破爛背包,裡面漏出了幾根雷管。
此時我們唯一照明的東西便是齊大川與冷月手中的手電筒了。
並且冷月手中的手電光芒已經有些暗淡了,不知道什麼時候隨時就會熄滅掉。
休息了好一陣子,閻叔才從地上坐起來,開始檢查我身上的傷口。
我躺在地上盯著閻叔道:「死不了,冷姑娘已經幫忙處理過了。」
「只是我感覺自己的鼻子有些堵得慌,你幫忙看看是不是有東西?」
這不看還好,閻叔告訴我說鼻子裡面塞滿了黑色的頭髮,當他用手準備給我拽出來的時候卻被冷月給阻止了。
「不能拽!」
我本來在聽到那些那些頭髮一樣的東西寄生在了我的鼻腔裡面的時候,就已經噁心得不行。
鬼知道那些玩意會不會順著我的鼻腔直衝我的大腦,我寧願被那些大頭血嬰咬死,也不想被這些頭髮給弄死。
所以在冷月阻止閻叔的時候,我猛然轉頭看向了她。
閻叔也看向了冷月,似乎在等冷月下一步的指示一樣。
冷月自己本身的樣子也不怎麼好,身上的衣服有好幾處已經破了,漏出了一些春光。
被我們這麼盯著看,臉色微微一紅,隨即說道:「這些東西是活的,你越往外拽它就越往裡面鑽。」
我一聽這情況還好,難不成跟祛除螞蟥一樣那鞋底狠砸我的鼻樑嗎?
閻叔問:「可有什麼應對辦法?」
冷月道:「用火!」
「可是」
齊大川指著我的鼻子道:「可這鼻子豈不是廢了?」
冷月看了一眼齊大川一眼道:「那也比被那些東西寄生了強。」
聽著他們討論解決辦法,我躺在地上想死的心都有了。
這都是什麼事啊?
為啥倒霉的事情都被老子趕上了?
我開口道:「你們最好想個完全的辦法,我才二十出頭,還沒娶老婆呢,我不想就這麼毀容了。」
齊大川直接被我的話給逗笑了。
但可能是因為笑得太大聲牽扯到了某處傷口,齊大川說話的聲音有些顫抖。
「小小五五爺,沒想到你還挺幽默的嗎?」
我沒空跟齊大川開玩笑,看向了閻叔道:「閻叔,你有辦法得對嗎?」
閻叔伸手拍了拍我的臉道:「放心吧,毀不了容。」
說著閻叔便把自己腰間的小牛皮褲腰帶給解開了。
老式的小牛皮褲腰帶都是有那種釘扣的,閻叔褲腰帶頭部的釘子給卸了下來。
然後用東西包裹住一頭,隨後摸出了一盒火柴,點燃在火光下面烤。
烤了好一會兒,我看整個鐵釘都燒紅了,隨即才明白閻叔要做什麼。
我連忙掙扎道:「不要,這樣會捅死我的」
閻叔嘴角揚起了一抹奸詐的笑容,用眼神示意齊大川摁住我。
我的身體本來就沒辦劇烈活動,被齊大川這麼一按,疼痛感再次傳來,瞬間一點點力氣也沒有了。
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眼熟把燒紅了的鐵釘朝著我的鼻孔就捅。
伴隨著鐵釘距離我越來越近,我似乎都能聞到烤糊的味道了,雖然都是我想像的。
在我感覺那散發著高溫的熱浪快要捅進我鼻子裡面的時候,眼淚十分不爭氣地流了出來。
眼睛也不由自主地閉了上去。
但想像中的那種場景並未出現,我能感覺到那高溫就在我的鼻腔以及鼻樑骨周圍來回晃動。
我的汗毛肯定是沒有,以及皮膚那種乾裂,撕扯的感覺很明顯。
但我能確定鐵釘並沒有真的觸碰到我的皮膚。
閻叔反覆這樣操作了好幾次,最後我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從我的鼻子裡面涌了出來。
我用嘴深呼吸了一下,然後閉住氣用鼻子狠狠地往外出氣。
兩團東西飛了出去,隨後我便聽到了吱啦的聲音,一股燒皮鞋的味道傳來。
只是這個味道很淡,我聞得不太真切。
在我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三人都目不暇視地盯著我看。
除了冷月一如既往的死人臉之外,齊大川與閻叔全都是一臉的玩味。
見我睜開了雙眼,齊大川還撕了一塊破布在我臉上擦拭。
「哎呀,小五爺怎麼還哭了呢,男子漢可不能哭啊,這樣會討不到婆娘的。」
我被齊大川給說的,氣憤不已,但卻無法起身反抗。
便道:「我們逃出來了嗎?」
齊大川先是點了點頭,隨後又搖頭道:「剛出虎穴又進狼窩。」
我問他什麼意思?
齊大川左右看了看道:「很明顯啊,我們再一次被困住了。」
什麼?
當聽到齊大川說我們再一次被困住了,我整個腦袋都大了起來。
但齊大川告訴我說:「不過這次不會再有任何的東西來騷擾我們了,因為我們在一個封閉的山洞之中。」
「只要想出去也沒有太大的問題,不還是有炸藥的嗎?」
「壞消息就是,這個山洞太窄,炸藥的比例不弄好的話,我們很有可能會被活埋在這裡面。」
「但炸藥的分量小的話,又沒什麼作用」
說完齊大川就讓我先休息,閻叔正在搞那些東西。
隨即齊大川餵我喝了一點點的水之後,便離開了。
我翻身都有些困難,更別說起來了。
在齊大川離開之後,一種無力的疲倦感席捲我整個身體,在不知不覺當中我居然睡了過去。
而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卻看到了山洞之中有火光竄動。
一個身材略顯臃腫的人影舉著火把朝著我這邊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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